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逼問
她和廷玨、廷露關(guān)系都很好,和廷楓關(guān)系也不錯,卻偏偏同她嫡親的兄長廷進(jìn)關(guān)系不和,你難道就沒看出什么來。她的確聰慧,能和他們交好,可你想過這背后嗎?她那么有主見,還需要你替她cao心嗎?廷楓出府的時候,我已經(jīng)派人跟著他,不會有事,你就安心在府上等他回府。” 這些話原本不應(yīng)該她說出來,而是靠著小竇氏自己去領(lǐng)會。但她領(lǐng)會不到,也只能她說幾句提點(diǎn)一二。不可否認(rèn),老太君說的沒錯,小竇氏的確因?yàn)轭櫷⒎拼罅x滅親,沒有偏袒連姨娘而對她心存愧疚。 見小竇氏面色松動,老太君輕拍著她的手背:“回去好好想想老身說的話,回去吧!孩子們大了,自有他們的主見和想法。只要別損害到定北侯府的利益就是了,你這樣子,老身怎么能安心的把定北侯府交到你們手中?!贝嗽捯怀觯屝「]氏瞪圓了大眼睛,嘴巴張開,似乎不敢相信她聽到的話。老太君竟然有這樣的打算,不會吧! 出了老太君的院子,被鄧嬤嬤一路攙扶著回院子,小竇氏面色沉重一言不發(fā),在黑暗的夜色里,鄧嬤嬤也能透過微弱的亮光看清楚她的神情。萬氏一邊給顧廷科蓋好被子,一邊心疼道:“委屈你了,廷科,這次你先暫且忍下這口怨氣,等來日,母親必定會替你討回來?!?/br> 看著顧廷科趴在床上,身為母親的萬氏豈有不心疼的道理。顧廷科低頭哼了聲:“母親,兒子知道您的難處,老太君和父親偏幫著廷菲,兒子會記在心上。這府上也只有母親對兒子是最好的,將來兒子一定不會忘記母親的恩情!”信誓旦旦的對萬氏保證,就差沒拍著胸脯了。 晶瑩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萬氏激動道:“好孩子,好孩子,有你這話,母親就夠了,就夠了。等你養(yǎng)好身子,用心溫習(xí)功課,我跟你父親說了,讓他托人去找今年的主考官打聽打聽試題,絕對能讓你高中。到時候,你就能替母親掙回面子了?!鳖櫷⒖坡勓裕壑虚W過一絲欣喜,“母親,廷科多謝您。” 萬嬤嬤硬著頭皮走到萬氏跟前,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只見萬氏臉色微變,不悅道:“你去告訴侯爺,廷科身上的傷還沒好,不去大廳!”萬嬤嬤神色微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顧廷科,呢喃道:“大夫人,這,怕是不好吧!” 顧廷科開口問道:“母親,您這是怎么了,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萬嬤嬤,這到底怎么回事?”看了一眼萬氏,萬嬤嬤輕聲道:“回大少爺,老爺讓你去大廳一趟?!比ゴ髲d一趟,顧廷科被打了二十大板,屁股還疼痛的厲害,這個時候讓他去大廳作甚。 下意識的拒絕道:“嬤嬤,你去跟父親說一聲,我現(xiàn)在不能動,若是有著急的事,還請父親親自過來一趟?!眲e說萬氏不愿意讓顧廷科去大廳,就顧廷科本人也不愿意去,何必強(qiáng)人所難呢! 萬嬤嬤頗為為難道:“大少爺,這話奴婢已經(jīng)和侯爺說了,侯爺他說,大少爺一定要去大廳,就算爬著也要去,奴婢實(shí)在沒辦法了,還請夫人和大少爺諒解奴婢的難處?!鄙頌橐粋€下人,夾在主子中間,實(shí)在難受的很。誰讓她的丈夫是府上的管家,她不敢得罪顧明誠,況且大廳還有顧明興、顧明瑞都在,當(dāng)時她小心翼翼的抬頭撇了他們兩眼,知曉事情應(yīng)該不小,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換做往日,萬嬤嬤為了得到萬氏的信任,會將此事告知于她們。眼下她擔(dān)心顧廷科執(zhí)意不肯去大廳,此話還是不說為妙。顧廷科皺著眉頭,“母親,父親這是為難兒子,明知道兒子受傷了,還逼著我去大廳,麻煩母親去一趟大廳和父親說清楚了?!?/br> 他把事情都交給萬氏,由她去辦理。萬氏剛要出聲應(yīng)道,就見管家顧青恭敬的出現(xiàn)在門外,和萬氏四目相對,恭敬的作揖:“大夫人、大少爺,侯爺有請,奴才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架子抬著大少爺去大廳?!鳖櫱嗍怯袀涠鴣?,萬氏和顧廷科對視一眼,怕是這次逃不了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萬氏當(dāng)下點(diǎn)點(diǎn)頭:“好,我們母子隨你們?nèi)ヒ惶舜髲d便是?!彼挂タ纯搭櫭髡\的葫蘆里買的什么藥,顧廷科不愿意的拉扯萬氏的衣袖,用眼神懇求她,不愿意去大廳。萬氏輕撫他的手背,安慰他:“廷科,沒事,有母親陪著你,不會有事?!?/br> 到了大廳才知曉,原來顧明興和顧明瑞都在,連同劉氏也在。尤其萬氏從劉氏的臉上能看出笑意,看來應(yīng)該不是好事。劉氏身邊坐著顧廷楓,他不是應(yīng)該在書房溫習(xí)功課,跑到大廳鬧騰什么?萬氏此刻滿肚子狐疑,在路上她向顧青打聽,沒成想顧青三緘其口,神秘的很,越發(fā)讓萬氏心慌的捏著手中的絲帕。 顧明誠見到顧廷科被抬著走進(jìn)去,想都沒想就徑直的拿著手邊的茶盞朝他頭上砸過去,速度之快讓萬氏來不及反應(yīng),茶盞徑直的砸在顧廷科的額頭上,茶水和茶葉沫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滴落,同時額頭上泛起青色,讓萬氏心疼不已。 “侯爺,您這是作甚?”萬氏往顧廷科身邊走去,蹲下身子,心疼拿著絲帕替他擦拭臉上的茶葉和茶水。顧明誠氣急敗壞的指著顧廷科:“我作甚?你怎么不問問你的寶貝兒子,他又做了什么好事?”若不是顧廷科挨了二十大板沒多久,這次沒那么輕易就放過他,屁股上少不了挨打。 萬氏狐疑的目光在顧明誠和顧廷科的臉上來回的轉(zhuǎn)動,緊接著質(zhì)問顧廷科:“你做了什么,惹著你父親生氣了?”她的確不知道,來的路上她只顧著擔(dān)心,倒是忘記問顧廷科了。顧廷科一臉茫然的搖搖頭:“母親,沒有啊,我沒做什么事惹父親生氣。兒子到現(xiàn)在都一頭霧水,父親這是怎么了?” 話音剛落下,顧明誠氣的高舉手邊的另一只茶盞對著顧廷科,準(zhǔn)備砸過去,見萬氏挺身護(hù)著他,才止住了?!澳銈冞@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教訓(xùn)廷科,總得有個理由,讓他明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想處置廷科,不可能。侯爺,你應(yīng)該知道妾身的性子,真把妾身逼急了,妾身就去找老太君。” 這么晚了,就算竇氏歇息了,她也能去鬧騰一番,讓春熙閣不得安寧。顧明誠抱怨的看著萬氏,她如今是厲害了,敢威脅起他來了。 劉氏輕飄飄的來了句:“大嫂,我勸你就別袒護(hù)廷科了,興許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廷菲大早上出去廟里上香,到現(xiàn)在還沒回府,你說還能有什么?”目光朝顧廷科又看了一眼,捏著手中的絲帕放在嘴邊擦拭。 顧廷科聞言,急忙嚷嚷道:“父親,兒子冤枉啊,兒子沒害二meimei,她到現(xiàn)在沒回府,說不定路上有事耽擱了,跟我沒關(guān)系。父親,我說的是真的,兒子不敢有半點(diǎn)欺瞞父親。母親,您要相信兒子,兒子不敢有謀害二meimei之心?!奔泵γΦ某吨ぷ訛樽约恨q解,求助的目光落在萬氏身上,這一刻萬氏說不上來什么感覺。 劉氏輕咳了兩聲,道:“廷科,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只是誰讓你是府上對廷菲最有怨恨的人。畢竟有一就有二,現(xiàn)如今大家都知曉了,你就告訴我們,到底把廷菲怎么了?二嬸知道她得罪你,讓你受罪了。但她畢竟是你的meimei,你們都是定北侯府的子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傳出去對出嫁姑娘的名聲也不好。 你廷露meimei還未定親呢,廷科,你就當(dāng)幫二嬸一把,告訴我們,廷菲到底在何處,好不好?”說到動情之處,劉氏的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滴落。她說的一點(diǎn)都沒錯,侯府子孫同氣連枝,一人出事,其他人也跑不了。 尤其剛出嫁的顧廷玨,一下子讓萬氏反應(yīng)過來,狠厲的推了一把顧廷科,道:“你別解釋了,快說你到底把廷菲怎么樣了?”此話一出,說明她也在懷疑顧廷科了,顧明誠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顧明瑞?他們兄弟三人今日一同從衙門回府,恰好下馬車之際遇上了顧廷楓,這么晚他不是孤身一人出去,身后帶著一群小廝。 直覺告訴他們,一定有事,在他們?nèi)说木o緊逼問下,顧廷楓才說出顧廷菲早上去上香,直到現(xiàn)在都沒回府,他擔(dān)心的派人出去找尋。顧明誠當(dāng)然派侯爺?shù)氖绦l(wèi)出去尋找,緊接著他們就都想到了懷疑對象,就是顧廷科。上次他找人綁架顧廷菲的事沒幾日,他挨打了,定然更加怨恨顧廷菲,這次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 顧廷科吞咽了口水,滿臉失落,“母親,連你也不相信我?” “廷科,母親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要多想想你的meimei廷玨,她才嫁過去沒多久。若是廷菲失蹤一事傳出去,你以為她的日子會好過。別人拿話就能淹死她,聽母親的話,快告訴我們,廷菲被藏在何處了?還有趕緊想你三叔和父親認(rèn)錯,說你再也不敢對廷菲有壞念頭了,快些啊,廷科,你聽母親的話?!?/br>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顧廷科的身上,他咬著牙,硬是推了萬氏一把,爬起身來,恨恨道:“你們一個一個都懷疑我,我上次是派人綁架顧廷菲,這次真的不是我?!?/br> “你這個逆子,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rèn),好,好,好。廷菲這次若平安的被找回來,我就把你送回老家就思過。若是廷菲回不來,你就被定北侯府除名,定北侯府的族譜上永遠(yuǎn)不會再有你的名字!”顧明誠緊捏著手中的茶盞,他在顧廷科面前還有半點(diǎn)父親的威嚴(yán)嗎? 到這個時候,他還不肯承認(rèn)自己的過錯,說出顧廷菲的下落,實(shí)在太讓他失望了。顧廷科身為定北侯的嫡長子,將來他是要承襲爵位,可看看他的品行,如何能承襲?若顧明誠顧忌他是嫡親兒子,就偏袒他,將來他沒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這不是小事,事關(guān)德行,就是大事,一旦處置不好,有失公允,會讓顧明興和顧明瑞心存芥蒂。 萬氏聞言,不顧禮數(shù)的撲倒在顧明誠的腳下,求饒道:“侯爺,您不能這么做,廷科是您的親生兒子啊,他縱使犯了錯,還能再改正啊。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妾身保證,一定好好管教廷科,絕對不會再讓他給侯爺惹事,還請侯爺網(wǎng)開一面,別把他趕出侯府,侯爺,算妾身求你了。妾身和你夫妻一場,從未求過你什么,侯爺?!痹捯魟偮湎拢К摰臏I水順著兩頰往下低落,顧明誠砰的一聲將她推到在地上。 顧明興朝劉氏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她立馬會意的起身走到萬氏身邊,攙扶她起身,安慰道:“大嫂,你也別太激動了,大哥這么做,也是為了廷科好?,F(xiàn)如今不好好管教他,將來可就晚了。大嫂,廷科一向聽你的話,你與其求著大哥,還不如去問問廷科,他到底把廷菲藏在哪里了,只要他說出廷菲的下落,我相信三弟也不會太計(jì)較什么,是不是?三弟。” 被劉氏點(diǎn)到名的顧明瑞輕咳了兩聲,道:“二嫂說的是,只要廷科能如實(shí)說出廷菲的下落,我當(dāng)著大哥、二哥的面保證,絕對不追究廷科。廷科,你若是覺得廷菲有什么不對,完全可以來找三叔,告訴三叔,我來教訓(xùn)她!”他的女兒又失蹤了,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顧廷科,除了他,還能有誰。原本以為他挨打了,能知錯,收斂些。 卻不曾想,如今又算計(jì)到顧廷菲的頭上來,分明就是不把他顧明瑞放在眼里,現(xiàn)如今還被劉氏逼迫著說出這番心口不一的話來。算了,他也沒法子,誰讓他現(xiàn)在需要從顧廷科的嘴里知曉顧廷菲的下落。顧明興幫襯道:“廷科,你也聽到了,你三叔說不追究你的過錯,只要你肯說出廷菲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