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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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行”,顧無忌點頭,看向顧縝。 顧縝笑道:“那就麻煩閣老讓教育部寫封計劃書來,上奏交給內閣商議吧?!?/br> 話題告一段落,顧縝又細細問了官學的師資和開銷,然后聊了幾句閑話,忽聞外面撞鐘聲又起,這次比先前多了一聲,是放學的時候了。 顧縝和謝九淵略等一等,估摸著學生都走完了,才跟顧無忌一起出去。 官學本身建設得不錯,大氣磅礴,與宮城風格統(tǒng)一,選的也都是常青的樹木,大冷天看著清爽,三人難得閑適,緩步而行,路過小班時,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孩童沒有離去,坐在座位上,低頭看書,不哭不鬧。 顧縝和謝九淵對視一眼,顧無忌走過去問:“你為何逗留在此?” 那小孩倒也不怕生人,乖巧回道:“張伯事忙,等等就來接我了?!?/br> 顧縝發(fā)現(xiàn)這孩子剛才也沒跟其他孩子一起圍堵謝九淵,似乎有些不合群,一時好奇,也問:“你是誰家的孩子?叫什么?” 小孩這才發(fā)現(xiàn)有三個陌生人在,顯然有些心慌,眼睛四下看著,不怎么想答話了。 官學校長正好趕到,對著顧縝一禮,答道:“陛下。這是江載道江大人家的孩子,叫江鶴,江大人府中下人不多,事多,有時候接得晚一些,不過咱們官學安全,也不礙事?!?/br> 江鶴聽校長管顧縝叫“陛下”,反應過來就一骨碌給顧縝行禮,有板有眼,“江鶴參見陛下?!?/br> “怎么一個兩個跟朕不發(fā)俸祿似的”,顧縝十分無奈,轉頭問顧無忌,“你順路給江大人把小公子送回去吧?” 顧無忌應了聲是,對官學校長說:“若是跟江家來接人的錯開了,麻煩校長告知一聲,免得讓人著急?!?/br> 官學校長連連應是,顧無忌一把抱起江鶴,給人送孩子去了。 顧縝和謝九淵帶著三寶打街上慢慢走著回去,兩人說著閑話,顧縝說回去要給江大人多發(fā)二兩俸祿,指定是讓他請人接孩子用的,謝九淵笑說陛下真是體恤臣子,三寶在后頭看著,面上是一派滿足的神氣,只覺得主子和謝大人真是一雙璧人,活該百年好合。 作者有話要說: *胃痛在家的三更 *我有種今天我能寫完的錯覺 第92章 賜婚金玉良緣 九月, 出訪萬國博覽會的使團歸來, 帶回了幾樣新奇物事。 一是留聲機,使團帶回來量價留聲機, 一架是箱式手搖留聲機, 外加唱片若干, 上滿發(fā)條后,唱片轉動, 搭上唱頭, 那西洋樂曲就悠然而起,十分神奇, 另一架則是不需手搖的電池留聲機, 發(fā)聲原理與前者相同, 只是無需手搖上發(fā)條。 啟元帝命使臣仔細講解了各個部件,聽使臣們說得詳細明白,心內滿意,略一點頭。 二是共電式電話機, 此物還需安裝調試, 使臣們買了圖紙回來,向啟元帝細細說明, 并言稱洋人似乎在此物上有新的技術突破,只是還未制成成品, 不然更為實用。 三是伊士曼公司研發(fā)的傻瓜式膠卷相機, 名為“柯達”,還有配套的膠卷, 說到相機,王澤躍躍欲試,自言已經熟練掌握了拍照技能,毛遂自薦要給啟元帝照張相片。 顧縝讓他把原理介紹介紹,王澤倒也說得頭頭是道,看來于此方面確實有幾分愛好。 王澤怕啟元帝不信任,還掏出了幾張照片,都是他在西洋所拍,顧縝接過一看,哭笑不得,這幾張照片都頗為搞笑,不是孩童對著掉下地的糖果嚎啕大哭,就是先生小姐出于意外撞在了一塊兒,顯然王大人不僅愛好拍照,還十分善于捕捉趣聞一刻。 顧縝不是迷信迂腐的人,當即把謝九淵叫到身邊,要和謝閣老一起照張相。 他們二人站在大楚輿圖前,氣場十足,窗戶開著,大亮的日頭恰好打光,王澤暗地給自己加油打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鏡頭對準了謝九淵和陛下,快門聲咔噠一響,畫面就此定格。 王澤說回府就能把照片沖洗出來,于是此事先掀過。 接著正經說起了異國動向,使臣們都說國外亂象漸生,為搶奪資源,恐怕是要混戰(zhàn)數年,建議啟元帝縮緊對外交流,以免外國借機生事,拖大楚入戰(zhàn)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啟元帝對使臣們敏銳的嗅覺感到滿意,點頭應過,該賞的都賞過,吩咐眾人下去休息。 謝九淵本也要退下,文崇德近日又病了一場,張遠一個人忙不過來,謝九淵只得分擔著接了革新所的活兒,結果被顧縝留下了。 顧縝留他,為的是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 事情要從柳瑩回朝說起,啟元帝一早看都御史不順眼,這都御史是個墻頭草,沒少跟著文謹禮瞎搞事,關鍵是他又不是文謹禮手下的人,還跟文謹禮沒有半點錢財往來,所以文謹禮倒臺的時候,這人倒是清清白白,半點事都沒有,輕輕松松就轉換了陣營,站在帝黨這邊胡亂噴人。 啟元帝覺得,這人大概是杠子精轉世,不抬杠不舒服,站哪邊都無所謂,只要能噴人就行。 既然柳瑩磨練出來了,啟元帝就讓都御史卷包袱回家養(yǎng)老,換了柳瑩上陣。 柳瑩也沒辜負啟元帝的期待,一直做得相當不錯,但柳瑩有個心結,那就是蘭芷,或者說葛琴思。 自從那日擋刀傷了臉,葛琴思臉上明晃晃的一道刀疤,人眼見著就憔悴了下去,她本是才貌雙絕的美人,如今傷了臉,心里自然是非常難受,往日里她不屑一顧的俗人,如今都能夠對她不屑一顧,這讓心高氣傲的她怎么受得了。 葛琴思其實一直想嫁人,倒不是心戀紅塵,她在瑤仙閣冷眼看著,早對世間男子死了心,主要是因為葛家被滅了族,她雖流落煙花,骨子還是個傳統(tǒng)閨秀,覺得自己一人飄零人世,不能入夫家的族譜,那到死了都無墳可入,是個孤魂野鬼,好不凄涼。 可如今,她看得上眼的男子,是不會娶她為妻的,就連以前她勉強可以將就的,現(xiàn)在也不會將就她了。 柳瑩百般安慰無用,也是束手無策,她是個敢叛出家族的女子,并不覺得非要嫁個人入族譜才行,兩人觀念從根子里就不一樣,柳瑩安慰不了她,葛琴思越想越凄慘,連死志都存了幾分,又說要出家當尼姑去,總之都是些極端念頭。 不說二人同甘共苦的姐妹情誼,就是單看救命之恩,柳瑩都不可能坐視葛琴思折騰。 最后,柳瑩想了個沒辦法的辦法,她說陛下準我自開家譜,要么我求陛下給我倆主婚,你就掛在我柳家名下,冠我柳瑩的姓氏,死后,葬進我柳家的墳,如何? 葛琴思一想,又不必受夫家閑氣,又能正經地待在柳府,當即就應了,催促柳瑩去求旨。 于是柳瑩就跪去了御書房。 顧縝心里苦啊,這倆姑娘膽大包天,一個個干的都是踩著宗族禮法的事,還大著臉皮來跟他求旨賜婚,他要是能給她們賜婚,他早就是謝府的人了,還等著她倆占這個先? 柳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被啟元帝說通了任督二脈,現(xiàn)在儼然也是一根老油條,跪在啟元帝面前好似冬天里的小白菜,可憐得不得了,耷拉著腦袋,眼淚汪汪地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臣不能看蘭芷姑娘無依無靠成孤魂野鬼,若是蘭芷姑娘朕要去當尼姑,臣就是不仁不義之徒,求陛下為我倆做主?。?/br> 這要是個男的,啟元帝一腳就踹過去了。 啟元帝沉思了半晌,最后嘆了口氣,說你先回去吧,朕得好好琢磨琢磨。柳瑩一聽有門兒,歡天喜地的磕了頭走了。 那日,啟元帝和謝九淵二人一商議,覺得這事也不是絕對不可能,但做成了也沒啥好處,最后想想就當是行善積德。 啟元帝和謝九淵的辦法很簡單,找了愛好寫戲文的風流客來,寫一出假鳳真凰的新戲,說說女巡按與當□□姬忠君報國的故事。 話說菩薩面前的金童玉女,下凡歷劫,結果金童誤投了女胎,但不論男女,到底是仙姿卓絕,一朝狀元高中,救得玉女出火坑,二人代君巡游,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玉女甚至為金童擋刀毀了容,陛下有感菩薩傳召,按照仙命特賜二人結為連理,成全佛前共修之誼。 故事編得俗套了些,就需要戲詞來成全,沒想到這風流客寫著寫著就寫歪了筆,非添了個風流倜儻的世家公子上去,跟兩個女主角都勾勾搭搭得不清不楚,把啟元帝氣得夠嗆。 顧縝把謝九淵留下來,就是把這戲文給他看,謝九淵看完也是十分的無奈,顧縝越想越氣,謝九淵拍拍他的背,安撫道:“別氣了,不值當,你看著,我來改?!?/br> 說完,謝九淵那筆沾了墨,讀一段就改出一段,而且對仗工整、詞藻通俗有趣,改出的戲文瞬時比先前高出幾座山的格調,顧縝一邊笑話他“閣老少年時定是??催@些艷曲”,一邊趴在謝九淵肩頭凝神默念他改出的戲文,一時竟是看得癡了。 是改到二人洞房花燭一段,謝九淵下筆如龍,顧縝看著謝九淵筆下二人對話,不禁念出了聲。 “……同修姻緣天訂,人間一世連理……念菩薩慈悲,成全你我,既是姊妹情深,亦是夫妻比翼……佛祖看花不是花,你我非男亦非女,仙山紅塵,上天入地,你是你,我是我,一雙蝴蝶,一對鴛鴦,總不過你挨著我、我依著你,佛前共修來,塵世同渡去,朝朝暮暮,永不分離……” 到謝九淵改完,顧縝還思念著一句“朝朝暮暮,永不分離”,跟魔怔了似的,謝九淵看得好笑,拉著他在御書房慢慢走著,晃了幾圈終于晃回了神,顧縝靠在謝九淵背上,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是想吃娘做的糯米糕。 “好”,謝九淵自然答應,“我回去讓娘給你做?!?/br> 顧縝在他背后蹭了蹭,輕聲說:“要做成白兔樣子的?!?/br> 謝九淵悶笑,也應了:“好,做成白兔樣子?!?/br> 這出戲最后取名為《金玉良緣》,作者署名云中客,交給了京中大熱的靈侖班,一經演出便大獲好評,雖然兩位主角化名為“柳鶯鶯”和“梅雪”,可原型還是一看即知,民間熱熱鬧鬧地猜了兩三個月,啟元帝還真的就下旨給柳瑩和蘭芷賜了婚。 有了戲文做鋪墊,民間反應倒確實不大。 一方面,到底是兩個姑娘,百姓們心中同情一點,何況一個被趕出家族一個毀了容,大家都覺得很慘,兩個人做個伴也不怎么樣。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許多人脫離了田地進入工廠做工,宗族勢力的影響小了許多,禮教也顯得落伍起來,女子也在官方的鼓勵下進入工廠自給自足,說話有了底氣,她們對柳瑩和蘭芷的支持態(tài)度也影響了身邊人的看法。 柳瑩帶著蘭芷謝恩離去,顧縝就臉色不善地在紙上瞎劃拉,他難得這么幼稚,謝九淵自然要逗他,“羨慕了?” “是啊”,顧縝拿眼睛看他,“閣老不羨慕?” “羨慕”,謝九淵從善如流,“臣羨慕死了?!?/br> 顧縝好笑,拿奏折輕輕拍謝九淵額頭,然后打開一看,喲,外國打起來了。 謝九淵側過臉一起看,笑道:“王大人可得失望了,他還想出海去買膠卷呢。” “玩物喪志”,顧縝渾然忘記了被他小心收好的那張照片,張口就是訓斥,轉而也笑起來,“海貿縮減,小嬸又得給朕臉色看了,這可怎么辦是好?” 謝九淵認真道:“沒辦法,且受著吧,咱小叔懼內?!?/br> 顧縝忍不住笑出聲,又問謝九淵:“閣老懼不懼內?。俊?/br> 這問題是個大坑。 “當然懼”,謝九淵倒是回答得面不改色,“愛之重之,自然心生懼意。越懼,說明越愛?!?/br> “真是油嘴滑舌的‘云中客’”,顧縝笑他。 謝九淵冤枉:“臣一點都不油嘴滑舌,不信,陛下您嘗嘗?!?/br> 嘗嘗,那就嘗嘗吧。 國外征戰(zhàn)不歇,一團混戰(zhàn),大楚置身事外,忙于建設,一晃到了年底,顧縝和謝九淵心里都懸著根弦。 十年,就要到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貓叛逆?zhèn)肝倚牡乃母?/br> 第93章 文崇德之死 這是扶桑侯府的主人房。 原本奢華琳瑯的擺設全都被抬走, 臥房中此時只剩下釘出的一座兩面靠墻的木牢, 和一把竹椅。 木牢內是一張靠椅,上面躺著的是奄奄一息的文崇德。 謝鏡清坐在竹椅上, 滿心茫然。 今早上, 大侄子找到他, 說是文崇德要死了,死前想見他一面, 如果他不想見就不見。 謝鏡清給嚇一跳, 左思右想自己都跟文崇德不熟,怎么臨死前還點名要見自己?他當然不想去, 可真要是拒絕了, 人臨死前想見自己一面沒見到, 萬一留下什么怨念,想想難道不瘆得慌? 于是,他就來了。 早聽說文崇德中了情花之毒,卻沒想到情花毒這么厲害, 文崇德整個人骨瘦如柴, 顯得眼睛往外凸著,簡直是將要死不瞑目地模樣。偏偏文崇德還緊盯著自己, 真是嚇死個人。 謝鏡清怕怕地摸了摸手腕上的舍利珠鏈,這是大侄子從陛下那里借來的, 謝鏡清當時還嘲笑謝九淵小題大做, 現(xiàn)在看來,還是大侄子英明??! “鏡清?!?/br> 謝鏡清給喊得渾身一抖, 一方面是被文崇德陰測測的語氣給嚇的,另一方面,大家好像沒有熟到能互稱名字的地步吧? “侯爺客氣了”,謝鏡清客氣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