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放心,禍害遺千年?!崩罱^沒心思跟他周旋了,直截了當?shù)姆顒袼?,“你找個時間出山,到仁義醫(yī)院做個穿刺活檢,到時候把結(jié)果帶回來。我會幫你安排后續(xù)的治療事宜?!?/br> 秦盛愣了下,旋即站了起來,身子大副度的欺上前,痞痞的笑臉再度貼向李絕耳邊,“跟我開玩笑吧?” 李絕感覺自己被sao擾了,她一掌揮開了他壞笑的臉:“開什么玩笑,疑似胰腺癌,死亡率最高的癌癥。” 吼完,李絕愣了,秦盛也愣了。他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回去,表情也恢復(fù)了之前的冷靜。 他低低的說了聲:“謝謝?!?/br>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第 11 章 等人走出去很遠了,李絕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被秦盛給算計了。 他故意一激,自己便把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 說完就后悔了。 一個疑似,還不足以跟病人提起的。 萬一烏龍一場,豈不是笑話? 自從秦盛走后,李絕腦子里想著這事,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晚上,小衣心情特別好,嘰嘰喳喳的跟李絕聊個不停。 李絕只淡淡的應(yīng)著。 小衣見她沒什么熱情,也住了嘴,翻了個身,自去睡了。 夜半時分,李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一遍遍的回憶秦盛的病癥,然后又一條一條的推翻。 所有的癥狀也可能是其他病因的表現(xiàn),而不非是胰腺癌。 沒有電子檢測儀器的佐證,一切都是未知的猜測。 僅僅是猜測而已。 有可能是,更有可能不是。 名將岳飛便是因了莫須有的罪名而英年早逝。 自己難不成也要作回秦檜? 況且每個病人都會有暗示心理。 秦盛會不會因為自己“疑似胰腺癌”的一句判斷而心情低落、恐慌?繼而讓病癥走向更壞? 自己是醫(yī)生,專業(yè)的醫(yī)生,是靠著精準的數(shù)據(jù)和檢測結(jié)果來做出準確判斷的人。怎么可以做出街邊測字算命的舉動? 越想越亂,越想越后怕,李絕再也躺不住,她騰的坐了起來。 側(cè)耳細聽,房間里是小衣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 她已經(jīng)睡熟了。 李絕在睡衣外披了件開衫,摸索著下了地,腳丫四處劃拉著找到了拖鞋,套在腳上。 她悄悄拉開門栓走了出去。 入了秋的夜,涼意漸生,風兒拂過胳膊,帶著一股淡淡的涼意。 李絕攏了攏開衫,就著淺淡的夜色上了街。 她在屋門口的街上來回走了一趟。 沒有任何目標。 她心底有點兒急躁,若是時間再早點兒的話,她都想殺到村長家,跟秦盛好好嘮嘮這個關(guān)于病癥的話題。 可夜半時分,她做什么都不合情理。 大街上靜悄悄的,樹葉被微風照拂著偶爾會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李絕走到草垛旁,盯著草垛下那拱形的洞口出了神。 說來也奇怪,這家燒柴草的人也是有意思,不挨著拿,倒是從底下抽著拿,抽來抽去的,底下竟然抽成了一個洞。 有次,尹剛好奇,特意拱進去看了眼。 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間形成的。 洞里空間不小,尹剛出來的時候,表情極其的曖昧,說是男女茍且的風水寶地兒。 發(fā)了會兒呆,李絕站得腿腳有些酸,她嘆了口氣,準備折身返回了。 大半夜的,連貓貓狗狗都休息了,自己擱這兒折騰的什么勁兒?不如明天早早去村長家堵秦盛。 李絕這步子還沒邁,便隱約聽到了腳步聲。 夜色恬靜,腳步聲顯得尤為清晰。 自己亂溜達的時候沒怎么怕,因為腦子里想著事情。 這會兒,冷不丁聽到有人往這邊走,李絕這膽子忽然就變小了。 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她忽然一貓腰,嗖的躲到了草垛后面。 那人如果是光走大路的話,肯定看不到躲在草垛后的李絕。 腳步聲慢慢的靠近。 踢踏踢踏的,好象不止一個人。 李絕這心越發(fā)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嚇得屏氣凝神,認真傾聽。 “慢點兒,慢點兒?!币粋€女人的聲音。 李絕聽著有些耳熟,腦子轉(zhuǎn)了幾個來回,心忽然就放下來了。 原來聲音的主人是張曉花。 李絕也覺得自己嚇自己挺不好玩的,她就想站起來身去跟張曉花打個招呼。 可這腰還沒直起來,便聽到了另一個聲音,是粗嘎的男聲。 “別,別管我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快,快回家吧,甭,管,我?!?/br> 李絕水潤潤的眼睛驀地睜大。 直了一半的腰又緩緩窩了回去。 這得有多巧? 想誰誰就來了。 她正象無頭蒼蠅一樣想著秦盛此人以及他的病情。 他就象是心有感應(yīng)一樣,忽然就出現(xiàn)了。 不過聽聲音好象是喝多了,曉花應(yīng)該是扶著他往回送。 曉花把人扶到了草垛旁,讓搖搖晃晃的秦盛靠著干草站著。 她就著月光,面色羞紅的打量著自己的意中人。 而秦盛,明顯是喝多了。眼神迷蒙,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腿象面條一樣發(fā)軟。 就他這架式,沒個人扶,鐵定走不了幾步。 曉花用手碰了碰他的臉,軟軟的喊了聲:“盛哥!” 那聲音柔情似水的,聽得幾步遠的李絕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想出來又不好意思,不出來吧,又怕這張曉花和秦盛沒完沒了。 在這尷尬的氣氛里,李絕小心翼翼的屏著呼吸,心里乞求這兩人早點膩歪完。 草垛是個大圓拱形的。洞口跟李絕站的位置,滿打滿算超不過兩步。 李絕離著兩人的距離相當?shù)慕?/br> 他倆有任何動靜,李絕都會聽得一清二楚,想裝不聽見都不行。 曉花不知道這草垛后還有人,還以為自己揀著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了呢。 今天下午也奇了怪了,秦盛忽然就拖著大壯幾個要喝酒。 他們哥幾個拿著酒瓶子就在村頭的山口那兒席地而做,整了幾個小咸菜,吃口咸菜,對著酒瓶喝兩口酒。 喝著喝著就多了。 大壯媽到處找大壯,碰到曉花的時候難免嘟嘟囔囔多說了幾句。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曉花抓住了她話里的信息。 秦盛在村口山頭那里喝多了。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她就偷偷從家里溜出來,到山口那去找。 等她找到人的時候,東倒西歪的一堆酒瓶子旁只余下了大山和秦盛兩人。 大山喝得相對少點兒,一直守在秦盛身邊,怕他喝多了沒人照顧。 秦盛催了幾次,大山就是不挪窩。 這孩子心眼死,辦什么事必得辦妥了才放心,否則就象今晚這樣,一直蹲守著。 曉花去了后,一直勸大山先回去,說是自己負責秦盛。 她明里暗里說了好幾次,大山跟沒聽見一樣。 其實曉花跟秦盛是有婚約的,他倆待一起完全說得過去。 可大山就是不走,一定要親自送秦盛回村長家。 就這么著,三人一直熬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