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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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shí)辰不到后,爬完最后一級臺階,蘇錦繡終于到了云山寺。 在她的印象中,云山寺由來已久,起碼也有百年,但因地處深山,來回不便利,香火并不興盛。 十幾年前因?yàn)橐粓龃蠡馃龤Я瞬簧購R殿,又苦于無錢修繕,附近的百姓都輾轉(zhuǎn)到福澤寺上香,其香火就更少了。 可即便是如此,在蘇錦繡眼中,這座古舊廟宇無處不讓她感覺到莊重和肅靜,那是歲月沉淀下來的厚重,別人不可比擬。 往上走蘇錦繡很快就見到了云山寺內(nèi)的僧人,她合掌向他們行禮,這幾個僧人默不作聲朝她回了禮,后而朝著側(cè)殿而去,安靜的快要連腳步聲都聽不見。 這等寧靜讓蘇錦繡也不由放慢了步調(diào),向牌示作掛的禪房走去,在后殿的下方找到了安排香客的僧人。 聽到她說要留住兩宿,僧人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后在簿子上記了下來:“施主到此是為祈福?” “我想拜見恒問大師?!?/br> 僧人放下筆:“大師正見客,明早施主可以去拜訪他。” 蘇錦繡笑著道謝:“多謝師傅。” 僧人將這間禪房安排給蘇錦繡后就離開了,清竹和冬罄放下包袱開始收拾,進(jìn)進(jìn)出出幾趟后忙乎到了下午,清竹看著收拾妥當(dāng)?shù)拇查教植亮税押梗骸靶〗?,您真的要留在這兒過夜么,那車夫還說讓我們?nèi)ジ伤?。?/br> 蘇錦繡將火折子收到懷里,見她們兩個都一臉擔(dān)心的樣子,笑道:“當(dāng)時(shí)有不少僧人葬身火海,所以那些香客不敢留在寺里過夜?!?/br> 清竹下意識把剛拿出來的墊子往回塞:“小姐,那我們也去福澤寺吧,這兒怪清冷的,我剛剛和冬罄去打水都沒見著幾個人,怕是沒什么吃的?!?/br> “對啊小姐,回來的時(shí)候遇見幾個僧人,聲兒都不出,就點(diǎn)點(diǎn)頭行了禮,和我們在門口瞧見的一樣。”冬罄也形容不出那種感覺,就好像這些人沒有生氣。 蘇錦繡忽然面色一沉:“你們可能是看到以前那些僧人了,一聲不吭只會行禮對不對,是不是還覺得周身冷冰冰的?” 冬罄身子一抖,朝著清竹挪過去抱住了她的手臂,聲音都跟著顫抖:“小……小姐,您說的是真的么?!?/br> 蘇錦繡嚴(yán)肅的看著她,緩緩點(diǎn)頭。 冬罄沒忍住輕叫了聲,就差整個人掛在清竹身上,嚇的眼淚都要掉了:“那怎么辦啊,我們……我們還是去福澤寺吧。” “什么怎么辦,小姐是在嚇唬你!”清竹笑著拍了下她,“這里哪有鬼?!?/br> “可可可是,我是覺得有些冷啊,寒嗖嗖的?!倍烂嗣直墼谝路洗耆?,眼底露著懼怕,“屋子里也冷?!?/br> “這兒是在山上,這么高當(dāng)然冷了。”清竹把她從自己身上劃拉下來,見她這幅樣子好笑道,“平時(shí)這里香客少,禪房久不住人自然會潮冷,你去把香點(diǎn)了,我們把屋子熏一熏就好了。” 冬罄這才意識到小姐是在逗她,扭頭看蘇錦繡,后者已經(jīng)樂的直不起腰,冬罄氣呼呼的跺腳:“小姐,您把我嚇壞了,可沒人給你做飯!” 蘇錦繡斂了笑意哄道:“好好好,那你趕緊去,走了大半天我也餓了?!?/br> 冬罄轉(zhuǎn)過身正要出門,不知想著什么,回頭又拉上了清竹:“我對這兒不熟,咱們一起去?!?/br> 等著的功夫蘇錦繡離開禪房往云山寺的幾座佛塔走去,前世她也是從快過世的外祖父口中得知云山寺中可能藏著有關(guān)于塔坨人的書,幾年后等她來找的時(shí)候卻已經(jīng)找不到了,到底是她晚了一步還是這些書并不在這兒,說什么也要及早來看才行。 走了許多路蘇錦繡才遇見兩個僧人,到了塔前更是一個人都沒瞧見,望著數(shù)十層的塔,蘇錦繡心中起了意。 不行,塔中的鑰匙在恒問大師手里,能求見恒問大師的必定也不是俗人,不知對方要做什么,為了以防萬一,她不能等到明天正式拜見。 思及此處,蘇錦繡繞著塔走了一圈,趁著四下無人時(shí),扶著石欄翻了上去。 就此時(shí),不遠(yuǎn)處的一間禪房外,恒問大師正帶著客人,朝佛塔方向走來。 第20章 020 佛塔內(nèi)很暗,從二層窗戶跳下后蘇錦繡聞到了香燭氣味,入眼幾排架子,中間放滿了蒲團(tuán),昏暗中墻上掛著的都是佛像,佛像下是供奉用的佛龕,這大約是寺廟里僧人禪坐靜思的地方。 四處看了看后蘇錦繡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往上的樓梯,快步朝那兒走去,從二層到四層都是如此,唯一的區(qū)別就是蒲團(tuán)少了許多,佛像下的佛龕上都擺著未點(diǎn)的油燈,空架子靠在了墻邊顯得更加空曠。 蘇錦繡站在四層的中央環(huán)顧四周,沒有樓梯了,難道不在這兒? 這想法生出后就被否決了,佛塔六層,四層的頂也沒有那么高,一定有什么辦法可以再往上一層。 于是她看過幾個蒲團(tuán)后順著墻沿檢查起來,在摸到第四個佛龕時(shí)蘇錦繡停了下來。 比起之前四個,這個佛龕上的油燈有些不同,沒有燈芯。 蘇錦繡拿出火折子吹燃,湊近了看,佛龕上的圖案和其它幾個一樣,底部托盤卻要高出半寸,放置佛龕的桌子還比別的來的干凈,蘇錦繡忙將火折子吹熄,雙手扶著底部,緩緩朝著一側(cè)轉(zhuǎn)動。 佛龕很沉,用力轉(zhuǎn)動才轉(zhuǎn)動一半,之后再用力都沒法繼續(xù)往下轉(zhuǎn),繼而蘇錦繡聽到了悶沉的響動,扭頭看去,位于右側(cè)的墻上,那空架子斜著裂開,竟延展出了兩人寬的樓梯。 蘇錦繡沒作停留,收其火折子后快步走上樓梯。 到五層后蘇錦繡看到了數(shù)個并列排著的架子,上面放滿了書,雖鋪滿了灰塵卻列的很整齊。 久不通風(fēng)的塔內(nèi)散著一股nongnong的腐舊氣味,蘇錦繡從最前面的架子上抽下一本書,輕輕拍去上面的灰塵,翻開首頁看到了上面寫著梵字經(jīng)三個字。 書的紙頁已經(jīng)泛黃,邊角處也有些破舊,這些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歲月的藏書安安靜靜的留在佛塔內(nèi),在蘇錦繡的印象中,它們未曾面世。 將書放回去后蘇錦繡開始找有關(guān)漠北外族的書,架子上還依稀可以辯出記號,蘇錦繡一個架子一個架子往后找去,忽然,底下不知那層傳來了動靜聲。 而且那聲音越傳越近,似乎是在往上走。 蘇錦繡粗略掃了一眼架子上的書,這個架子上放著的都是過去那些名人寫的傳記手札,要再往后找又怕引起別人注意,匆匆掃了下四周,蘇錦繡的視線定在了架子旁角落里堆起的一堆書。 …… 恒問大師帶著客人走上佛塔四層,正要介紹,視線落到靠墻的樓梯時(shí)愣了愣,轉(zhuǎn)頭問隨行的僧人:“有人上來過?” “昨天夜里凈空師叔他們在塔里靜思,興許上去找過經(jīng)書,忘了關(guān)。” 恒問大師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對身旁的客人恭敬道:“塔中藏書頗多,有許多收集自民間,其中有些由來已久,你說的那些這里或許找得到?!?/br> 施正霖頷首致謝:“勞煩大師。” “施主不必客氣。” 隨行的僧人點(diǎn)了燈,帶著他們上樓梯,到了五層后,恒問大師指了指架子的第四排:“施主可以去那里看看?!?/br> 僧人將燈架到書架的空鉤上給他照明,隨后輕輕點(diǎn)頭示意后退到了恒問大師身后,施正霖朝里面走去,很快到了大師所說的第四排,這兒列的書比前面還要多,甚至?xí)苌隙家挪贿^,在墻角堆起了許多。 施正霖抬起頭從左看到右,緩緩踱步朝墻角過去,半響,他停了下來。 在他上方的架子上列著幾本不起眼的書,薄薄的夾在這堆書中,若不是漠北二字,很容易就被忽略掉。 施正霖抬手將書從架子上抽了下來,忽然腳下有什么抽動了一下,他低下頭,一縷衣袖飛快的從他腳底抽離,竄進(jìn)了一旁的書堆里。 視線往那處挪去,四目相對。 兩雙倍感意外的眸子撞在了一處,前者略有驚訝,后者更詫異,蘇錦繡蹲在書堆背后仰頭看著他,一只手還維持著拉裙擺的動作,此時(shí)此刻她那瞪的澄圓的眸子顯露著她內(nèi)心的情緒。 怎么又是他! 秋闈的成績才公布幾天,他作為解元正是得意時(shí),好好的不在上都城里受人追捧,跑來云山寺做什么。 施正霖也料想不到會在這兒遇見蘇家小姐,看她這樣子更像是偷跑進(jìn)來的。 “施主,你身上還有傷,要不我讓濟(jì)禮來幫你找?!?/br> 外面?zhèn)鱽砹撕銌柎髱煹穆曇?,蘇錦繡神色一凝,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迎頭壓下來了一本書,攤在了她的頭頂遮住了她,隨后是施正霖清冷的聲音:“多謝大師,我已經(jīng)找到了?!?/br> 他要找什么?蘇錦繡下意識抬頭去看他壓下來的那本書,眸色一縮。 濟(jì)禮已經(jīng)走到了書架這兒,見施正霖手里確實(shí)拿了幾本書,抬手朝他行了下禮又退了回去,施正霖轉(zhuǎn)身取起壓在蘇錦繡頭上的書,一只手飛快的拉住了書的另一邊,作勢要奪。 蘇錦繡飛快看了眼他手中的書,手中的力道半分未減。 施正霖沒有松手,兩個人僵持不下,蘇錦繡也不敢使太大的勁,既怕把書扯壞了又怕他喊僧人過來,在他嘴角微動,似要開口時(shí)蘇錦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敢出聲試試! 施正霖眼神微閃,在她滿眸的警告下開口:“恒問大師,可否讓我在此單獨(dú)呆一會兒?!?/br> 外面靜了片刻,隨后傳來了下樓的聲音,直至聽不見了,蘇錦繡霍的從書堆里起身,趁著他不注意快速將書奪了過來。 施正霖看著灑落一地的書眉頭輕皺,蘇錦繡已經(jīng)從這兒躍開離他好幾步遠(yuǎn),也擔(dān)心他鬧動靜,抬手先發(fā)制人:“哎,我先來的。” 施正霖沒有要拿回來的意思,反而是好奇她這樣的反應(yīng),“你要這做什么?” 蘇錦繡反問:“你來這兒做什么?!?/br> “奉太子之命前來。”說罷,施正霖靜靜的看著她,似在等她的回答。 沒想到他會交代的這么輕易,蘇錦繡一時(shí)語噎,避過他的視線:“這和你沒關(guān)系?!?/br> 從剛才發(fā)現(xiàn)她開始,她的周身就散著一股不可靠近的氣息,更像是針對他的,可施正霖反復(fù)想都不明白為什么。 見她時(shí)不時(shí)看他手里余下的幾本書,施正霖心念一動:“這些對你很重要?” “你會給我?” “我先下去,沒人了你再離開?!笔┱貙杀緯杖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從書架這兒走出去,下了樓。 蘇錦繡輕哼了聲,難怪之前她找不到,原來早就被他拿走了,奇的是奉太子之命前來。這時(shí)朝中應(yīng)該無人重視這些,太子殿下怎么會對此感興趣。 拿著余下這本,蘇錦繡心中總感覺有些事沒理清楚,等到底下再無動靜后蘇錦繡將書往懷里一藏,快速離開了佛塔。 …… 回到禪房時(shí)冬罄為她準(zhǔn)備的午食已經(jīng)涼了,蘇錦繡也無心吃,草草填過肚子后讓清竹備了紙筆,將拿出塔的書抄了一份,一面抄一面看,心越驚。 隨之而來的是更為沉重的念頭。 她若不來,施正霖走這一趟后太子殿下應(yīng)該早早就收齊了這三本書,以太子的為人和賢能,那時(shí)若知道塔坨人和驅(qū)獸族聯(lián)合的危險(xiǎn),應(yīng)該會及早告知外祖父,有所提防的話也不至于傷亡如此慘重。 可為什么事情會發(fā)展成那樣。 外祖父這一生保家衛(wèi)國,未曾做出過逾越之事,沒了他關(guān)北門就會亂,皇上信任外祖父,還沒登基為皇的太子更沒理由要宋家倒下。 倘若不是太子,那就是有人從中作梗將這些消息瞞下去,又會是誰要置外祖父他們于死地? 蘇錦繡原以為找到了這些可以給外祖父一些線索,讓他和兩位舅舅能夠及早知曉有所準(zhǔn)備,可似乎找的越深,她的疑惑就更多,外祖父他們素來在外,留在上都城的日子并不多,朝中也不該有樹敵才是。 “小姐,適才有僧人前來告知,您可以去拜訪恒問大師了?!?/br> “清竹,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明早下山?!?/br> 蘇錦繡“啪”一聲合上書,起身走出禪房朝著恒問大師所住的地方走去。 回來時(shí)天已經(jīng)黑了,蘇錦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想的都是宋家的事,想要趕快回上都城去。 后半夜實(shí)在是困的不行蘇錦繡這才沉沉睡去,第二天在云山寺的早鐘聲中醒來,啟程下山。 到了福澤寺后并沒有租車的車夫,約莫一個時(shí)辰之后遇見了一對昨日在福澤寺祈福留宿的夫婦,他們見蘇錦繡一個小姑娘,還帶著兩個丫鬟,于是將她們捎到了云山鎮(zhèn)。 這時(shí)接近傍晚,再趕路回上都城就要夜宿在路邊,委實(shí)不安全,于是蘇錦繡決定在鎮(zhèn)上留一晚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