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言下,充滿了委屈。 江俊是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他掙扎了兩下沒有掙動后,終于再也克制不住地哼哼了出來,而且尾音上還帶了哭腔:“凌武……夠、夠了,放、放手!” 看著江俊憋紅的臉,還有抑制不住一挺一挺的腰肢,凌武這才心滿意足地在江俊臉上香了一口,慢條斯理地放開了江小俊,然后地圖上就瞬間彌漫開了白色的濃霧。 烏泱泱一大片,幾乎遮蔽了大片山河。 “嗯——”凌武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了片刻后道:“寶貝兒可真會挑地方,這一大片都是些物產(chǎn)豐饒的地方,將來啊——就許給你們江家做封地好啦?!?/br> “……”江俊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抬,半瞇著眼睛靠在凌武懷里,聽他這么說,撩起眼皮看了凌武一眼,輕聲道了兩個字:“……昏君?!?/br> “哈哈哈哈哈哈——”凌武爽快地笑了起來,也不管自己一|柱|擎|天的造型有多么滑稽,只是抱著江俊原地撒歡地轉(zhuǎn)了一個圈兒:“不是你告訴我的詩么?” “朕與將軍解戰(zhàn)袍,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绷栉淠畹蒙酚薪槭拢】粗读算栋肟?,咳咳一聲道: “怎么……好的不學(xué)……” 凌武被他那沙啞著嗓子、虛軟無力的樣子撩得又湊過去吧唧了他一把。江俊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真想就這么一氣兒昏過去,偏偏凌武抓準(zhǔn)了時機,趁他不妨?xí)r,又順利地攻城而入。 “臥槽凌武你夠……唔唔!” 直到外頭的腳步聲遠走,意識處于迷離之中的江俊根本不知道有人來過,并且在這間中軍大帳前駐足了良久。 而凌武一開始不知,之后知道有人后,就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頭了—— 他早吩咐過千崇閣的人要守好此處,那些護衛(wèi)不至失了分寸前來聽墻根,那么放眼整個天下,能讓千崇閣的護衛(wèi)不發(fā)出預(yù)警而又敢上前來偷聽的,也就只有千崇閣的其他幾位當(dāng)家了。 都是自己人,凌武不覺得需要避諱什么。 而且從前千崇閣的幾位當(dāng)家對江俊誤會良多,一開始可沒給江俊什么好臉色看。凌武有意給他們一些警告,也想要告訴他們江俊不是他們應(yīng)該敵視的人。 不過最后這些意思江俊都不知道,他還是被凌武抱起來幾個起落、避開眾人送回了自己的帳中。 無煙被改名賜姓后,江俊日前的起居都是由一個叫粟禾的小廝照料。 粟禾是江南人士,家中父母早亡,一直跟著奶奶過日子。 后來江南水禍,民亂四起,他也跟著一股起義軍滾打了幾個月,江俊他們?nèi)肓私瓕幊呛?,他就跟著他們起義的部隊上來投誠了。 讓粟禾跟著江俊,是張千機的意思。 這孩子太小,上戰(zhàn)場恐怕還有些早。粟禾本來不大愿意離開前線,但是看過江俊打的幾場戰(zhàn)之后,便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顛顛地跟在江俊身后,如同當(dāng)年的無煙。 為這事兒,張千機沒少費心思,千崇閣的幾位兄弟中,也就屬他最讓凌武放心。 眼見著自家將軍被王爺送回來,粟禾見怪不怪地給王爺問了好,然后就去端熱水,一邊去的時候,一邊還對恭王說:“王爺,公子這邊我會照顧的,您還是快些回去吧——叫人看見,總是不好?!?/br> 凌武被他這模樣給氣笑了,揉了他的腦袋一把:“護主的小犢子!怎么才沒幾天就學(xué)得同你主子一樣牙尖嘴利,是是是,本王這就走,省得叫人看見了不好?!?/br> 粟禾張了張口,最后還是選擇點頭沉默。 看著凌武出去的背影,粟禾驕傲地哼了一聲,沖著凌武的背影吐舌頭:這王爺看上去一點兒也不靠譜兒! 江俊昏睡過去,凌武卻精神抖擻地去見了柳心蓮。 柳心蓮神色如常,只字未提剛才偷聽的事兒,只是將“新皇后”那邊的情況同凌武說了,然后才道:“大哥這幾日就會攻打到京畿西北,駐扎在陽河上的了漂渡口,這幾日你們的打算呢?” “三日后攻下江東營,奪護州,橫渡琴川而直取京畿,”凌武想了想道:“時間上,也足夠陳溪他們從言城過來京城東北面援助?!?/br> 柳心蓮點點頭,皺眉看著凌武剛想開口說什么,外頭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響。 之后,便有人來報,說是有一大群黑色鐵甲玄兵的軍隊浩浩湯湯地朝著他們軍中這邊過來。 軍中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對,正愁著找凌武同江俊——因為其他首領(lǐng)都被凌武想辦法給支了出去。 “黑色玄甲?”柳心蓮的眉頭鎖的更緊,疑惑地看了凌武一眼。 凌武則翹起了嘴角,直接挑開簾子外出迎接。 京城中玄甲衛(wèi)舊部鬧事兒的事情張千機早就收到了訊號,江俊這些日子總是去sao擾江東營就是為了給玄甲衛(wèi)的南下的時機。 這群人在凌武的眼里是無疑是真“可愛”的,因為他們曾經(jīng)是他哥哥凌威身邊唯一最親近的人,遙遙看見那一隊黑甲的士兵們,凌武只覺得—— 能夠重活一世,真是上天給他最好的禮物。 江俊是日落時分醒過來的,一睜眼便聽見了軍中說不出的熱鬧,粟禾在旁邊頭一點一點像是搗蒜般睡得迷迷糊糊,外面營帳上、卻映著篝火漂亮的剪影。 人聲熱熱鬧鬧的,像是早些年“原主”在陰山等著截殺戎狄時候的那種熱鬧。 士兵們也不分軍階的高低,五六個人點燃篝火就圍坐在一起,大口吃著rou、喝著味道不算是太好的rou湯,臉上卻能夠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江俊輕手輕腳地下地,隨便挑了件衣衫披在身上,然后就挑簾外出。 而整整一年沒有見到他的“江大哥”的李元杰,正好端著一個酒碗,一抬頭便看見了火光掩映下的江俊,白衣一席、披著火紅色的外披,臉上閃著被火光打上去的光暈。 “……元杰?!” “江大哥!”李元杰手里的碗往后一扔,二話不說便越過了火堆來到江俊面前:“江大哥!我想過了,與其在京中受氣,倒不如帶著兄弟們出來復(fù)仇更痛快些!你說、是不是!” 江俊看了看人群,看見張華的時候,他也愣了一愣。 實在是難以忘卻,歲末快過年的時候,在京城撞見的張華一家人。那樣安逸生活之中的張華,竟然還愿意拋棄妻女前來起義? 似是感受到了江俊的目光,張華也站起身來,端著酒碗過來拍了拍江俊的肩膀:“元杰說的是,所以——我們就都來了?!?/br> 江俊心念一閃,眼角有些紅了起來,他摟著張華同李元杰,三人聚首,仿佛又回到了青宮、玄甲衛(wèi)剛剛創(chuàng)立之初—— 少年意氣,天地任他遨游! 玄甲衛(wèi)舊部看見江俊,不少士兵都臉上洋溢著高興,而凌武和同嘉公主等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太子已去,玄甲衛(wèi)是江俊建立的,他們自然就等同于江俊的親兵。 親兵融入威武軍中,自然也不能偏廢了其他士兵。 所以同嘉公主干脆準(zhǔn)備好了宴飲,合當(dāng)給眾位兄弟們一天修整的時間,明天繼續(xù)準(zhǔn)備攻城、合圍江東營。 李吟商從回來后就沒出現(xiàn),推說是不舒服,但也不知他會不會背地里去搞什么事兒。不過江俊見到自己的兄弟高興兒,也暫時管不了那么多。 如此, 江俊他們酒過三巡,醉意微萌的時候,便突然由張千機方面?zhèn)鱽砹讼ⅰ?/br> 江南抗倭儲備軍已經(jīng)集結(jié)北上,正準(zhǔn)備取道青余口,過惜城順琴川南下,來阻擋威武軍北上。 而帶軍的,正是那個夜城一戰(zhàn),失去了一只手臂的、江南抗倭儲備軍軍長:王璜。 作者有話要說: 江?。何宜锏挠植皇秦?,你吸,吸什么吸! 凌武:委屈扒拉。 江俊:少小離家老大回,學(xué)了sao|話一大堆。凌武你這樣入京恐怕沒有哪個百姓敢搭理你! 凌武:你搭理我就行。 明兒我的主子就要到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幾天都在忙著裝修,搬東西,收拾東西給主子讓位,從此我要成為有貓勢力啦啊哈哈哈哈~ 咳咳,兩只貓,一只純黑的,一只三花的。 沒錯,它們真的叫:藥丸和天塌了。 感謝: 第121章 將軍威武121 江南抗倭儲備軍建自錦高宗時期, 原是為抗擊沿海倭寇侵邊而儲備下的一支水師。后來映海上倭寇肅清, 儲備軍的制式倒是留存了下來。 其軍中有上百艘軍艦,而又有戰(zhàn)船數(shù)萬,自江南一帶北上至言城,沿映海一線皆有抗倭儲備軍的港口和軍營。 抗倭儲備軍直隸于五軍都督府, 其軍長雖為正三品武官,卻與五軍都督一樣直屬于皇帝管轄。而乾康朝海上戰(zhàn)爭甚少,凌承對儲備軍的關(guān)心也不多。 王璜在夜城一役之前, 可謂是映海上的“小霸王”。 丟掉一只手這樣的大虧, 他可從來沒有吃過。 沿不復(fù)溪入映海后輾轉(zhuǎn)往東北沿著海岸線上, 便可到達音城,由音城獲得補給后,從青余口穿過被琴川分成兩段的青山,便可到達惜城。 惜城位于青山之上,同青山一樣,被琴川分割成了兩半:南北的兩座同樣名為“惜城”的城池由琴川上一座長約百米的石橋鏈接, 橋在絕壁上起拱、皆琴川一塊礁石下腳,設(shè)計絕妙。 抗倭儲備軍整軍出擊, 百余艘軍艦編縱后呈雁陣次列向前。 琴川是條自東向西流的大江, 自青山一路蜿蜒向西南, 過銘城附近后則分叉形成了云溪和多涼河,云溪輾轉(zhuǎn)入蜀,也算是錦人入蜀的重要通路之一。 而琴川和陽河交匯處的廣袤平原,便是錦朝京城所在之處, 因此,青山上的惜城便成了從海上而來的第一道關(guān)口,若是惜城失守,則京城岌岌可危。 儲備軍的軍艦,足有三層樓高。 若說夜城一役、塵湖水戰(zhàn)上王璜所用的軍艦就已經(jīng)足夠宏偉壯觀的話,那么眼下整個江南儲備軍的軍艦一字齊發(fā),順琴川上排開的陣仗便更加聲勢浩大。 王璜幾乎用上了整個江南儲備軍中所有的軍艦,都是三層樓高、船頭有大大的虎頭的堅固船只,里外都加固了鐵片的軍艦。 而戰(zhàn)船更是不計其數(shù),每一艘上面都配備了強大的步兵和弓箭手,更是為了壓縮戰(zhàn)船能夠攜帶的兵力,王璜將船上所有的救生物資全部拋下,改換上了戰(zhàn)船上少用的魚|雷。 背水一戰(zhàn),勢在必得。 琴川上的風(fēng)吹起王璜空蕩蕩的袖管,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 經(jīng)歷生死,這男人依舊如從前般沉穩(wěn)。只是蓄起了胡須,像是以此明志一般,頗有幾分“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意味。 而在威武軍中,凌武著急眾位將領(lǐng)到了系鴻軒所在的帳篷中簡短而緊急地開了個商討的會議:王璜來勢洶洶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由誰應(yīng)對。 “王璜在夜城吃過虧,”系鴻軒率先開口:“想要誘使他上岸改換步兵陸戰(zhàn)我看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此戰(zhàn)——王爺,末將請命,帶領(lǐng)我的兄弟們,在琴川上同他開戰(zhàn)。” “我不贊同,”江俊搖搖頭:“王璜來者不善、準(zhǔn)備充分,從情報來看,他此次帶的少說也有二十余萬人,就算系寨主同七位當(dāng)家的武功高強,只怕也不能拿著江南士兵的性命去擋rou盾?!?/br> 他這話說得不客氣,系鴻軒卻只是皺了皺眉。 “江公子考慮的不無道理,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李吟商也開口湊上一腳,他近日臉色愈發(fā)好了:“若是王璜不上岸,而水戰(zhàn)上又不能硬拼的話,卻不是沒有辦法了么?” “那李公子你的意思呢?”凌武看向他。 “我的意思是圍魏救趙,”李吟商侃侃而談:“王璜大軍直撲京城而下,準(zhǔn)備攔截我軍北上,但是若我軍不是朝著京城方向北上呢?” 他環(huán)顧了一圈眾人后,才道:“若是——我們朝著惜城的方向北上呢?斷其后路,逼他不得不調(diào)轉(zhuǎn)方向逆流而上返回惜城,這樣給我們也贏得了時間準(zhǔn)備。” “不成!”坐在后排的魯行站起身來搖頭道:“李公子這辦法看似可行,但是我軍人馬眾多,此去言城路途遙遠,且要跨的州郡甚多、極易生變!” “是,”江俊凌冽的眼神看向李吟商:“而且王璜走的是他熟悉的水路,就算是調(diào)轉(zhuǎn)數(shù)百艘軍艦的船頭不易,水路也比我們快太多了,我們舟車勞頓到達言城,恐怕還是他們以逸待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