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夫妻交心
連她都沒意識到,此刻她在跟程子墨撒嬌,拿著他溫暖的大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眨巴眨巴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程子墨伸手刮著她的鼻尖,寵溺道:“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出去走走,可以,但是我必須陪著,要不然沒得商量?!睘榱祟櫷⒎坪秃⒆拥陌参?,他不介意做惡人。 還有商量的余地,那就好說,顧廷菲親昵的笑著,纏著他的手臂,“好,我聽你的,有你陪著,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去走走,我真的要發(fā)霉了,走!”興致勃勃的拉著程子墨,根本就看不出來她錢兩日經歷了生死,或許她隱藏了,不愿意讓他人知曉。 想到這里,程子墨有些失落,到現(xiàn)在顧廷菲還將他當做外人,不愿意跟他敞開心扉的說嗎? 李鸞被嬤嬤下了蒙汗藥,足足睡了兩日才醒來,她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她睡的地方不對,這不是柴房,莫不是祖母心軟,心疼她,將她接到屋里來了??勺屑氁豢矗龑⑽堇锷舷麓蛄苛艘环?,心下咯噔一跳,不對,這是永安侯府,曾經她住的房間,怎么會在這? 祖母又將她送回永安侯府,趁著她昏迷的時候,身上被周氏打的傷痕隱隱作痛,此刻她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急忙走到門口,準備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從外面鎖起來了。她連續(xù)試探了好幾次,都沒能打開,無奈之下,只能叫人了。 門口站著的兩個小廝,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個藍色衣裳的小廝會意的跑走了,另外一個小廝繼續(xù)面無表情的站著,似乎沒聽到李鸞的聲音。李鸞在這一刻,有些后悔了,在蘇明和找到她的時候,她就應該答應蘇明和,跟她一起離開,是她在猶豫了,想陪在祖母身邊,母親的事太讓祖母傷心了,她想著,既然跟永安侯府沒關系了,和離了,她能一直留在祖母身邊,未嘗不可。 卻沒想到,前腳趕走了蘇明和,后腳祖母就告訴她,要送她回永安侯府,做萬梓齊的平妻,當然不行了。她不愿意跟孟家的姑娘分享同一個丈夫,此外她和萬梓齊已經和離,兩人根本就沒有感情,她也不喜歡萬梓齊了,見識了他對顧廷玨的深情,根本就不可能跟他再續(xù)前緣。腦海中浮現(xiàn)了蘇阿婆和蘇明和的身影,心急如焚的繼續(xù)敲著門。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守在門外,一直不開門,想必是李氏和萬梓齊吩咐,她能有什么辦法,逃離這里。 李氏一得知李鸞醒了,在屋里大鬧,她就急沖沖的趕來了,就在李璐失望的時候,門打開了,從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瞬間讓她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李氏一個眼神使過去,兩個粗壯的婆子在門口擋著,李鸞也出不去。 李鸞不情愿的走到李氏面前,作揖行禮:“鸞兒見過姑母,姑母萬安?!惫媚付皇瞧拍福@是再提醒李氏,李鸞已經跟萬梓齊和離了。 李氏淡淡道:“鸞兒,我知道你不高興,也不愿意回到永安侯府,在外面日子舒坦了,自然不愿意回來。可你也別忘記了,你是鎮(zhèn)國公府的嫡女,你父母過世了,唯一的親人便是你祖母了,她一把年紀了,你忍心還讓她替你cao心。我知道,你不愿意跟齊兒過日子,但是,這是你祖母唯一的期盼了,只有在永安侯府,我們才能護著你?!?/br> 李鸞嗤笑了一聲,“姑母,你說的這些話,不覺得害臊嗎?口口聲聲為了我和祖母好,那請問姑母,我為何會跟萬梓齊和離,你不清楚嗎?就萬梓齊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娶我,之前是我瞎眼了,看上他。現(xiàn)在我明白了,一切都還來得及。姑母,萬梓齊是你嫡親的兒子,或許我這么說,你會生氣,但沒辦法,這就是事實。那你為何還要將我留下來,無非就是看中了鎮(zhèn)國公府的家產了!” “閉嘴,混賬,不許胡說!”李氏氣憤的捏著手中的絲帕,恨不得上前撕爛了她的嘴巴,胡說什么! 輕笑了一聲,李鸞后退幾步,繼續(xù)道:“姑母,我說的對還是不對,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態(tài)。上一次,我之所以能跟萬梓齊和離,那是因為我將成親的嫁妝都留給了你們,這才讓他們答應。如今你們將我接回府,難道不是為了圖謀鎮(zhèn)國公府的家產,姑母,我不是孩童了,沒那么好哄騙!” 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跟他們好好相處,是他們逼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們每個人的籌碼。 李氏氣急敗壞的想要伸手給李鸞一記響亮的耳光,也能讓她明白,這里是永安侯府,她才是當家主母,李鸞沒資格跟她叫囂?!肮媚?,你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們母子倆的陰謀得逞!”李鸞喋喋不休的說著, 李氏再也忍不住呵斥道:“閉嘴!來人,將她的嘴巴給我堵上,不許給她吃任何東西,就將她關在屋里,我倒要看看她的骨頭有多硬!”說完氣呼呼的離開了,這還是從前溫文有禮的李鸞嗎?根本就是個潑婦,不知禮數。 望著李氏離去的背影,李鸞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只是沒多久,嘴巴就被兩個粗壯的婆子堵上,將她拖到椅子上,拿著布條將她捆綁起來,不讓她的手腳有半點動彈的機會,這是要囚禁李鸞。 前腳出了鎮(zhèn)國公府,后腳來了永安侯府,落到李氏的手中,祖母,你怕是沒想到你嫡親女兒的真面目是如此的不堪。 蘇明和焦慮萬分,一聽說關押李鸞的柴房沒了她的身影,立刻吩咐侍衛(wèi)去打探整個鎮(zhèn)國公府,看看李鸞到底在何處?怎么就那么不讓人省心,他還是忍不住,曾經李鸞趕走他,但一聽說李鸞不見了,他的一顆心就緊緊揪著。 程子墨小心翼翼的攙扶顧廷菲上了床上,顧廷菲含笑著看著他,眼底的笑意騙不了人。 丫鬟們都識趣的退下了,他們倆互相看著對方,顧廷菲主動開口道:“這兩日我想了很多,也該告訴你了,噓,別說話,聽我說完。在御書房,姑母也說了那么多,想必你多少能明白,我并非顧廷菲,而是周明菲,父皇最疼愛的大公主,在父皇過世后,被太后逼著代替三公主遠嫁蘭國的大公主,和親之事茲事體大,我明白其中的輕重。 當時太后不舍親女去和離,用父皇的遺詔讓圣上繼位逼迫我答應?;萏驼客跻恢睂饰换⒁曧耥?,我沒辦法,只能答應??烧l曾想,在半路上,被身邊的宮女青梅刺殺,再等我睜開眼,我就變成京郊馬家莊的顧廷菲,定北侯府三房的庶女,后來經歷了那么多事,我和姑母相認了,有她做我的義母,在京城的日子舒坦多了。 卻沒想到,太后給你我兩人賜婚,我們之間的事你都清楚,不需要我多說什么。唯一一點就是,我的確曾經答應過圣上,等他真正成為一國之君的時候,我會陪伴著他。但那是為了鼓勵他而已,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不管我是周明菲,還是顧廷菲,你說是不是?” 若是周明菲,圣上周維是她嫡親的弟弟,姐弟倆的血緣關系,注定他們之間只能是親情。若是顧廷菲,她是太后親女,是圣上仇人之女,太后和霍家為了權勢,做了多少惡事,這些年皇帝一直隱忍。程子墨在皇帝身邊,應該比她更清楚才是,如今她將一切跟程子墨說開,就是不希望他誤會。 兩人離得很近,顧廷菲甚至能看得到程子墨的睫毛在顫抖,在當初告訴他,顧廷菲是太后親女的時候,她還抱著希望,她是周明菲這件事,程子墨不會知道。這才沒多久,就知道了,不在她的計劃范圍之內。 周維跟她遲早要姐弟相認,有平昭公主在,周維最后都對她下不了手,卻沒想到,這一次進宮,周維變得喪心病狂,可想而知,對她的喜歡有多深??上Я?,弟弟,你我終究不可能在一起,或許你對我的喜歡是姐弟之間的感情,親情而已,相信時間是治愈一切傷口的良藥,你會好好的好起來,振作起來,不要辜負父皇對你的期望。 程子墨半晌沒吭聲,皺著眉頭,似乎在想些什么。顧廷菲也不逼迫他,靜靜的閉上眼睛,等著他的回答。許久,程子墨才沙啞道:“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 “這么離奇又隱秘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有自己的考量,沒有早些告訴你。子墨,你切莫生氣,如今我也只有你了。”顧廷菲的聲音里帶了一些惋惜,皇帝對她怕是恨之入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倆能心平氣和的說話。 她懷著身孕,腹中有他的孩子,程子墨瞧著她的模樣,也不忍心繼續(xù)責備她,道:“好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往后有我在身邊護著你們母子,沒人敢欺負你們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乖?!?/br> 聽到程子墨放低語氣哄著她,顧廷菲心里緊繃的一根弦松開了,張開手臂將頭埋進程子墨寬厚的胸膛里,再也忍不住默默的哭泣起來,這段日子,她一直都提心吊膽,心里藏著太多的事,還有這個最大的秘密,程子墨也都知道了,一下子豁然開朗,這是顧廷菲喜極而泣。 程子墨手忙腳亂的再次哄著她,看著他的樣子,顧廷菲不顧身份的將眼淚擦在他的外袍子上,隨后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怎么知道我腹中是兒子,若是個女兒呢?”母子,想的美,她竟然不知,程子墨這般想要兒子。男人對于子嗣很重視,她很清楚,但清楚是一回事,發(fā)生在她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子墨輕笑道,將顧廷菲再次摟在懷里,看著她炸毛的模樣,他舍不得,道:“只要你生的,不管兒子還是女兒,我都喜歡。” “真的?”顧廷菲不敢置信的抬高聲音,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了。 程子墨豎著手,正色道:“我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點欺瞞,就叫我。。。。。?!笔难赃€沒發(fā)完,就被顧廷菲伸出玉手捂住嘴唇,不悅道:“說就說,別發(fā)誓,我相信你便是了。時辰不早了,我有些累了?!苯又蛄藗€哈欠,困意慢慢來襲,很快,顧廷菲就昏睡過去,聽著她輕淺的呼吸聲,程子墨特別的心安,替她掖好被褥,躺在身側,陪著她們母子一起睡覺。 方如煙沒精神氣的坐在銅鏡前,她已經好幾日不曾見到齊豫,好像自從齊豫從江南回來,他們就不能好好說話,見面也是打個招呼,寒暄兩句。后來在齊國公夫妻倆的提醒和詢問過齊豫后,她做主,替齊豫張羅了兩房妾室,這是她作出的決定,可給齊豫納妾后,為何心里會這般疼痛,鈍鈍的疼痛,好幾夜都不曾睡過安生覺了。 今日晚膳她也沒吃幾口,就讓丫鬟們撤下了,她沒去大廳齊豫和妾室的事,她們來請安的時候,打扮的無比艷麗,再瞧著她,或許她們才是齊豫喜歡的姑娘吧!默默的將屋里的下人趕走,方如煙蜷縮著身子,蓋著單薄的被褥,把頭埋進被褥里,自幼喪母,繼母對她不好,一直冷冷淡淡,她也沒多怨恨。 父親對她不關心,更何況是繼母,連做做樣子,都不愿意。她在京城沒親沒故,也只有結交了顧廷菲這么一個朋友,等明日她去找顧廷菲,若是能在她府上小住幾日就好了。有人陪著她說說話,心里就沒那么難受了,還有她覺得整個人很壓抑,需要發(fā)泄一下。 許久,方如煙睜開眼睛,輾轉反側,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xiàn)齊豫和兩個妾室在一起的畫面,為何會這樣?伸手敲著腦袋,方如煙命令自己,不要去想了,早些睡覺,睡覺才是現(xiàn)在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