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婆媳對峙
她一個人等著便是了,要是顧明瑞沒出事,小竇氏豈會這般好脾氣的等著顧廷菲。求人辦事就得有求人辦事的樣子,顧廷菲吃軟不吃硬,她跟顧廷菲硬著來,顧廷菲只會比她更硬氣,到時候救不出顧明瑞,最傷心的可是她和顧廷楓了。 顧廷菲畢竟是出嫁的姑娘,有福王、福安郡主、程子墨還有平昭公主袒護著她,連她謀害皇嗣這么重大的罪過,宮中都沒有責罰她,看來她完是有能力去幫助顧明瑞。只是她并不愿意罷了。這也是為什么小竇氏一心要來找顧廷菲,想讓她出手救顧明瑞的主要原因。 秦嬤嬤低聲道“郡主,少夫人還在外面等著。”本來她以為顧廷菲就站著一會,見福安郡主不見她,應該走了??伤F(xiàn)在站在院子外,炎熱的太陽照射著,她半句都沒叫嚷,額頭上黃豆粒大的汗珠直往下滴落,也沒吭聲,更是沒讓身邊的丫鬟替她擦拭。 福安郡主勾唇冷笑“你看了沒有,她現(xiàn)在是在逼迫我,想讓我非要見她不可。她越是逼迫我,我越是不見她,你出去做你的事,別理會她?!边@是顧廷菲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就算程子墨來了,福安郡主也問心無愧。昨晚他們夫妻倆一條心,想勸說她回成國公府住,那是她一生最恥辱的地方,她豈能再回去。 她恨不得此生從未見過程勛,那么她就不會過得像現(xiàn)在這般痛苦。父王說的沒錯,她一切的痛苦源頭都是程勛,慢慢閉上眼睛,任由兩行清淚緩緩滴落下來。 程子墨無奈的搖搖頭,“既然母親不愿意見你,你何必執(zhí)著的在門外等著,你母親在府上等你。”他覺得有必要讓顧廷菲知曉小竇氏來了。顧廷菲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程子墨深呼吸幾口氣,道“顧廷菲,你難道昨晚沒聽到母親說什么,她此生絕對不會再踏入成國公府的大門半步,你就死了這條心,我們另外想其他的辦法,好不好?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的。”這算是對顧廷菲的承諾吧! 顧廷菲扯了扯嘴角,“謝謝你,不過我還想再見郡主一面,我有其他的話要郡主說,你放心,我不會再逼迫郡主,我對天發(fā)誓!”生怕程子墨不相信,雖說程子墨和福安郡主關(guān)系不好,但在他們彼此的心里,是互相關(guān)心對方的,真是一對扭捏的母子倆。 又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程子墨道“你想見母親,可母親不想見你,你難道要一直在外面等著,小心你的身子。罷了,罷了?!币仓荒芩デ笾0部ぶ?,讓她再見顧廷菲一面。 還沒走兩步,就被顧廷菲拉住了,對著他搖頭“不要去,你不要再為了我去求郡主,這樣只會讓郡主更加生你的氣。這是我和郡主的事,你就別管了,你回書房躺著休息會,這兩天連累你了。至于我母親,就讓她等著好了?!?/br> 福安郡主豎起耳朵聽著顧廷菲和程子墨的對話,也看到了顧廷菲將程子墨拉回去的一幕,她呆呆的站著許久,最后看到程子墨輕拍著顧廷菲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了。原本看到兒子要沖進來,她準備好了一籮筐的話訓斥他,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現(xiàn)在一顆心向著顧廷菲,是個人都會生氣的。 顧廷菲深呼吸幾口氣,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剛才程子墨說的話,她覺得很溫暖。不是孤身一人作戰(zhàn),很好。 砰的一聲,屋里的門來了,福安郡主徑直的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廷菲“進來吧!” 福安郡主愿意見她了,實在太好了,顧廷菲下意識的應道“是,郡主?!本o跟著進屋去了。 等到了屋里坐下,福安郡主輕看了顧廷菲一眼“本宮記得昨日跟你說的很清楚,在本宮有生之年絕對不會踏入成國公府半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若是有時間,不如多在府上修身養(yǎng)心,可別忘記你跟本宮的約定,時間不多了。” 顧廷菲跟福安郡主之間有約定,自然是有的,要不然當初福安郡主也不會那么輕易就任由顧廷菲和程子墨住在外面。顧廷菲燦然一笑“郡主,您放心,跟你約定的事,廷菲不敢忘記,一直銘記于心。只是郡主,今日聽義母提起您和父親當年的往事,讓廷菲頗為感慨。 現(xiàn)如今父親誠心邀請您回成國公府,想必有他的意圖,當年的事已然過去,再去追究誰對誰錯,都沒有意義。郡主,你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我并沒有讓你原諒父親,而是希望你們能給彼此一個機會。您對父親恨之入骨,廷菲一直好奇,為什么您沒有跟父親提出和離?” 和離兩個字嗡的一下就讓福安郡主的腦袋炸開了,對她來說,和離兩個字可沒那么容易說出口。不過她為何沒想到和離,與其跟程勛這么多年糾纏不清。 顧廷菲揚唇繼續(xù)道“郡主,往后余生還有那么多美好的畫面,您何必要留在福安郡主府,每日空看流云落花,應該把時間花在有意義的事情上。聽義母提起過,郡主當年在戰(zhàn)場上那是英姿颯爽,若是能一睹郡主的風采,廷菲三生有幸?!彼⒉皇菫榱伺母0部ぶ鞯鸟R屁,讓她答應去成國公府小住而這般說。 而是她真的對福安郡主充滿了心疼,在懷孕期間被程勛背叛,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一件覺得恥辱的事。尤其對于心性高傲,天之驕女的福安郡主來說。這么多年,也不難理解她為何對程子墨沒有那么的寵愛,外表看到的不一定是部的。 福安郡主只是將對程子墨的關(guān)心放在心中罷了。從那日程子墨失蹤,顧廷菲才猛地發(fā)現(xiàn),其實天底下的母親都一樣,很疼愛自己的孩子。只是因為遇到的種種麻煩,而掩蓋了而已。福安郡主愣怔的看著顧廷菲,在腦海中回想著方才她說話??湛戳髟坡浠ň褪撬F(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她還能再回到戰(zhàn)場上去嗎?父親還會需要她這個女兒的幫助? 是得了,自從母妃過世后,父王對她百般疼愛,當初為了讓她如愿以償?shù)募藿o程勛,父王親自去求了先皇,這才讓先皇下了賜婚的詔書。這門親事原本就不應該發(fā)生,嫁給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是件很痛苦的事。這才導致了她大半輩子都生活在苦悶之中。 她不得不承認,年輕的時候,很是嫉妒平昭公主和林安夫妻琴瑟和鳴,他們在京城中被傳位美談。只是可惜,林安英年早逝,平昭公主為了他獨守空閨,在江南寡居十多年,如今再回到京城,想來也不會覺得孤單,她可以靠著跟林安之間的美好回憶而活下去。 “郡主,您不需要為了父親而耿耿于懷,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并非只有兒女情長,還有國家大義等等,郡主,希望您能考慮考慮,找到一條最正確的路,廷菲告辭?!睆钠秸压鞯目谥械弥@些當年的往事,她就迫不及待的要來見福安郡主,希望能寬慰她一番,讓她作出最正確的決定。 對她來說,太后親女的線索固然重要,可還有其他的辦法從程勛口中得知。既然程勛知曉了,那就好辦多了。至于福安郡主,不必為了憎恨程勛而讓自己這輩子過的苦不堪言,正如顧廷菲方才說的,人生美好的事還有很多。 女子并不一定要依附于男子生活,福安郡主這么聰明的人,應該能明白她的意思,過的灑脫一些。就在顧廷菲轉(zhuǎn)身離開之際,福安郡主緩緩開口道“你去將程勛叫來,本宮有話跟他說。” 顧廷菲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鎮(zhèn)定道“是,郡主。”愿意見程勛那是件好事,起碼對她來說,能看到福安郡主放下過去的恩怨,慢慢的過上屬于她的舒心生活。 程子墨略微愣怔,沒想到顧廷菲能勸說的了福安郡主,不知道她到底跟福安郡主說了什么,才讓福安郡主答應見程勛一面,還是主動,實在讓他太過于意外了。顧廷菲笑著揚唇“怎么樣,你現(xiàn)在該相信我了吧!走吧,去成國公府?!?/br> 程勛和程子墨的態(tài)度是一樣的,得知福安郡主要見他的那一瞬間,顧廷菲噗嗤一聲笑出來,看來他們的確是親父子,沒錯了。程勛和程子墨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朝顧廷菲看過去,顧廷菲下意識的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擺擺手“我沒事,沒事,你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卻不曾想,程子墨伸手敲著她的腦袋。 一行人便前往福安郡主府,走到門口之際,聽到身后有人叫喚程勛父親,那便是程子墨庶出的弟弟程子硯了。程子硯一身白色長衫,走到程勛身邊作揖,對程子墨和顧廷菲微微展顏一笑,道“子硯見過大哥、大嫂。” 誰知下一秒程子墨冷聲道“我母親只生了我一個兒子,我沒有弟弟?!毖韵轮饩褪遣徽J程子硯這位庶出的弟弟,讓他也別稱呼大哥、大嫂,聽著特別不舒服。程勛對此倒是沒什么意見,他徑直問道“子硯,你可是有什么事?” 程子硯委屈的看了一眼程勛,在山西的時候,父親對他百般寵愛,卻不曾想回到京城,父親眼里都是程子墨,根本就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隨后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程勛磕頭道“父親,子硯不愿意離開您?!?/br> 程子墨和顧廷菲對視一眼,這是什么情況,莫不是程勛要讓程子硯離開京城,離開成國公府。他們倆對此并沒有出聲,這是程勛跟程子硯之間的事。顧廷菲輕輕拉扯程子墨的衣袖,對著他示意,他們還是去馬車上等著程勛吧! “小侯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個弟弟,可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我知道你出身高貴,看不上我這個庶出的弟弟,父親也因此要趕我離開成國公府,離開京城。父親,我不愿意離開您身邊,父親,子硯要一直留在您身邊,給您養(yǎng)老送終。”程子硯也是著急壞了,從小謝氏和程友口中得知很快便要送他離開。他一個人在外面過的日子,肯定沒有在程勛身邊過的舒坦,他只能當著程子墨的面,懇求程勛。 程勛緊捏著拳頭“混賬東西,這就是你該有的態(tài)度,看來我真是太縱容你了,連這些話也說的出口。來人,將他給我拉下去,現(xiàn)在就送走!” “不,不,不,父親,我不要被送走,父親,父親,您就可憐可憐我,父親,父親,我一生下就沒有母親疼愛。可小侯爺呢,他什么都有,有父親、母親疼愛,還有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嫂嫂,可我呢,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父親,您若是執(zhí)意要送我離開成國公府,那好,就把我的尸體送走吧!”程子硯怒身吼道,在他的心里,充滿了對程子墨的怨恨。 同樣是程勛的兒子,卻得不到他公平的對待,這能讓他心里舒坦嗎?尤其現(xiàn)在回到京城,原本以為能過上好日子,說不定能繼承成國公府,成為新一任的成國公,卻不曾想,程勛要將他送走,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噩耗。眼見程勛下命令,小廝們不斷的朝他走來,要帶走他! 程子硯立馬呵斥他們,還從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比在脖頸處,他就想看看,在程勛的心目中,到底是他終于還是程子墨重要,何苦要將他送走,讓他過著苦日子。這么多年,他被程勛帶在身邊,原本以為無人能奪走他的這份寵愛。程子墨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奪走,實在太可笑了。 程子墨冷哼了聲,也不過如此,就這么一點伎倆,還是姑娘家擅長用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尋死覓活的,在威脅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