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知道他的目的是陪自己，感激的笑了一下。

    兩人并排坐在沙發(fā)上，中間隔著一臂的距離。

    夭夭把下巴擱到膝蓋上，小腿藏到睡衣里，雙臂環(huán)膝，就這么坐著不說話。

    他看著她，又是一陣沉默。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鼓足勇氣，開口，嗓音有些啞，他咳了一下，接道，“請你不要放在心上?！?/br>
    夭夭頓了一下，“不是你的錯，是那人太壞了。”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他忙道，想起她唇齒間的味道，身體又熱了起來，略帶尷尬的解釋，“是……是在水下……”

    他沒說完，但他知道她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他看著她，屏住呼吸，等待著她的反應(yīng)。

    夭夭轉(zhuǎn)眸看他，沒有說話，反倒輕輕拉住他手腕，手指摸到脈搏上，跳得又快又急。

    唐文珩心臟急促跳動，他說不出話來，女人細(xì)滑的手指在手腕內(nèi)側(cè)敏感的肌膚上游走，陣陣酥麻傳來，瞬間麻木了他半邊手臂。

    他聽見她說：“心跳的這么快？”

    他張開嘴，啞然。

    她發(fā)現(xiàn)了嗎？發(fā)現(xiàn)他心底那些齷齪的欲|望，竟然對好友的妻子產(chǎn)生了那種想法，并且欣然吻了她。

    她會覺得惡心，還是……

    她會以后再不見他，還是會告訴阿衍？

    無論哪種結(jié)果，他都無法承受。

    他手腕繃緊，背上滲出一層薄汗。

    “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放心，”她聲音里帶著笑，“我不會告訴阿衍的?！?/br>
    緊繃的神經(jīng)頃刻間松弛，他渾身無力，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

    他不愿意承認(rèn)，剛才他心底竟然渴望她告訴阿衍，把他所有的偽裝都徹底撕開，露出血淋淋的，丑陋的內(nèi)心。

    “你也別告訴他好不好？他本來就不喜歡我了?！彼p聲祈求。

    半晌，沒得到回答，她又追問：“求求你了，好不好？”

    在心里苦笑，他啞聲回答：“……好。不告訴他。”

    得到想要的答案，夭夭放下心來，失神的呢喃：“不知道阿衍干什么去了。”

    嗓子發(fā)緊，他又摸出一支煙點(diǎn)上，道：“我給他打個電話?！?/br>
    戴舒衍快步出門，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夭夭的腳底心真的有一顆紅痣，那碧湖呢？會不會也真的存在？

    他用導(dǎo)航搜索，竟然真的有結(jié)果，就在本市郊區(qū)。

    他開車一路疾馳，途中接到好友的電話，他回答說有事，暫時回不去，讓他們先休息，不用管他，就掛了電話。

    終于到了那里。

    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場景，連“夭夭”經(jīng)常坐的那快石頭都分毫不差。

    但是，在他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里的任何印象。

    這個湖就像是被一層帷幕籠罩著，沒人好奇，沒人探索，在他的世界中，完全不存在。

    戴舒衍對他的記憶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懷疑。

    為什么會喜歡戚笙涵？明明連她的模樣都記不清楚了。

    為什么不喜歡夭夭？明明就現(xiàn)在看來，他不可救藥的被她吸引。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的行為完全不符合邏輯，就像被強(qiáng)加了一個身份，按照對方的生命軌跡活下去，但是現(xiàn)在，他醒過來了，發(fā)現(xiàn)以前的自己和現(xiàn)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一個人。

    他不明白為什么，但是他要驗(yàn)證這一切。

    他要把戚笙涵叫回來！

    唐文珩掛了電話，道：“阿衍有急事要處理，讓我們先休息?！?/br>
    夭夭失望的“啊”了一聲，問：“那他說什么時候回來了嗎？”

    “沒有?！?/br>
    夭夭沒去睡，唐文珩就坐在她旁邊陪著她，不知過了多久，她小雞啄米一般點(diǎn)著腦袋，明顯困得不行了。

    他忍了良久，終于挪近了一些，低聲道：“困了回去睡吧。阿衍回來叫你?！?/br>
    夭夭清醒了一瞬，搖頭。

    很快，又迷糊了。

    他伸出手，停在半空，兩秒后，悄悄攬住她肩膀，啞聲道：“靠我身上睡吧?！?/br>
    她不知聽明白沒有，順著溫柔的力道，靠到他肩膀上，很快就睡沉過去。

    她的姿勢很別扭，小腿還藏在睡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