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白站起身，笑著打圓場：“諸位都是我請來喝酒的朋友，朋友間說說說笑笑，情誼才能更深厚，來來，趙小兄弟，黃貫兄，趙某敬二位?！?/br>
    趙以瀾連忙舉起酒杯回應(yīng)：“小弟趙昊，傾慕趙公子美名，冒昧前來，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br>
    “趙小弟客氣了，你我同姓，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趙一白笑得很爽朗。

    一旁黃貫的臉色終于在趙一白打圓場的情況下好了不少，說了兩句客套話，便喝了酒坐下了。

    趙以瀾還想繼續(xù)跟趙一白套近乎，包廂門又一次被打開，一個纖弱女子走進(jìn)來。

    趙以瀾隨著眾人的視線一道看過去，等看清楚包廂門口呆站著的人，她也呆了呆。

    這門口的人，竟然何楓晚？大梁這么大，她居然又跟他碰上了！

    何楓晚一身嫩粉色女裝，面上畫著濃妝，人比花嬌，楚楚動人。在短暫的呆愣之后，他抬手指著趙以瀾露出驚恐的模樣，尖聲道：“你這登徒子，你怎會在這里？”邊說她邊往趙一白身后躲，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趙以瀾看著何楓晚那入戲的模樣心里一嘆，竟然被這個偽娘搶了先機(jī)！她就知道，何楓晚這人隨機(jī)應(yīng)變的能力一點都不輸她！

    不過她是什么人，他先下手為強(qiáng)不讓她好過，她能讓他如愿么？當(dāng)然不能！

    趙以瀾也一臉驚恐地指著何楓晚道：“你明明是個男人，為何會穿上女子衣裳？我承認(rèn)，我是喜歡男子，上回才會情難自禁輕薄了你，你你……你不可能是女子的，我上回明明摸到了！”她說著視線往何楓晚下身掃去。

    何楓晚：“……”

    趙一白：“……”

    眾人：“……”

    第53章 潛入

    若是沒有趙以瀾的這一番話, 或者說她單純只是在辯解自己并未輕薄何楓晚，那么眾人只怕會站在何楓晚一邊，當(dāng)即將趙以瀾抓住。

    何楓晚也很清楚，就算趙昊揭露他是個男子, 在他流幾滴眼淚之后, 這些色令智昏的男人根本不可能相信趙昊的話，也沒人會來驗他身，那可是對他這個美人的侮辱，誰會想要得罪他？因此他肆無忌憚。

    然而他失算了。

    當(dāng)趙以瀾以這樣一種奇特的姿態(tài)揭露何楓晚的男子身份之后，眾人心中的天平只怕會稍稍向她那邊傾斜。

    眾人看向何楓晚的目光相當(dāng)詭異，似乎想要從他那飄逸的衣衫之下看出那曼妙的身子究竟是雌是雄……

    長久的沉默之后, 作為主人的趙一白開了口：“趙小兄弟，你為何要如此污蔑何姑娘？她是男是女, 我心中自有數(shù)?！?/br>
    這帶著特殊意味的話一出口, 眾人的目光便帶上了幾分曖昧和促狹。一個男人說很清楚另一人是男是女, 當(dāng)然是……那個意思??！

    趙以瀾捂著嘴驚訝道：“明知他是男人還……原來趙公子你也是同好？”

    眾人又是一愣，目光在趙一白和趙以瀾之間來回轉(zhuǎn)動。

    李達(dá)訕笑：“莫非……趙公子早跟何姑娘成其好事？”

    面對眾人好奇又窺探的視線，趙一白摟住何楓晚的細(xì)腰, 微微笑著, 又看向趙以瀾：“趙小兄弟, 我不知你為何會有那樣的誤會。何姑娘是我的紅顏知己，不容你侮辱?！?/br>
    眾人都知道，趙一白只愛女子，并不好男色,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那何姑娘無疑是個“姑娘”，而趙昊的話，只怕是為了隱瞞自己輕薄了何姑娘的事吧！

    黃貫方才被趙以瀾諷刺過，這會兒便有仇報仇，大聲嘲諷道：“有人品行不端，被人撞破后卻倒打一耙！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眾人看向趙以瀾的表情便有些不對了。

    趙以瀾心里憂傷地一嘆，何楓晚當(dāng)然是個男人，可趙一白卻如此包庇他，結(jié)論只有一個：何楓晚也給趙一白下了蠱。若非如此，趙一白這樣的種馬直男，怎么可能為何楓晚這種同性的感情騙子打掩護(hù)？趙一白位置超然，有他的作證，沒人會相信她的話。

    她搖著扇子冷笑道：“我不知何楓晚是怎么騙過趙公子的，我所說的，都是實話，咱們身上有的，他身上一樣都不少……”

    就在這時，雅間門被打開，小二端著個托盤走了進(jìn)來，一進(jìn)雅間他就察覺氣氛很不對，有些無措地呆站在那兒。幾乎同時，一道人影從他身邊閃過，閃出包廂，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還在等著趙以瀾狡辯的眾人是一臉懵逼：“……”跑、跑了？

    趙以瀾跑出雅間后一刻未停，飛快地下樓，無視了掌柜好奇的視線，飛奔回自己住的客棧。

    趙一白被何楓晚下了蠱，她還狡辯個什么勁??？不如省下力氣逃跑要緊。她跟何楓晚可是有仇的，如今趙一白被何楓晚控制了，他還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回到客棧后，趙以瀾立刻跟掌柜說自己要退房，收拾了東西連馬車都沒駕便利落地離開客棧，跑到個無人的巷子取下千面，恢復(fù)了原本的樣貌，又慢悠悠回到那客棧，裝作十三歲小姑娘的模樣，嬌憨地說自己要住店。

    掌柜說客房已滿，新空出來的房間還在收拾，讓趙以瀾在大堂中稍作歇息等待，趙以瀾自然沒有拒絕，點了一桌簡單的飯菜，邊吃邊等。剛空出來的就是她作為趙昊退掉的房間，這間客棧生意好，其他房間早住滿了。

    小二上了菜便退下了，趙以瀾剛才在趙一白的筵席上都沒來得及開吃，早餓了，這會兒便吃得津津有味。

    吃不到一會，掌柜那邊傳來個聲音。

    “掌柜，有沒有見過這人？”有人問，伴隨著一陣紙張摩擦的聲音。

    趙以瀾回頭看了一眼，來人手中有一張畫像，上面正是趙昊的模樣，明明是一張扔進(jìn)人群里就再也認(rèn)不出來的臉，偏偏被人畫得神采飛揚(yáng)，又沒有失真。

    她想，這應(yīng)該是趙一白的手筆吧。還好她有先見之明跑得快，不然這會兒便要被堵個正著了。

    掌柜瞇眼看了會兒，點頭道：“不久前這位公子剛退房離開?！?/br>
    來的二人對視一眼，拿著畫像的人再問：“他往哪兒去了？”

    掌柜搖搖頭：“這個，我實在是不知道啊?！?/br>
    另一人道：“掌柜，這人品行不端，竟意圖輕薄趙公子的女人……你可想起點什么？”

    “居然敢招惹趙公子？這人也忒不要命了！”掌柜感嘆了一聲，連忙招來個小二問道，“天字三號房的那位公子，你見他往哪兒去了么？”

    因為是不久前的事，小二想了想就說：“哦，那位公子??！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不過，說來也奇怪，他原先是駕著馬車來的，這回要走卻沒帶馬車，那馬車還在后院停著呢?！?/br>
    拿畫像的男人急忙道：“快帶我們?nèi)ツ邱R車處?！?/br>
    小二知道這兩人是在幫趙公子做事，也不敢耽擱，連忙在前引路，帶著二人去找馬車。

    趙以瀾神色自然地吃著自己的飯菜，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正在惋惜失去了一輛馬車。

    等她吃完，樓上房間已經(jīng)收拾好，而那兩人也沒再從大堂里經(jīng)過，或許是直接駕著馬車從側(cè)門離開了吧。

    趙以瀾到了房間便直接躺下休息，帶著nongnong的郁悶進(jìn)入夢鄉(xiāng)。她做了個噩夢，醒來時已經(jīng)忘記夢到了什么，光記得很嚇人了。

    如今她的處境，也確實跟噩夢沒什么兩樣。

    她這一次的任務(wù)，是幫祝曉曼得到趙一白的專寵，這有困難，但尚有一定的可cao作性。然而，何楓晚出來一攪局，事情就變得相當(dāng)棘手。何楓晚給趙一白下了蠱毒，在他的控制下，趙一白絕不可能專寵祝曉曼，她必須先幫趙一白解了蠱毒才行，而何楓晚早知她有辦法解毒，必定會提防著她。還好，她不只有趙昊這一張臉，換張臉再接近趙一白應(yīng)當(dāng)會容易許多——也不知道趙一白對幼女有沒有興趣……

    趙以瀾上了街，邊逛街邊以小女孩的外貌換取旁人的信任和親近，以此來套話。在逛完一條街之后，她得到了一個消息——何楓晚昨晚已進(jìn)入春風(fēng)苑。

    趙以瀾對于何楓晚的興趣愛好，一向都不太能理解，好好的男人，偏要扮女人去騙取男人的感情，是有多討厭“男性”啊，連自己的性別都討厭上了么？她也懶得去想何楓晚入住春風(fēng)苑的原因，他住進(jìn)去后，行動上會不會受到影響呢？

    她又觀察了三日。

    這三日，城里到處都有尋找“趙昊”的人，不過他們自然只能無功而返。與此同時，趙以瀾也打聽出來，這幾日，趙一白都待在春風(fēng)苑中沒有出來，這跟他往常一向的習(xí)慣并不相符，旁人只當(dāng)那位最近去的何姑娘魅力無窮，生生將趙一白留在了春風(fēng)苑。只有趙以瀾知道，這是何楓晚在提防她，怕她還在青滄縣，怕她給趙一白解了蠱毒壞他好事。

    初五端午這天，青滄縣很是熱鬧，處處都是過節(jié)的氣息。而趙以瀾，卻準(zhǔn)備用千面換個身份進(jìn)入春風(fēng)苑——既然趙一白不出來，那么她就進(jìn)去，正好也會會祝曉曼。

    對于如何完成任務(wù)，趙以瀾有兩個想法。一是給趙一白解毒，再接近祝曉曼，取得祝曉曼的信任，幫著祝曉曼出謀劃策，但這樣一來，步驟多，耗時長，還不一定能成功；第二則比較大膽了，她想直接去接近何楓晚，無論用什么辦法去說服或者欺騙何楓晚，讓何楓晚控制著趙一白專寵祝曉曼，至少在祝曉曼這邊看來，她是得到了趙一白的專寵，這個……應(yīng)該也算是幫她完成心愿了吧？

    而無論哪一種辦法，前提都是要潛入春風(fēng)苑中。若要進(jìn)入春風(fēng)苑，又要達(dá)成自己的目的，唯有女子的身份最合適。等到了里頭，她再根據(jù)實際情況調(diào)整方案。

    考慮到混入春風(fēng)苑的時間不定，身上也不好帶太多東西以免暴露自己，趙以瀾先去了一趟城外小樹林，找了顆樹，在樹下挖坑把用牛皮紙包裹著的銀票，玉佩，秘籍衣服等東西都埋了進(jìn)去，偽裝好之后記下樹的位置，便換了個模樣，向春風(fēng)苑走去。

    趙以瀾這回變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中等身材，樣貌普通，小圓臉，看著有些親切可愛。她給自己起了個特別普通的名字叫王小草，身份設(shè)定是父母雙亡，流落到此，想要當(dāng)個婢女糊口。

    趙以瀾想得挺美好，但真正施行時碰到了麻煩——春風(fēng)苑管理庶務(wù)的曹嬤嬤不肯收她。

    曹嬤嬤一邊讓身邊的丫鬟趕人一邊一臉嫌棄地說：“說想進(jìn)來當(dāng)婢女糊口，實則專想著往趙公子床上爬的女人多得是，你也不瞧瞧你是個什么模樣，也敢肖想趙公子？”

    趙以瀾忙為自己喊冤：“曹嬤嬤，我，我真沒有那個意思，我對天起誓，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求曹嬤嬤開恩，給我條活路吧！我愿意做牛做馬回報曹嬤嬤！”

    “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如今苑內(nèi)不缺人，你另尋出路去吧！”曹嬤嬤不耐煩地擺擺手。

    “曹嬤嬤，我如今真是無處可去了，若你趕我走，我會餓死在街上的，求曹嬤嬤救我一命！”趙以瀾硬是擠出幾滴眼淚。

    曹嬤嬤道：“別在我跟前裝可憐，我見過的慘事多著呢，可不差你這一件，你快走，不然我讓人打你出去了?！?/br>
    “曹嬤嬤，求求您開開恩吧曹嬤嬤！”趙以瀾繼續(xù)哀求著，心里卻有些喪氣，看來今日是進(jìn)不去了，白瞎了她5點好感度。她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惹了不少麻煩，便想著盡量能不用自己的身份就不用——她還記得先前聽胭脂鋪的小二說過，趙一白是許都來的，誰知道今后會不會在許都遇到呢？還是保險點換張臉的好——沒想到這曹嬤嬤這么難搞，她花5點好感度換來的新身份也沒法達(dá)成進(jìn)入春風(fēng)苑的目的。看來，她還是應(yīng)該換張絕美的臉來當(dāng)通行證！

    在曹嬤嬤身邊婢女的拉扯下，趙以瀾半推半就往外走，就在此時，一道清麗的女聲道：“怎么回事？”

    這聲音……趙以瀾眉頭一挑，然而循聲看去時卻已是一臉的期待祈求。

    曹嬤嬤連忙解釋道：“何姑娘，這丫頭非要進(jìn)春風(fēng)苑當(dāng)婢女，可如今苑里又不缺人，我便將她打發(fā)走了?！?/br>
    何楓晚俏生生地站在那兒，面上帶著溫和親切的笑容，正如趙以瀾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他的目光在趙以瀾的粗布衣裳上轉(zhuǎn)了一圈，又落在她臉上，溫和笑道：“你可是家中有困難？”

    趙以瀾忙低了頭顫聲道：“何姑娘，求您行行好吧！我父母雙亡，若今日被趕走，就要餓死了……”既然何楓晚對外是善良溫和的人設(shè)，那么她完全可以借用這點讓他幫自己進(jìn)入春風(fēng)苑啊。

    從曹嬤嬤對何楓晚的態(tài)度來看，只怕何楓晚已經(jīng)得到了春風(fēng)苑的實際控制權(quán)呢。估計是用蠱控制著趙一白，以此讓其他人看到他對自己的不同，從而獲得超然的地位吧。

    何楓晚面上露出憐憫之色，嘆道：“真是個苦命之人。你叫什么？”

    趙以瀾忙道：“我，我叫王小草?！?/br>
    何楓晚點點頭，對曹嬤嬤和顏悅色道：“曹嬤嬤，將她給我做婢女，您看行嗎？”

    曹嬤嬤一愣，隨即笑道：“何姑娘可真是菩薩心腸，既然您都開口了，那自然行的！何姑娘放心，給我三天，我定會將她調(diào)教得規(guī)規(guī)矩矩給您送去?！?/br>
    何楓晚笑道：“不必了，苑中的規(guī)矩，我親自教她就好，不用麻煩曹嬤嬤了?！?/br>
    “這個……”曹嬤嬤有些遲疑，這規(guī)矩都沒學(xué)過的婢女，怎能直接送去何姑娘身邊呢？這可是壞規(guī)矩的事兒！

    “曹嬤嬤放心，這事我會同趙公子說的，想來他不會反對。”何楓晚又是一笑。

    曹嬤嬤想到近來趙公子對何姑娘的千依百順，連忙說：“是是，何姑娘盡管帶她走吧。”

    “小草，你可愿意跟著我？”何楓晚這才看向趙以瀾問道。

    趙以瀾立刻激動道：“愿意，我愿意！”

    ——都已經(jīng)跟曹嬤嬤說好了才問她，她還能說不愿意嗎？

    她原本只想著借何楓晚的人設(shè)進(jìn)入春風(fēng)苑，可沒想到何楓晚竟然會直接把她要走，這事就有點麻煩了。她進(jìn)入春風(fēng)苑后，本打算先跟祝曉曼打好關(guān)系，再跟何楓晚套套近乎，如此才能以祝曉曼“戰(zhàn)友”的身份請何楓晚“幫忙”，然而她要是一去就是何楓晚的婢女，有什么立場去幫祝曉曼？

    但何楓晚都已經(jīng)開了口，而她的人設(shè)也不能崩，當(dāng)然只能感激涕零地表示歡呼雀躍。

    趙以瀾跟在何楓晚后頭進(jìn)了春風(fēng)苑。

    春風(fēng)苑是趙一白金屋藏嬌之處，是一座仿江南園林的建筑，小橋流水，曲苑長廊，精致典雅。何楓晚的住所，位于苑中湖邊竹林之中，小院中只住了何楓晚一位美人，以及包括趙以瀾在內(nèi)的三個婢女。

    趙以瀾在竹林小屋中待了兩日，每日里想的都是怎么找到祝曉曼，怎么完成任務(wù)。然而，她并沒有時間偷溜出去找人，也不知道何楓晚是怎么想的，總喜歡叫她做事，就算沒事也要讓她陪在他身邊，而且，他對除了她之外的兩個婢女并不太客氣，卻對她和顏悅色，這便導(dǎo)致那兩個婢女私底下總找她麻煩，不過分的她都算了，過分的自然也沒讓人占了便宜。何楓晚的這些舉動，總讓趙以瀾疑心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故意折騰她，可千面毫無破綻，他不可能認(rèn)出她的，她十分有信心，最終也只能暫且先觀望。

    這兩日，趙一白總是會來到竹林小屋，晚上也總在這邊歇下，但從不會留人伺候，另兩個婢女私下里對于何楓晚的受寵表示羨慕嫉妒恨，可惜即便她們搔首弄姿，被蠱毒控制了的趙一白也從來都沒有看過她們一眼。趙以瀾怕何楓晚起疑，趙一白來的時候總是目不斜視，并無刻意接近趙一白的意圖。

    到了第三日，何楓晚支開了另兩人，只留趙以瀾一人伺候，在她心不在焉地替他捏肩的時候，他忽然抓著她的手臂一扯一轉(zhuǎn)，趙以瀾便倒在了他懷里，被他摟個正著。

    一臉懵逼的趙以瀾：“……”什么情況？

    何楓晚開口道：“小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