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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主角無言以對[重生]在線閱讀 - 第140節(jié)

第140節(jié)

    雖說修士孕育子嗣,修為越高,越是艱難。但努力個幾十幾百年,總會有得償所愿的一天。再者,不是還有側(cè)室侍妾存在嗎。只要廣撒網(wǎng),總能夠撈回一兩條小魚來。

    可這袖要是斷了,那簡直就是斷了子嗣綿延的未來。

    尤其,楊毓忻是四家之一太禹楊家的少主,未來的楊家家主。他這一斷袖,基本上就是絕了楊家嫡系一脈。

    這是足以引起楊家地震的大事。畢竟,楊毓忻資質(zhì)之高,可謂是絕無僅有。他的后嗣,只要運(yùn)氣不是太差,哪怕不能青出于藍(lán),但誕生天靈根資質(zhì)的幾率不會低。

    當(dāng)年楊家眾位族老就因為楊毓忻生母孕育他的時候未能夠顯露出孕育高資質(zhì)子嗣的征兆就對楊家主施加壓力,大力促成他與白家白曉月的婚事,為的就是保證楊家嫡系繼承人的資質(zhì)不遜于上一代,以免在今后數(shù)百年落后于其他世家。

    結(jié)果楊毓忻和楊毓笑先后降生,楊家眾老為了他們當(dāng)初的選擇,狠狠地得罪了家主,結(jié)果楊毓笑資質(zhì)雖然不錯,但在世家中只能算上平平,根本沒有辦法跟資質(zhì)妖孽的楊毓忻相比。

    這件事無疑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這些族老的臉上,只是,畢竟一個個都是修煉多年的老油條,雖然臉皮疼得厲害,但看到楊毓忻資質(zhì)那么好,楊家的未來簡直一片光明。即使明白他們算是得罪了兩代楊家家主,縱是有白家在一旁敲邊鼓,這些族老也沒有再偏幫白曉月和楊毓笑的意思。

    而且,楊毓忻所不知道的是,因為他父親當(dāng)年的例子,這些族老們都想好了。哪怕少主似父,萬一在選擇道侶的眼光上也隨了家主,看不上那些世家貴女,偏愛那些小門女修,他們也絕不會去棒打鴛鴦了。

    有家主夫人和白曉月的例子在前,他們再也不敢迷信兩個天靈根能夠生出天靈根了。

    只是,這些族老估計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楊家少主的選擇更為極端出乎意料——他選擇的道侶,連姑娘都不是,這特么還提什么后嗣傳承了。

    能讓楊家眾位族老哭瞎的真相尚未傳到太禹仙境,但林徽末已經(jīng)很有危機(jī)意識地將如何擺平楊家眾人迎娶楊家少主的大事放在了日程上。

    世家貴女尚不好娶,更何況他要娶的還是一族的少主。雖然楊毓忻拍著胸脯表示,這些事情全交給他就行,但這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怎么能將所有的壓力都推給他一個人。

    林徽末認(rèn)真地看向楊毓忻,這樣太沒有擔(dān)當(dāng)了。

    楊毓忻被林徽末這般不容置疑的神情看得發(fā)怔,只覺得心底一片柔軟,頓時就進(jìn)入了“阿末說什么都是對的,阿末說什么都是好的”昏君狀態(tài),笑彎了一雙鳳眸。他握住林徽末的手,堅決地表示,他只看上了林徽末,旁的人,旁的事,半點(diǎn)也入不了眼。

    林徽末忍不住長嘆了口氣,扭頭不去看楊毓忻,但耳根卻燙得厲害。

    自從兩人表明過心意之后,他家阿忻就像是頓悟了一般,甜言蜜語那叫一個不要錢地亂灑,偏偏他毫無哄弄的姿態(tài),一言一語皆認(rèn)真至極,讓他在兩人的相處中越發(fā)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林徽末深深地覺得,再這么下去,他的底線都要被榛子給啃沒了。

    就在林徽末萬分糾結(jié)的時候,楊毓忻湊了過去,沖著他抿嘴一笑,鳳眸中光彩熠熠,恰如三月桃花漸次盛開,好看極了。

    “阿末說什么就是什么,若有一日,阿末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br>
    楊毓忻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覺得,眼前這個人,無論要求他什么,他拼了命也會辦到。

    他高興,什么都好。

    他不高興,什么都不好。

    倒是林徽末被他的話說得心頭一窒,這樣的話,話本戲折子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但從楊毓忻那邊聽來,林徽末只覺得心驚rou跳,幾乎是一瞬間瞪向楊毓忻,厲聲道:“胡說八道些什么呢!!”

    楊毓忻一愣,有些懵。

    阿末這反應(yīng)不對啊,聽到這樣的肺腑之言,他不應(yīng)該感動得投懷送抱嗎?怎么還狂暴了!

    就在楊毓忻有些傻眼的時候,卻見林徽末一把抓住了楊毓忻的手腕,神情嚴(yán)肅極了,一字一句:“不要隨意生死,阿忻,我不喜歡。”

    生與死的界限太過殘酷,他不想再看到夢中楊毓忻形銷骨立的模樣,也不打算自己變成那般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818那個樂傻了的boss#

    牙疼的作者默默看:好想一棒子敲過去= =

    #818那個真·牙疼·要死的作者#

    打滾ing: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啊啊啊啊啊啊

    ☆、第93章 11111

    楊毓忻怔了怔, 明白了問題的癥結(jié)所在, 他反手握住林徽末的手,保證道:“好。那除了生死以外的大事, 我都聽阿末的。”

    楊毓忻含情脈脈地凝視著林徽末的眼眸,眼底是不容忽視的情意。

    林徽末:“………………”要命, 這些話究竟是誰教給他的啊。

    有些狼狽地扭頭, 林徽末抬手抹了一把臉, 他低低地回了一聲,“……哦。”

    楊毓忻卻有些不滿,他皺了皺眉, 道:“就這樣?沒有什么獎勵?”

    林徽末:“………………”

    獎勵個鬼!

    林徽末轉(zhuǎn)過頭, 有些惱羞成怒地看向楊毓忻, 不說話。

    “嘖嘖, 真是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br>
    就在兩人雙眸相對, 一個暗含惱怒, 一個滿是不滿的時候,一個慵懶的嗓音在身后響起,慢吞吞地道:“似你等這般你儂我儂卿卿我我的,難道就不能換個地方?海市的入口就這么大,你倆堵在門口談情說愛,酸誰呢。”

    滿心滿眼只有一個楊毓忻,完全忘記了兩人正身在何處的林徽末面色一僵。

    他們兩人正在海市的入口。

    天璟大世界有三大坊市,其一是位于九嶷山十二連城, 其二為酆都鬼市,其三,便是這蜃樓海市。

    蜃樓海市是海外修士和異族把持的坊市,坊市內(nèi)交易的皆是廣袤海洋所產(chǎn)出的異寶,類似于鮫綃蜃珠吉光片羽海心礦這類的寶物,都能夠在海市中找到。

    只是,與十二連城不同的是,酆都鬼市和蜃樓海市不是哪個修士都能夠進(jìn)入的地方。前者是因為鬼市是由鬼修掌控,雖然鬼市上有不少讓修士心動的寶物,但鬼市從來不歡迎人類的修士。

    而后者則是因為蜃樓海市一直以來是被一只萬年蜃蛟駝在背上,一年十二個月,只有一個月會停駐在一個地方。而蜃蛟的天賦能力就是吐蜃氣,那些蜃氣比起一般構(gòu)造幻境的迷霧還要來得迷惑人心,沒有些門道,蜃樓海市真不是誰都能夠找得到的地方。

    今年,蜃樓海市正好停留在東海海域之中。而散修盟的人有心與楊毓忻交好,便將這個消息告知給他。

    林徽末本不想來海市。

    他們是奉宗門之命前來調(diào)查東海太合宗、長生門和蓬萊仙境發(fā)生的異狀,并不是過來游玩,雖然他對海市相當(dāng)感興趣,但現(xiàn)在絕不是逛坊市的時候。

    而楊毓忻本身對蜃樓海市并沒有多少興趣,海外珍寶雖多,但他對于寶物之流的需求并不大。

    但他想到了林徽末。

    就拿鮫綃來說。

    南海出鮫綃紗,泉室潛織,一名龍紗。其價百余金,以為服,入水不濡。

    鮫綃,是凡人眼中的仙衣,可望不可即,可遇不可求。但在修真界這邊,想要弄到鮫綃卻是很容易的事情,還能根據(jù)鮫綃的品質(zhì)將其分為上中下三等。

    下等的鮫綃最為常見,一般十塊下品靈石就能夠扯出一尺鮫綃來,多用作帷幔之類的遮擋作用。中等鮫綃十塊中品靈石一尺,多被制成外袍,入水不濡。而上等的鮫綃極為少見,往往逛一次坊市都未必能夠找出一尺來,可謂是千金難求,是制成法衣的最好材料之一。

    若是從前,楊毓忻這種萬事不上心,上等法衣也好,普通布衣也罷,從來一視同仁的另類大少爺,鮫綃的品質(zhì)如何,從來不會是他考慮的問題。但現(xiàn)在,作為一個有了道侶的人,他是恨不能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堆在自家道侶的面前。林徽末如今這一身宗門配發(fā)的下等法衣,雖然他家阿末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但這件衣服卻入不得楊毓忻的眼——根本配不上他的人么。

    楊毓忻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海市上可能出現(xiàn)的上等鮫綃。

    靈石不是問題。

    還有能夠煉成發(fā)冠的吉光片羽。

    那種紅鬃白底帶紋的神獸皮毛有如玉質(zhì),稍加打磨就堪比上等玉石,由它煉制出來的發(fā)冠,能附帶一絲水火辟易的屬性,既可用作束發(fā)之用,又可當(dāng)做護(hù)身的法寶。他父親那里就有一只吉光片羽制成的發(fā)冠,挺不錯的。

    再有蜃珠,挑些品質(zhì)極佳的蜃珠穿個珠串套在林徽末的手腕上,既好看,又能時不時用蜃珠里頭的蜃氣護(hù)身坑人。

    一想到林徽末的本命法寶是他煉的,發(fā)冠是他做的,法衣是他縫的,護(hù)身法寶是他刻的,而林徽末這個人也是他的,楊毓忻就由衷感到了一種滿足感。

    都、是、他、的!

    雖然來海市的根本目的是給林徽末買買買,但楊毓忻不可能這般直白地告訴林徽末,否則他根本不會來海市一步。

    楊毓忻打出的旗號是在海市探聽消息。

    林徽末認(rèn)真地想了想,覺得楊毓忻的話很有道理。

    海市一向掌控在海外異族手中,所謂異族,指得就是鮫人、翼族這樣類人卻非妖的種族。他們長年生活在海中,還能夠溝通海中的妖獸,東海有什么變故,他們應(yīng)該能夠知道一些消息。

    林徽末這才跟著楊毓忻來到海市。

    只是,林徽末從前與楊毓忻相處的時候就親近極了,黏黏糊糊的,看得林徽真眼睛都疼,也就林徽末自己沒有意識,一直當(dāng)他們是兄弟情誼深厚。如今他們兩個成就半個道侶,黏糊勁兒比從前更甚,時常說著說著就自成一方天地,旁人都插不進(jìn)去。

    這一回,也不例外。

    林徽末自己無知無覺,被別人這么一說頓時臊紅了臉。他倒是沒有將人推開蹭蹭蹭倒退幾步撇清關(guān)系——他和阿忻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撇不清了——而是拉著人往旁邊走了三步,并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身后。

    方才說話的是一個身穿藍(lán)色錦緞繡云紋長袍的男子,就站在兩人身后不遠(yuǎn)處。那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光景,相貌生得俊美,劍眉星目,黑發(fā)被玉冠束得整整齊齊。他手中拿著一把黑底描金的折扇,刷刷刷地扇個不停,正在將他衣裳上縈繞著的淺紫色霧氣拂開。

    那些淺紫色的霧氣就是蜃蛟吐出的蜃氣。

    因為海市一直以來都是隨著蜃蛟的活動而不斷變換著地點(diǎn),海市外籠罩著的蜃氣可謂是終年不散,影影綽綽的薄霧間,往往能夠幻化出不同的蜃景來。那些蜃景就如同一面鏡子,忠實(shí)地映照出人心底最深處的欲望,引動人心的脆弱,終于將陷入蜃景中無法自拔的人陷入海水中沉眠。

    海市難尋,蜃氣的功勞不可忽視。

    林徽末是閉著眼睛讓楊毓忻帶著穿過蜃氣的。

    換做平日里,林徽末一定不會選擇這種近乎示弱的方式抵抗蜃氣,但一想到那幾晚夢到的情景,林徽末深深地覺得太不吉利——萬一讓蜃氣偷到了他心中最恐懼的蜃景出來,他家阿忻一看,哎呦,這黑色棺槨旁邊的怎么還有個自己?林徽末便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穿過蜃氣之前,林徽末不忘拉著楊毓忻嚴(yán)詞警告了一番。

    他完全相信楊毓忻能夠心如止水地穿過蜃氣而不激起絲毫蜃景,但架不住萬一楊毓忻有心逗他故意讓蜃氣窺到什么。還好他家阿忻還是有底線的,通過蜃氣的時候,林徽末雖然闔著眼睛,但一直耳聽八方,很確定蜃氣沒有呈現(xiàn)出什么讓人崩潰的情景。

    站在林徽末身邊,楊毓忻瞥了一眼那人,目光冷得厲害。

    “唔?”被楊毓忻滿含殺意地瞪了一眼,那年輕公子非但沒有被他嚇住,反而刷地一下展開折扇,擋住了口鼻,只露出一雙淺茶色的眼眸。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拖長了聲音,慢吞吞地道:“這么俊呢,難怪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些把持不住。好吧好吧,可以理解,可以理解?!?/br>
    年輕公子長吁短嘆,目光幽幽,竟似有些羨慕地看向林徽末,小聲道:“要是我家那口子肯跟我卿卿我我,我一定也不管是不是光天化日了?!?/br>
    林徽末:“……”

    楊毓忻面無表情地看向這個打擾他和林徽末說話的不速之客,鳳眸微瞇。

    修為,看不出來。

    是高于他,還是身上帶了能夠隱藏修為的法寶?

    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人,楊毓忻伸手握住了林徽末的手,道:“先進(jìn)去吧?!?/br>
    林徽末雖然自認(rèn)臉皮挺厚,但也被這人調(diào)侃得有些不好意思。當(dāng)即就點(diǎn)了下頭,跟著楊毓忻往海市的入口走去。

    還沒等邁開步子,那個年輕公子倏地閃在兩人身前。他靠在海市入口前的巨石上,神情困頓,懶洋洋地道:“哎等等,相逢即是有緣,你們兩人雙宿雙棲,我自個兒形單影只,兩位就行行好,逛海市的時候帶我一個吧?!?/br>
    林徽末死魚眼看向他,這人剛才不還控訴他和阿忻刺激他嗎。怎么這會兒反而要跟他們一起行動了?

    林徽末雖然愛交朋友,但這種不知底細(xì)直接竄出來攀交情的人,林徽末還是具備相當(dāng)?shù)木栊牡?。聞言,林徽末很是委婉地道:“恐怕有些不方便,我和……”看了一眼楊毓忻,林徽末抿了一下唇角,“我和?nèi)人有要事在身,并不方便與閣下同行?!?/br>
    很輕易地被一句“內(nèi)人”取悅到,楊毓忻原本冷徹的目光頓時開始回溫。他看向林徽末,琥珀色的鳳眸中一片柔和,唇角一彎,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來。

    年輕公子小聲地“嘶”了一聲,頓時有種眼睛被刺痛的感覺,心中不禁浮起一絲郁悶來。他對著林徽末看了又看,目光中帶著幾不可查的探究意味——那個白衣男人一看就是冷心冷情孤傲至極,真是半點(diǎn)也不像是會跟別人結(jié)成道侶的。可他偏偏就有這么一位道侶,還被那人的話語輕易地勾起了情緒,為之喜而喜憂而憂。

    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年輕公子看向林徽末的目光有如高山仰止,滿滿都是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