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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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弊案在下朝當晚魏壑畏罪自殺在死牢中終結。 皇帝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第二日便將此事的前因后果公布,同時削了承德公府的爵位,勒令魏家所有人不日搬出承德公府。 這個宅子,還是皇帝賞的。 而蒙冤受屈的真狀元郎文寇,則任職翰林院,為后兩年進內(nèi)閣做準備。 一夜之間,一個烜赫的家族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敗了。 魏家人當天其實也得到了部分消息,但傳言各種的都有,尤其是,魏壑私生子一事,魏夫人聞言自是不信的,派人去打探又發(fā)覺魏壑當真被關進了牢里,這才不得不信。 可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這事已經(jīng)出了,魏壑出事,整個承德公府都得完。 她連忙往誠親王府遞了帖子,又派人將在青樓里買醉的魏居叫了回來,讓他去誠親王府登門拜訪。 但是,魏府的人連誠親王府的門都沒進去。 因為齊曜根本就沒有出宮。 散朝之后皇帝讓他陪著用了午膳,又帶著他去御花園散心說話。 他著急的情緒過去之后,細細的聽了皇帝的意思,這才被打發(fā)回去。 回府的時候正心煩意亂,哪里有時間見魏府的人。 魏壑出事他們著急他懂,可他比他們還要著急。 若是有機會能將人救出去,他又怎么會不管。 可是不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當晚,齊曜終是去了。 魏壑看著齊曜長大,又如何不知道齊曜這話什么意思,自然也知道,若他不肯,齊曜也能讓他死。 他索性給自己留些面子。 魏壑死了,這事就算了了。 不牽扯魏家其他人,這是皇帝最后的仁慈。 說是仁慈也不應該,他也是經(jīng)過考量的。 只是這事在百姓們看來,卻是能博一個好名聲。 魏壑一倒,承德公府爵位削了,魏家的人不足為懼。 事已成定局,且魏壑已死,魏夫人新仇舊恨便也記了起來,若不是怕旁人看笑話,她甚至都不想給魏壑收尸! 若非因為魏壑在外的私生子,魏壑如何會在六年前為他作弊,沒有這檔子是,承德公府又如何會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魏壑自作孽。 不可活! 魏家搬回了之前的宅子,雖不如承德公府,但魏夫人到底有些家底,住的也不必其他富貴人家差多少。 齊曜在魏家給魏壑發(fā)喪的時候,悄悄地來了一趟。 算是表達一下不曾放棄魏家的意思。 硬著頭皮站出來管事的魏居能怎么辦?如今他們也只有與齊曜沾親帶故,旁人才不敢肆無忌憚的欺負。 齊曜都親自來了,又如何敢說責怪二字。 至于魏皇后,怎么可能不鬧。 可鬧有什么用? 齊曜不能因小失大,她即便去鬧,若是要她拿齊曜的太子之位換魏壑的性命,她也是不肯的。 所謂至親,在權勢面前,與他們而言都是糞土。 帝京就是這樣,達官貴人數(shù)不勝數(shù),此消彼長,你來我往,高升的有之,落敗消失的亦有之。 只是魏府的這個大瓜,倒是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魏府頭上還有魏皇后呢,魏皇后就算不得寵,那不還有個陛下寵愛的誠親王殿下么?怎么說倒就倒了呢? 朝臣們雖然知曉,但也是驚嚇居多,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畢竟皇帝已經(jīng)到了而立之年,立太子是勢在必行。 可如今又鬧了這樣一出,那成親王到底是不是真的得盛寵呢? 朝臣們搖擺不定的時候,宮里又出了一件大事。 蘭妃有喜了! 后宮這幾年都沒有再添稚子,皇帝得了消息,一高興直接封了蘭妃為皇貴妃,晉了這可是僅次于魏皇后的后宮第二人! 同比皇帝的心力大都放在了蘭苕身上,只要一有空就去看蘭苕,時間似乎又回到了蘭苕初進宮的時候。 而這個時候,誠親王妃不知怎么的動了胎氣,誠親王大半夜的進宮請了御醫(yī),好險才穩(wěn)住。 次日上朝,皇帝得了消息,賞賜不斷的朝誠親王府送,并且主動提及了立太子的事宜。 朝臣們對視一眼,便開始長篇大論似模似樣的分析,當?shù)谝蝗丝淇谡f誠親王可擔此重任時,皇帝的臉色沒有變,且眸底還帶著幾分笑意,接下來的事情就穩(wěn)妥多了。 各式各樣的夸獎?chuàng)涿娑鴣恚瓦B齊曜,都有些暈乎乎的。 其實昨夜誠親王妃無事,他只是看最近自己這方的朝臣有些搖擺,所以故意做出這樣的舉動,讓皇帝做些什么,以此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齊曜是知道皇帝不會輕易放棄他的。 只是想要給他一些教訓,至于是什么教訓,他已經(jīng)清楚了。 無外乎文寇鳴鼓當日,他叫人在滴血認親的事情上作假的事。 齊曜時候也有些后怕,這事往大了說就是欺君罔上!他當時到底是怎么想的才會派人去做? 而且看當時的情景,顯然是皇帝授意的,皇帝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斷,并不會因為一件事,更不會讓某個環(huán)節(jié)出錯從而影響他的決斷。 齊曜那個舉動無異于在老虎面前張牙舞爪,也幸的,這個老虎是齊曜的至親,他才能安然無恙。 是以,在魏壑畏罪自殺不到一個月,大齊國這一屆的太子新鮮出爐了。 不出所料,正是圣寵不衰的誠親王。 魏皇后既高興又不高興。 高興的是她的兒子終于坐上了太子之位;不高興的是,這個太子之位,是踩著她親哥哥的血踏上去的。 不過隨后,她就給自己找了個十分說得過去的理由。 待她的兒子坐上了那個位置,成了皇帝,定然會恢復承德公府的榮光!這也算是,全了魏壑臨終的心愿了。 所以說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但是這宮里,最高興的,莫過于齊玥了。 親哥哥做了太子,距離齊玥揚眉吐氣的日子還會遠么? 最喜形于色的,自然也是她。 她這個時候走在宮道上,所有人都得比之前更恭敬宮恭維的對她說話,磕頭行禮,她瞧著心情就好。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蘭妃晉了位份,之前的珠寶首飾都不能戴了,皇帝便命人都打了新的,又因為懷著孕,所以基本上用的都是玉石打磨的,精致又貴氣別致,莫食便是要將新打出來的一批首飾給蘭妃送去。 不巧,走到一半,迎面便遇上了出來溜達的齊玥。 “公主殿下安。” 莫食雖然被那正器重,大有接管總管之位的意思,但他謹小慎微,即便再看不慣齊玥,規(guī)矩還是規(guī)矩,就得遵守。 齊玥心情好,并不打算與他一般計較,可當不經(jīng)意瞧見莫食身后的宮女太侍手里端著的托盤里面精巧的首飾,便移不開眼睛了。 她自被皇帝訓斥了之后,雖說因為魏皇后的原因未受苛待,可之前多出幾分的精致物事,內(nèi)務府也不再送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精巧的東西了。 “這些首飾倒是精致?!饼R玥上前,拿起一枚碧玉雕隴簪,眸子都在發(fā)亮。 莫食面色不變,帶著笑意道:“這是陛下特意吩咐內(nèi)務府給貴妃娘娘陶制的,都是用的上好的玉石?!?/br> 齊玥的好心情在聽到‘貴妃’兩個字的時候就消失殆盡了,她怎么也忘不掉,那次落水可都是蘭苕的功勞! 她明明沒有動手,是蘭苕自己往后退的,不僅自己掉了下去,還連累她也一起掉了下去,事后蘭苕不僅沒有被懲罰,她倒成了罪魁禍首!竟連累母后也受了斥責! 這個仇,她遲早要報! 齊玥將簪子隨手扔在托盤上,似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忙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譏諷道:“懷了龍種就是不一樣,她倒是盼著她這一胎能安穩(wěn)的生下來吧?!?/br> 說完,齊玥便帶著婕枝越過一群人走遠了。 莫食瞧著齊玥的背影,抿平了嘴角,帶著人繼續(xù)往名蘭閣去。 皇帝本意是給蘭苕換一個大一點的院子的,但蘭苕說自己住慣了名蘭閣,便不換了。 皇帝一想換來換去也麻煩,這個地方又有蘭苕種植的花花草草,便準了,只是又添置了許多的東西。 蘭苕這個時候正在院子里澆蘭草。 一如往常的用手指滴灑,一派溫柔賢淑。 “貴妃娘娘安?!蹦承辛硕Y,笑呵呵的道:“這是陛下特意囑咐內(nèi)務府陶制的,皆是用的上好的玉石,娘娘您瞧瞧?!?/br> 蘭苕接過甘藍遞過來的手絹擦干凈手,這才走上去看了一眼。 “陛下有心了?!碧m苕笑著道。 便是受了恩寵,也是這般寵辱不驚的模樣。 莫食揮揮手,讓宮女太侍們將東西送進屋內(nèi),嘴上道:“娘娘這的蘭花養(yǎng)的真好,前些天奴婢從這給陛下搬回去靜神的那盆花也養(yǎng)的水靈著呢。陛下每日都要瞧上幾眼,很是上心?!?/br> 蘭苕聞言唇角的弧度擴大,道:“陛下喜歡就好?!?/br> 有隨意的聊了兩句,等人都出來了,莫食才垂首告退。 蘭苕緩步進屋,揮揮手讓伺候的宮女都下去。 她在軟榻上坐下,右手輕輕撫著小肚,唇角掛著溫柔的笑意。 “阿櫟,這個孩子,我不想要。” 蘭苕言語溫柔,眉眼和善,說出來的話卻如此殘忍。 蘭苕本意是追求無上權利榮光的,可入了宮才知道,權利在她眼里,并非那般重要。 她雖然坐上了皇貴妃的位置,可上有魏皇后壓著,下有誠親王……不,太子虎視眈眈,稍有差錯就會被抓到把柄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她有些累了。 入宮的這一年多,她想了很多。 即便盛寵不斷,可她明白,這些恩寵就像是虛無縹緲的空氣,看似在,她卻抓不住,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沒有了,她便只能窒息而死,毫無反抗之力。 在她第一次以肚子里的孩子做籌碼去陷害齊玥的時候,她心里就已經(jīng)有這樣的想法了。 她不想要權利了,她想母親了。 她知戚靜將她送進宮是有事要她做,她自然也愿意和戚靜合作,畢竟她要的,只有戚靜能夠給;可如今,她不想要了,又當如何? 連帶著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她都不想要了。 暗處的安櫟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站在了蘭苕身前,焦急的問:“你想做什么!” 他沒記錯的話,蘭苕已經(jīng)流掉過一個孩子了,當時身體入了寒氣,御醫(yī)說需好好調(diào)養(yǎng)才能再度有孕,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若是再掉了,又當如何? 日后會不會再有孕先不說,就是與身子也是不利的。 蘭苕抬起眸子,意味不明的瞧著他,道:“我生在姚府,雖是庶小姐卻過得連下人都不如,每日里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主母連累到母親,可最后,母親還是因我而死,那時候我就想,什么情情愛愛,哪里有權利來的重要,所以我費盡心思進了戚府,后來遇到了陛下,便進了宮?!?/br> 蘭苕說的這些,安櫟都知道。 皇帝在遇到蘭苕的當晚便派御前衛(wèi)去將蘭苕的身份查了個一清二楚,剛巧,他就是那個去查的人。 “可盡管有陛下庇佑,該遇的嘲諷為難不還是一樣不差?當時我就在想,我進宮這一趟到底是為了什么?!碧m苕輕輕地撫摸著小肚,笑的越發(fā)溫柔:“齊玥找我麻煩,并非一次兩次,當時落水,是我故意的?!?/br> 安櫟其實早有猜測,可當真聽到蘭苕這樣說的時候,他心里除了震驚,還有些許心疼。 若是皇帝可以依靠,蘭苕何苦這般。 可皇帝就真的不知道蘭苕在宮里所受的委屈么? 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個孩子啊,留著有什么用呢?”就像這一個。 蘭苕移開了眼神,她怕再安櫟眼里看到責怪和厭惡,她斂著睫毛,輕輕地道:“也許母親是對的?!?/br> 她雖在姚府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可有父親陪著終究是快樂的。 安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他聽來請脈的御醫(yī)說,孕期要保持心情開朗,否則很容易神志出現(xiàn)問題,他覺得以蘭苕這樣下去,當真會出問題的。 “你那日不是說,想離開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