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悠哉等陳媽臥室的門關(guān)山，才敢溜出去洗澡。浴室的噴頭都已經(jīng)掉皮了，因?yàn)榇蚣艿木壒?，陳悠哉的手上紅腫一片，還有很多小傷口，這會兒拿著噴頭，都覺得扎得疼。

    浴室里有一面鏡子，陳悠哉從上到下仔細(xì)審視了自己一番，身上的傷數(shù)都數(shù)不清楚。背過身隱隱約約能看到屁股上的那團(tuán)青紫。陳悠哉洗澡的時候盡量小心翼翼，但是還會時不時地碰到身上的那些傷處，他也只能咬著牙忍著。

    還是不要上藥了，陳悠哉躺在床上想。自己打傷了那個男生，他的一些朋友還是會報仇的，而且不知道陳媽的氣消沒有，或許她只是打累了，明天還會接著打。陳悠哉拼盡全身力氣翻了一個身，用被子蒙住頭，繼續(xù)使用那屢試不爽的催眠術(shù)。

    “你想憋死??！”陳媽的聲音突然在耳朵上方想起。

    陳悠哉猛地睜開眼睛，趕緊轉(zhuǎn)過身，這一轉(zhuǎn)不要緊，身體五六處都叫囂著疼痛。陳悠哉嗷地一聲叫喚，拼命用嘴吸氣。

    見陳媽在看著自己，陳悠哉也只好感覺轉(zhuǎn)換自己的表情，硬是把疼痛憋了回去，勉強(qiáng)朝陳媽訕笑著。

    “媽，您怎么還不睡？”

    陳媽狠狠地盯了陳悠哉好一會兒，才命令道：“把衣服脫下來。”

    陳悠哉慌了，立刻把懷里的被子用力往胸口拉了拉，一副驚恐的表情看著陳媽，“媽，你干啥？您不是要把我脫光了打吧？”

    “我不僅要把你脫光了打，打完了我還要把你從窗戶扔出去?！标悑尣[著眼睛，一副后媽的面孔對著陳悠哉。

    陳悠哉看到陳媽的表情，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是讓自己脫光，陳悠哉還是有些做不來。

    “我是要看看你哪傷了，這有跌打損傷的藥?！标悑屖掷镞粋€藥膏。

    陳悠哉差點(diǎn)沒感動得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這會兒見陳媽那又愛又恨的眼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鼻子竟有些酸。

    “少來這套啊，你少給我惹點(diǎn)事比啥都強(qiáng)。”陳媽嘴里說著，手朝陳悠哉的被子伸過去。

    “媽，媽！”陳悠哉趕緊叫住陳媽，“我自己來就成了?！?/br>
    陳媽一黑臉，帶笑不笑地看著陳悠哉，“你還知道羞了，你是我生的，小時候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哪里我沒見過。”

    是的……陳悠哉心里暗暗想著，一臉余悸地看著陳媽，小時候我就尿一回床，您半年都沒給我鋪床單，一直讓我睡在席子上。

    “趕緊著吧，裝什么??！以前還喜歡光屁股給我看……”陳媽一陣爽朗的笑。

    陳悠哉頓時臉色通紅，不是吧，我還有如此開放的時候……

    但是一看到陳媽 臉上的笑意，陳悠哉心里慢慢開始覺得愧疚了。很久沒見到陳媽臉上露出的笑容了，以前自己不懂事，現(xiàn)如今也一樣，雖然自己只是出去了兩年，卻讓陳媽一年多面對的都不是自己的真兒子。

    “媽，對不起，我不該這么任性……”陳悠哉一臉慚愧地笑著，因?yàn)閮蓚?cè)的臉被打得不一樣高的緣故，陳悠哉的笑顯得很是費(fèi)力。

    陳媽的手忽然就停了，那神情比聽說陳悠哉把人家打進(jìn)醫(yī)院還驚詫。發(fā)了好一會兒楞，陳媽才伸出大手，朝陳悠哉的額頭上摸去，喃喃自語道：“這孩子沒燒壞?。　?/br>
    “媽……”陳悠哉有些無奈，“我說的是真的，這么多年，我讓您在外人面前沒有面子。長得不好，還不踏踏實(shí)實(shí)上學(xué)，整天給您惹事，怪不得連我爸都……”

    “別提你爸！”陳媽忽然厲喝一聲，嚇得陳悠哉一個哆嗦。

    屋子里沉默了很久，陳媽把藥膏往陳悠哉的床邊一扔，“自己抹吧，我不管你了?！?/br>
    陳媽轉(zhuǎn)過頭的時候，陳悠哉發(fā)現(xiàn)她的眼圈有些紅。不知道這圈紅是那會兒就有的，還是剛才才出現(xiàn)的。假如是那會兒就有的，就證明陳媽還是心疼自己的；假如是后來才出現(xiàn)的，就證明陳媽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不管是因?yàn)槭裁矗愑圃斩贾?，此刻陳媽心里不好受。而陳媽心里一不舒服，直接影響了陳悠哉的情緒，因?yàn)楝F(xiàn)如今的陳悠哉，就剩下陳媽這么一個親人了。

    藥膏一直在手里攥著，陳悠哉沒有涂，心里忽然有些難受。窗簾沒有拉上，陳悠哉看著外面漆黑的夜空忽然想起前一個晚上，那個掛在樹上的花燈。

    不知道三皇子那里的夜空和自己這里的夜空是不是一個夜空，陳悠哉甚至都不知道，三皇子在宇宙的哪個時間和空間生活著。在那里住了兩個月，亦如一個傻子一樣，總覺得即便是走了，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回去。

    但是現(xiàn)在，不敢回去，或許根本回不去了……

    陳悠哉不知道自己回去之后，那里都是猴年馬月了，或許三皇子都已經(jīng)登上了皇位，身邊妃子成群，也或者他帶著真的幕雪逝離開了京城，從此漂流各地。況且因?yàn)椴涣私膺@穿越其中的詭秘，陳悠哉怕自己再穿越回來時，陳媽都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

    就真的這樣，再也見不到了么？

    陳悠哉扭過頭，看著衣服里面埋著的那枚銀幣，有種很想把它攪成粉末的心情。都是它，讓我玩什么狗屁穿越，結(jié)果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還為一個男人在這里黯然傷神。

    這么想著，陳悠哉就要爬過去將衣柜上的衣服拽過來，把那枚銀幣扔掉，徹底扔到自己見不到的地方?；蛘甙阉鼩?，讓自己再也不抱什么幻想，今后踏踏實(shí)實(shí)地過日子。

    結(jié)果，不知道是自己的身體在和自己抗衡，還是自己的意識在和自己作對，陳悠哉剛想動一下，就疼得連眼睛都睜不開，牙齒磨的吱吱響，像一個蝦米一樣蜷在被子里。

    算了，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陳悠哉依舊拖著這幅快要散架的身子去上學(xué)。路上有誰和他打招呼，陳悠哉都不再搭理，若是有人會罵他，或者故意打他兩下，陳悠哉就當(dāng)沒看到。不僅僅是怕陳媽會傷心，更是因?yàn)樽约焊静辉诤酢?/br>
    “哎喲陳爺，今個兒是怎么了？怎么還掛彩了？越來越有道上混的感覺了?！标愑圃涨澳_踏進(jìn)班里，后腳就被人奚落了一番。

    班上一陣哄堂大笑，陳悠哉視若罔聞，依舊朝自己的座位走過去。這會兒正在上早自習(xí)，班上有稀稀落落的讀書聲，但是那個男生嘲諷陳悠哉的聲音依舊很是清晰地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是不是又為了你的夢中情人去和人家火拼去了？”那個男生不依不饒。

    這話一說出來，有個女生就站起來朝那個男生說道：“你說他歸說他，別總把我搭上，我覺得惡心?！?/br>
    那男生仿佛就在等這句話，那女生一說完，那男生就饒有興趣地朝陳悠哉看去，結(jié)果陳悠哉啥表情也沒有，因?yàn)闀皇諒U品的撿走的緣故，陳悠哉只從家里帶來了一個幸存下來的筆記本，現(xiàn)在正趴在那個本子上準(zhǔn)備睡覺。

    那男生看陳悠哉沒什么表情，覺得無趣，也就轉(zhuǎn)過身沒再繼續(xù)戲弄他。陳悠哉閉目休息的時候忽然想起，剛才那個說話的女生，不就是自己曾經(jīng)暗戀的那個女生么？如今自己再看她，忽然覺得曾經(jīng)自己眼中的美女，連小院里的丫鬟都比不上。

    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不知不覺要去想三皇子，陳悠哉趕緊直起身來，拿著一個本子亂翻著，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一翻不要緊，陳悠哉發(fā)現(xiàn)了夾在本子里的一張紙條，是別人寫給自己的?？磧?nèi)容好像就是剛才那個女生，在紙條上寫著以后不要再給她寫那些rou麻的東西，她看那些東西，再一聯(lián)想到陳悠哉的臉，只有想吐的感覺。

    本來陳悠哉不想再和這些人一般見識，但是見到那個女生輕嗷的語氣，心里覺得很不舒服。想了想，還是拿起筆寫了幾句話，給那個女生傳了過去。

    紙條上的內(nèi)容大概就是陳悠哉以前腦子一時充血，才會寫那種東西，以后絕對不會再寫之類的。結(jié)果紙條剛一送過去，那個女生一聽說是陳悠哉寫的，立刻揉成一團(tuán)扔在了地上，扔在地上還不夠，還把它提到了別人的地方。

    陳悠哉心里直冒火，但是礙于面子，沒有和一個女生爭執(zhí)起來。結(jié)果中午放學(xué)的時候，陳悠哉無意間又碰到了那個女生，但是女生走路的時候在和別人聊天，沒有注意，等到發(fā)現(xiàn)陳悠哉的時候，自己的肩膀已經(jīng)蹭到了陳悠哉的衣服。

    “惡不惡心！”那女生頓時一副作嘔的表情，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又瞪了陳悠哉一眼，那女生本想揚(yáng)長而去，結(jié)果被陳悠哉一把拽了回來，差點(diǎn)兒沒摔在地上。

    “你說誰惡心呢？”陳悠哉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那個女生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陳悠哉。等到回過神來，陳悠哉又朝自己走了一步。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标愑圃侦o靜地說道。

    若是放在平時，那女生肯定覺得陳悠哉的中做法不過是裝腔作勢，而且有些滑稽。但是現(xiàn)在，她忽然從陳悠哉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那種東西絕不是裝出來的，甚至還有些恐怖。

    “他不是瘋了吧？”旁邊一個女生拽著那個女生問道。

    “我沒瘋。”陳悠哉冷冷說道，又把目光朝向自己以前暗戀的女生，一句一句很是清晰地說道：“我今天上課給你寫紙條，就是想告訴你，別以為被人追就高高在上。比你強(qiáng)的女的有的是，大街上隨便拽就是一大把。她不是說我瘋了么？我告訴你，我是瘋過，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要是沒瘋沒傻，我竟然會看上你。而且我還告訴你，以后少在我眼前晃，我看你更惡心?！?/br>
    陳悠哉的話一說完，那女生整個人都僵了，旁邊的女生感覺安慰道：“別生氣，他就是心里不平衡，心理變態(tài)了，你忘了，前兩天你踩了他一腳，他連鞋都舍不得刷，那個鞋印到現(xiàn)在還印在上面呢！！這會兒肯定吃錯藥了……”

    陳悠哉本來都轉(zhuǎn)過身要走了，停了這句話又回過頭來，看著那女生問道：“她踩了我哪雙鞋？”

    那女生哼笑一聲，“還有哪雙，就你腳上的唄，眼睛不僅長得畸形，還沒起到作用?！?/br>
    陳悠哉聽了這句話，二話沒說，就把自己的鞋脫下來。徑自地走到垃圾桶旁邊，將那鞋直接扔了進(jìn)去。

    那兩個女生的眼睛都瞪直了，陳悠哉挎著書包一臉無所謂的扭頭離開，走之前還不忘朝那女生說了一句，“以后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免得讓我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更覺得自己的眼睛沒起什么作用?！?/br>
    “他……他……我竟然被……陳悠哉……給侮辱了……”那女生氣的話都說不穩(wěn)了，愣愣地看了那個垃圾桶好一陣，才和同伴憤然離開。

    一路上陳悠哉大呼痛快，心情都變得爽朗起來?；氐郊遥愑圃瞻褨|西都收拾好之后，就跑到廚房給陳媽打下手。

    陳媽開始以為陳悠哉十來搗亂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旁邊有模有樣的開始洗菜，頓時臉色一變，上前抓住陳悠哉的領(lǐng)子問道：“說，你小子又在學(xué)校惹了什么禍？”

    “沒啊……”陳悠哉表情怔怔的，“我就是看您……剛下班就做飯，挺辛苦的，我們快高考了，又沒有作業(yè)，我就過來幫幫您?！?/br>
    陳媽見陳悠哉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怎么都無法相信這是那個幾天前還悶在屋子里瘋狂打游戲的人。陳媽還是不放心，就擦了擦手，從柜子里拿出手機(jī)，給陳悠哉的班主任打了一個電話。

    直到把電話掛了，陳媽臉上的表情也沒扭轉(zhuǎn)過來，她愣愣地看了陳悠哉好一會兒，嘟囔道：“不可能啊……”又上前摸了摸陳悠哉的額頭，也沒有發(fā)燒。

    吃晚飯，陳悠哉又搶著把碗刷了，不僅如此，他還把屋子統(tǒng)統(tǒng)收拾了一遍 ，所有需要洗得衣服都放進(jìn)了洗衣機(jī)里。然后挽起袖子，提著一個桶，就過去擦地了。

    陳媽沒有絲毫的感動，有的只是不安。而且不僅是陳媽，陳悠哉的老師和同學(xué)都對陳悠哉的變化瞠目結(jié)舌。一連幾天，陳悠哉在學(xué)校循規(guī)蹈矩，回到家勤勞懂事，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被陳悠哉給包了。

    陳媽卻是吃不好飯，睡不好覺。養(yǎng)了陳悠哉這么多年，陳悠哉什么樣，陳媽是再了解不過了。若是沒有什么心理問題，他是不會這么積極上進(jìn)的。眼看陳悠哉的高考就快到了，陳媽怕陳悠哉心理這么不穩(wěn)定，會影響到最后的高考，就準(zhǔn)備帶著陳悠哉去看看心理醫(yī)生。

    第174章

    離高考還有三天的時間，陳悠哉的學(xué)校提前放假了。陳媽也打算和單位請假兩天，好好幫陳悠哉準(zhǔn)備準(zhǔn)備。

    結(jié)果6月5號的那天下午，陳媽剛請假回家，就發(fā)現(xiàn)陳悠哉不在家里。心里有些著急，陳媽在小區(qū)的各個角落都找了一番，也沒見陳悠哉的影子。

    陳悠哉很少和同學(xué)一起出去，在陳媽的印象里，陳悠哉幾乎沒有什么朋友。假如是自己出去了，那會是去了哪里呢？這么久都沒回來。

    陳媽想起這些日子，陳悠哉的反常的舉動，心里面不禁有些惶恐。怎么想都覺得陳悠哉老實(shí)的這幾天是另有意圖，難道是準(zhǔn)備離家出走，逃避高考？所以覺得心里愧疚，才在家這么乖順？

    這還是好的設(shè)想，假如陳悠哉是對生活失去希望了，才在這幾天把后事辦妥，然后找個沒人的地方去了斷自己……

    陳媽想得手腳發(fā)涼，青少年犯罪和自殺的案例在腦海里一個一個閃過，嚇得陳媽站都站不穩(wěn)。

    往包里多放了一些錢，陳媽打算去市中心繁華的地方找找陳悠哉，要是實(shí)在找不到，就只能報警了。陳悠哉沒有手機(jī)，倘若他自己不回來，陳媽是很難聯(lián)系到他的。

    結(jié)果陳媽的鞋才穿了一只，陳悠哉就滿頭大汗地回來了。推開門迎上陳媽那瞪圓的眼睛，陳悠哉有些不知所措。

    “媽，您怎么這么早就回……”

    “哎喲，你可算回來了，可把我給急壞了?！标悑屵￡愑圃盏母觳?，上上下下仔細(xì)檢查了一番。

    陳悠哉更是被弄得莫名其妙，直到陳媽的動作停止了，他才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陳媽。

    “這是降血壓的藥，您的藥只剩下三天的劑量了，我就提前去藥店給您買回來了，您看看是不是這一種？”

    陳媽接過那盒藥，只是簡單一看，就知道陳悠哉沒拿錯。只是陳悠哉越是這樣細(xì)心，陳媽就越覺得心悸。

    “悠哉，你過來，媽有話問你。”陳媽把陳悠哉拉到一旁的沙發(fā)坐下。

    陳悠哉老老實(shí)實(shí)坐著，眼睛看著陳媽，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陳媽只看了陳悠哉一陣，就差點(diǎn)沒掉下眼淚來。

    “悠哉啊，你別這樣，你這樣……媽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什么?。俊标愑圃粘悑尨笱鄣尚⊙?。

    “你告訴媽，你覺得自己心里不舒服，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陳媽的語氣充滿了心酸。

    “我沒不舒服?。　标愑圃湛粗悑屇且荒槕n愁的面孔，柔聲說道：“媽，您到底咋了？”

    “沒不舒服你這樣說話！”陳媽著急的嚷嚷。

    “我咋樣說話了……”陳悠哉都被陳媽弄得有些著急了。

    陳媽見自己脾氣又要上來，趕緊深吸了幾口氣，等穩(wěn)定下來之后，又抓著陳悠哉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媽知道，媽知道你在瞞著媽，你心里要是沒事，是不會這樣說話做事的。媽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你一天到晚這樣，我這個當(dāng)媽的能不擔(dān)心么？……”說著，陳媽就用手擦了一下眼角。

    陳悠哉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一瞬間就難受開來。

    “媽，我變得懂事兒點(diǎn)，您難道不高興么？”

    陳媽嘆口氣，“我不是不高興，我是有些接受不了。媽是過來人，知道人的性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變過來的。你這突然就……媽難受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