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她跟秦盛有太多不同。 象是北極與南極,象是鮮花與蔬菜,好象沒有搭到一起的理由。 她默不作聲,秦盛便自然得出了結(jié)論。 他繼續(xù)追問:“為什么?” 為什么不喜歡他,為什么不想嫁他? 他很想知道一個理由。 “沒有為什么啊,”李絕想不到什么確切的答案,她抬眼望了望浩瀚無際的天空,抿了抿唇,答道,“我未來的另一半,愛我給我安全感,就可以了?!?/br> 這個社會變得越來越現(xiàn)實。愛和真心顯得尤為珍貴。 雖然簡簡單單七個字,可能達到這個要求的男人,其實很難找。 說完,李絕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夠貼切,遂強調(diào):“你很好,但我們不合適?!?/br> 秦盛太鬧騰,象個沒長大的大男孩,成天溜街竄巷的,給不了自己安全感。只這外形,多多少少吸引了自己。 可好看又不能當飯吃。 對于秦盛,李絕心里是一百個否定的。 秦盛的脊背明顯一僵,而后忽然就繼續(xù)邁步朝前走了。 “那如果真娶我這么個老女人,你愿意嗎?”李絕故意把問題拋回去。 夜色柔和,聊聊心事也無防。 可腳步咚咚的,李絕沒有聽到任何回答。 清清淺淺的月光下,只有一道長長的影子,伴隨著兩人慢慢的前行。 第28章 沒有聽到回答,李絕雙手撐著秦盛的背, 頭輕輕挨到了他的肩膀上。 有些事兒, 有些話兒, 不必說得太明白, 其實各自心知肚明。 李絕對于這段婚姻的理解,便是一個瀕死的人對家的渴求, 換成別的女人, 秦盛照樣可以的。 沒有了這個前提, 這樁婚姻絕無可能。 李絕很困,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但她強撐著沒閉眼。 堅持堅持就到家了。 秦盛把她背進了屋子, 李絕打著哈欠從他背上跳下來,手捂著眼睛就坐在了門坎上。 秦盛納悶:“你怎么不去炕上?” 都困成這樣了,還擱門坎上坐著。 “還沒洗腳呢!” 李絕眼睛瞇縫著, 有氣無力的回道。 她愛干凈, 尤其站了這么久,不洗洗腳難受。 “你去睡吧, 甭管我了, 我坐會兒就去打水?!崩罱^朝秦盛擺手, 讓他趕緊回他的平房去。 秦盛看了她兩眼, 出去了。 李絕坐在門坎上, 用手捂著嘴巴打哈欠,哈欠沒打完,眼角余光看到秦盛又走了回來, 手里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水。 李絕有些訝異,眼看著秦盛把水端到了自己腳邊。 “看你累那樣,趕緊洗洗吧,洗完我?guī)湍愕沽恕!鼻厥⒍自谂柽叄p聲催促。 “謝謝?!崩罱^有些不好意思,秦盛的熱情她都有些消受不起。 她斜著身子去抓自己的拖鞋,把拖鞋放到腳邊,她脫了鞋襪,把雙腳伸進了盆里。 秦盛不離開,眼珠不錯的盯著她的動作,李絕略有些羞赧,可又累又困的,就懶得去計較這些了。 醫(yī)生這個行業(yè),說起來白衣天使,治病救人、救死扶傷的,在外人看來蠻榮耀的一個職業(yè),可內(nèi)里的辛苦卻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有次李絕連續(xù)做了六個小時的手術(shù),從手術(shù)室出來,她差點直接躺在地上睡著了,還是同事勉力把她拉到了休息室,她頭一挨床,立馬進入了夢鄉(xiāng)。 真是累到了極致。 今天的李絕也很累,一直站在那里陪著產(chǎn)婦,還得忍受她沒輕沒重的抓著自己。 疼和累的同時,還得神經(jīng)緊張的關(guān)注胎兒的情況。 實屬不易。 腳放進盆里,李絕雙手擱到膝蓋上,享受水溫滌過腳面的感覺。 很舒服。 不如多泡會兒。 困意讓李絕的眼睛不知不覺闔上了。 忽然上來的撫觸感讓她一個激靈猛的睜開了眼睛。 她下意識的低頭去看盆里。 只見秦盛的雙手正浸到里面,一手抓著自己的腳踝,一手去撫觸自己的腳背。 李絕的困意忽然就消散了,一抹羞紅爬上臉頰,她驚謊失措的去抓秦盛的胳膊,嘴里茫然無措的拒絕著:“不用,不用,我自己來?!?/br> 這怎么好意思讓他給自己洗腳呢? 論說起來,女人的腳部也是相對隱私的部位,在古代,若是讓男人看到了,便是要嫁給對方的。 雖然現(xiàn)在,女人的腳部早已得到了解放。 可它與性之間畢竟是有千絲萬縷關(guān)系的。 正如女性身著低胸裝,把白花花的胸脯示于人前,卻不表示任何人可以上前親手感覺一下它的美好。 李絕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腳指下意識的蜷縮起來。 秦盛抬起黑而亮的眼睛看了眼李絕:“看你太累,我?guī)湍愫唵蜗聪?,省得我在這里等?!?/br> 說完,他低頭,不由分說的抓緊了李絕的腳,飛快的替她搓洗。 “我不困了,自己來?!闭f著話,李絕就要把手伸進盆里。 秦盛的聲音淡了許多,“你再堅持的話,咱們就把新婚夜給坐實了?!?/br> 他聲音很冷,似乎不含溫度,李絕一滯,手頓在了半空中。 趁這功夫,秦盛三下五除二替她洗好了腳。 雖然洗得快,但秦盛洗得還挺仔細。 腳背、腳底、腳后跟都搓洗到了,就連腳趾間都沒放過,逐一給搓了下。 男人手勁大,洗的同時加了力道,李絕感覺自己享受了一次足底按摩。 雖然算不上正規(guī),可也蠻舒服的。 這份舒服里夾帶著羞澀、難堪與不知所措。 長這么大,第一次被一個大男人“摸”腳,而且還被摸得這么仔細。 “摸”的過程里,她心驚膽顫的,生怕自己有什么反應(yīng)被秦盛給看了去。 幸好這個過程非常的短暫。 相比較而言,秦盛就從容許多,似乎給女人洗腳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麻利的洗完,貼心的把她的雙腳從水盆里搬出來,放到一旁的拖鞋里,自己端起水盆就撤了出去。 留下李絕坐在門坎上發(fā)呆。 實在是這次洗腳刷新了她自己的歷史,她得梳理一下思緒。 把那顆燥動不安的心慢慢安撫回去。 她正琢磨著抬抬屁股爬上炕,門聲又響了。 秦盛面無表情的再次走進來。 這次,李絕雙眼睜著,有些不安的看著他。 現(xiàn)在都凌晨三點鐘了,他不回平房那屋睡覺,還進來做什么? 秦盛迎著李絕忐忑不安的神色走近前,招呼不打一個,彎腰就把人撈起來抱進懷里。 把李絕嚇得尖叫了聲。 聲音太尖,似乎能把夜空劃破。 秦盛胸腔起伏著,“你使勁喊,把全村人都喊來才好。” 話落,他把人放到了炕上。 撩開被窩,他瞅了李絕一眼:“進被窩用不用幫忙?” 李絕原本困得要死,現(xiàn)在是一絲也不困了。 可頂著秦盛那雙面無表情的臉,李絕隱隱有種害怕的感覺。 男人要是獸性大發(fā),老虎獅子也耐何不得。 李絕的表情讓秦盛的心愈發(fā)的寒了。 她看自己的眼神就象貓咪看大灰狼。 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沖上去瘋狂撕咬。 他垂下眼瞼,雙手插進兜里,表情冷然的說道:“不用用那種眼神看我,就算我是流氓,就算我是混蛋,也是一個時日不多的流氓和壞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絕不會逼迫你做任何事,你把心妥妥的放回肚子里?!?/br> 說完,他一扭頭出去了。臨出去前,還替她關(guān)了燈。 李絕在黑暗里呆愣了會兒,慢慢爬進了他撩開的被窩里。 在被窩里烙餅似的翻了幾個身,心情超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