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狀告夫君(三)
太后瞇著眼“好,哥哥,你快些起來。哀家還有要事跟你商議,鳳兒年紀不小,到了該出閣的年紀了。哀家想著,讓她入宮來陪伴哀家,不知道哥哥可愿意?”霍成鳳是霍光義的庶女,太后讓她入宮陪伴,想來是要將霍成鳳許配給周維,成為皇妃。一旦成為皇妃,下一秒離皇后的寶座就不遠了。 朝堂之上,現(xiàn)下還有李東陽的位置,可李東陽已經(jīng)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送走了他唯一的獨身愛子,他還能在朝堂之上待多久,還未可知。這一切對霍家來說,都太對了。 霍光義自然弓著身子感謝太后了,太后笑著點點頭“好,好,好,哥哥,那你回去就得多加調(diào)教鳳兒,讓她知曉后宮的禮數(shù)。還有哥哥,蘭珍回京城了,你得做好萬的準備?!碧m珍這兩個字從太后口中說出,把霍光義嚇得渾身一震,隨后躬身道“是,太后,老臣領旨。” 蘭珍是明王妃的閨名,他們都是霍家的子孫,可有著不同的機遇,霍光義拖著疲倦的身軀離開了太后的寢宮。 蘭嬤嬤低聲道“太后,程子墨領著顧廷菲去文貴妃的寢宮,卻被文夫人攔下,打罵了一通,他們倆沒多久又出宮了?!睂⑺赖南②s緊告訴太后,蘭嬤嬤往后退了幾步,等著太后的指令。太后冷哼了聲“文夫人的脾氣倒是很對哀家的胃口,也該有人教訓顧廷菲了,這該死的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差點兒就壞了哀家的大事。對了,你過來,哀家有事要跟皇后說,你將來請過來?!?/br> “是,奴婢領命?!碧m嬤嬤領命退下。 顧廷菲撇撇嘴“這可不是我不來道歉,而是文貴妃不愿意見我,父親該不會再有什么說法,不肯去見明王妃,可別啊?,F(xiàn)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府上身上,他若是在關鍵時候不給力,你可不能袖手旁觀,不如你跪下來求著父親。依我看,父親對你甚是疼愛,你跪下來求著他,他肯定會答應你的!”做好了完的準備,必須要讓程勛跟他們倆走一趟。現(xiàn)在天快黑了,正好去找程勛。 程子墨看了她一眼,“難道在你眼里,父親就是言而無信之人?!奔热怀虅自手Z了,那勢必會去見明王妃,現(xiàn)在程勛怕是需要些時間來好好靜一靜。至于跪下來,程勛疼愛他,他實在看不出來。在他最需要父母疼愛的時候,他們都沒能給予他,如今長大了,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些所謂的親情了。 有外祖父對他的疼愛就足夠了,他不再奢望其他的了。夜幕降臨了,福安郡主慢慢的睜開眼睛,躺在床上,覺得渾身虛弱無力,她的身子何時變得這般虛弱。秦嬤嬤見她醒了,露出喜悅之色“郡主,您醒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餓不餓,奴婢去給您拿吃的?!?/br> 她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太倔強了,明明心里是疼愛程子墨,可偏偏說不出口。秦嬤嬤跟著干著急,現(xiàn)如今母子倆反目,程子墨為了不休棄顧廷菲,跟福安郡主鬧翻,搬出府單獨住。尤其還她還聽管家說,程子墨帶著顧廷菲去了成國公府,給他們請安。 這些若是被福安郡主知曉了,豈不是更加生氣,傷透她的心。哎,秦嬤嬤滿目心疼的看著執(zhí)意要坐起身的福安郡主,小心攙扶著她,給她的后背放了一個靠墊,讓她舒服一些。 福安郡主淡淡道“我沒胃口,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吃,子墨現(xiàn)在在何處?”一醒來,只關心程子墨。 秦嬤嬤低聲將程子墨現(xiàn)如今的住所告訴了福安郡主,當下郡主要掀開被褥,準備穿好鞋子去見程子墨,被秦嬤嬤攔住了“郡主,大夫吩咐了,您不能隨意下地走動,得躺在床上好生靜養(yǎng)身子,郡主,身子要緊,可別傷著身子了。您這樣,真是讓奴婢心疼,郡主,這么多年,奴婢知道您心里的苦。 可您得保重身子,小侯爺他不會有事的,他是個有主見的人,至于少夫人,奴婢瞧著,不像是魯莽之人,有她在小侯爺身邊,不會出事的!”絕對不能讓福安郡主知曉程子墨夫妻倆現(xiàn)如今在成國公府,一旦郡主知曉了,那勢必會雷霆大怒,誰也承受不了這個后果。 福安郡主瞇著眼,淡淡道“嬤嬤,抬起頭,告訴我,到底怎么了?”執(zhí)意攔著不肯讓她去見程子墨,直覺告訴她,其中肯定有貓膩,她絕對不愿意被蒙在鼓里,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就如同當初她不知曉程勛跟霍蘭珍青梅竹馬,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還高高興興的坐上花轎,幻想著嫁一個蓋世大英雄,讓她能夠后半輩子幸福美滿,結(jié)果后半輩子都在痛苦之中度過。 夫君的心里永遠深藏著一個女人,她永遠都進不去,這對高傲的福安郡主來說,是恥辱,她永遠都不愿意委屈自己。 程子墨、顧廷菲和周奇三人守在外面,眼見程勛推門進去,去見明王妃,他們說什么,不是他們說關心的內(nèi)容,最重要的是明王妃能出面指責明王,揭露明王的罪行,讓更多的人知曉他的真面目。謀害喬金山,周英,哪一條不是死罪,他還勾結(jié)琉球國,其心可誅。 父皇,你在天上看到了嗎?女兒就要成功了,很快就能將明王叔繩之以法,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他身為皇室子孫,不想著造福百姓,而想著如何從百姓身上剝削,讓自己得到享樂。 一炷香的時辰過去了,程勛還是沒出來,從燭光中透出中兩個人影,他們靜靜的坐在桌前。 顧廷菲雙手疊放在胸前,偏著腦袋,不知道程勛和明王妃談的如何了?她希望明王妃能言而有信,說到做到。周奇雙手背后,低頭沉思。程子墨則是看了一眼渾身發(fā)抖的顧廷菲,她還在逞能,連求助都不愿意找他。 給明覺使眼色,他立馬會意的從馬車上去拿一件披風遞給程子墨,程子墨走過去給顧廷菲披上,頓時顧廷菲覺得無比溫暖,笑道“謝謝?!薄胺蛉瞬挥每蜌狻!背套幽读顺蹲旖腔卮鹚蚱薇臼且惑w,既然他們已經(jīng)成了夫妻,那么往后就一起攜手并進,似乎也不錯。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霍成揚便急促的推開了霍光義的門,霍光義當下不悅道“何人?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大清早攪亂了他的好夢,這些日子還沒怎么睡好覺,難得昨晚吃了太醫(yī)開的藥,早早入睡。 總覺得覺睡不夠,偏偏霍成揚不知好歹來打攪他。霍成揚并沒有將他的的訓斥放在心上,疾步走到床前,作揖道“見過父親,兒子有重要的事要稟告,還請父親恕罪。”重要的事,既然霍成揚這樣說了,那么霍光義也只能聽他說,從床上坐起身,接過霍成揚遞過來的衣裳,披上。 霍成揚毫不猶豫的告訴他,明王妃回京城了,第一時間不是回霍府,也不是進宮見太后,而是出人意料的去了大理寺,還擊鼓狀告明王?;艄饬x聽著,膽戰(zhàn)心驚,這該死的霍蘭珍,她自己不想活了,想把他們都拉下水不成? 明王對她不知道有多好,縱使明王心底最深處的女人不是霍蘭珍,但該給她的,可半點都沒少,她怎么不知道好歹,現(xiàn)在居然妄想狀告明王,將他拉下水。那么她的兩個兒子呢,她也能不管不顧了。 霍蘭珍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惡至極,霍光義再也忍不住掀開被褥,被霍成揚一把攔住了“父親,您現(xiàn)在不能去,大理寺戒備森嚴,明王妃狀告明王,事關重要,此事必定會鬧得滿城風雨,現(xiàn)如今父親還是進宮去跟太后商議,接下來該怎么辦?” 他說出自己的想法,去找霍蘭珍根本就解決不了什么,反而還會讓大理寺的人懷疑到他們頭上,不是一個好法子。進宮找太后商議,那再好不過了。霍光義低頭咬緊牙關,在心里將霍蘭珍罵了狗血噴頭,才聽從霍成揚的建議,進宮去見太后。 李天舞笑意滿滿的出了太后寢宮,正好跟霍光義迎面撞上,霍光義恭敬的作揖請安“老臣見過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薄盎魧④娒舛Y?!崩钐煳璧χ粗媲暗幕艄饬x,他是太后嫡親的哥哥,朝中不少兵權都掌握在他手中,連周維都對他有所忌憚,更何況是她呢! 她一個弱女子,手中無權無勢,皇后不過是虛名。父親今日便回到朝堂之上,就有一個燙手山芋,等著父親收拾。明王妃狀告明王勾結(jié)琉球,意圖謀反,已經(jīng)在京城穿的沸沸揚揚,如此重要的事,百姓們豈能不知曉。尤其還有不少百姓親眼看著明王妃在大理寺?lián)艄模^于隆重了。 顧廷菲如期聽到了明王府狀告明王的消息,下意識的拉著程子墨,“走,我們也去看看?!笨墒浅套幽y絲未動,導致顧廷菲白費勁一場,狐疑的問道“怎么了,你為什么不去看?” 程子墨反問“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去看?此事與你何干?” 顧廷菲現(xiàn)在的身份是顧廷菲,程子墨的夫人,不是宮里的長公主,她差一點兒就忘卻了自己的身份。顧廷菲無奈的吐了吐舌頭,訕訕笑道“對不起,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若是你不高興,那我們不去便是。只是我覺得。。。。。?!?/br> 話還沒說完,就見福安郡主被秦嬤嬤攙扶著走進來,當下顧廷菲轉(zhuǎn)身對著福安郡主作揖行禮。反倒是程子墨,滿臉的冷漠,似乎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母親,而是陌生人一般。福安郡主抬手便給顧廷菲一記響亮的耳光,厲聲道“誰讓你們?nèi)コ蓢模俊?/br> 一醒來得知這個消息,她被氣的差點兒一口氣都沒了。程子墨為了不休棄顧廷菲,搬離郡主府,她忍了。 但是程子墨跟顧廷菲去成國公府給他們敬茶,她實在忍受不了,此外聽說程勛對顧廷菲特別的滿意,真不知道顧廷菲又使用了什么狐媚手段。不僅讓程子墨對她言聽計從,細心呵護,連程勛也是如此。福安郡主自然是氣不過了,秦嬤嬤攔著不讓她過來,她執(zhí)意要來這一趟。 不將心中的怒火發(fā)xiele,福安郡主心里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程子墨微挑眉梢,隨后上前,伸手將顧廷菲護在身后,“母親,您這是做什么?”不明白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了福安郡主,讓她找尋過來,對著顧廷菲發(fā)火。 顧廷菲伸手觸碰著程子墨的手臂,輕聲道“我沒事?!背套幽仡^看了她一眼,這個時候還嘴硬,臉上都紅腫了,可想而知方才福安郡主用了多少力氣才打她。顧廷菲的想法他知曉,不愿意他們母子反目成仇,但這是福安郡主逼迫他的,若是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他跟福安郡主還有什么區(qū)別。程子墨輕拍著她的手背,示意她別出聲,一切交給他。 那堅定的神情頓時讓顧廷菲覺得無比的溫暖,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有人能保護她,太安定了。福安郡主被他們夫妻倆眉來眼去的這一幕氣的咬牙恨恨道“子墨,今日我來是讓你休了顧廷菲,去成國公府的事,我不追究了。你只要將這顧廷菲休棄了,然后跟我回郡主府,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一筆勾銷?!?/br> 秦嬤嬤心疼的握著福安郡主的手,大夫說讓她在床上養(yǎng)著身子,不要隨意走動,可她偏偏就是不聽,執(zhí)意要來,你說她能有什么法子。程子墨呵呵笑了起來“母親,我不是三歲的孩童,不會由你擺布,母親,我是不會休妻,還請您見諒?!彼羰鞘率露悸爮母0部ぶ鳎@就失去了本心。做人有他的準則和依據(jù),縱然福安郡主是將他帶到世上的人,他也不能這把獨斷的聽從福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