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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如蘭似月在線閱讀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他不是早就該知道,齊眷是個什么樣的人么?由齊眷教養(yǎng)出來的齊曜,害了親生meimei又怎么樣?這一點都不值得意外。

    因為這些事,齊曜的父親都做過。

    殺兄弒父,背信忘義。

    齊曜如今的所作所為,不過也是有樣學(xué)樣罷了。

    修樂有些難以接受。

    人性,怎么能壞到這個地步。

    “天道好輪回啊?!逼蒽o感慨。

    宋府做的這件事情,戚靜樂見其成。

    齊曜如今為了權(quán)勢對齊玥動手,怕是也看清了齊眷,不甘再做一個命運都掌握在旁人手里的太子,他的歷來的野心終于有了施展的決議,更是為自己找好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很好。

    齊眷當(dāng)年是如何坐上那個位置的,齊曜怕是要復(fù)制一番了。

    修樂一番沉默。

    戚靜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傷心什么?齊玥在宮里作威作福死在她手里的宮女太侍也有個八十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如今狗咬狗倒省了不少事,再者說,可是旁人逼著齊曜這樣做的?你可惜齊玥,那被齊玥害死的人又有誰來可憐?”

    “并不是?!毙迾粪牡溃骸拔抑皇怯X得……若是我meimei,拿命護著還來不及呢?!?/br>
    是了,他是有一個meimei的。

    若是還活著,如今也十三了。

    戚靜嘆了口氣。

    當(dāng)年燁王府全府也就落了一個齊湛,若非燁王深知齊眷秉性一早將人送了出去,怕是也逃不過。

    齊湛,燁王府的嫡子,后入神仙谷,字修樂。

    兩人皆是沉默。

    木香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這么一副場景。

    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外面有人請見,她也攔不住啊。

    “小姐,侯大人請見?!?/br>
    戚靜看了修樂一眼,揮揮手。

    水蘇道:“小姐身子不適,關(guān)門謝。”

    木香知道啊,也是這么做的,可人家侯大人敲的是后門啊。

    聽了木香的話,戚靜有些無語,便道:“將人請進來吧?!?/br>
    侯繼軒來的時候穿的便服,很低調(diào)。

    “見過孫小姐?!焙罾^軒第一次來戚府的時候,第一句叫的可是元嘉郡主,后來才改了口。

    “侯大人請坐?!?/br>
    侯繼軒不氣的坐下,多看了一眼神色低落的修樂,閉著嘴巴不說話。

    戚靜也不著急,給他倒了杯茶,才慢悠悠的問:“不知侯大人此次前來,可有什么事?”

    帝京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有點多,侯繼軒總覺得這里要有戚靜的手筆,但來了之后,看到戚靜安好,他便什么都不想問了。

    左右也問不出來。

    不過也不能什么都不說。

    “傳言的事孫小姐怎么看?”

    也就這件事,牽扯到了璟玥圣賢皇后,算是與戚府有關(guān)了。

    戚靜幽幽地道:“多行不義必自斃?!?/br>
    這話說的模糊,卻也很貼合事實。

    侯繼軒便不再問了,雖然他很想知道戚靜接下來要做什么,但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問的。

    侯繼軒坐了一會,不知是忌憚修樂還是如何,便什么都沒說的走了。

    帝都傳言的事皇帝下了令制止,宋至就知道,這事又要這般無疾而終了。

    ??倒谋娙擞质切乃嵊质菬o奈,明明知道皇帝就是這樣的皇帝,為什么還要對他抱有期望呢。

    良貴妃cao持這蘭貴妃的喪事忙得很,晚間用完晚膳已經(jīng)是亥時了。

    “母妃近日cao勞過重,還望保重身體?!币呀?jīng)十六歲的齊毓倒是沉穩(wěn)了不少,眉宇間與齊暉也越發(fā)的相似。

    良貴妃笑著點了點頭,“不妨事,倒是你幫著母妃cao勞,累了吧?”

    齊毓這才咧開嘴笑了,倒是有幾分活潑的模樣:“為母妃分憂,兒臣高興呢?!?/br>
    “明日蘭貴妃該下葬了?!彪m說以副后之禮入黃陵,可人都死了,死后的殊榮又有什么用?

    齊毓知曉蘭貴妃和良貴妃關(guān)系不錯,寬慰了幾句囑咐她早點休息,這才告退離開了。

    齊毓一走,良貴妃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來。

    “娘娘寬心吧?!卑茁墩惺肿屓藢⒉柚殉废氯?,上前給良貴妃揉太陽xue。

    “陛下如此冷心薄情,本宮不甘心啊?!?/br>
    她一直以為,魏皇后謀害德妃和庶長子的事情皇帝是不知曉的,可瞧著如今皇帝的反應(yīng),怕是心里早有了成算,即便如今被揭露卻也并不放在心上。

    這等冷心冷情之人,又如何當(dāng)?shù)闷鹚齤iejie的萬般情意。

    當(dāng)年是在德妃入府為側(cè)妃,且懷了身孕之后,她才被做妾送去王府的,說白了就是去幫襯德妃的,在宋府,從來不虧待庶女,教養(yǎng)的也是極好的,她同嫡姐關(guān)系好,入王府是自愿的。

    可嫡姐死的蹊蹺,所有吃食她便是親自過問,也沒防住那些人暗中下手。

    終究還是一尸兩命。

    當(dāng)年不發(fā)喪她就有些不甘,后來魏皇后生了齊曜,嫡姐的喪事才傳出去,外界都拿魏皇后和嫡姐比較,說一個有福氣上天眷顧,一個福薄命賤受不得,她當(dāng)時恨不得沖過去將齊曜生生掐死。

    可她不能。

    所以她萬般手段在齊曜不足三月的時候懷了齊暉,與魏皇后明里暗里爭斗不休。

    便是魏皇后如何使手段,她都不懼,她死心的,是齊眷的薄情。

    “娘娘不必?zé)n,左右魏皇后如今也嘗到了苦楚,奴婢瞧著太子殿下也不是個安分的,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呢。”

    良貴妃當(dāng)然知曉。

    齊曜和齊眷簡直一模一樣。

    齊眷能做出那等事情來,齊曜又能差到哪去!

    “奉月庵可是出什么事了?聽聞今早回人了。”

    白露道:“聽說是公主殿下身子不好了,陛下特意派了梁御醫(yī)前去呢。”

    梁御醫(yī)是一直以來給皇帝看診的,深的皇帝信任。

    “梁御醫(yī)都派去了,怕是病的不輕吧。”

    良貴妃覺得這事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只得按耐住心思。

    “子敬還有幾日就要回來了,也不知道這一路上順不順利?!?/br>
    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皆是如此。

    白露又寬慰了幾句,良貴妃才算放下心來。她現(xiàn)在最擔(dān)憂的,就是齊暉了。

    她其實是不太贊同齊曜那個時候去令丘山的,身為太子的齊曜已經(jīng)有十個龍魚衛(wèi)在手,若是他對齊暉下手,齊暉根本毫無生還的可能;但齊暉卻是堅持的。

    后來也表明齊暉堅持的是對的,因為他出去沒幾日,帝京里便不安寧起來,怕是齊曜也沒心思去算計這些了。

    先是蘭貴妃孩子掉了,查到了魏皇后身上,魏皇后被責(zé)難,齊玥更是送去了奉月庵;再則蘭貴妃身死,魏皇后更是被困永坤宮,接下來就是宋府的手筆……

    這一切,似乎都是從齊暉離開之后才發(fā)生的。

    好像有人故意避開齊暉在京,也免了牽扯進這件事中,省的被皇帝猜疑。

    可蘭貴妃的滑胎,又如何是旁人能夠控制的?

    這事,怕是不簡單。

    良貴妃自蘭貴妃滑胎之事便覺得事情不對,這事,明顯是沖著魏皇后去的,可魏皇后又不傻,不可能動手去除蘭貴妃的孩子,因為即便蘭貴妃再生一個皇子,也比不得齊曜這個太子,她根本沒有理由;倒是齊玥大庭廣眾說過,蘭貴妃這一胎不一定能保得住,但齊玥又沒有那樣的腦子……

    良貴妃思來想去,總是覺得有人在拿蘭貴妃的孩子設(shè)計陷害魏皇后,甚至,名蘭閣走水的事,怕也與前一件事脫不了干系。

    若真是如此,觀名蘭閣的情形,怕是要與那一家有關(guān)系了。

    良貴妃想起戚靜柔弱又蒼白的臉,頓覺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那個孩子就算再能算計,在皇宮里又如何能插得上手呢。

    六月二十六,蘭貴妃下葬,以副后之禮入黃陵。

    安悅站在紫金街上瞧著下葬的隊伍,似繃著的心緒忽然放松下來,溫和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眸底帶著希冀。

    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拿著東西輕輕松松的回了百草堂。

    “安悅回來了,幫忙把藥煎一下呀,我去給劉老太太送藥包。”一個小伙計松了口氣,六月底的天熱得不行,好多人都中了暑,堂里忙得很。

    “好嘞!”安悅應(yīng)了一聲,放下東西就去煎藥,她這幾日學(xué)的可快了。

    看診的施大夫瞧了一眼眉眼都笑開了的安悅,總覺得安悅和初來的時候不一樣了,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

    蘭苕下葬的第二日,良貴妃來請示皇帝,是不是要將名蘭閣重建。

    “臣妾是覺得,陛下待蘭苕meimei好,如今便是去了,照著原來的樣子修,陛下也好有個念想。”就像當(dāng)年的曦蘭宮一樣。

    良貴妃這是無心的再給魏皇后上眼藥呢。

    皇帝覺得自己虧欠蘭苕良多,便同意了。

    心里竟然奇異的覺得,齊玥死了也好,死了好給蘭苕賠罪。

    這樣他心底的負(fù)罪感能少一些。

    有些人的心里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這邊良貴妃才走,外面便傳消息說戚靜到了。

    戚靜帶著水蘇進宮,走進來的。

    縱使打著傘,挑著陰涼的地方走,也依舊是滿身大汗。

    自宮門口走到勤政殿,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

    戚靜身子骨不好,皇帝得了戚靜進宮的消息,直接派莫食帶了靈音車去接人。

    可卻眼睜睜的看著戚靜一步一步從宮外走進來。

    “見過陛下?!?/br>
    皇帝早就在勤政殿門口等著了。

    見戚靜過來,趕緊上前想要關(guān)懷一番,卻被戚靜疏離的模樣嚇得頓在了原地。

    皇帝有些無奈,只得道:“免禮,外面熱,快進來吧?!?/br>
    “多謝陛下。”

    水蘇收了傘,亦步亦趨的跟在戚靜身側(cè)。

    進了勤政殿,殿內(nèi)放了冰,涼爽的很。

    “快坐,用些御膳房才出的涼糕?!?/br>
    皇帝殷勤的模樣若是被魏皇后看見了定然又要生一番氣了。

    戚靜坐下直奔主題。

    “陛下,臣女這次來是想帶甘藍回府的?!?/br>
    皇帝頓時沒了聲音。

    若是蘭苕死皇帝最難以面對的,不是旁人,就是戚靜。

    畢竟當(dāng)初,蘭苕是他從戚府里帶出來的,當(dāng)時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要護著蘭苕,可自蘭苕進宮之后,短短兩年時間,掉了兩個孩子,最后還丟掉了性命……

    皇帝有些心虛。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彼驼f蘭苕的死訊傳出去之后戚府為什么沒動靜,只傳出戚靜身子不好關(guān)門謝的消息,如今看這消瘦的臉龐,怕是真的生病了吧。

    “謝陛下恩典?!?/br>
    皇帝越發(fā)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難受,坐下來無奈的道:“是朕的不對,沒能護好蘭苕。”

    “陛下有何錯?是蘭苕沒有這個福氣罷了?!痹捠沁@樣說,可那不輕不重的語氣表達的卻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皇帝對戚靜是真的無奈了。

    他在這個世上,虧欠最多的,就是戚家人了。

    “罷了,左右都是朕的錯,是朕太自以為是了,這后宮,哪里有什么安寧的地方?!被实鄞藭r恨毒了魏皇后,便是她如今被困在永坤宮,都覺得不夠。

    真想親手殺了她!

    不,要讓她失去她最在意的東西!

    皇帝想著,眸子里暗光閃閃,瞧著戚靜道:“朕會給蘭苕一個交代的?!?/br>
    戚靜并不對皇帝的承諾有什么期待,敷衍的道:“陛下高興就好?!?/br>
    皇帝、皇帝簡直無奈了,可對著戚靜,他到底是發(fā)不出脾氣來。

    最后只得叫人將甘藍帶來,眼巴巴的看著戚靜帶著人走了。

    走回去的。

    莫食便在后面跟著,眼瞧著戚靜安然無恙的到了宮外上了戚府的馬車,這才回宮復(fù)命。

    馬車?yán)锼K和甘藍給戚靜打扇,戚靜歪在上面緩氣。

    一下子走這么多路,的確挺累的。

    好在她并不是真的傷在了肺腑,否則走到半道就得躺。

    可即便骨頭脆弱一天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走路,一下子走這么久也有些受不住,何況天氣這般炎熱。

    “回去要喝藥。”

    戚靜聞言無奈的看著水蘇,特別想假裝沒聽到。

    水蘇半點都不氣,權(quán)當(dāng)沒看到。

    做戲做全套,蘭苕是從戚府出來的,皇帝保證過要護著蘭苕,前后兩次滑胎,還丟了性命,戚靜自然是要生氣的。

    二來,便是給魏皇后上眼藥了。

    這個道理就跟良貴妃一大早跑去問皇帝修繕名蘭閣是一個道理。

    魏皇后困在永坤宮,卻還是皇后,有一個做太子的兒子,除了不能出宮,吃穿用度依舊是最好的。

    可是憑什么。

    憑什么德妃和庶長子長埋地下,你這個罪魁禍?zhǔn)讌s依舊富貴榮華。

    真以為無召不得出宮便是結(jié)束了么,想的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