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垂眸，道：“他很有天賦，只要好好培養(yǎng)，一定能成為下一屆的世界冠軍。我希望你能教導(dǎo)他。”

    夭夭笑了，“你是說讓我給自己培養(yǎng)一個對手，還是一個能把我打敗的對手？”

    沈燁點頭，“對?！?/br>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是傻了嗎？

    沈燁看著看著她，“因為你無聊。”

    夭夭：“……”

    她一點都不想讓沈譯和自己離得這么近，天才的人設(shè)偶爾扮一下就要了她半條命了，如果天天扮，她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但是她不能拒絕，當(dāng)初世界冠軍還是沈燁的時候，他就曾不止一次指點過她。

    他冠軍當(dāng)了太久了，久到高處不勝寒，久到深覺沒有對手的人生無趣又無聊，讓人心情煩躁。

    當(dāng)然，最主要的是，她要完成任務(wù)?。?/br>
    夭夭無力的把目光轉(zhuǎn)到沈譯身上，“你呢？你怎么想的？”

    沈譯眨了下眼，叫了一聲“陳老師”。

    剛才棋局結(jié)束，他跟著沈燁離開，路上一直在想她說的那兩句話。

    沈燁看到，有些無語的警告他，“她那是騙你的，你和她的風(fēng)格不同，不用當(dāng)真。”

    沈譯轉(zhuǎn)眸看他，問：“我沒有心，是不是永遠不可能贏她？”

    沈燁眼神驟深，這是他把他制造出來這么長時間他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沈燁當(dāng)時就覺得有些有些不對，他仔細(xì)打量這個出自自己之手的人工智能，那雙眼睛無機質(zhì)一樣冰冷，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他竟然真的會考慮“心”這種問題嗎？

    沈燁看了他半晌，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只是紙老虎。只要你能不斷的升級完善，運算能力達到人類遙不可及的高度，她有再多的‘心’都沒有用?！?/br>
    但是沈譯再一次的提出了疑問，他問：“‘心’是什么？人工智能永遠不可能有嗎？”

    沈燁告訴他，他的心就是他的中央處理器，就是他的cpu。

    他又問：“我用系統(tǒng)指令告訴她想要和她對局的原因，她拒絕了。她想聽什么？”

    沈燁沒有再回答，他們已經(jīng)到了樓下，看著植物在黑夜中嶙峋崢嶸輪廓，他想了很久，沈譯習(xí)慣性的沉默，等著他的指示。

    突然，沈燁回頭，問他：“你想知道什么叫‘心’嗎？”

    沈譯眼眸微亮，“我只是疑惑。我的資料中有解釋，但和她口中的不一樣?！?/br>
    沈燁笑了一下，“我給你導(dǎo)入的是生理上的解釋，你疑惑是精神上的解釋?！?/br>
    他又問：“你如果你想知道，跟著她一段時間，應(yīng)該就會明白了。”

    于是，他們又折了回來，再次敲響了夭夭的門。

    兩人的對話夭夭當(dāng)然不清楚，她只知道，讓沈譯待在自己身邊對她很有利，雖然她會過得很辛苦。

    夭夭叫沈燁進來，把沈譯關(guān)在門外。

    她隨意的靠在墻上，問：“說吧，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以后什么都免談?！?/br>
    沈燁的目光難免又看到她赤著的腳，有些抗拒的蹙了一下眉，道：“你就不能像個女人一點？別這么隨意?！?/br>
    夭夭樂了，刺他，“我像不像女人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別轉(zhuǎn)移話題，回答我的問題?！?/br>
    沈燁懶得和她一般見識，也知道她說到做到的性子，他吸了口氣，看著她，說了一句話。

    “沈譯是我制造出來的人工智能。”

    夭夭失聲驚呼：“你說他是機器人？”

    “對。”

    夭夭臉上盡是震驚，“你瘋了吧，竟然把人工智能做成這個樣子？！你就不怕引起動亂嗎？”

    沈燁敲了一下嘴角，“怕什么？他是唯一一個，他只對圍棋感興趣，不會怎么樣的。”

    夭夭臉上的震驚慢慢消退，變成了充滿興味的笑，明顯，這個人工智能勾起了她全部的興趣。

    她舔了一下嘴唇，道：“他也和人一樣可以吃飯喝水嗎？會不會排泄？會不會生?。繒粫⒆?？”

    沈燁：“……”

    “這些問題你不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更有意思嗎？”

    沈譯站得筆直，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近在咫尺的房門，像是待機狀態(tài)的機器，但他的大腦卻一直在運轉(zhuǎn)，推測他們在里面說些什么。

    他不明白為什么不讓自己聽。

    正想著，門開了，夭夭站在門口，沖他一抬下巴，道：“進來吧?！?/br>
    沈譯乖乖的進去，見沈燁已經(jīng)又坐在沙發(fā)上，他沒動，等著夭夭吩咐。

    “喏，坐那兒吧?！?/br>
    他聽話的坐在夭夭對面。

    “我要求很少，只有一條：聽話。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