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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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話如果能信,那鐵樹都能開花了。 季凌霄當(dāng)時只當(dāng)這番話是李瓊一場酣暢淋漓的云雨后的甜言蜜語,并沒有放在心上。 后來李瓊對李神愛寵愛有加,甚至將儲君之位給了自己的長女,無論大臣們怎么勸說,他都全然不聽。 當(dāng)時將腦袋磕的頭破血流的大臣也不知凡幾,可他到底是頂住了壓力,給了自己所寵愛的女兒一切。 跟李神愛對比一下,后來出生的李嘉和李慶兩位皇子倒像是撿來的。 或許是因?yàn)樗麄儍蓚€并沒有一雙季凌霄的眼睛。 以至于他們兩個后來出了事,失去了與李神愛競爭皇位的機(jī)會,季凌霄甚至還懷疑是李瓊主導(dǎo)了這一切。 因?yàn)槔瞽傋龅膶?shí)在太多了。 就在她幾乎真的要相信李神愛是因?yàn)樗艂涫軐檺鄣臅r候,一切重新來過。 季凌霄變成了杜景蘭,李神愛卻依舊受寵。 果然,皇帝都是騙人的高手。 季凌霄低下頭,深深吸了一口許久沒有聞到的龍紋墨的墨香。 “你這阿奴,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呢?” 季凌霄彎唇一笑,親昵地靠近了些。 李瓊毫不避諱地將剛剛寫完的奏折放到她的面前,笑道:“可是想要看看這個?” 季凌霄飛快地掃了一眼,卻看到了上面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 “放爾狗屁”。 她的嘴角抽了一下。 李瓊哈哈大笑起來,“拿到這本奏折的那幾省官員臉上的表情定然有趣極了。” 得,她終于知道李神愛、李嘉、李慶這三個不著調(diào)的一面究竟是跟誰學(xué)的了。 李瓊朝季凌霄招了一下手,她側(cè)著耳朵靠的更近了一些。 “阿奴難道不好奇剛剛朕和他們商量了什么嗎?” 季凌霄眨了眨眼睛,雙手捧著臉,下巴抵在桌子上,乖巧道:“如果阿耶想告訴我,我就聽聽,如果阿耶不想告訴我,那我即便好奇死了,也不會問的?!?/br> 李瓊被她乖巧的樣子取悅到了,忍不住仰頭大笑,他用筆尾輕輕劃了一下她的鼻子,笑容滿滿道:“告訴你也無妨,畢竟這可是關(guān)乎著你的大事。” 季凌霄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面上卻依舊一副少女的天真懵懂。 李瓊嘆了口氣,用玉質(zhì)筆桿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是大姑娘了,要成親了?!?/br> 季凌霄捂著額頭,淚眼汪汪道:“既然我是大姑娘了,那阿耶就不許欺負(fù)我了?!?/br> “那可不行,”李瓊板起了臉,“朕是你阿耶就一輩子都是?!?/br> 呸!你占我便宜。 “如果朕不是你阿耶……” 季凌霄心里一抖,忍不住猜測是不是他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 “那朕還是這天下的君主,朕想讓你做什么的,你就要做什么!” 季凌霄不知道他為何要擺出一副強(qiáng)硬的姿態(tài)來威脅李神愛,也只能陪著作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淚眼汪汪地凝視著他。 李瓊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些時候,突然道:“同樣的一雙眼睛,為何她就沒有這樣的神采呢?” 他神情恍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還未及季凌霄仔細(xì)打量,他就立刻回過神來,抿了抿唇道:“太女成親是件大事,你自己可有了人選?” 若是李瓊下定決心讓她登上皇位,那她的夫君必然是出自五姓世家。 季凌霄扁了扁嘴,撒嬌道:“我還小的很,我才不要成親?!?/br> “不成親難道要任由你胡鬧下去?” “阿耶……”季凌霄小心翼翼地揪著李瓊的袖擺搖晃,“我已經(jīng)改過自新了,剛剛在門外大家也都看到了?!?/br> 李瓊完全不為所動,“等你回去后,我讓人將那些俊才的畫卷送到你的東宮,你好好看看,仔細(xì)挑選,這可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季凌霄哼了一聲。 陛下,你是在為你上輩子的妻子拉郎配啊……你難道戴綠帽子有癮? 李瓊猛地扭過頭,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這個時候來找朕做什么?” “我今天開了一個賞花宴……” 李瓊淡淡“嗯”了一聲。 他果然已經(jīng)知道了。 季凌霄說話時更為謹(jǐn)慎了,“只是遇見了兩個有趣的人?!?/br> 李瓊點(diǎn)頭,“崔歆倒是一個好人選。” 季凌霄垂下眼睫,看上去無害極了。 “還有很多人給我遞了詩集?!?/br> 李瓊笑道:“大概是今年的春闈要開始了,他們自然也要活動起來了?!?/br> 這些季凌霄當(dāng)然都知道,她提起這話的目的卻只有一個——看看自己能不能代替圣上作為殿試監(jiān)考,這樣的話,天子門生也就成了她的門生。 人才,她可永遠(yuǎn)不嫌多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發(fā)困的路上。 ☆、第十二章 李瓊舉起白瓷薄胎茶盅,輕輕撇了撇茶葉,慢悠悠地抿上一口,時不時便提筆在奏折上噴上幾句,一副逍遙自得的模樣。 季凌霄則在桌前動來動去。 直到杜公公進(jìn)來點(diǎn)上燭火,他才轉(zhuǎn)頭笑道:“阿奴你可真是沒有耐性,以后可怎么辦大事?” 季凌霄真是恨得牙根癢癢,心里暗道:嘿,要你在我這里裝大尾巴狼?你心里想什么我會不知道?不過就是想用訓(xùn)烈馬的方式調(diào)~教李神愛,告訴她,即便你寵著她,也是可以隨時撤了這份恩寵,讓她永永遠(yuǎn)遠(yuǎ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活在你的恩寵雨露之下。 這招確實(shí)很好用,以至于上輩子李神愛都被養(yǎng)廢了,你死之后,她更成了驚弓之鳥,朕不過稍作恐嚇,她就惶惶不可終日。 不過,你若是想要在我身上試驗(yàn)這套,怕是行不通了! 季凌霄手往桌子底下一掏,熟門熟路地從桌內(nèi)側(cè)的鉤子上抽出一條黑峻峻的馬鞭,那馬鞭像是被好好保養(yǎng)過,油光水滑,散發(fā)著內(nèi)斂的光芒。 她一臉的天真無邪,笑嘻嘻地問:“阿耶,這是什么?” 李瓊的呼吸一滯,他撇過頭,低聲道:“你都多大了竟連馬鞭都不認(rèn)得了。” 季凌霄捏著那根馬鞭,輕輕敲了敲桌子,眼角的余光卻注視著他。 她每敲一下桌子,他的額角的青筋就跟著跳一下。 “阿奴知道啊,可是這根馬鞭不一樣,”她眸子一轉(zhuǎn),顧盼流光,“阿奴想要這根,阿耶就送給我吧。” 李瓊毫不留情地拒絕:“不行!” 她當(dāng)然知道他舍不得這根馬鞭,這是他的寶貝,他的命根子,是他扮演馬時最喜愛的一根鞭子,他簡直恨不得天天掛在腰上不離身哩! “阿耶……”季凌霄放軟了聲音懇求。 李瓊就像是哄小雞一樣揮了揮手,“你快回宮去,朕還要看奏折。” 季凌霄突然一揮馬鞭,“啪”的一聲脆響,李瓊突然忍不住整個人猛顫了一下。 他用右手的手背抵著額頭,輕聲道:“你又想做什么……” 這話說的無力極了。 季凌霄故作天真,“阿耶你怎么了?我去請?zhí)t(yī)?!?/br> “朕沒什么!”他立刻回復(fù),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卻捏成了拳,手背青筋暴起,像在極力按捺著什么。 有些事情也不能做的太過。 季凌霄“哦”了一聲,將馬鞭放在桌子上,用一根手指推了過去。 李瓊掃了一眼,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阿耶,我可以主持殿試嗎?” 他低著頭,“你怎么又起了這個心思?” 季凌霄作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我聽說今年有一位被稱為‘嘆容觀止’的應(yīng)舉者?!?/br> 李瓊翹了翹嘴角,無奈道:“阿奴啊……” “阿奴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看,只是看看……” 李瓊輕嘆了一聲,“容朕想一想,你先出去?!?/br> 季凌霄應(yīng)聲出門,快要跨出門檻的時候,她回頭望了一眼,只見李瓊整個人伏在桌子上,顫抖的更加厲害了,而他的手指卻蜷縮著按上了那根馬鞭。 季凌霄勾起唇角,那一瞬間的艷麗風(fēng)華竟看傻了一旁的杜公公。 季凌霄抽出杜公公為自己拿著的傘,輕輕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揚(yáng)手打開,慢悠悠地踱步于細(xì)細(xì)密密的雨絲中。 杜總管拐進(jìn)宮里,一進(jìn)門見圣上如此模樣立刻失色。 “陛下……” 李瓊側(cè)臉貼著冰涼的桌面,暖黃的燈光映照在他側(cè)臉上,宛若暮色煙霞,即便他的長女已然到了出嫁的年紀(jì),他卻仍然是一枚美中年,高門貴胄的貴女亦有很多傾心于他,想要入后宮的。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有氣無力道:“你出去?!?/br> 杜總管掃了圣上手里的馬鞭一眼,立刻了然地退了出去。 杜公公轟走了門外的太監(jiān)侍衛(wèi),獨(dú)自一人守在廊下,聽著宮殿里鞭聲與悶哼聲交織在一處。 望著檐下雨簾,杜公公暗覺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恐怕在圣上駕崩后是真的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