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秋后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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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交鋒,以齊玥一敗涂地而告終。 莫食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的模樣,機械的在前面引路,腦子里在進(jìn)行深深地自我懷疑。 那是赦免令??!真的是赦免令?!假的吧?要是真的怎么會用來救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奴婢?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我看錯了!對的!看錯了! 直到一路到了勤政殿,莫食還沒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郡主快請,陛下正等著呢。”那正將戚靜迎了進(jìn)去,而后揮手叫一個太侍將馬車牽走,對莫食道:“還不進(jìn)來伺候。” 莫食對上那正欣慰的雙眼,頓時回神,應(yīng)了聲是,這才跟著那正進(jìn)去。 勤政殿內(nèi),戚靜安靜的坐在皇帝下首,時不時的答幾句話。 “戚府昨日上門的人太多,我一個都不認(rèn)識,便都沒有見,可他們還留了禮物,師傅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是不是也要送回去?” 戚靜說著為難的皺了皺眉,她哪兒那么多東西往回送啊。 皇帝一聽頓時就笑了,戚靜在宮里住的那幾日,他倒是對戚靜的性子有了了解,養(yǎng)在神仙島不諳世事,不懂這些也無可厚非。 “這些事靜兒就不要費神了,待會朕給你一個宮里的嬤嬤,日后有這方面的問題,都交給她辦就是。” 說完又覺得直接往戚府塞這樣一個人有別的嫌疑,怕戚靜不舒服,又道:“待郡主府坐落好,靜兒若是嫌她礙眼,便打發(fā)去郡主府管事也就是了?!?/br> 戚府現(xiàn)在的下人都是那正從牙行精挑細(xì)選出來的,簽了文契蓋了官鈐(qian)印,生死全由戚靜做主。 故皇帝才有此說。 戚靜想了想便爽快的點了頭,這些事她的確沒有心力去管。 “不過這郡主府就免了吧,便是建了我也不會去住的?!逼莞攀撬募摇?/br> 即便這個家如今只剩她一人。 這事兩人已經(jīng)討論過了,皇帝也不欲多說。 這帝京的人踩底捧高勢利的很,他須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將戚靜看的有多重,這帝京誰都可以惹,唯獨不能惹戚靜。 所以有些東西戚靜可以不要,但皇帝必須要給。 “本來想下月十五在宮內(nèi)給你辦一個宴會,現(xiàn)在看,不如戚府就先辦一個吧,算是提前適應(yīng)一下帝京的情況,可以只請一些與你年齡相仿的少爺小姐,若是有聊得來的,可以時常走動。” 皇帝轉(zhuǎn)移話題的技術(shù)很到位,戚靜苦惱的眨了眨眼,最后還是同意了。 皇帝見戚靜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cao碎了一顆老父親的心。 “這事交給惠儀,不勞煩你cao心,平日里如何便如何,喜歡的多聊兩句,不喜歡也不必勉強,靜兒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便是,一切有朕在?!?/br> 惠儀就是皇帝賜給戚靜的嬤嬤。 戚靜本來就是強顏歡笑,這時候聽皇帝這么一說,眼淚嘩啦啦的就下來了。 八年前她不過八歲,獨自一人被送去了陌生的神仙島,每日里藥石不斷,再苦她也熬過來了,卻不想八年后回家,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家人早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盡數(shù)不在了。 這個消息生生斷了她求生的年頭,能在短短半個月便慢慢恢復(fù),到底是皇帝多日的陪伴與敦敦教誨分不開了。 皇帝是她姑姑的丈夫,也是她如今在帝京唯一的親人了。 “靜兒知道的。” 戚靜低頭用帕子細(xì)細(xì)的擦拭著眼淚,臉色發(fā)紅呼吸都有些困難,水蘇撫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皇帝急的湊到她跟前,卻無從下手,煩躁的來回踱步。 戚靜半月前昏迷的模樣他還歷歷在目,醒來后目光無神一片死寂,更是叫他心疼,這孩子少時還追著他喊過姑父呢…… “靜兒無事,叫陛下?lián)牧??!逼蒽o紅著眼卻是笑了起來,唇角勾著眸中帶著暖意。 皇帝一瞧頓時有些恍惚,這樣脆弱又堅強的倔強模樣,像極了戚玥。 “對了,赦免令今日靜兒已經(jīng)用過了,便還給陛下吧。”戚靜接過水蘇遞過來的碧玉令牌,雙手托著遞給皇帝。 皇帝回神,壓下剛才的恍惚,瞧著乖巧的戚靜,笑道:“靜兒便留著吧,玥兒被朕寵壞了,日后若是見到她還是這般,不必給她留面子?!?/br> 齊玥這些年在宮里如何囂張跋扈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愿意寵著就是了,可若是與戚靜相比,他偏向的絕對是戚靜,更何況,這次還是齊玥無事生非。 皇帝摸了摸戚靜的腦袋,溫聲道:“若是叫妤姀知道了你在宮里受了欺負(fù),指不定怎么埋怨朕呢?!?/br> 是了,戚靜比起妤姀矮了半個頭,他怎么會將戚靜看做妤姀呢,簡直是瘋了。 皇帝提起自己姑姑,戚靜也不好再堅持,只得收回了令牌。 “陛下,我想去太華寺暫住幾日?!?/br> 不用戚靜把話說完,他就知道戚靜的意思。 當(dāng)年戚家被一場大火燒的一干二凈,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他只得下令將一百三十五具尸體都焚化下葬,選的地方便是太華寺后山。 家人已逝,除了追悼懷念,還能再做些什么呢。 “去吧,多帶幾個人去,水蘇要照顧你,旁的事讓下人去做。” “是?!?/br> 皇帝未留戚靜在宮內(nèi)用膳,見戚靜眉目間有些疲累,便著那正將人送了回去。 而他自己則帶著莫食去了齊玥的梓玉宮。 梓玉宮內(nèi)一片狼藉。 皇帝到的時候齊玥發(fā)泄完正坐在軟榻上順氣,婕枝在一旁勸慰。 “主兒別與元嘉郡主一般見識,陛下如今正寵她,您這時候去找她麻煩,不是打陛下的臉么?!?/br> “她算個什么東西!她姑姑死了也要給母后找不自在,如今她又回來礙本宮的眼!這口氣本宮如何能忍得下去!” 整個梓玉宮都是自己人,婕枝說話也沒了分寸,只是聲音小了些道:“主兒想要出氣還不簡單,您只要一句話,多得是人為您效勞呢,何必臟了自己的手?!?/br> 齊玥想了想也是,可今日被戚靜壓了一頭,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待父皇新鮮勁過了,本宮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齊玥并不是說說而已。 她自出生來沒受過這么大的氣,往日宮宴上便是搶了她風(fēng)頭的大臣嫡女,落水,出丑更甚的還有毀容的,誰敢多說一個不字,誰敢朝她身上潑一點臟水,不還都是忍氣吞聲的受了。 這戚靜可好,竟敢讓她如此出丑! 皇帝在外面聽著齊玥惡毒的話語,臉色頓時就暗了下來。 外面跪了一地的宮女太侍恨不得把頭都埋在土里,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連呼吸都放的極輕。 “齊玥!告訴朕,你想要誰生不如死?!” 原本還囂張的齊玥頓時嚇得面色灰白,也顧不得其他,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只地上她摔碎的瓷器碎片頗多,竟是直接跪在了上面。 齊玥痛呼一聲,眼里瞬間續(xù)滿了眼淚,但一瞧皇帝眸底一片冰冷,連眼神都沒變一下,頓時就老實了。 “玥兒知錯了,望父皇恕罪?!背诉@個,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婕枝見狀定是要為齊玥開脫的,便急忙道:“奴婢未能及時勸阻主兒沖動行事,奴婢有罪!可主兒只是難過元嘉郡主得了陛下寵愛,才會一時混了頭腦做了錯事,看在主兒自小孺慕陛下的份上,陛下就請饒過主兒這一回吧!” 皇帝來梓玉宮本就是為了給齊玥一點教訓(xùn),叫她不要再招惹戚靜,卻不想聽到了這番言語,如何能就此善了。 “靜兒是朕親封的郡主,賜號元嘉,什么意思不用朕再重復(fù)。你在宮里如何囂張跋扈朕都由著你,可你萬不該對靜兒如此!還如此不知悔改!自今日起便去恭泰殿跪著反省吧,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起來!” “父皇!兒臣知錯了啊父皇!”齊玥簡直心驚,本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卻不想皇帝竟然還秋后算賬! 雖說是她去找的麻煩,最后丟面子的還是她,那戚靜可是半點都沒傷著! 可這話齊玥現(xiàn)在是萬萬不敢說的。 “現(xiàn)在!馬上就去!”皇帝瞪著齊玥,又怒視婕枝道:“婕枝護主不利杖責(zé)三十!” 皇帝不想聽齊玥繼續(xù)聒噪,甩袖就離開了。 莫食站在那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齊玥,不冷不熱的道:“公主殿下現(xiàn)在就走吧,來人,請殿下去恭泰殿,將婕枝帶去刑司行刑。” 他心里是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但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戚靜。 皇帝能夠為了戚靜如此懲罰齊玥,而不是面上說說的護著,這讓莫食為戚靜松了口氣。 齊玥惡狠狠地瞪著莫食,眼睛里跟淬了毒似的。 莫食也不怕,左右他已經(jīng)得罪了齊玥,皇帝這次帶他過來,本就是為了提拔他,當(dāng)然,這其中定是托了戚靜的福,莫食是知道的。 他得自己立的起來,才能在這皇宮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