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厙瀟根本都沒從他身體里抽出來,直接開始了第二次。 林西顧抱著他的腰,感受著他每一次發(fā)力時勃發(fā)的肌rou。他也去咬厙瀟的胳膊和肩膀。 他去咬厙瀟身上的傷疤,咬那些他恨的痕跡。 厙瀟的jingye留在他的身體里,林西顧突然笑起來。 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迎接命運(yùn)給的一切了。 這cao蛋的人生給他什么他都能欣然接受。 不管厙瀟接下來要面對什么,林西顧都能扛得住。 有人生下來就是幸運(yùn)的,他們平安快樂過一生,偶爾因?yàn)橐稽c(diǎn)不順利抱怨命運(yùn)不公。但很多人不是。他們在污泥中翻滾掙扎,他們做夢都想擺脫恐懼和痛苦。 不幸的人不會永遠(yuǎn)做傀儡,他們想反抗。 高考結(jié)束那天的夜里,厙瀟的mama試圖殺了那個控制她們?nèi)松哪Ч?。她忍了很久了,終于熬到了厙瀟考完試。她不想再繼續(xù)這么活著,她想結(jié)束這一切,讓厙瀟能沒有羈絆,讓他走。 但她太弱小了。 她拼盡了全力也沒能成功,只是讓那人身上留了兩個血窟窿。 魔鬼的怒吼讓厙瀟在夢中驚醒,他打開門跑了出去。 帶著母親逃跑然后繼續(xù)這樣反反復(fù)復(fù)的人生,還是殺了他,就在厙瀟一念之間。 如果從來沒有看到過光,就不會那么渴望太陽。 …… 那天厙瀟一次又一次射在林西顧身體里。他手上的血抹遍林西顧全身。 最后一次他射出來的時候林西顧已經(jīng)快暈了。 厙瀟跟他鼻尖抵著鼻尖。 林西顧保持著微弱的呼吸,強(qiáng)撐著去看厙瀟的臉。他對厙瀟笑,抿著唇笑得盡量甜,他嗓子啞到快失了聲,說:“厙瀟……我好喜歡你啊?!?/br> 隨著話音落下來的還有眼角滑出來的一滴淚。 厙瀟閉了閉眼。 他從林西顧的身體里抽出自己。 林西顧身后一下下收縮著,被迫承受了幾場性事,后面一時間還合不上。白色的jingye混著紅色的血,變成污濁的液體從里面流出來。 厙瀟帶著血的手指捧住林西顧的臉。 林西顧渾身脫力,兩只胳膊癱在地上,抬都抬不起來。 那一天厙瀟的聲音在林西顧耳邊響起,林西顧把每一個字都刻在自己骨子里,讓自己聽清楚,讓自己不忘。 厙瀟說:“林西顧?!?/br> “我要是判死,你就自由了?!?/br> “我要是不死,十年,二十年,你得等著我。” “你要是不等我,你要是跟了別人,我這條命就不要了。我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你,你記住?!?/br> 那是厙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原來厙瀟叫自己的名字聽起來是這樣的。 厙瀟的嗓音很低沉很啞,但林西顧聽清楚了。 也都記住了。 —— 《刺骨》完結(jié)了。 抱歉沒能給厙瀟一個順?biāo)斓娜松?/br> 結(jié)局是從最開始就定好的,想要擺脫命運(yùn)總要付出代價。 都會過去的。 給各位抹抹眼淚,咱們《心安》見。 我心安處,你就是家。 第七十二章 番外 那年高考,省里最高分從上往下數(shù)三個,就是厙瀟。 好像全市都炸了。 學(xué)校和省市教育局拼命壓著新聞,不要讓它傳播開,不要上新聞。那年省里任何活動高考代表都是分?jǐn)?shù)排名一二四。 第三的哪去了。 第三的殺人了。 ——某市高考狀元?dú)⒘巳?,殺了他親爸爸。 那是林西顧有生以來最兵荒馬亂的一個暑假。他哭著求他爸爸,爸你能不能救救他。他爸當(dāng)時緊鎖著眉,幾次想說點(diǎn)什么,但是看林西顧那副樣子也沒說出口,最后他摟了一把林西顧,捶了捶他肩膀。 他爸托人托關(guān)系,找了個刑事案有名的律師。他說:“能做的你爸都幫你做了,結(jié)果什么樣你都得承擔(dān),他也得承擔(dān)。人生總得經(jīng)歷點(diǎn)事兒才算完整了,過很多年你回頭去想,算什么啊,什么都不是。” 林西顧當(dāng)時點(diǎn)了點(diǎn)頭。 厙瀟差兩個月十九歲,過激殺人,判了六年。整個過程很漫長,最后判決結(jié)果下來的時候,天氣已經(jīng)涼了,林西顧每天穿著厙瀟的外套,袖子有點(diǎn)長,要卷上去一點(diǎn)。 那天下了特別大的雨,整個天都是陰的。但是林西顧卻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笑意直達(dá)眼底。 才六年而已。 六年換我厙瀟一生自由。 林西顧退了所有的班級群,斷了所有社交。他看不了別人討論這事兒,那個夏天好像所有人都在談?wù)撃莻€殺人犯高考狀元。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刺得林西顧眼睛疼。 后來他從來沒回憶過那個夏天,一次都沒有。那段時光被封存在大腦里,碰都不會碰一下。身邊親近的人也不會跟他提起,他們連那個名字都不會提。 好像他們不說起來,林西顧就能把這個人忘了。 林西顧也不主動去和他們講,等待是孤獨(dú)的,那種心底最深處的孤獨(dú)只有一個人藏著才輕松,越講得多就就難捱。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報了本省的大學(xué),在他以前生活的城市,離厙瀟有三個半小時的車程。剛開始他每個月都去看厙瀟,隔著一層玻璃,他總是笑著和厙瀟說話,說些七零八碎的事兒。 厙瀟的頭發(fā)都沒啦,只有貼著頭皮的一層青茬,可是林西顧還是覺得好看,甚至更好看了。 林西顧沒當(dāng)著厙瀟的面哭過,想得再狠最多也就是紅了眼睛。 “厙瀟我今天給阿姨打電話啦,我把每個月探監(jiān)名額都給用了,”林西顧笑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她很想來看你,但是我……我還是想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說?!?/br> “我上周買了個小車,以后我再來看你的時候就不用老打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就長了一張傻子臉,這些司機(jī)一看見我就總加錢加錢。以后我自己開車來,也不給加錢加錢了?!?/br> “你閑著的時候就看書,我學(xué)什么你看什么,你要跟著我啊,我不是都給你帶了嗎?等明年開專業(yè)課了我再琢磨琢磨給你找兩個專業(yè),你一定得看啊學(xué)霸?!?/br> 每次探監(jiān)一個小時,林西顧總感覺一眨眼就過去了,好像都沒說幾句話時間就沒了。所以有限的時間內(nèi)他總是緊著說,把時間都塞得滿滿的。 厙瀟有時候會被他說得笑起來。 他笑起來還是那么溫和好看。 有一次厙瀟笑著看他的時候,林西顧突然停了在說的話。然后他的臉就慢慢紅了,眼睛也躲到一邊去了,躲躲閃閃不敢看對面站厙瀟旁邊的獄警。 他屁股往前挪了挪,捂著話筒擋著自己的口型,用極小的聲音對厙瀟說:“我……你這么看著我……我硬了,怎么辦啊……” 他低低軟軟的聲音從話筒傳過去,勾著厙瀟耳朵。 厙瀟嘴唇彎彎的,眼睛溫溫柔柔看著林西顧,低聲說:“有監(jiān)聽。” “啊……”林西顧心虛了,四處掃了一圈,“我知道有監(jiān)聽,那……聽就聽吧,處對象呢,還不讓人硬、硬了……” 他在厙瀟面前始終是這樣的,活潑的,笑嘻嘻的,每次走的時候要跟厙瀟說:“我得走啦,你不要打架,也不要太累,別感冒,別受傷。也不用擔(dān)心我,我特別好?!?/br> 厙瀟話還是不多,但他臉上始終是平靜的。林西顧笑著從他面前走,然而轉(zhuǎn)過身出了門的一瞬間,他從頭到腳都會低沉下來。 巨大的悲傷和難過會馬上重新籠罩他。 林西顧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學(xué)霸。 在學(xué)校要拿國家獎學(xué)金那種,不摻一點(diǎn)水分的學(xué)霸。他幾乎除了上課的時間都在學(xué)習(xí),學(xué)很多很多東西。 室友笑他:“林西顧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學(xué)習(xí)就渾身難受的???” 林西顧笑了聲說:“可能是?!?/br> 他的確不學(xué)習(xí)就難受,覺得空虛,不知道除了學(xué)習(xí)還能干點(diǎn)什么。學(xué)習(xí)不是為了自己,是因?yàn)樗杏咽莻€高考狀元,本應(yīng)該飛得很高。 但是他被關(guān)在籠子里,暫時還不能飛起來。 林西顧得努力,讓他想再次起飛的時候,自己能做他的翅膀。 大學(xué)的前一年半林西顧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這是一座圍城,林西顧把自己困在里面,他一步都不想邁出去。 他的根就扎在這里。 小小少年開始長大了,蛻變了。 成長是看不見的,它在每一個夜里發(fā)生,存在于每一次或深或淺的呼吸間。 以前可愛靈動的少年變得越來越耀眼,像伸手不可及的星芒。 林西顧眨著眼睛跟厙瀟說:“哈哈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女生竟然說我是工管的草,我都臊得慌。我特別想把我對象照片拿出來給她們看看,到底看沒看見過好看的啊,啥叫好看也真是沒見過,嘖……” 厙瀟當(dāng)時深深地看著他,說:“她們……眼光很好啊?!?/br> “我對象是最好看的,”林西顧舔了舔嘴唇,“我跟她們說過了,可能因?yàn)樵谝黄鹁昧司陀蟹蚱尴嗔??!?/br> 厙瀟笑起來的聲音很好聽,低低沉沉從話筒傳過來燒著林西顧的耳朵。他用手指撓了撓話筒,聽在厙瀟那邊刺啦刺啦的響,撓人的心臟。 每一次的探監(jiān)林西顧都不想錯過,哪怕他生病了,哪怕他發(fā)燒到四十度。 他本來是不想讓厙瀟看到自己這副樣子的,他給厙瀟mama打電話,說:“阿姨,今天我不去了?!?/br> 他聲音聽起來很啞。 厙瀟mama問他怎么了。 林西顧最后猶猶豫豫還是說:“哎阿姨我還是去吧!下次!下次再讓您去,或者我再申請一下咱倆都去,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