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還有沒有人,掌柜的掌柜的。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住店。” 看著門后走出一個圓滾滾的胖子,顫抖著小步試探著向他們挪近,南宮烈滿臉堆笑:“不要害怕,我們就是想住店。會付錢的?!?/br> 說完晃晃手里的金元寶,胖子馬上眼睛里閃過貪婪的精光。 “好說!好說!各位需要什么?” 南宮烈聞了聞身上,刺鼻的血腥味混雜著汗臭,直充腦門。身上的衣服也黏糊糊的貼在身上,讓他難受的要命。 “三間上房,熱水,飯菜。要快!” 掌柜看著金燦燦的元寶,樂得屁顛屁顛的,把躲在屋后的伙計全部叫出來。小二領(lǐng)著他們上了樓,踏雪踏月給靈曦收拾干凈,小心得讓她平躺在床上,這一路折騰,姑娘的身上還是guntang無比。 赤月就坐在門外的地上,見誰瞪誰。朔月夜還沒過,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 南宮烈把自己拾搗干凈,看到坐在靈曦門口雙手環(huán)胸的赤月,滿臉黑線。這真的是一言難盡。 進(jìn)了房間看到床上人,他嘆口氣,誰讓她不聽自己的話,非要一意孤行堅持要回閻國,結(jié)果如何?這會怎么不見你家晨王來救你。 他摸了摸剛才被宇文燁割傷的臉頰,刺痛!下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都交給軒轅澈那家伙去做。 說歸說,他還是為她施針。好在那毒,似乎被赤月的血解了。 “今晚好好守著她,若還是渾身guntang不退,就再叫我來。” 兩人點(diǎn)頭,踏月仔細(xì)的將被子掖好。 這一夜除了靈曦,其他的人都不敢入睡太沉。雞鳴破曉時分,赤月睜開眼看著天邊冒頭的太陽,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推開一條門縫,看到踏雪和踏月靠在床邊打瞌睡,又看了看床上的人。過去了,他的肚子現(xiàn)在餓的咕咕叫。 等到幾人睡醒,確認(rèn)靈曦已經(jīng)無礙,準(zhǔn)備吃早飯。剛走到樓下,看到的是某個上古神獸,正對著一桌子的各種rou類,大吃特吃。 南宮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摸摸自己已經(jīng)干癟的錢帶。壓低嗓音:“幫我記賬,我回去要找靈曦報賬。” 赤月喝光手里酒,終于滿足的打了隔,他已經(jīng)忘記,自己被關(guān)在那暗無天日的破塔多少年了,昨晚他就忍著,今天終于吃到rou和酒。 “我們在這休息兩天再回閻國?!?/br> 踏雪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剛才發(fā)話的南宮烈:“姑娘會生氣的,她答應(yīng)了姑爺今日就會回去?!?/br> 南宮烈冷下臉:“她如果今天能清醒,我絕不攔著她。就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明日晌午之前能不能醒都是個未知數(shù)。” 踏月也憂愁的嘆口氣:“那要不要去通知下姑爺。” “通知他干嘛?就讓他干著急好了,從成婚到現(xiàn)在,他為靈曦做過什么?從來都是靈曦護(hù)著他?!?/br> 踏雪拉拉踏月的衣袖,踏月看到南宮烈越來越黑的臉,也不在說話,兩人又轉(zhuǎn)頭看了看,一旁吃飽喝足滿臉幸福的赤月。 其實這大神挺隨和的,就是眼神太狠戾了。 今日是約定的日子,閻晨曦看著滿園快要開放的彼岸花,再有三日應(yīng)該會全部開放,他記得小時候問過靈曦喜歡什么花。 她告訴他,喜歡陰司引路者彼岸花。他當(dāng)時還覺得,靈曦怎么會喜歡這么奇怪的花,等當(dāng)他第一次見到這花時,也被它深深的吸引折服。 ☆、最后的抉擇 靈曦做了個很長的夢,有甜有苦,有無限的憂傷。她夢到自己身著白衣,在一片曼珠沙華內(nèi)隨風(fēng)起舞,裙擺飛揚(yáng),絕代傾城,閻晨曦在一旁撫琴,笑著看著她。 兩人眼中除了彼此,再也看不到他人。然后是她蹲在一片云霧繚繞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呼喊著他的名字,他眼神不甘的看著自己。 “靈曦,對不起!我守不住對你的承諾。” 踏雪和踏月看著床上不斷喃喃自語的人,滿臉懇求的看著南宮烈,南宮烈則是滿臉鐵青的看著靈曦。 就這么放不下他,本來好不容易退下的體溫,現(xiàn)在又洶涌回潮。人也變得開始說胡話,滿嘴的閻晨曦,閻晨曦,讓他心里一陣煩躁。 “南宮師兄,現(xiàn)在怎么辦?” “能怎么辦,都這樣還惦記那人,收拾馬上回閻國,以后這些糟心事,我再也不管了?!?/br> 赤月坐在一旁也斜了眼床上的人,都過了這么多年了,一遇到那個人,她就會變成這幅半死不活,扭扭捏捏的小女人姿態(tài)。 哪還有當(dāng)年巫妖大戰(zhàn),震懾四方的霸氣,當(dāng)年提起靈曦上神,上至九重天,下至三山,四海,五湖,六合,八荒,九州大陸。哪個見到他們,不是恭敬的甘愿俯首,如今只不過換個地方,怎么就窩囊成這樣。 如果不是連心咒,他可能會親手了斷那個讓她日日掛心的人。算那小子命好! ~~~~~~~~~~~~ 清新書齋內(nèi),閻晨曦正在執(zhí)筆寫字,錦緞已經(jīng)摘下,雖然現(xiàn)在還沒完全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也沒多少區(qū)別,比之前的模糊視物要好太多。 能重見光明真好,習(xí)風(fēng)一路小跑,差點(diǎn)被門欄絆倒。岑公公見來人小聲呵斥。 “你這小子,到現(xiàn)在還這么毛手毛腳,什么事情這么慌張?!?/br> “師傅,王妃回來了!但?!?/br> 還沒等他說完,岑公公就高興的進(jìn)屋通知閻晨曦,習(xí)風(fēng)急得想拉住他把話說完,可是手上一空,還是沒拉住。 “王爺,習(xí)風(fēng)說王妃回來了。” “靈曦回來了。”閻晨曦放下手中的筆,迫不及待的起身,這幾天滿心的思念,占據(jù)了他整個胸膛,讓他有種幸福的窒息感。 習(xí)風(fēng)偷偷挪到岑公公旁邊:“師傅,王妃好像受傷了。” 本來還笑臉盈盈的岑公公聽到這句話馬上就垮下臉:“小兔崽子你怎么不早說?!?/br> 習(xí)風(fēng)滿臉委屈,怯生生的看著他:“我剛要說,您就一陣風(fēng)似的進(jìn)去通報王爺了?!?/br> 閻晨曦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身穿紅色衣袍的男子懷里抱著一個人,赤月看了看眼前的人,不理睬他,直接抱著人進(jìn)屋。岑公公看到進(jìn)來的人嚇了一跳,在看到那人懷里的不是王妃嗎? 踏雪踏月南宮烈也緊隨其后,岑公公焦急的拉住踏月。 “踏月這是怎么會事。” “回來的路上我們遇到刺殺?!?/br> 岑公公心驚的輕喊出聲,閻晨曦聽到這兩個字激動的一把抓住踏月的手腕。 “為什么會有刺殺,靈曦怎么樣,是那些人可清楚?” 踏月有些吃痛的想抽會手腕,南宮烈在屋內(nèi)不耐煩的大喊。 “想知道就來問我,踏月趕緊進(jìn)來幫忙?!?/br> 閻晨曦松開手,這聲音他記得,是鬼醫(yī)南宮烈的聲音。上次宮宴他聽過一次,因為是靈曦親近的人,所以每個他都會格外注意。踏月甩了甩手腕,上面被抓的都發(fā)紫了,火辣辣的疼。王爺一定是很擔(dān)心。 南宮烈小心解開纏在靈曦手腕的棉布,傷口已經(jīng)開始紅腫,必須加重藥量。 “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遇到刺殺?!?/br> “看你這樣子,大概不知道,有人花二十萬金,請半月閣的閣主取你家晨王妃的人頭吧。” 說完南宮烈用清水,小心仔細(xì)的清洗著靈曦手腕上的傷口,然后接過踏雪遞過來的瓷瓶,將藥粉撒在她的傷口上。 只見床上的人蹙眉,悶哼一聲,緊接著就是呼喊著閻晨曦的名字。本來沉默不語的閻晨曦,馬上坐到床邊,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心疼的撫去她黏在臉上的碎發(fā)。 南宮烈在一旁氣的都快抓狂了,還要隱忍著不能發(fā)作。 “你說你會像命一樣護(hù)著她,現(xiàn)如今呢?你把她拖入你們閻國的這場爛攤子里,你該知道吧!玉虛子給你算的那掛,她是你的轉(zhuǎn)機(jī)?!?/br> “我不是因為這個才娶她?!彼凵駡远ǖ目粗蠈m烈。 南宮烈顯得很不屑:“自從你們成婚,我看到的都是她在為你奔波,為你打抱不平,你可有為她做過什么?” 包扎好傷口,南宮烈凈了手,明明自己也累個半死,卻還要在這跟個老媽子一樣,瞎cao心。 “從一開始我就不看好你們的婚事,只是她固執(zhí)。算我多管閑事,她一向不喜歡別人插手你們的事情,你好自為之?!?/br> 一屋子的人靜默不語,岑公公看了看,一旁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吃著糕點(diǎn)的赤月,沒辦法這位的衣服顏色太顯眼,很難讓人忽略。 “你擔(dān)心太多,她死不了,只要他活著,她可舍不得死?!?/br> 剛才忙亂,南宮烈才發(fā)現(xiàn),這還有個這么棘手的人在這,該怎么交代這位的來歷。他有些頭痛的揉著太陽xue。還要跟孫子的恭敬回話! “是是!您說的是?!?/br> 軒轅澈這混蛋是怎么了,人間蒸發(fā)了,也不知道出來搭把手。什么時候都撒手扔給他,是終于渡了靈曦這個情劫了? “不知這位公子是?”岑公公終于忍不住問了問。 “這是,這是,對!這是我?guī)煾抵概傻届`曦身邊的護(hù)衛(wèi)?!?/br> 眾人看著那個吃的滿臉糕點(diǎn)渣的男子,岑公公看了眼南宮烈。 確定這樣的能當(dāng)護(hù)衛(wèi)?南宮烈擋臉,赤月上神。你能不能有點(diǎn)上古神獸的威嚴(yán)? ~~~~~~~~~~~ 入夜,閻晨曦看著熟睡的靈曦,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他手心輕輕摩挲著她白嫩臉頰,輕輕輕吻下她的額頭,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的面紗處。 指尖停留在她耳后,卻再也沒動。許久他還是握緊拳頭,自嘲的笑出聲。 “閻晨曦,你果然就是個廢物,你怕自己給不了靈曦一生一世的幸福,所以怯懦的連她的面紗都不敢揭開?!?/br> 赤月站在院落內(nèi),看著天上閃亮的星星。眉頭緊鎖,熒惑守心!大兇之兆。閻國的皇帝命不久矣,看來這閻國要熱鬧了。 閻晨曦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靈曦身邊,看著身邊的人睡的安慰香甜,他心里放心許多,快到晌午的時候南宮烈來了,摸了摸靈曦的額頭,又給她換了藥。 “沒什么大礙了,剩下的你叫洛天來看就行,我等下就離開,這是最后一次好好照顧她。” 他看到靈曦回復(fù)血色的臉,終究還是他在你心里最重要,只有回到這人身邊你才能這樣安然入睡。 送走南宮烈,閻晨曦把洛天叫來書房,到了書房,洛天有些驚訝的看著眼睛上帶著錦緞的閻晨曦。 “王爺,眼睛不是能看到了嗎?” “本王眼睛的事,先不要告訴王妃?!?/br> 洛天不在多問,畢竟這段時間王爺和王妃的感情很好,也許王爺只是想給王妃個驚喜。這些不是他該cao心過問的。 “王妃如何了?” “沒什么大礙了,好好休息下就可以?!?/br> “那就好?!?/br> “后天就是太后的壽辰了?!?/br>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閻晨曦仰靠在椅背上,雙手握緊木椅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