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滴——游戲時間結(jié)束,恭喜玩家‘晨不過夕’摘得荊棘王冠。24小時候后游戲正式開放,歡迎各位玩家進入?!?/br> 游戲公司下定決心后行動很快,短短幾小時內(nèi)就放出終極boss,導致剩下的玩家不是死于暗力量的攻擊,就是玩家間自相殘殺而死。 晨夕在寧長生的提示下反應很快,率先朝懸崖下的鄰居動手。之前他們在外面實驗的喪尸進化試劑有了一定的進展,雖然沒有達到最理想的效果,但多多少少可以擾亂喪尸的感知能力,不求能讓喪尸聽話,但也要讓他們屏蔽某部分人的指令,對付喪尸王玩家就剛好可以用到了。 本來藥劑的產(chǎn)量并不多,但是寧長生憑借著回歸的能力迅速復制出大量樣品,不要錢一般地撒出去,瞬間便讓喪失王失去了所有的下屬,他自己也變得孤立無援了。這時候晨夕將寧長生給他的火系武器扔到了喪尸王身上,后來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圣樹’燒出的神火焚燒地干干凈凈,直接被游戲判斷出局。 至于詛咒之地上的其他幾個玩家就更好對付了,他們也就是仗著人多勢眾,可是深崖部落也不遜色,更別說他們還基本上人手一把木倉,還有火藥炸彈,為了避免不相關的獸人無辜慘死,晨夕只是讓那幾股勢力交出玩家,迫于深崖部落的武力,那群人只能照辦。而王城早就淪陷在暗力量的重點打擊中,玩家也被誤傷死光了,所以晨夕當仁不讓地成為了游戲的最終贏家。 看到這個結(jié)局,一直關注寧長生直播的觀眾倒沒有什么激烈的情緒,反而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蛟S大家都已經(jīng)習慣了寧長生強勢引路,帶領晨夕一路擴寬領土,研發(fā)武器,附加收小弟,最多是羨慕晨夕的好運。 “這躺贏的人生啊……” “我也想有領主的輔助。” “還有24小時,我們也可以進去玩玩?!?/br> “樓上想多了,領主接下來應該會回歸直播間,總不能一直重復游戲呀。” “有道理,但萬一就是讓主播帶不同的菜鳥呢?” “等等看就知道了?!?/br> 而被觀眾們一直掛念的寧長生此刻正躺在一片雪白的光線里,游戲因為設計者的介入提前結(jié)束,寧長生并沒有實現(xiàn)她的宏圖霸業(yè),不過收獲也不少。 只見她從白光里站了起來,看了看右手,神情若明若暗。 她的右手內(nèi)側(cè)位置此刻憑空長出一片繁密的黑色圖文,像是纏繞著的枝葉,摸上去還有一定的凸起感。感受到寧長生的指觸,紋理不安地動了動,自動挪開枝干,似乎極為懼怕寧長生。 寧長生抿嘴笑了笑,突然道“‘圣樹?’” 她語氣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意味,旋即便從指尖彈出一簇火光,逼近圖紋。 后者見狀當即便從寧長生手臂上慌慌忙忙地跳了下來,縮成一團滾在地上,一副想躲遠又無法離開的模樣。 寧長生挑了挑眉,“你怎么跟過來了?看樣子不能離開我太遠?嘖嘖,你的體型也只能保持現(xiàn)在的模樣?” 縮小版的‘圣樹’直接躺在地上裝死,寧長生也沒管它,感受了一下體內(nèi)與‘圣樹’的聯(lián)系,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契約還存在,她也就沒再鉆牛角尖了,反正不管如何‘圣樹’都在她的控制之下。 寧長生往周圍看了一圈,有些莫名,游戲結(jié)束后她再睜開眼就是現(xiàn)在了,也不知道自己眼下身在何處。點開虛擬主播系統(tǒng),她發(fā)現(xiàn)界面如常,不過系統(tǒng)似乎不見了。 然而還沒等她動作,下一秒,就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被突然拉扯進一個黑色漩渦,胸腔受到了重重的壓迫,如同溺水一般。 從黑暗中猛地睜開眼,寧長生喘著粗氣看向周圍。這是一個狹長的房間,至多幾平米,擺了一張床,一個書桌,再加上一個木質(zhì)衣柜就填得滿滿當當。左手邊有一道直通陽臺的門,不過陽臺外面堆滿了雜物,而右手邊則是一道小門??捶块g的擺設和裝潢,寧長生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原始位面,在那顆名叫地球的星球上。年代也不算久遠,應該是現(xiàn)代。 所以,她是重新進入下一個世界了嗎? 寧長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是很普通的黑色棉質(zhì)上衣,瞧著很家常,腳下踩著一雙普普通通的人字拖,頭發(fā)是枯枯黃黃的長發(fā),就這么散披著。 如果只是這樣倒還不錯,平凡人的煙火人生嘛,但關鍵并不是。寧長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膨脹了,不,也不能這么說,是真正的大了一個尺寸,變成了原本自己的兩倍還多。粗粗壯壯的胳膊和大腿,肚子上一層rou圈,難怪她覺得自己喘氣都有些累了。 就在寧長生想吐槽直播系統(tǒng)在進入新世界后都不給提示,然而念頭剛一轉(zhuǎn)動,轉(zhuǎn)眼間她腦海里就多出一道記憶。 原身也叫寧長生,今年16歲,是個普通的高二少女,父母是國企的員工,家境雖然普通,但對原身這個獨生女極為疼愛,加上原身身體不好,抵抗能力一直差所以經(jīng)常去醫(yī)院,父母覺得愧對了孩子,更是對她百依百順,幾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小姑娘就這么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了。 如果故事繼續(xù)發(fā)展下去應該是原身繼續(xù)努力考上大學,情竇初開為了心上人開始努力減肥,提升自己,最后和一個人攜手人生??稍淼墓适略诟叨辛梭@天的逆轉(zhuǎn),從此,她走向了毀滅的一生。 寧長生看了一眼書桌上卡通日歷,確定了,故事的轉(zhuǎn)角就在今天。 就在這時,右手邊的房門從外面打開了,進來了一個十六七歲的花季少女。她的膚色很白,一雙鹿眼水汪汪地透著機敏,一身白裙勾勒出她苗條的身材,黑發(fā)被束在了頭頂綁成馬尾,整體偏向素雅,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梔子花,播撒著無盡的青春朝氣。 看到寧長生,少女不好意思地跑了過來,拉了拉她的手,道“長生,不好意思,我房間有點小,委屈你了……” 少女名叫鄭曼,是原身多年的好朋友,也是最貼心的閨蜜。家里條件不如何,父親不事生產(chǎn),一家子吃吃喝喝都靠著她mama出去做零工。然而這樣的家庭還有著重男輕女的傳統(tǒng),本來鄭曼過得還算不錯,但自打她弟弟出世后,她的待遇一落千丈。 原本她家房子是二居室,弟弟出生,鄭曼的奶奶從鄉(xiāng)下過來帶孩子,于是硬生生把房子改造成四居室。一個房間給父母,一個住奶奶,一個住弟弟,而她只分到了一個最小的房間,好在有個陽臺,不然真的就像籠子了。所以平時鄭曼并不會帶人回家,即使原身是她多年好友,但少女的自尊讓她不樂意叫旁人看到自己的憋屈。 只是今天她特意拉來了寧長生,因為一個比賽。今年暑假有一個國的選秀賽事,征集十六歲以上的才藝少女,最后組團出道。這種事情和原身向來無關,她無才無貌還無趣,根本沒有讓人記憶的亮點,可偏偏原身報名參加了,就因為今天‘自己’的好閨蜜鄭曼的哀求。 鄭曼很想出道做明星,她成績不怎么樣,但長相標致,屬于青春初戀那一掛的,清清淡淡的很有幾分味道,可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她不想以后出名了被 人挖出黑歷史,所以對待自己身邊的愛慕者一直遠遠的,只和原身一起玩,但這個‘玩’總是帶著一定的目的。 原身在家里十分受寵,最直接地表現(xiàn)在她的零花錢上,她就喜歡吃吃喝喝,這種時候自然要和好朋友分享了。鄭曼一路蹭吃蹭喝過來,更是將原身當作自己的提款機。后來見原身在吃的上面太大手大腳了,她就勸原身不要把錢花在吃的上面,可以多買些好看的衣服鞋子裝扮自己,還發(fā)了各種購物鏈接誘惑原身。 原身自然上鉤了,沒有女性是不喜歡購物的,可是鄭曼給的那些店鋪都只有正常碼的衣履,原身根本穿不了,只能眼巴巴看著。然后鄭曼就游說原身,可以把衣服先買下來才有動力減肥,原身也是個傻女孩,就真的買了。最后衣服不出意外都落到了鄭曼身上,誰讓原身就是沒有這個動力減肥,總不能讓衣服白放在那里了吧。 人傻錢多,長相不出色,還能襯托得她天仙美顏,鄭曼怎么會不喜歡這樣的朋友?所以倆人一直形影不離。 這次鄭曼發(fā)現(xiàn)了選秀賽事想去報名參加,就拉上了原身一起,但是原身因為長相的原因被工作人員刁難,恰巧這時候有人在排隊報名的時候直播。鄭曼眼睛一轉(zhuǎn),就立刻為‘好友’出頭,痛罵眼高于頂?shù)墓ぷ魅藛T,然后被直播對面的觀眾程圍觀,對這個長相清純,又極其重義氣替人出頭的小女孩多了好感,剛好遇到賽事舉辦方尋找炒作的熱點,鄭曼就火了,一路順利地走向決賽。 而伴隨著她走紅的是網(wǎng)友們對原身的謾罵,一些鄭曼的粉絲偏激地覺得自家偶像為好友出頭得罪主辦方,影響了她最終的名次和出道的機會,加之原身的確那時候外在不怎么優(yōu)秀,挺普通的一個小女孩,被噴子罵不自量力,怎么難聽怎么說,原身就這么被說抑郁了。 本來這個年紀的小孩心智就不成熟,原身在家又很受寵,基本沒遇到過什么不開心的,同齡人的評價她不在意,畢竟那時候她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墒钦l知道這個‘好朋友’得知網(wǎng)友都在罵原身,的確過來替她講話了,可那話讓她被罵的更慘了。 ‘我是陪朋友過來參加比賽的,她很想出道做明星呢’ ‘對,我們都還是普通高中生,沒有上過什么興趣班的,但學生也有自己的夢想呀,大家不要罵我朋友了了’ ‘我很羨慕長生的家庭,家里人關系都很和睦,而我家……’ 鄭曼表面上是阻止網(wǎng)友謾罵原身,實際上話里話外卻給了他們話柄,一個學生不好好上學談什么藝人夢想,你要有本事也可以呀,但關鍵你什么都不會,長得還不行,這不是找罵嗎? 所以原身也跟著鄭曼火了起來,可惜是黑火,是黑子。鍵盤俠們一旦遇到不順,就痛罵原身,因為原身酒好像他們自己的縮影,不努力卻奢求太多,但他們不想罵自己,有的人甚至還摸到了原身的網(wǎng)絡社交平臺賬戶上謾罵。 從此以后,原身原本還將就的成績一落千丈,后來還被學校樹立成反面典型,原身干脆就破罐破摔,從此走了岔路。 沒上大學的她因為被網(wǎng)友刺激,更不甘心平凡地過一生,可是那些華麗美滿的人生又離她太遠,所以她將目光轉(zhuǎn)向社會的底層人,那些不合法、見不得人、充斥黑暗的事業(yè)也能讓她與眾不同,多好呀。誰也想不到看著這么和善的普通胖女人背后竟做了那些勾當。 最后原身因為走s,販d被抓,因為案情重大最后被判死刑。而她去世的那一天,曾經(jīng)的好友鄭曼正穿著華服,捧著自己影后的獎杯對底下的閃光燈笑得一臉燦爛,誰還記得原身呢?除了滿身失望的父母,誰也不記得了,原身想要的出人頭地永遠沒有實現(xiàn)過,人做過的最平凡的事就是追求不平凡。 寧長生看完了原身的一生,尤其是后面,只微微嘆了口氣。說是怪眼前的女孩嗎?其實也不怪她,人家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知道怎么做對自己最好,只不過其中損害了別人的利益,靠著無辜人爬上去,手段卑鄙了一些??扇绻磉x擇堅持本心,也不至于走到最后那一步。 見到來人,寧長生學著原身一樣朝她笑了笑,但很快又捂著肚子皺緊眉頭,道“曼曼,我好像那個來了,現(xiàn)在好疼啊,不然你自己去吧,我想先回去休息休息。” 今天是周五,但學校舉辦運動會,原身就和鄭曼偷溜跑了出來,本來說是一起去報名參加比賽,但寧長生可不想再次成為眼前少女成功路上的墊腳石,她能不計較過去,不意味著她能好脾氣接受旁人的拉踩,所以找了借口開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