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大王,你身上的傷恐怕比夫人的還嚴重吧……” “大王?……” “大王?!……” “大……” “滾出去,別在我耳旁吵吵!” “……” 伏游長出一口氣,表情復(fù)雜地走了出去。曾經(jīng)他最欽佩山霸王的一點就是不沉溺美色,無論什么樣的美人放在山霸王的面前都是玩物,玩后直接丟掉,所以覺得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這句話不適合山霸王。 現(xiàn)在看來大錯特錯了,他之前視美人為玩物,是因為美人未到絕艷處…… 山霸王簡單地給自己包扎了一下,又把端過來的藥喂給幕雪逝喝。幕雪逝一直不肯張嘴,任山霸王怎么勸哄,他的嘴都是閉得死死的。 最后山霸王將那藥含在口中,朝著幕雪逝淡紅色的雙唇上貼去。幕雪逝的雙唇還帶著傷,山霸王之前并沒敢嘗試這個方法,就是因為怕動作太粗魯傷了幕雪逝。 但是這樣一來幕雪逝更不配合了,山霸王只要一靠近,他的身子明顯就會繃得緊緊的。山霸王不舍得強行給他灌藥,又不能不把藥喂下去,只能輕柔地叫著他的名字,試圖讓他在意識里放松對自己的警惕。 叫了幾聲小悠哉,陳悠哉,夫人,美人,直到最后的幕雪逝,雪逝……山霸王把能說的好話都說盡了,幕雪逝才有了一些反應(yīng)。 “臨曦……” 山霸王又聽到了這個名字,這一路一直到現(xiàn)在,幕雪逝都在叫著這個名字。雖然知道幕雪逝叫得不是自己,心里有些酸澀,可還是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 山霸王再把口中的藥送到幕雪逝的嘴里時,他很乖順地喝下了,與那天山霸王親吻幕雪逝的感覺大不一樣,這一次顯得親昵得多。幕雪逝柔軟的小舌在山霸王的唇齒間掃著,還帶著口腔的熱氣,將山霸王的整顆心都烤得火辣辣的…… 這一晚幕雪逝都死死抓著山霸王的手,而且一直往他的身上粘。顧及到幕雪逝身上的傷,山霸王只好在一旁圈著幕雪逝,將他的頭枕在自己肩膀上,讓幕雪逝既不能亂動也能盡量舒服一些。 兩天之后,幕雪逝終于醒過來了,醒來的時候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哪里,目前是什么狀況,只是身子太虛弱,沒辦法動彈。 喉嚨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干癢難受,幕雪逝想下床喝水,結(jié)果全身上下都用不上力氣。他想叫人,結(jié)果張開嘴依依呀呀了好一陣,喝進去幾大口的風,愣是一點兒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最后幕雪逝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等著渴死。 山霸王雖然人在外面,但是每隔一會兒便會進來看看,這次在門口看到幕雪逝睜著眼睛,頓時面露喜色。 “伏游,去叫那幾個大夫過來?!?/br> 說著,山霸王幾步就跨到幕雪逝跟前。 “你可算醒了,這兩天真是讓我好等?!?/br> 幕雪逝被山霸王小心翼翼地摟進懷里,摸上摸下地詢問情況。幕雪逝急得面色潮紅,還說不出話來,只能奮力地仰頭張嘴,示意山霸王他渴了。 山霸王低頭就在幕雪逝的嘴上啄了一下,一臉寵溺地把幕雪逝的頭埋在自己的懷里,完全忽視了幕雪逝渴得發(fā)瘋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幕雪逝才終于用肢體語言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如愿以償?shù)睾攘艘淮笸氲乃?/br> 喝過之后,幕雪逝覺得舒服了很多,他想讓山霸王把他放下來,結(jié)果再說話時還是發(fā)不出聲音。 山霸王倒是挺有自覺性,抱了一會兒就把幕雪逝放回了床上。幕雪逝深吸了幾口氣,再次張口,依然是那個樣子…… 殺了老虎的后遺癥?…… 幕雪逝想都不敢想,趕緊閉著眼睛鎮(zhèn)定自己的心情,或許因為身上傷口發(fā)炎了,連累了嗓子;或許是身子太弱了,出聲有些困難;或許是上火太嚴重了,嗓子腫得沒法正常說話…… 都可以,反正不能是啞了…… 幕雪逝早就打算好了,如果他這次幸存下來,一定和山霸王把一切都說清楚,說服他把自己放回去。他相信山霸王是個通情達理之人,至于欠他的恩情,日后一定會好好報答的。 兩天之后…… 一家農(nóng)舍里傳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緊跟著又是碗碟碎裂的聲音,還伴隨著一個男人的怒吼和另一個男人痛呼的哀叫聲。 隼曳的半個身子靠倚在破舊的被褥上,臉色鐵青,眼睛里是無法遏制的怒火。默孺蠱師則站在那些碎片之中,昔日的風流俊雅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一身的頹廢之氣倒也另有一番風韻。 “別再給我喝這些東西?!?/br> “你身上的傷口還沒愈合,不喝要等什么時候才好?!?/br> 隼曳冷哼一聲,一臉麻木加痛恨的神情,“恐怕喝了之后好得更慢吧?誰知道你趁我昏迷的時候給我灌了些什么藥!區(qū)區(qū)一點兒皮rou之傷,到現(xiàn)在竟然還不能下床走動?!?/br> 默孺蠱師一臉的冤枉,走到隼曳面前大聲說道:“如果我有心要害你,我又何必救你,怎會有你這種不明是非的人。” 隼曳這次連話都不再說,諷刺地一笑,便閉上眼睛不再搭理一旁站著的人。 默孺蠱師看到隼曳臉上的表情,像是被人無端抽了幾個耳光,心里憋屈得厲害。真是不該救他,就應(yīng)該放任他去送死,還能留個好印象?,F(xiàn)在可好,辛辛苦苦照顧了他幾天幾夜,到頭來整天被他甩臉色! 難不成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想我斷默孺風流瀟灑,一表人才,哪個美人不是爭著往我身邊湊,到他這里怎么連要飯的都不如?。 ?/br> 默孺蠱師磨磨牙,一掀長袍,風度翩翩地去拾地上的殘骸。沒辦法,萬一床上那人不小心摔下來,碰到這些碎片扎了手,又說是自己沒安好心,故意把碗碟摔在地上扎人的…… 站在門口的人,抬了幾次腳都沒進來,一臉猶豫地看著屋里的人,整張臉皺得像個包子。 默孺蠱師一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張臉。 “小義,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真的是師父?”被叫做小義的男孩一臉驚喜的表情。 默孺蠱師掃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又想象了一下自己如今的樣子,心中頓時大窘。早知道會有人來,就把自己打理一下了,這個世間還是有不少人一度認為自己是風流倜儻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蹦嫘M師立刻擺出一副嚴師的表情。 小義嘿嘿一笑,并沒有怎么懼怕默孺蠱師的樣子,反而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子,里面有只多腳的蟲子,舉到默孺蠱師的面前。 “是這個東西幫我找到您的?!?/br> 默孺蠱師眸色一沉,臉色頓時有些不悅。 “不是說過不要擅用蠱術(shù)去探查我的行蹤么?” 小義尷尬一笑,撓撓頭說:“可這次徒兒真的有事,這里有師父的一封信。我見師父一直沒回來,怕是急事耽擱了,才趕過來送給您的?!?/br> 信? 默孺蠱師有些納悶,似乎很久沒人給他捎過信了……他暫且把小義的事放在一旁,展開那張被小義捏得皺巴巴的紙,瞥了幾眼,臉上立刻露出春風化雨的笑容。再往下一看,那笑容又凝滯了。 小義看著默孺蠱師那張臉,心里暗暗猜測著什么事情讓他師父的表情變得如此豐富。 “這信是什么時候送過來的?” “三天前。” “三天前為什么今天才送到?”默孺蠱師狠狠地朝小義的頭上給了一記。 小義委屈地揉揉頭,說道:“師父居無定所,整天在外飄蕩,徒兒找?guī)煾府斎毁M了一番功夫,況且徒兒還猶豫了一天……” 還沒說完,小義就被默孺蠱師拽出了門。 “記著,現(xiàn)在幫我看著屋子里的人,我要立刻出門,傍晚時分回來。要是回來看到這人有什么閃失,我打斷你的腿。” 說完,默孺蠱師迅速地去里屋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時已經(jīng)是光鮮亮麗,神采奕奕。 “師父去做什么?”小義好奇地眨眨眼睛。 “一個朋友要成親,我去見識見識他那容貌驚人的新娘子,你給我把里屋的人看好就成了。” “那人是誰?” “……” 還沒得到回答,默孺蠱師就沒了影。小義看著地上掀起的一層煙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當初怎么就拜了這么個師父?十天半個月不見一次人,好不容易見到了,通常不到一刻鐘就沒了人影…… 第289章 “殿下,皇上那里一直在問雪公子審案的進展。已經(jīng)快一個禮拜了,照理說封官的第二天,雪公子就應(yīng)該去給皇上請安,其后每天都要去上朝。但是雪公子從宴席離開之后,就再也沒在眾人面前露過面。皇上還特意問了奴才,問雪公子是不是重病在床……” 站在樹蔭下說話的兩個人,一個是剛被調(diào)任到幕雪逝身邊的尚德公公,另一個是蘇入翰。 “雪逝沒有去上朝,不是已經(jīng)和皇上講明原因了么?一個三品的官,犯得上皇上親自找下人盤問么!” 看到蘇入翰凝重的臉色,尚德公公趕緊閉上嘴,沒再多說一句話。 蘇入翰沉默了一陣,朝尚德公公說道:“假如皇上再問起來,你就按照之前告訴你的話重新說給皇上聽。斷事大人和三殿下在宮外暫住著,斷事大人身體不適,不宜在宮中調(diào)養(yǎng),所以搬到了宮外?!?/br> 尚德公公點點頭,又面帶慎色地朝蘇入翰問:“蘇侍衛(wèi),斷事大人當真是……” “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吧!” 蘇入翰的腳一動,嚇得尚德公公險些一個趔趄摔倒。 “雖然你是陪侍公公,但雪逝有三殿下在身邊的時候,你大可不必擔心他的去向。只需好好管住那些下人的嘴,尤其宮里那些雜七雜八的人,誰要是喜好議論這件事情,你就將他們的名字記下,日后稟報到我這里就成了。” 尚德公公垮著臉,小心翼翼地答了一聲是,邁著小步退了下去。 幕雪逝在宴席上露出真貌的事情在宮里鬧得人心惶惶,有人說幕雪逝一直未曾露面是因為三皇子私自將他囚禁起來了,有人說幕雪逝被人暗中綁走了,三皇子現(xiàn)在正在到處找他。 不過眾人從三皇子的言談話語中并未看出幕雪逝被搶走的跡象,所以沒人傻呵呵地嘗試著去找幕雪逝。只是皇上那里經(jīng)常時不時地問起,讓幕雪逝身邊的下人每次很難應(yīng)付。 蘇入翰也駕著一匹馬朝宮門口騎去,在皇宮內(nèi)院的路上恰好碰到了玉兒。 玉兒已經(jīng)被封為玉貴人,時不時就去太和殿陪皇上下棋唱曲,深得皇上寵愛。若不是他在皇上面前說了些好話,恐怕皇上至今還惦記著三皇子的那點兒罪過。這幾天幕雪逝一直沒露面,也多虧了玉兒在皇上身邊陪著,才把皇上的注意力轉(zhuǎn)移開了。 看到蘇入翰,玉兒直接從轎子里面走下,見蘇入翰給她行禮,趕緊上前阻止。 “蘇侍衛(wèi)何必對我多禮,前幾天玉兒遭皇后那里的人謀害,多虧了蘇入翰搭救,才讓玉兒逢兇化吉?!?/br> 此時的玉兒化了淡淡的妝容,笑起來美如冠玉,讓人覺得溫和親切。 “在下只是恰好路過看到罷了,玉貴人不要放在心上?!?/br> 玉兒自然知道蘇入翰停下來的目的,所以瞧了瞧身邊的下人,將蘇入翰帶到一邊,小聲說:“皇上今天還問起雪公子的事情,不過被我?guī)妆乒嘞氯?,已?jīng)醉得不省人事了。我這才找了個機會出來透透氣,你若是見了雪公子,定要代我向他問候幾句?!?/br> 蘇入翰淡淡一笑,“那皇上這里就有勞玉貴人費心了,到了三殿下那里,在下一定會把玉貴人的好意傳達過去的?!?/br> “不必。”玉兒見蘇入翰已經(jīng)上馬了,趕緊仰頭朝他說:“蘇侍衛(wèi)還是不要將這事和殿下講的好,我怕日后被皇上知道了,會惹他不高興?!?/br> 蘇入翰點點頭,面無表情地駕馬而去。 …… “怎么樣?” 蘇入翰朝門口的一個身著百姓衣裳的侍衛(wèi)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