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美人胚子
* 在其位,司其職。 墮魔如何如何,自有神族大佬們?nèi)?dān)憂綢繆,輪不到棲音這種小娃娃去關(guān)心。 是以,當(dāng)天宮里的神或惶恐或釋然的時候,血鳳一族的小公主已經(jīng)悠哉悠哉沿著洛水走動。 這一位,委實心寬,過去幾日才差點被剝皮,也不說窩在水神房里當(dāng)鵪鶉休息兩日,反而大清早跑出來閑走。 棲音把手卷成筒狀,四處張望喊著“小白“。 她被魔女抓了顧不上小白也沒辦法顧他,‘御風(fēng)’急著去救她也鐵定想不起他,按她對小白的了解,這些天定然躲在周圍摸清況。 她嗓子快喊啞了,也沒見白牛身影。難不成,她了解錯了? “沒出息?!睏粢荒_踢起泛著露水光的碎石子,咬牙道:“平時趕路懶洋洋,逃命卻兔子上身!” 俗話“子肖母仆肖主”,這個時候,埋怨之余,親愛的小公主您是不是也該反省反省自己? “尋什么?”明朗暖旭聲音入耳,如春風(fēng)得意一笑。身前繁盛茂密的古樹枝椏好一番搖晃起落,濃密葉子間悉悉索索。 棲音嚇一跳,昂起腦袋。 見疏影橫斜間,紫袍玉扇,俊顏朗朗。 身著華服的青年斜身靠在樹間,耳尖兩點明麗翠色,通身慵懶華貴。日光細(xì)碎淋下,他嘴角笑意撩人,一雙桃花眼明珠熠熠。 這模樣,這身段,擱神族里也是不賴,不知道得禍害世間多少男男女女去! “你和我說話?”棲音挑眉道,這個人她見過,在望塵臺上。 “當(dāng)然?!币埋歉樱R厣碜忧皟A溫柔看她,薄日深葉間,姿容越發(fā)奪目,他歡喜道:“這般風(fēng)景入眸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那里還能看到其他。”搖著骨扇:“相逢不如偶遇,小鳳凰,想不到這么快我們又見面,看來冥冥之中果真自有緣分?!?/br> 桑邑也還記得她。 即便還未長開,但美人兒終是不一樣,稚氣未脫也難忘。 棲音上前一步:“前一句話我認(rèn)同,你蠻有眼光?!鳖H自負(fù),又話鋒一轉(zhuǎn):“但我才不信什么緣分,真有緣分這個東西,我早不知與多少人扯不清楚?!?/br> 見一面就是緣分,這緣分未免也太掉價。 信不信緣分不重要,因為他也不信。他重點在這鳳凰夸他眼光好。 桑邑啪一聲合上扇子,桃花眸意味更濃,揶揄道:“你夸我,還是夸你自己?” 眼光好,等于他說得對,說得對等于她讓人見之不忘。 他問出這話也不怕人姑娘尷尬,當(dāng)然,這一位是不是會尷尬的主另當(dāng)別論。 “說實話難道還不讓人夸一句?”棲音正色道:“那可不行,作為一個家教頗嚴(yán)懂禮明理的高修養(yǎng)神女,我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即便你說話讓我舒心,但這種無禮的請求,我素來不理?!?/br> 還是在夸自己長的好看,順帶大言不慚往上貼上一個“懂禮明理高修養(yǎng)”標(biāo)簽。 這場景,似乎有點脫離控制,粗壯樹干被骨扇敲響,發(fā)出節(jié)奏的梆梆聲,他失笑,道:“其他人可不是這樣?!?/br> 神女仙女凡女,那一個會這般不知羞?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睏裟抢锊欢囊馑?,明擺著說她不像個女孩子,這話和先前的贊美完全不一樣。 她斜著眼:“你敢夸,我敢接,有何不可?方才我還夸你眼光甚好,如此看來……呵!” 搖頭不語,鄙夷的意思很到位。 “年紀(jì)這般小,說話這般狂妄可不好?!彼笠惶?,倚在枝葉間,信手捏起一把風(fēng)陶醉狀輕嗅,大袖滑落間秋波暗送:“不過,帶刺的小花兒總格外香甜。你這般的性子,真是極好,我喜歡?!?/br> 這般郎君,這般言語,若換了別的女子早已是頰飛紅云,低羞不語。 “這是調(diào)戲?”棲音抖著袖子。 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這一上來就是喜歡不喜歡之類的話,未免讓人有點失望。 她看起來就那么好糊弄? 不禁嘀咕:“這段數(shù),未免也太低了些?!敝辽?,比起話本子里的風(fēng)花雪月鼓瑟吹笙還是有差距:“全然打算靠臉么?” 說是嘀咕,但聲音著實也不輕。君可見完美的笑凝固在青年無暇俊朗的臉上。 段!數(shù)!低?! 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呸,紅毛丫頭說段數(shù)低!? 這評價,素來在情場上得心應(yīng)手的桑邑神君表示接受無能。 他雙手一撐越下枝椏,近到棲音身前:“丫頭,你是見過多少男子?” 握著扇子的手往下一敲,懲戒般正中頭頂,棲音推開骨扇跳開兩步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同時喊道:“撒開!” 什么神,敢一言不合就上手! “不多,但至少一半比你段數(shù)高?!彼谎?,冷哼一聲。 這麗人即便是生氣這般好看!即便稚氣未脫,也難掩日后風(fēng)華逼人,縱使桑邑花叢老手見慣人間艷色亦不由得心神一晃。 “朱雀氏都是你這般的嗎?”他輕聲問,走近幾步。 距離拉近,棲音這才看清他玉髓一般的耳上掛著的是何物,渾身一個哆嗦。 根本不是什么耳釘! 去,這不是娘炮! 是變態(tài)??! 兩條小蛇細(xì)小幽綠,彎曲縈繞,偶見鮮紅的信子舔舐軟趴身軀。 她胃里一陣翻涌。 即便是朱雀氏,也惡心蛇。 二人的距離,再一次被拉遠(yuǎn)。 嫌棄之色,躍然棲音臉上。 “小鳳凰,你這太傷我的心?!钡谝淮斡鲆娺@種情況的青年心碎成渣子,幽怨道:“我這般喜愛于你贊美你,你卻……”嘆氣,惆悵萬結(jié)。 俊麗華貴的神君,本該肆意揚笑,他一失意,滿天的蓬勃日光也跟著暗淡。 這一招,過往千萬年,桑邑神君屢試不爽。 他垂下目光,憂傷凄清,卻在棲音看不清的角度微不可見的嘴角上揚。 半餉,脖子酸痛,桑邑側(cè)臉看她,嘴角抿出淺淺的弧度,可憐兮兮。 如他所想,小姑娘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細(xì)細(xì)的眉如柳,長長的睫似扇,最美的是星子一般的眼,黑夜一般濃重的瞳色能把人給吸進(jìn)去。 他眼睛再次一亮。 當(dāng)之無愧的美人……胚子?。?/br> 美人胚子犀利目光如箭,一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