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好的。”趙以瀾抽了抽嘴角,她可難以想象太子妃手底下這些女子動手的模樣。 交代好二人,趙以瀾便跟著明月二人走向廟門的側(cè)面,那邊有一塊空地,是給香客停馬車用的,這會兒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停了不少。明月領(lǐng)著趙以瀾走向一輛低調(diào)普通的馬車,恭聲道:“趙姑娘,請上車,夫人在里頭等著姑娘。” 趙以瀾也沒多話,跨上馬車,鉆進(jìn)去的時候便將帷帽摘了抓在手里。 里面坐著的人,果然是太子妃,且只有她一人。 見趙以瀾進(jìn)來,萬明然面上便帶了笑,眉眼彎彎,面容溫和:“趙姑娘,好久不見了。” 趙以瀾安靜坐下,自從上回她從大皇子府逃脫,門口恰好被太子妃截住過后,兩人確實(shí)再沒有見過,而那已經(jīng)是一年前的事了。 “娘娘,一年未見,您還是跟過去一樣光彩照人?!壁w以瀾客氣地說。萬明然這個繼母,無論出于什么目的,確實(shí)是站在魏霖這邊的,她也不吝嗇對她展露笑顏。 萬明然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柔聲道:“趙姑娘過獎了,我都這把歲數(shù)了,老啦。”見趙以瀾態(tài)度和煦,她心里也松了口氣。 “娘娘怎么會老呢?娘娘這時候,正是女子一生當(dāng)中最美好的時候,褪去了少女的青澀,換上成熟的風(fēng)雅魅力?!壁w以瀾贊道,這倒不完全是拍馬屁,萬明然的容貌沒得說,如今也不過就三十歲,擱現(xiàn)代,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用來揮霍,用來大放異彩,只是這時代對女性太過禁錮,萬明然再美麗優(yōu)秀,也不過只能困守在一方宅子里罷了。 萬明然微微一怔,她可以感覺到趙以瀾說這些話是真心的,心中忍不住多了幾分酸澀。她嫁給太子做繼室,多年無子,結(jié)果一朝事變,太子丟下她死了,她無兒無女傍身,在大皇子府里如履薄冰,地位尷尬。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皇子府岌岌可危,她娘家都不太跟她來往了,怕到時候出了事被牽連。她無依無靠,唯有緊緊抓住魏霖這個唯一的希望,若他將來順利登基,她也能當(dāng)個太后,好歹是帝國地位最高的女子,也算聊以慰藉了。 可魏霖這個繼子,在經(jīng)歷大變之后已不是原先那個高傲卻沒多少心機(jī)的少年了——當(dāng)然,若魏霖依然是從前那個魏霖,也不太可能從帝位爭奪中獲勝。她越來越難懂他的心思,連迎合他的喜好都變得萬分艱難。唯一能讓她確定的,就是趙以瀾這個女子對魏霖的重要性。自古婆媳之間便是天然的敵人,但她知道,她跟趙以瀾之間,不會有分歧——很簡單,只要趙以瀾高興,她自己怎樣都好。趙以瀾高興了,魏霖也就高興了,她在大皇子府的地位,便可以坐得更穩(wěn)固。 一年前接觸趙以瀾時,萬明然就發(fā)現(xiàn)了趙以瀾的與眾不同,也很滿意對方心思雖多卻沒什么心機(jī),說話直來直往好琢磨。只是她始終不能理解的是,趙以瀾為何始終不愿意接受魏霖?當(dāng)她小心翼翼為魏霖物色女人卻被他拒絕,且他說出將來要么不娶,要么就只娶趙以瀾一人時,她既驚訝又羨慕,這是多少女子都羨慕不來的事啊。先太子雖也并未納妾,可那是因?yàn)樗碜硬缓?,他對她也一直都是淡淡的,二人相敬如賓,哪來的琴瑟和鳴恩恩愛愛?因此見魏霖如此對趙以瀾,她無法不艷羨,也就更不能理解趙以瀾的選擇。 見萬明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怔怔,趙以瀾道:“娘娘,不知您找我來,有何事?我的朋友們還在等我,我不好多待。” 萬明然恍然回神,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寬慰,過了一年,這姑娘還像過去一樣有話說話,從不耐煩那些拐彎抹角的話里機(jī)鋒。 “只是一年未見,我想跟趙姑娘敘敘舊?!比f明然淺淺笑道,“趙姑娘有些時日沒來家中,不知何時有空在來府上坐坐?” 伸手不打笑臉人,趙以瀾咳了一聲道:“這個……只怕近段時間我都沒空呢?!?/br> 萬明然面露遺憾,卻也并未強(qiáng)求,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那不知今年二月十七姑娘可有空暇?” 二月十七……是魏霖的生辰。 趙以瀾?yīng)q豫了片刻才說:“這個我也說不好……” “趙姑娘,那一日請你一定要來?!比f明然忽然握住了趙以瀾的手,面上帶了些許哀傷,“那一日是霖兒的生辰,不巧也是他生母的忌日。自三歲那年他生母去后,每年的這一日,他都會將自己關(guān)在他生母的舊居里頭一整日,到第二日清晨才出來,那模樣,可真教人心疼……”她說著,拿帕子抹了抹自己泛紅的眼角,“我雖不是霖兒的生母,可也是看著他長大的,早將他當(dāng)親生兒子看待,他那憔悴的模樣,總讓我心碎又毫無辦法……” 我也沒辦法啊…… 毫無疑問,聽到魏霖的生辰和他娘的忌日是同一日,趙以瀾也覺得心疼??伞チ藭惺裁从脝??該難過的還是要難過,她沒什么能做的。 “娘娘,我也很同情皇太孫的身世……但我對此也是無能為力?!壁w以瀾道。 萬明然搖頭道:“不,趙姑娘,你在霖兒心中的地位,無可比擬,那一日只要你來了,他必不會再如同過去般傷心難過。趙姑娘,我以一位母親的身份請求你,看在霖兒對你一片真心的份上,那一日你便來陪陪他吧?!?/br> “這……抱歉,做不到的事,我無法答應(yīng)您。”趙以瀾被萬明然那鄭重的語氣弄得坐立不安,忙道,“對不住,我朋友怕是要等急了,我得走了?!?/br> 趙以瀾掀開車簾下了車,萬明然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卻沒有出聲阻止她,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明月上了馬車,看萬明然的表情便知事情不順利,輕聲道:“趙姑娘沒有答應(yīng)嗎?” 萬明然輕輕搖頭,眉峰煩惱地蹙起。 明月道:“這趙姑娘也是鐵石心腸,皇太孫殿下對她如此掏心掏肺,她竟全不當(dāng)一回事?!?/br> 萬明然沒有說話,只是疲憊地揉了揉太陽xue,閉著雙眼道:“走吧?!?/br> 明月應(yīng)道:“是,娘娘?!?/br> 趙以瀾下馬車時便又戴上了帷帽,要不了一會兒便找到了一直在廟門口等她的素衣和孫倩二人。 三人會合,素衣和孫倩二人并未多問趙以瀾,只當(dāng)沒發(fā)生前面的事,三人一道高高興興地拜了谷神像,而素衣和孫倩又各自求了簽,趙以瀾作為一個堅(jiān)定的無神論者,拜神像是湊趣,對求簽實(shí)在沒有半分興趣,便只當(dāng)了個圍觀者。 玩鬧過后,三人又特意吃了廟里提供的一人十文的素齋,這才愉快地踏上返程之路。 趙以瀾雖一直跟另二人說說笑笑,可心思的一部分,到底有些走神。太子妃所說魏霖生辰便是他娘忌日的事,無疑擾亂了她的決定。原先她心中有一桿天平,關(guān)于魏霖的生辰,一邊是去,另一邊是不去,之前不去的那邊相對較重,可太子妃這個消息放出來,去的那邊瞬間多了一塊大石頭,天平導(dǎo)向了那一邊。 她想起了她初次遇到魏霖的時候,那時的他遠(yuǎn)沒有如今這般沉穩(wěn),突逢巨變,親爹慘死,沒有一蹶不振下去算是他心理承受能力高了。那個少年,曾經(jīng)在破廟里那么鄭重地向她求婚,雖然她并沒有當(dāng)真,但回想起來,仍不免有些許動容。 要不,那一日沒事的話,她去一去? 從谷神廟歸來后,素衣和孫倩二人照舊忙碌起來,而趙以瀾也照舊懶癌發(fā)作,在躺椅上懶洋洋地躺著,美其名曰思考人生,其實(shí)只是在發(fā)呆罷了。 大年初二,這邊的習(xí)俗是只有剛死人的家庭才會辦酒請親戚吃飯,其他人家都在自己家里過悠閑的喜慶日子。 大年初三,趙以瀾領(lǐng)著一行人跑季思琪家拜年,這一大群人著實(shí)把季思琪嚇了一跳。趙以瀾的目的是來認(rèn)認(rèn)人,為今后可能有的麻煩做好前期準(zhǔn)備。季思琪搬來之后還沒有一次性接待過這么多人,頗有些手忙腳亂,趙以瀾留下拜年禮,特別無賴地說他們拜年拜完了,該輪到季思琪了,于是強(qiáng)行把季思琪拉回了自己家。隨后素衣和孫倩下廚,所有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 吃喝玩樂練練功的悠閑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元宵燈會那天,素衣和孫倩興致勃勃要去玩,趙以瀾犯懶,又不想當(dāng)電燈泡,便讓奚遲黎烏帶著二人去了,而她則凄凄慘慘地跟范修一塊留在家中,傻兮兮地在躺椅上躺著看圓月。 元宵過后的正月十八,詹文繹迎娶季思芳,詹文繹倒是將請?zhí)偷搅粟w以瀾這個身為趙氏書肆老板的人手上,但她只包了紅包,人沒去,遙遙地祝福二人幸福。 而這回,系統(tǒng)面板終于更新了。 宿主:趙以瀾(成就點(diǎn):16;好感度:20) 任務(wù)目標(biāo):季孟巖(已完成,下一任務(wù):等待中。) 目標(biāo)愿望:將兩個女兒好好嫁出去。 系統(tǒng)商城 看到自己的好感度又積攢得有些多了,趙以瀾心情雀躍,按照原定計劃準(zhǔn)備去一趟無量山,見見她的義父義母。 跟素衣等人說了一聲大概要離開一個月,趙以瀾便獨(dú)自出發(fā)離開了許都。她用的是上回帶回來的馬,騎馬方便靈活,如今已成為趙以瀾出行的最愛。 戴上千面換了王小草的臉,三日后趙以瀾到了無量山腳下,馬上山不易,她將馬寄存在一家客棧,便獨(dú)自向山上爬去。她記憶力還不錯,沒花費(fèi)多少工夫便找到了小木屋。 李飛刀和郭香正在屋外堆雪人玩,遠(yuǎn)遠(yuǎn)見有人來便迅速變得警惕,但隨著那人影逐漸靠近,二人面上紛紛露出驚喜之色,郭香連忙跑過去,邊跑邊驚喜地叫道:“一一,你可算來了,娘好擔(dān)心你!” 趙以瀾被郭香抱了個滿懷,聽她話里的擔(dān)心也不禁心生愧疚,連忙說道:“義母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br> 李飛刀慢一步過來,笑著跟在郭香和趙以瀾身邊,三人一道回到小木屋。 隨后趙以瀾看到了木屋前的雪人。那雪人圓滾滾的,還挺可愛,這兩口子也太有童趣了。 見趙以瀾看著二人的杰作,郭香首先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拉著趙以瀾進(jìn)屋,干笑:“那是我跟你爹隨便弄著玩的,你可別笑話我們。” “怎么會呢義母。”趙以瀾笑道,“雪人很好看?!?/br> “是吧?我也覺得!”郭香開心地說,“這是我按照你的模樣做的,一一這么好看,跟你一樣的雪人也肯定好看?!?/br> 趙以瀾聞言又看了雪人一眼,恕她直言,她半點(diǎn)沒看出來跟她有一點(diǎn)像的…… “確實(shí)跟我很像?!壁w以瀾違心地說。 郭香笑道眉眼都彎了起來,指揮李飛刀將基座加固,兀自開心地說了起來:“前兩日有狗熊不懂事,將我們辛辛苦苦做的雪人給弄壞了,氣得你爹啊,追了那狗熊好幾里地。我看日子又要暖和起來了,也不知這雪人還能陪我們多久。” 趙以瀾忽然便明白了李飛刀和郭香堆雪人的目的,他們是想堆一個雪人當(dāng)做她在陪著他們吧。她心里有些酸澀又無奈,可惜她不可能永遠(yuǎn)留在這里。 “義父,義母,我給你們看看我的飛刀練得如何了吧?這段時日我一直在勤練呢。”趙以瀾笑道。 李飛刀和郭香自然不會拒絕,興奮地站到了趙以瀾身后,看她拿出身上藏著的飛刀,刷刷幾下射樹。 樹的目標(biāo)相對大,而趙以瀾也并未說謊,這些日子她在家中也勤練飛刀絕技,因此三把飛刀出去,都射到了樹干上,就是有點(diǎn)勉強(qiáng),有一刀差點(diǎn)脫靶。 “一一你可真棒!你果然是天賦異稟,萬中無一的武學(xué)奇才,我李家的飛刀交給你可算是找對人了,有一一你在,今后李家飛刀的名聲必將傳遍武林!”郭香面色紅潤地夸道。 李飛刀立刻表示附和:“你娘說得對,你射得真是太好了,爹的技藝可比不上你,只能給你提鞋。一一,今后李家飛刀的揚(yáng)名江湖,可都靠你了!” 趙以瀾:“……”要不要這么罔顧事實(shí)地捧她?。?/br> 趙以瀾在無量山愉快地過了五日,便在李飛刀和郭香戀戀不舍的目光下離開了。 離開無量山,趙以瀾并沒有立即回許都去。她還是用著王小草的臉,騎馬來到了飛燕閣。 算起來,她和舒斷念的三月之約也要到了,雖說她知道舒斷念也知道他已經(jīng)拿到了《天命·卷一》,但還有個儀式要走。舒斷念以為“趙一”如今是飛燕閣的人,若要找她麻煩也是找飛燕閣的,因此她便想去見見岑蓮的同時,讓岑蓮把她已經(jīng)不欠他的消息帶給舒斷念。 想到舒斷念,趙以瀾還是有些糟心的,知道她沒死,他氣成那樣,也不知道會不會拿賀齊下手啊。當(dāng)時她不就是怕舒斷念會對賀齊不利才不敢單純地逃走么? 趙以瀾到飛燕閣的時候,飛燕閣眾人畢竟還沒有忘記她,也知道她是出門歷練去了,稀松平常地放了她進(jìn)去。如今的飛燕閣沒有了柳真真的領(lǐng)導(dǎo),人員畢竟損失了一些,但岑蓮也不是吃素的,漸漸的飛燕閣也恢復(fù)了元?dú)狻?/br> 趙以瀾看到岑蓮的時候,她正在議事堂懲罰犯錯的飛燕閣成員。趙以瀾抱胸看了會兒,發(fā)覺跟她最后一次看到相比,岑蓮身上多了絲威嚴(yán),越來越有閣主范兒了。 等岑蓮處理完事情才發(fā)現(xiàn)趙以瀾的存在,她微微一驚,隨即從閣主寶座上跳下來,面上一瞬間涌上驚喜之色:“趙一,你回來了!” 趙以瀾笑道:“是啊,歡不歡迎呀?” 她說著,給了毫無防備的岑蓮一個擁抱,后者愣了愣,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趙以瀾已經(jīng)松開了她。 “岑師姐,你這干得很不錯啊。”趙以瀾笑嘻嘻地說,“飛燕閣有岑師姐在,必定不久便能發(fā)揚(yáng)光大!” 岑蓮面上有些紅,蹙眉嗔道:“你說什么呢!你這回來……還打算走嗎?” 趙以瀾一臉驚訝:“難道岑師姐你還打算留我下來給你賣命么?做夢!我最多待三日便要走了。” 岑蓮也不理會趙以瀾的調(diào)侃,只有些遺憾地說:“只有三日……那便三日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問問你,也足夠了?!?/br> “什么事?”趙以瀾好奇道。 岑蓮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管理這偌大的飛燕閣,我到底有些力不從心,你一會兒再給我出出主意。” “我還以為什么事呢?!壁w以瀾笑道,“只要岑師姐你不嫌棄我瞎扯淡,我有的是主意……” 岑蓮默默地想:瞎扯淡那些,我會當(dāng)做沒聽過的…… 趙以瀾在飛燕閣待了三日,在岑蓮的陪同下看到了飛燕閣的新變化,在幫岑蓮對具體事務(wù)做出分析時,趙以瀾還忍不住吐槽,飛燕閣如今這精神面貌,哪兒還有一點(diǎn)邪教的樣子,任誰來看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名門正派…… 趙以瀾也將自己跟舒斷念三月之約的事說給了岑蓮聽,讓她給舒斷念傳個口信,他已拿到他想要的,三月之約就此完成。 三日時間到,趙以瀾幫岑蓮解決了一些問題,也有一部分只能留待岑蓮自己解決。隨后,她離開飛燕閣,往許都趕回去。 距離二月十七,還有八天。 趙以瀾緊趕慢趕,快到許都前又拐去槐樹鎮(zhèn)偷偷看了看賀氏鏢局,見它毫無異樣,便暫時放了心,繼續(xù)趕路。最終,她于二月十七下午回到許都。 她也來不及回家中換衣服,懷揣為魏霖準(zhǔn)備的生辰賀禮,摘了千面,偷偷摸摸來到側(cè)門,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走上前,剛要開口,門房忽然眼睛一亮說:“您是趙姑娘吧?請進(jìn)!” 趙以瀾:“……哦,謝謝?!彼@算是被守株待兔了么…… 她將馬交給府中下人,跟著門房往里走去,也不知怎么的,總有些不詳?shù)念A(yù)感。 第121章 生辰夜 一路上, 趙以瀾并沒有遇到什么人,仿佛府中人都在刻意回避她似的。很快,門房停下,取代他帶路的人, 是太子妃身邊的明月。 先前幾乎言之鑿鑿說自己不會來, 如今見到明月,趙以瀾有些心虛,眼神游移著落在別處。 好在明月很貼心地絕口不提大年初一那一日在谷神廟的事,只是溫和地笑道:“趙姑娘,請跟奴婢來,殿下在望月樓?!?/br> “謝謝?!壁w以瀾跟上明月, 忍不住問了一句,“望月樓是……前太子妃的舊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