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誰讓你點明這些的,你要知道,整個長安城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就沒有敢跟我這么說話的,反正你要負責!” “負責啊……”她故意磨磨蹭蹭拉長了聲音。 賈蘭君立刻回頭怒目而視。 “當然可以。” 他先驚后喜,雙手在膝蓋上蹭了蹭,最終忍不住嘴角上翹,露出一個陽光滿滿的笑容。 季凌霄雙眸一彎。 小太陽又升起來了。 “師叔——” 兩人驟然扭頭,只見門上映上了兩道身影。 外面的兩人似乎在探討什么佛經(jīng),一人的手已經(jīng)放在了門上。 季凌霄立刻揪住賈蘭君,將他往床下一塞。 她也想要鉆進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地方不夠。 她在原地打了個轉兒,仍舊沒有在這一開門就能望清整個格局的屋子里找到第二個藏身之處。 賈蘭君從床底探出頭,急切地沖她招手。 季凌霄一只手指抵在唇上,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賈蘭君一愣,她便順手將手中的寶劍扔了過去。 他手忙腳亂的接住。 季凌霄一高跳到了床上,藏到了青紗床帳后,剛好這里有些暗,藏在帳子后面也很難能被人發(fā)現(xiàn)。 賈蘭君還想要說些什么,門卻“吱喲”一聲被推開了。 他連忙藏進了床底,腦袋還不小心在床沿兒上撞了一下。 等他眼冒金星地藏好,才突然意識到:不對啊,他不是被人綁來的嗎?這么老老實實地藏好做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季凌霄:長安的熟人實在太多了,轉個身就能見到。 崔歆默默地找到綠帽戴好。 楚夫人默默地找到綠帽戴好。 李瓊默默地找到綠帽戴好。 李明玨默默地找到一塊草坪倒立。 謝謝小天使的霸王票,壁咚吻一口~ 左十右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807 00:10:04 ☆、第142章 “吱呦——” 門打開了。 “師叔,我能一同進去嗎?我還有好多問題想要問您呢?!?/br> 慧心露出抱歉的神色, 道:“這是師父的房間, 我只是來整理的, 師父……” “啊、?。∥抑懒?,對、對不起!” 說著, 他就像是被嚇到了一般, 扭頭就跑了。 慧心闔上房門, 走到床前。 床下的賈蘭君同床上的季凌霄同時屏住呼吸。 慧心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什么。 他轉身坐在床上, 想了想,翻身躺了上去,卻正與躲在簾子里的季凌霄對上了眼。 慧心張開嘴,還未及出聲,季凌霄就迅速撲了過來,捂住了他的嘴。 趴在床底下的賈蘭君一臉無語地看著亂搖的床。 慧心被季凌霄壓在身下,卻垂著眼睛,如老僧入定一般。 她笑了一下, 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抱歉?!?/br> 慧心抬眸, 眼眸中一派寧靜, 他目光柔和地望著她,就跟望著一草一木沒有什么兩樣。 冰清玉潔的慧心大師, 總是這樣想讓人給染黑呢。 季凌霄無聲地嘆了口氣,就在這時,她感覺到自己手掌下的唇動了動。 唇瓣蹭過掌心, 二人同時一愣。 慧心閉上眼睛,趕緊默念佛經(jīng)。 季凌霄換了一個姿勢,右腿跪進他兩腿中,突然,在他的耳朵上吻了一口。 慧心猛地睜開了眼,目光中卻滿是迷茫。 “我也不想這樣做的,可是,大師你總是對我不理不睬的……” 她貼著他的耳朵,一句句夾雜著她的呼吸鉆進了他的耳朵里。 明明出家人應該六根清凈,無懼無怖,然而,他卻怕了這位檀越。 “這位……” “吱喲——吱喲——” 季凌霄又湊近了些,她的手指,按在他下巴上,低聲問:“你想要說什么?!?/br> 眼前明明是個一笑起來陽光滿滿的男人,他卻有一種被美人蛇纏上的感覺;明明她神情疏朗灑脫,他卻總是下意識地從她的臉上尋找秾艷。 莫非她就是師父所說的,他的業(yè)障? 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腕。 季凌霄也隨之看去,隨之一驚。 “怎么回事?怎么會有人能傷到你?” 季凌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仔細察看,只見他佛珠纏繞的手腕內(nèi)側有三顆用香燒出來的戒疤。 慧心眉目舒展,笑容清冷道:“這是貧僧自己所做所為,檀越勿要誤會。” “你自己?怎么可能?” 慧心凝視著手腕內(nèi)側的三顆戒疤,低聲道:“貧僧之前常做噩夢,每從夢中驚醒便有一種剜心之痛,像是生命里的最重要的寶物被人活生生地挖走了,我?guī)煾父嬖V我,我做噩夢時整個人狀如瘋癲,那都是我的業(yè)障,我問師父該如何化解,師父說:不執(zhí)著,不掛念?!?/br> 他抬起頭,目光平靜至極,她的心卻輕輕抽動了一下。 “可是,我連記憶都沒有,也不知道這業(yè)障究竟從何而來,更不知道該如何不執(zhí)著,不掛念?!?/br> “那你的戒疤……” “一次師父講課,我不知為何竟像是被魘住了一般,拿起香自己給自己燙了這三個戒疤,奇怪的是等我清醒過來卻全無印象,以后也不再做噩夢,師父說這也是一種化解。” 季凌霄捂著他的手腕,大拇指輕柔地撫摸著那處起伏不平的肌膚,低聲問:“一定很疼吧?” 慧心笑了一下,干凈又通透,“不知道,早已忘了。” 這下子,季凌霄是真的不忍心打擾他平靜的生活了。 她嘆息一聲。 “好啊,你叫我躲在床下,自己卻好在床上風流快活是不是!”賈蘭君一下子從床底躥了出來,指著床上衣冠不整的二人大聲指責,活像是來捉jian的正牌夫人。 季凌霄的手伸出青紗帳,在賈蘭君的頭上輕輕拍了一下,無奈道:“你連我的情~人都算不上,又為何做出一番正妻的模樣?!?/br> 賈蘭君一噎,這才意識到過來自己的反應未免太過反常了一些。 他耳尖通紅,卻強撐著,想要做個抱胸的高冷姿勢,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還是綁著的。 “兩位檀越,這里是家?guī)煹姆块g,兩位能夠……” 慧心的神情很是為難,畢竟要讓他黑著臉趕人,他是很難能夠做出來的。 “你騙誰啊,你不是都躺在床上了?” 季凌霄跳下了床,拉住了賈蘭君,搖頭道:“這就是慧心大師的溫柔體貼之處了,據(jù)說慧心大師武力高強,定然是在門外就聽到了動靜,所以那位師侄說要進來與大師探討佛法的時候,才會被大師委婉的拒絕。” 她含著笑意望了慧心一眼:“大師為人體貼,覺得自己若開口讓我們離開,我們一定會尷尬,于是便躺在床上想要裝睡,只是沒有想到我會躲進紗帳內(nèi)?!?/br> 慧心道:“阿彌陀佛,貧僧并非檀越說的那般好。” 他的心忍不住微微一動。 ——若天下能有一個如此了解你的人,即便是佛祖恐怕也會……阿彌陀佛,他怎么可以不敬佛祖? 慧心神情微動,季凌霄便知道他已然偷偷動了凡心。 季凌霄抓住賈蘭君就往外拖,笑道:“多謝大師了,我們也不打擾了,這就離開,這就離開。” 明□□心已經(jīng)給了他們打了各種掩護,也算得上是慈悲仁愛了,可是,他仍舊覺得自己似乎有地方做的不對似的。 季凌霄抓著賈蘭君剛出門,就與迎面一和尚打了個照面,就看了這么一眼,季凌霄手一松,賈蘭君就被她丟在了地上,而她自己整個人也木在了原地。 “你這個……” 賈蘭君一通抱怨,一抬頭看見來人也失了言語。 來人眼睛的顏色淺淡,眉毛更是銀白,他的肌膚幾乎與那件素白的僧衣連成一片,宛若空山靈雨、明月清泉,好像只要他站在那里淺淺一笑,便是渡人了,若能聽他的聲音,那當是梵音繞梁了。 若將李明玨比作秾艷的花,那來人便是不染纖塵的素雪了,干凈地不帶任何顏色,又好像能將他染成任何顏色。 “師父……” 慧心站在他們身后,輕聲稱呼著此人。 賈蘭君還不明所以。 季凌霄卻是狠狠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