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輛吧?！焙喖尾幌矚g在這些事上磨磨蹭蹭，她果斷拍板決定，“我明天再來提車。”

    待到一切準(zhǔn)備好，再把車開回去， 畢竟今天本來就打算想出來逛逛。

    “不試一試新車嗎？”導(dǎo)購小姐的笑容忽然有些曖昧， “這輛車抗震性很好， 今天提車，我們會免費贈送非常實用的單向透視膜?！?/br>
    史蒂夫愣了一下， 一臉認(rèn)真地問簡嘉：“那你要今天……”

    “不?！?/br>
    史蒂夫沒反應(yīng)過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被誤會成這樣，簡嘉又是尷尬又是窘迫， 她連忙擺手說：“明天來，就這么決定了?！?/br>
    辦完手續(xù)，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導(dǎo)購小姐微笑著說：“節(jié)日快樂?！?/br>
    “啊，同樂同樂。”簡嘉習(xí)慣性回答。

    天知道這里的口頭性節(jié)日有多少，最起碼她栽在了不少的世界擁抱日、國際不再恐同日等等諸如此類猝不及防的祝福里，所以每次簡嘉都會習(xí)慣性地回以祝福。

    兩人出了門。

    走了幾步，簡嘉忽然轉(zhuǎn)過頭，表情嚴(yán)肅地問：“我問你一個問題?！?/br>
    “你說?！?/br>
    “你知道什么叫做車震嗎？”

    史蒂夫很明顯地被難住了。

    他微微皺起眉，問：“呃……車輛震蕩？”

    “……”

    “有什么問題嗎？”

    “不，沒什么?！?/br>
    簡嘉忍了忍，還是克制住自己的笑意，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我們?nèi)コ晕顼埌??！?/br>
    今天的紐約大街上明顯人流量比平常多了一些，商場購物店的玻璃窗上貼著紅彤彤的桃心，大寫的“情人節(jié)折扣”這才讓簡嘉反應(yīng)過來。

    ……今天是情人節(jié)？

    這可就尷尬了。

    “小心！”

    史蒂夫忽然拉了簡嘉一下，身旁有人騎著車快速掠過，差點撞到了她。

    簡嘉踉蹌了幾步，扶著他的胳膊站穩(wěn)。

    “剛剛走神了，抱歉?！焙喖晤D了頓，沒忍住按了按他的胸肌，“怎么練的？”

    史蒂夫瞬間紅了臉。

    “那、那個……”

    “算了，不逗你了?！?/br>
    簡嘉難得好心地放開了他。

    她其實有點好奇，若是再這么調(diào)戲幾回，史蒂夫以后會不會直接躲著她走？

    嗯……

    想想還覺得挺有趣的。

    “你沒有女朋友吧？或是喜歡的對象？”

    在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簡嘉聳聳肩：“我就知道你沒有?！?/br>
    史蒂夫：？？？

    為什么有種被看輕了的即視感？

    “兩個單身狗湊活去過節(jié)日吧?！?/br>
    她高高興興地攬住史蒂夫的胳膊，說：“去年就想去那家餐廳吃飯了，但是他們只有情侶才打五折，正好，今天能趕上打折?！?/br>
    于是，在愉快（？）的氣氛中，兩人吃完了午餐，并拿到一張情侶優(yōu)惠券，上面寫明，若是明年兩人再一起來，可以得到一折的優(yōu)惠，并有特殊套餐贈送。

    簡嘉謹(jǐn)慎地把券收好。

    “明年這一天，我預(yù)約了?！?/br>
    史蒂夫：“……”

    “別想了，百分之百還是單身?！焙喖闻呐乃募绨颍凵駶M含唏噓，“你已經(jīng)是至尊魔法師了，我的小甜心?！?/br>
    雖然沒聽懂她的意思，但是史蒂夫大概懂了。

    他有種無法反駁的無力。

    簡嘉就是這樣的人，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偏偏他還沒有反駁的理由。

    史蒂夫無奈地笑起來。

    下午，兩人逛了幾圈展館，到了傍晚的時候，史蒂夫被簡嘉拖著進了一家小酒吧。

    一進門，里面的氣氛很好，爵士樂輕松的音調(diào)彈起，駐場的歌手很能帶動情緒，中間的舞池已經(jīng)有很多人跳了起來。

    簡嘉要了兩杯啤酒。

    她跟著史蒂夫坐在了一處隱蔽的兩人對坐，簡嘉一口氣喝了半杯啤酒，金色的液體在玻璃壁里回蕩，很快少了半截，白色的啤酒沫粘在了嘴唇上。

    她的表情難得地看起來很愉快，不時跟著歌曲哼起來，雙手在桌上拍打節(jié)拍。

    “你來過這里？”

    史蒂夫有些意外。

    畢竟簡嘉平日看起來私生活嚴(yán)謹(jǐn)?shù)眠^了頭，幾乎不像個正常年輕女性。

    “準(zhǔn)確來說，剛開始到紐約的時候會經(jīng)常偷偷過來，后來太過忙碌，就忘了這件事情了?！焙喖瓮腥?，笑得熏熏然，“但是啤酒的味道還記得?！?/br>
    這樣的簡嘉，不知為何，看起來比平常可愛、鮮活得多。

    “我以前很喜歡跳舞，唱歌，大概覺得以后會去當(dāng)演員、歌手……總之，是一些很荒誕無稽的夢想。是不是有點可笑？”

    “沒有?！?/br>
    簡嘉有些詫異，很快又笑了起來：“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br>
    “你只不過二十出頭?！?/br>
    “是嗎？才只有二十多年嗎？”

    簡嘉陷入了沉思：“感覺自己像個吸血鬼?！?/br>
    “嗯？”

    就在這時，一曲結(jié)束，輕松的鄉(xiāng)村民謠奏起。小號吹響，輕快的鋼琴敲擊，很快，氣氛就被帶動了起來。

    “it was a teenage wedding， and the old folks wished them well

    這是年輕人的婚禮，老人們給他們祝福

    you could see that pierre did truly love the mademoiselle

    你可以看出來，皮埃爾真的愛這個女孩

    and now the young monsieur and madame have rung the chapel bell，

    新郎和新娘敲響了教堂的鐘

    ’c'est la vie‘， say the old folks， it go to show you ell

    “這就是生活”老人們說，你永遠無法預(yù)測

    ……”

    “要跳一支嗎？”

    或許是今天心情太好，又或許是酒精的作用，簡嘉一時興起，拉住史蒂夫的手腕，帶著他到了舞池中間。

    “可……可是我不會跳這種……”

    “學(xué)一學(xué)就會了。”

    簡嘉晃動著身體，伴隨著快節(jié)奏的韻律跳動，她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舞步慵懶而散漫，卻能一直跟得上節(jié)奏。

    此刻的場景，再加上經(jīng)典的民謠樂曲，像極了《低俗小說》中烏瑪·瑟曼跳的那段搖擺舞，眼神動人，魅力十足。

    在場的其他人紛紛喝彩起來。

    簡嘉跳著跳著就忍不住笑出了聲，或許是看到美國隊長有些局促地站在舞池，場景實在可愛，她牽著史蒂夫的手，帶著他一起。

    一個跳得輕松隨意，一個學(xué)得笨拙認(rèn)真。

    卻沒有讓人覺得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一曲暫歇。

    簡嘉神采奕奕，史蒂夫似乎也被她的心情奇異地感染了，也跟著揚起了唇，盡管他剛才的舞步著實拙劣。

    在眾人再來一支舞的哄鬧聲中，簡嘉笑著拒絕，回到座位后套上風(fēng)衣，兩人快步走出了門。

    從溫暖的酒館一出，溫度立即降了下來。

    神經(jīng)因為酒精的緣故，漸漸變得有些遲鈍。簡嘉想圍好圍巾，卻怎么也圍不好，差點把自己的脖子緊緊纏繞住。

    “該死……”

    史蒂夫看不過眼，幫她把圍巾拉開，簡嘉忽然挑了挑眉，用圍巾牽住他的脖頸，圍巾勾扯著，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初春，天氣依然寒冷，冷風(fēng)掠過臉頰，凍得生疼。

    她仰起頭，笑了笑，盯著他的眼睛。

    “你知道剛才那句歌詞的意思嗎？”

    “’c'est la vie‘， say the old folks， it go to show you ell ?！?/br>
    簡嘉放緩的語調(diào)，低聲唱了一遍，她的聲音很柔，不像平時說話的冷硬，反而帶著些許女性的綿軟，讓人的心也跟著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