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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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查了這么多年,齊顧暗藏的勢力半點都沒查到。 他不知道齊顧手里有多少勢力,不知道千機衛(wèi)到底是什么。 所以他不敢。 做到了他那個位置,便越發(fā)的膽怯了。 就這樣有掣肘的活著,也比一敗涂地的強。 對此,戚靜也是不知道的。 可如今瞧著齊眷對齊顧的態(tài)度,倒是能看出些端倪。 爭位失敗囚禁于府的燁王都要趕盡殺絕,而齊顧這個,看著他幫著他登上王位,最后即便解了兵權(quán)卻不可控的世襲親王,若有機會,齊眷如何肯讓他這般恣意的活著。 戚靜甚至猜測,當初齊眷大概是猜到了綏親王這個位置的不凡,而接近她,不僅能收攬戚府,還能夠接近齊顧,簡直一舉兩得。 在所有的信任都崩塌的時候,戚靜能做的只是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當初齊眷的目的。 她發(fā)覺,這些大概真的就是原因。 “看來這次,魏壑在劫難逃了?!?/br> 齊眷用了侯繼軒,便說明他準備嚴查此事,甚至是已經(jīng)查清楚了,就等著今日文寇的一紙狀書。 齊顧有些不明白的。 “他既然屬意齊曜,為何還要動承德公府?” 難道齊眷就不怕齊曜失了承德公府的幫扶,最后錯失了太子之位? 戚靜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發(fā)絲,瞇著眼瞧著遠處耀眼的暖意,道:“他是一國之君?!?/br> 誰坐太子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這是齊眷坐上皇位以來的另一個弊處:自大。 那個位置在他眼里就是無上的權(quán)力,即便坐了上去覺得與自己所想有所偏差,可能差多少?在他心里,只要鏟除了朝堂內(nèi)掣肘的一些人,那里就能成為他的一言堂。 承德公府沒了,下一個,就是??倒?。 齊眷的心思,其實很好猜。 齊顧倒是沒想到齊眷竟有這般的野心,朝廷內(nèi)互相制衡才是根本,若真成了一言堂,怕是不好。 欲望這種東西,一旦滋生出來,就很難磨滅了。 齊顧見戚靜有些恍惚,伸出手抓住她的蒼白的手指,笑著道:“春江水暖,咱們?nèi)ビ魏?。?/br> 戚靜年后的身子非常好,氣色紅潤眉眼平和,可齊顧卻平白的有些擔憂。 不該是這樣的。 距離戚靜要達到的目標越緊,戚靜的身子便越好,就好像來自靈魂的顫栗,引發(fā)了她身體表層的變化。 齊顧想,若他能多做一些,戚靜也能少cao心一些。 可有些事,不是他能夠代勞的。 戚靜今日心情好,笑的眉眼彎彎:“好啊?!?/br> 相較于齊顧的憂心忡忡,朝堂上的皇帝可以說心情是非常的好了。 他面色沉靜的看著那正帶過來的人。 文寇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走上了大殿,與廣祿散步開外,俯身下跪。 魏壑在見到文寇的一瞬間,臉色頓時就白了,他控制著自己不要失態(tài),一邊安慰自己沒事,一邊想著對策。 他甚至在想,若是這事真的兜不住,那廣祿,是保還是不保。 他對廣祿,還算是盡心,畢竟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生的,否則也不會費盡心思的將人推到這個位置上。 可如今形勢如此,若真是到了那一步,他必須做個抉擇。 棄車保帥。 只能如此。 他想不到的事,皇帝這次,壓根就沒想讓他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走出皇宮。 承德公府囂張多年,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是皇帝最寵愛的大殿下的外家,大殿下最有利的支持者,他料定皇帝不會動承德公府,所以此如此的肆無忌憚。 不僅他這樣想,便是帝京的所有人,包括齊曜,都是這樣想的。 可惜,他們都錯了。 廣祿還跪著,對此一無所知。 可下一秒,他卻帶著驚恐不可置信的表情抬起頭猛地朝后看。 “草民文寇,參見陛下?!?/br> 在場的朝臣,知曉文寇是誰的,少之又少,可當看到廣祿的表情的時候,似乎從中都明白了些什么,再加上皇帝今日如此的反常,心底隱隱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了計較。 原本備受皇帝‘器重’的廣祿,還在地上跪著呢,陛下連叫起都沒有。 剛才為廣祿說話的幾個大臣腸子都悔青了,一個個安靜如雞。 皇帝倒是不緊不慢,也沒責怪廣祿忽然的反常,只是問:“怎么?狀元郎認識這擊鼓人?” 廣祿嚇得趕緊回頭,渾身上下抖個不停,他就是在笨,也猜出了今日的事情有些不對,他怕死,怕的很。 “回、回、回陛下、下、話……” 皇帝看不上廣祿這副模樣,直接道:“閉嘴吧。” 廣祿緊張的抿了抿嘴,不敢再多說一言。 接下來,便是按部就班的來。 文寇恭敬的報了名字。 “草民文寇,為六年前新科狀元廣祿而來?!?/br> 如此簡單直接。 皇帝都是驚異,眉毛都挑了起來。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單刀直入直切重點。 可文寇這句話,扔進朝堂里一下就炸了鍋。 如果還只是廣祿并不會如此,畢竟他們心里都有成算,可若是說起六年前的科舉,這牽扯可大了去了。 六年前,主持科舉的,可是承德公魏壑。 而當年刑部出了好幾件大案,這事便落到了禮部尚書的頭上,而前禮部尚書,死的時候與大殿下和承德公都有牽扯。 文寇這是要搞大事??! 而一些沒有腦子的,想明白其中牽扯之后,壓根沒深思文寇獨自一人無權(quán)無勢如何敢敲響鳴角鼓,要么手中有確實證據(jù),要么,便是既又證據(jù),又有靠山。 這事,八成是有人示意。 最重要的事,既然敢捅到皇帝這,這證據(jù),必然是真的。 “放肆!你一介布衣誰給你的膽子在陛下面前信口胡言!”先前應(yīng)聲的朱大人跳出開斥責文寇。 他說完,見自己的話沒有受到贊同,不由得左右看了看,見同僚們都低著頭恨不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頓時覺得不妙,可這時候,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如何能收回來,便只能硬著頭皮站著。 文寇都不帶搭理他的。 又扣了一首,擲地有聲的道:“草民文寇,定州城岷縣人士,與景年三月參加……” 景為年號。 朝堂內(nèi)一時間只有文寇條理清晰重若泰山的話語,一字一句,有理有據(jù),當聽到他參加科舉一路進了帝京住進了棧,朝堂內(nèi)的人都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畢竟文寇上來就指名道姓說了狀元廣祿,所奏之事必然是與科舉有關(guān)系的。 接著是‘勉強’過關(guān),到后來的‘落榜’,至心灰意冷,文寇的語氣也有了變化,似是想起當初的心情,如今又知曉了真相,說起來倒是帶著幾分嘲笑的意味。 朝堂的官員們心有戚戚焉,大致猜測出了接下來的內(nèi)容,無外乎貍貓換太子之類的事情,這事要是擱在自己身上,非得氣炸了不可。 十年寒窗苦讀,到頭來給他人做了嫁衣。 可令官員們意想不到的是,廣祿竟然還能更加的無恥。 竟然找上門來以救贖者的姿態(tài)以‘照看’落榜同窗為由,將人帶在身邊,接著壓榨,滏陽所有的功績,以同樣的方法竊取入自己的身上。 其不要臉的行為簡直令人發(fā)指! 魏壑自始至終都不敢開口說話,他不說,這事還能撇得清,若是開口為廣祿辯駁,等文寇證據(jù)拿上來,怕是沒有他與廣祿有關(guān)系的證據(jù),也得被有心人給說到一起。 皇帝聽鄭轅匯報也只是聽個大概,這會兒由當事人親口說出來,他憤怒的情緒瞬間便調(diào)動了起來,但到底知道此事該做什么。 他忍著發(fā)黑的臉色,問文寇:“你可知,污蔑朝廷官員,是什么罪名?!?/br> 文寇聞言苦笑,道:“草民所言句句屬實。” 后而接著道:“陛下明鑒,草民在起初并未懷疑過廣祿,只是草民與之相處了六年之久,一個人是否真的有才情,草民還是看得清的,草民懷疑了之后,便一直暗中調(diào)查,發(fā)覺廣祿竟是連千字文都能背錯,草民便更加堅定了這樣的想法,當時草民父母都在廣祿手中不敢輕舉妄動,一直暗中調(diào)查,也幸的廣祿將草民帶在身邊,草民才能找到揭發(fā)他的證據(jù)?!?/br> 說完,文寇頓了頓,道:“草民不知道廣祿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草民的試卷變成了他的,草民也不知那副答卷用的本來就是草民的還是廣祿又抄錄的,但草民敢肯定,廣祿定然已經(jīng)忘記了當時卷子上的內(nèi)容,草民肯定陛下當堂考驗?!?/br> 這的確比任何證據(jù)都來的有說服力。 皇帝不知是給廣祿面子,還是樂意看廣祿出丑,問:“這事,狀元郎如何說?” 廣祿哪里敢說話,不應(yīng),便是心虛,應(yīng)了他也必輸無疑,因為他真的已經(jīng)忘記了卷子上都寫的什么了! 當初殿試的時候他是死命的才背了下來,又有魏壑給他透題,提前準備好的,如今當真是忘得一干二凈! 皇帝等了幾秒,又轉(zhuǎn)頭看向魏壑:“此事,承德公如何看?” 皇帝這是要逼著承德公表態(tài)啊。 但魏壑能如何? 事到如今,只能棄車保帥。 魏壑出列行禮,道:“微臣以為可行。” 皇帝瞧著面上穩(wěn)如泰山的魏壑,勾起了唇角。 “如此,便背吧。” 文寇等了幾秒,見廣祿毫無反應(yīng),什么都說不出來,自己則開始背了起來。 當年的卷子雖有傳閱,但大多人都是看過就忘了,能牢牢地記六年的,非本人莫屬。 若還要說萬一有人故意背好了來坑人,那就要看對手是誰了。 對手廣祿,連一個字都背不出來。 待文寇背完,大殿內(nèi)驚嘆聲此起彼伏。 便是時隔六年,這樣的文章依舊叫人拍案叫絕。 侯繼軒提出質(zhì)疑:“這文章當年陛下曾傳閱給眾人,若要當做證據(jù),怕是有些不足?!?/br> 人是侯繼軒帶進來的,既然他這樣說,定然是還有什么別的證據(jù),眾人豎起耳朵聽,八卦之心非常之大。 文寇道:“自然,草民自小過目不忘,尤其是寫過的文章,不若陛下再聽一聽其他卷子?” 皇帝瞧著快要嚇尿了的廣祿,沉聲道:“可?!?/br> 下面,就是文寇的個人秀了。 幾個做文章的,尤其是大學士,看文寇的目光都帶了點綠光,恨不得撲上去把文寇團吧團吧抱回自家。 文學界惜才人眾多,不足為奇。 倒是原本該是這次主角的廣祿,卻被忽略了徹底。 等文寇背完,朝廷內(nèi)的人大多都信了文寇的說辭,只是光憑一張嘴,沒有確實的證據(jù),還是不太好判。 這時候,皇帝開口了。 “前幾日為了狀元郎的職位,朕特意叫人去文閣取了狀元郎自參加科舉以來的所有文章?!?/br> 皇帝說完扣了扣桌案,那正上前將備好的文章取出來,放在托盤上拿了下去。 “愛卿們都仔細瞧一瞧?!?/br> 那正親自端著,從前到后,不急不速。 光是看文章大概,就用了小半個時辰。 而這小半個時辰,對廣祿來說,無異于是酷刑。 就像只頭頂上懸著一把刀,明知道最后還是要落下來,可偏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更加的心驚rou跳。 待那正端著重新站在了皇帝身后,皇帝又道:“巧的是,前幾日朕聽聞臨淵閣出展一副蘭草圖,便去瞧了一眼,發(fā)覺有人的字跡與當年朕欽點的狀元郎的字跡十分相似,便問了那人姓名,得知其也參加了當年的科舉,一時好奇,便也取了他的文章來看。” 皇帝說完,一直端著什么東西的莫食下去,依著那正剛才的樣子,一一給眾位大人們看。 卷子上明晃晃的寫著文寇二字,叫大部分朝臣都松了口氣,腦子里不約而同的閃過‘果然如此’四個大字。 小半個時辰又過去了。 身為首輔的江衍從頭至尾一句話沒說,因為沒有必要。 廣祿的生死已經(jīng)注定,只是不知道,這件事皇帝想要牽扯到多大。 不過依江衍猜測,這次,魏壑怕是要涼。 先前還不確定這是不是皇帝的手筆,如今這卷子都拿了出來,想來之前皇帝必然是知情的,既然知情,沒有直接按死了廣祿,還鬧到了這么大,必然是有所圖,可前禮部尚書已經(jīng)涼了,如今值得皇帝大動干戈的,唯承德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