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李澤天攥緊她的手腕,微微喘息。 不是他迫不及待要告訴她真相,如果沒有一個足夠震撼的消息轉移她的注意力,她會一直抓住“避子湯”的問題不放,而這一點,他沒法交代。 “不,我不信!”她猛地甩開他的手,跑到陳嬤嬤面前,抓住她道:“嬤嬤,我們回家,我們這就回家?!?/br> 她也顧不得換衣服,披頭散發(fā)的就往外沖,被李澤天從背后死死抱住。 他趴到耳邊低吼:“你冷靜一點,知道現在沖出去是什么后果嗎?朕登基這么久,白家從未向朕表明你的身份,這是欺君之罪,你想要白家一門的命,就出去,我絕不攔你?!?/br> 說著,他松開了手。 夭夭僵住了。 她可以不顧后果,但不能不管爹爹和哥哥的命。 李澤天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抿緊唇不說話,等她自己想明白。 屋子里安靜極了,只有陳嬤嬤壓抑的哭泣,夭夭連一絲聲響都不曾發(fā)出。 “小姐……”直到陳嬤嬤叫了她一聲,她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頭,期待地問:“陛下,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從有記憶開始,就是白家的女兒,怎么會是您的……meimei呢?” 她覺得荒謬,笑了一下,“我從來沒有聽過先帝還有一位公主啊。” 李澤天背過身,緩聲道:“讓你的嬤嬤告訴你真相?!?/br> 夭夭連忙看向陳嬤嬤,道:“嬤嬤,你告訴陛下,一定是他弄錯了,我姓白,我的父親是鎮(zhèn)北王,我的哥哥是白裕,我……” “小姐。”嬤嬤打斷她急切的證明,哽咽道:“您是被先帝抱著送到白家的。” 夭夭驀地啞了。 李澤天站了半晌,回頭,啞聲問:“多一個哥哥不好嗎?我從小就想要個meimei,名義上你還是白家的小姐,鎮(zhèn)北王和白裕還是你的家人,只是……疼愛你的人多了一個而已?!?/br> 夭夭低聲問:“我真是還是……白家人嗎?” 李澤天暫時屈服,點頭,“是,你叫白夭夭,不是嗎?” “不會不許我見爹爹和哥哥嗎?” “你想見的話也不是不行,但要過幾天?!?/br> “為什么?”她忙問。 “你不想讓他們知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如果他們知道了一定會患得患失,擔心你離開他們,是不是?” 夭夭想了想,點頭:“你說的沒錯?!?/br> 李澤天笑了一下,一點點誘哄她,“等你平靜下來,能在他們面前掩飾真相的時候,我就讓見他們,你依然可以叫他們爹爹和哥哥,好嗎?” 夭夭有些不放心,追問:“真的嗎?” 李澤天道:“朕是皇帝,皇帝都是金口玉言,不會騙人的。” 她還是不放心,要他寫一道旨意,蓋上印鑒,才作數。 李澤天按照她的要求寫了一份承諾書,蓋印的時候說玉璽乃國之重器,不能輕易動用,問蓋他的私印行不行,夭夭同意了。 她收好承諾書,仔仔細細藏好,想到她還是白家的人,只是多了一個哥哥,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李澤天見她情緒好轉,想起她的藥,耽擱了這么長時間,藥已經涼透了,陳嬤嬤讓人去熱,李澤天把躲到一旁的小貂抱回來,給她,笑道:“來,叫我一聲哥哥聽聽?!?/br> 夭夭抱著小貂,看他一眼,見他臉上盡是期待,小聲叫了一聲“哥哥”。 她的嗓音又綿又柔,甜絲絲的,聽得李澤天眼里的陰翳慢慢融化。 他伸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頭頂,軟軟的,手感很好,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頭頂摸起來都不由得讓人心軟。 轉念想到白裕不知道偷了多少本該屬于他的權力,就忍不住心生嫉恨。 他更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嫉恨自己的臣子。 藥熱好端了上來,夭夭問著苦苦的藥汁皺起小臉,明顯不愿意喝。 李澤天接過,嘗了一下,忍下苦澀,平靜道:“不苦,哥哥喂你喝?!?/br> 夭夭信以為真,張口喝了一勺,苦澀還沒在空腔內散開,下巴被人一抬,口中液體咕嚕一聲就被咽了下去。 半碗藥快速的喂完,即使有李澤天幫忙,夭夭舌頭也都苦得快麻木了,皺著臉罵他是個騙子。 李澤天帶著笑,讓宮女把準備好的甜果零嘴兒送過來。 他看了看天色,有些不舍,但接下來還有政務要處理,站起來道:“好好休息,哥哥要去忙了,等晚上過來陪夭夭吃晚餐,好嗎?” 夭夭不是很期待,但他一副期待的模樣,只好點了點頭。 沒過兩天,夭夭就吵著要回家,說她已經能控制好自己,絕對不會讓爹爹看出異樣,李澤天把她搪塞了回去,但這根本不是長久之計,過兩天她還會繼續(xù)。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還有某些不可說的心思,他主動問喜歡他這個哥哥,還是更喜歡白裕。 說起白裕,夭夭果然暫時放下了回家的迫切,扳著指頭細數白裕的好。 “哥哥會帶我騎馬,帶我去看燈會,帶我……”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來還有什么好,只好總結:“反正哥哥就是對我很好?!?/br> 說完一抬頭,就見身邊多了一匹高頭大馬,李澤天已經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