第50節(jié)
說完“咚咚咚”又是三個響頭。 麥子媽一看二娃媽這么真誠也趕緊磕頭,“二娃媽,真不是你嫌我在外人面前和你吵嘴跑來大仙這里嘟囔了?” “我是那小心眼的嗎?”二娃媽氣道。 “行了,趕緊家去吧,今晚上好好守著家里人,過了今晚要是沒事就是沒事了?!贝髬尩馈?/br> 李秀清和姬宗嗣兩人再次對視,隨后李秀清就笑著走向大媽。 這大媽長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看到李秀清朝她走來未語先笑。 李秀清也笑了一下,心里思量了一番就道:“問您一聲,您知道距離你們村三四里外的靠近公路的飛來艷??蜅??” 大媽看了站在不遠處的姬宗嗣一眼,“那是你男人吧?” 李秀清無奈了,為什么都說姬宗嗣是他男人,難道他們倆有夫妻相? 為了不浪費口水解釋李秀清含混了過去,直接道:“那客棧的老板娘為人怎么樣???” “不是個正經(jīng)人,那就是個吸男人精氣的妖精?!碧岬娇蜅@习迥锎髬尯吞@可親的表情立即變得憤憤然,“你可看好你男人別讓他被妖精勾去了。” 李秀清尷尬賠笑,“您是說她是路邊流鶯?” “你說啥?” “我的意思是,客棧老板娘真是做皮rou生意的女人?” “我這么大年紀還能胡亂編排人?”大媽手一指前面路口的人家,“看見那家掛出來的白燈籠了沒,家里的頂梁柱沒了?!?/br> “和那老板娘有關(guān)系?”李秀清試探著問。 “怎么和她沒關(guān)系,前些日子和那女人睡了,他家那口子還大鬧了一場呢,把娘家人都搬出來了,好說歹說不管用,得空就去找那個女人?!?/br> 李秀清覺得很荒誕,“您為什么說和那女人有關(guān)系?” “好幾回了,都是和那女人睡過之后死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騙人,我們村男人少都是因為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狐貍精,專門吃男人?!贝髬屟壑虚W過畏懼。 “既然那女人是‘狐貍精’,她孤身一個人在路邊你們就沒采取什么措施?” “誰說沒有,去鬧過,想狠狠打她一頓把她趕走,誰知道,只要村里的女人去找那狐貍精的麻煩男人就都跟瘋了一樣,揪著自家女人就往死里打,你說不是狐貍精是什么?” 鑒于大媽的話里夾雜了太多私人的感情,李秀清決定暫時不對客棧老板娘做猜測,于是笑道:“所以她一直在那里做生意?她的家人呢?” 大媽搖頭,“這樣的狐貍精怎么會有家人,就算有也不會認她的,丟死個人,這要是我閨女三棒子就直接打死她?!?/br> “謝謝您?!崩钚闱逯噶酥概e人牌坊笑瞇瞇的問,“這是你們村的保護神?” “閨女,你長的真俊?!贝髬屝呛堑牡?。 李秀清賠笑,“不瞞您說,我和我……我男人是沖著你們村的保護神來的?!?/br> “看你們倆也不像窮人,是想求子吧,我們村有保護神其實也不是秘密了,大媽看你面善就跟你說句實話,你們外面的人求什么都不管用,保護神只實現(xiàn)望山村人的愿望?!?/br> 求、求子? 大媽,您從哪里看出來的? 李秀清哭笑不得。 “閨女,我知道咱們女人的難處,你男人長的又那么俊,你要是沒個兒子傍身還真不行,但我跟你說句實話?!贝髬尷钚闱咫x開牌坊遠遠的之后才道:“這座牌坊不好,它只實現(xiàn)不好的愿望,你們還是走吧?!?/br> “大媽,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李秀清故意做出懷疑的樣子看著她。 “它是惡鬼、是惡魔,聽我的,你們趕緊走?!贝髬屆鎺Э謶郑八褪遣幌胛覀兇逋昧税l(fā)展,有惡鬼附在它身上,它是來報仇的。閨女,你們這樣好的模樣,千萬不能白白死在這里,趕緊走?!?/br> 這時從大媽身后遠遠走過來一個收拾的很干凈利索的中年男人,“娘,你又跟外人胡扯什么呢,趕緊回家做飯去?!?/br> 大媽使勁捏著李秀清的手,眼帶恐懼,“快走,那個女人,這個牌坊都是惡魔,我兒子他爹就是被這個牌坊害死的?!?/br> “媽!”中年男人臉色一沉聲帶呵斥。 大媽最后捏了李秀清一把就急匆匆的回家去了。 姬宗嗣這時走了過來,看著中年男人道:“你好,我是姬氏財團的負責(zé)人。” 柴上進一看姬宗嗣就嚇了一跳,“你不是失蹤了嗎?” “失蹤的是我弟弟,他失蹤前找過你談開發(fā)望山村的事情對嗎?” 柴上進點頭,“是找過我,和以前那些人一樣想開發(fā)我們望山村,我都實話跟他說了,我們村有詛咒,也沒讓他在村里住,我以為不讓他住村里就沒事了,誰知道還是出事了。” “什么詛咒?”姬宗嗣淡聲問。 柴上進看向遠處屹立在一座破敗大院子前面的牌坊,“那是百年前的事情,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從父輩那里留下來個傳言,有個女人在牌坊下被勒死了,女人死之前詛咒望山村永遠貧窮,男人早死,女人守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們村就真的是男人早死,好多女人守活寡。你們是來找失蹤那個老板的吧,他是個好人,又給我們村建希望小學(xué)又修路的,我們很感激他,可惜了那么俊一個小伙子,但是我得跟你們說,人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br> 姬宗嗣心臟一揪,面上越發(fā)冰冷。 “天要黑了,你們趕緊走吧?!辈裆线M深深看了舉人牌坊一眼,背手在后快速踱步走了。 李秀清轉(zhuǎn)頭看向在黑夜中顯得猙獰的石牌坊,舉步就走了過去,手摸向了蹲踞在牌坊下的石獅子的眼睛。 天眼開,靈氣籠罩整座牌坊。 星移斗轉(zhuǎn)間換了天地。 “吊死她,都是這個狐貍精破壞我們望山村的風(fēng)氣!” “對,吊死她,讓她勾引男人!” “支持吊死她的舉手,只要是不舉手的一定都和這個sao狐貍精有一腿?!?/br> “吊死她,吊死她!” “吊死她那是便宜了這個浪貨,活活曬死她!”一個穿著大襟灰布褂子的女人抹一把自己脖子里的汗咬著牙喊。 “這個主意好,活活曬死這個小賤人。” 此時正是麥子熟了的季節(jié),大中午的太陽熾熱烤人,被吊在牌坊石梁上的白綾羅渾身沒有一件衣裳,粗喇喇的繩子緊緊綁著她,她那么瘦小的身體硬生生給擠出了白花花的rou,底下的男人有些在不停的咽口水。 她的身子太白了,她太美了,她與這個村子格格不入。 “柴達,柴達……”白綾羅在男人堆里尋找那個把她帶到這個村子的男人,可是沒有,他不見了。 “小賤人,你想找誰?哼,我告訴你,我們把你吊在這里也是柴舉人親口同意的,你就是個賤貨,不弄死你難消我們心頭之恨?!?/br> “那就這么吊著她?”站在大院子前一看就德高望重的老人詢問周圍的老人。 “遵從民意吧。” “那就這樣。大家散了吧,麥子該割了?!?/br> 白綾羅舔了舔自己干涸脫皮的嘴唇忽然呵呵笑了出來。 “這賤貨竟然還笑得出來?” “我看就該千刀萬剮了她。” “柴達,我詛咒你柴氏一門不得好死,我詛咒整個望山村永生永世貧窮下去,我詛咒望山村的男人早死,所有的女人都守活寡,我死后會永生永世纏著你們,讓你們不得安寧!” “柴族長,這個賤人太囂張了,趕緊勒死她算了!” “誰去?”柴族長詢問周圍。 “我來?!币粋€女人一卷袖子就站了出來。 “還有我,讓她勾引我男人,早想親手弄死她了?!?/br> 烈日之下,朗朗乾坤,所有女人一擁而上,她們先把白領(lǐng)羅放了下來,然后把繩子死死纏到了她纖細白嫩的脖子上,就像玩拔河游戲,兩邊繩子上的人越來越多,男人、女人、小孩,他們合伙勒死了白綾羅。 白綾羅的脖頸被生生勒斷了,死時眼睛凸起,眼眶崩裂,七孔流血。 所有人似乎都聽到了一聲笑,這笑很滲人,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白綾羅的詛咒忽然隨著熱風(fēng)吹進了所有人的心里,所有人心里都開始發(fā)毛,渾身起雞皮疙瘩。 “族長,我看是不是找個道士壓壓?這死相太厲了。” “去找吧,錢我們家出?!?/br> —— 畫面一轉(zhuǎn)又是一個場景。 牌坊下,一堆女人聚集在一起搓玉米。 “小草媽你臉上怎么青了一塊,還有你這只眼睛,都腫了?!?/br> “小草爸打的?!毙〔輯屵煅?,“昨晚上他回家來,喝醉了,不知道在外面輸了多少錢,回家就找我事兒,嫌我做飯不好吃,我就說了一句不好吃你別吃,他就把我打了?!?/br> “真不是個東西,看把你打的?!?/br> “小草媽,你要不回娘家找你家里人來數(shù)落數(shù)落?” 小草媽搖搖頭,“他就這死德性,到死他也就這樣了,有時候我真恨不得他咔嚓一下就死了,我還能有兩天好日子過?!?/br> “唉,要不都說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呢?!?/br> “誰說不是呢。” 太陽漸漸沉了下去,暮色四合,婦女們都要回家了這時一個小女孩哭著跑了過來,“媽,你趕緊回家,我爸頭掉了?!?/br> 小草媽懷里抱著的簸箕猛的就掉了下來,玉米粒灑了一地,“你說什么?” 小草哭著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爸在家喝酒呢,要去茅房,撲騰一下就摔倒了,我在屋里就聽見咔嚓一聲,我出來一看就見我爸的頭摔掉了?!?/br> “小孩家家的別胡扯,人的頭又不是曬干的地瓜干一掰一咔嚓?!?/br> “就是,小草媽你先別慌趕緊回家看看?!?/br> 第50章 鐘馗祠 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李秀清離開舉人牌坊走向了大院子。 這座大院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住了, 門上上了一把大鐵鎖, 銹跡斑斑。 “要進去嗎?”姬宗嗣輕聲問。 李秀清搖頭,手摸向了這扇黑漆剝落的木門。 “賤人, 讓你勾引我男人,我打死你!” “我沒有, 不是我, 我正在午睡是大伯闖進來強暴了我?!卑拙c羅跪在地上抱著頭哭喊,“柴達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