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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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些人輕輕松松把流言傳了出去,還掀起不小的風(fēng)浪來,顧青臉色一白,蔣長史又道:“還有上回挑撥李將軍當(dāng)著所有人面質(zhì)問王爺?shù)模彩悄銈兗蚁敕ㄙI通的官員,你若是不嫌丟人,我就把所有人都叫來,你一一質(zhì)問過去,你覺著如何?” 顧青臉色更為蒼白,她也是愿賭服輸之人,見王府查的詳細(xì)至此,倒也痛快認(rèn)了,攥緊了拳,嘶聲道:“我承認(rèn)嫉恨燁王妃,所以做下這些事,跟我家里沒有關(guān)系,都是我一人所為,可是你們總不能憑這個定我的罪吧?” 這話不假,碎嘴子雖然討人厭,但是卻不違法犯罪。 蔣長史嘖嘖笑道:“姑娘果真年輕,傳兩句閑言碎語當(dāng)然不是錯處,可是你私下打聽圣旨內(nèi)容,探聽王府私密,還私下傳流言出來中傷王妃,造謠生事,讓蜀地民心不穩(wěn),軍心不定,甚至有人當(dāng)堂羞辱王爺王妃,擺明了是要對王府,要對王爺不利,你覺著這還不足以定罪嗎?” 沈蓉佩服地看了蔣長史一眼。 顧巡撫本來一直強(qiáng)行忍著,此時終于忍不住出言道:“蔣長史這話太過偏頗,小女只是一時頑劣,卻沒造成什么嚴(yán)重的后果,怎會…” 蔣長史朗聲道:“沒造成嚴(yán)重的后果,那是因?yàn)橥鯛敽屯蹂⒚?,才破了你們的傳言,不是因?yàn)槟銈兂鍪州p了!王妃當(dāng)初聽到傳言之后一直郁郁不樂,茶飯不思,倘千金之體有什么不好,這后果還不叫嚴(yán)重?” 顧青嘴唇顫了顫,其實(shí)傳流言那件事已經(jīng)足夠定下顧青的罪了,不過蔣長史又笑了下:“咱們再說老王妃的事,老王妃看你品行不端,又屢次想要接近王爺,敲打告誡過你幾回,偏偏你不但不聽,反而懷恨在心,胡王妃身體又不好,你就故意用言語刺激她,致使老王妃病重,此事你又如何解釋?“顧青自認(rèn)這事做的天衣無縫,咬死了不肯認(rèn):“無稽之談!” 蔣長史道:“幾位夫人還有她們身邊的下人都瞧見你與胡王妃說了幾句話,胡王妃就臉色大變地走了,你又如何解釋?” 顧青當(dāng)然不能把實(shí)情抖摟出來,只得道:“胡王妃身子本就不好,我只與胡王妃閑談了幾句她臉色就不大好看了,我怕出什么事,忙勸她回去了,這難道也有錯嗎?” 蔣長史緩緩道:“可是老王妃并不是這么說的,難道她還能冤枉你不成?” 胡王妃現(xiàn)在還暈著呢,當(dāng)然不能出來指證顧青,蔣長史這般說不過是詐一詐顧青,顧巡撫眼里發(fā)急,她臉色微變,心念急轉(zhuǎn),目光飛快地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咬死了道:“我不知胡王妃說了什么,若跟我所言有出入的,還請讓我和王妃說個分明?!?/br> 沈蓉緩緩地出了口氣,顧青別的不說,智商是絕對夠的,蔣長史先定了她的一樁罪責(zé),又故意說胡王妃醒來詐她,為的就是讓她心態(tài)炸裂之下說出真相,沒想到顧青竟然生生扛住了,她要是個混官場的男子,想必也是一棘手人物。 只有傳播流言這一樁,能整治顧家和顧青不假,但很難憑這個傷其筋骨。 蔣長史神色分毫未變:“老王妃重病未愈,不能見你。” 燕綏淡然道:“先把顧姑娘關(guān)入地牢,等老王妃徹底病愈再做定奪?!睂?shí)在不行就只能上刑了,不過這也是下下策,傳出去一星半點(diǎn)聲譽(yù)都得大損。 現(xiàn)在得等胡王妃醒來發(fā)聲,第二天罪名才能坐實(shí),若胡王妃有個好歹,只能用旁的手段了。 被關(guān)在莊子里顧青尚還能忍,關(guān)入地牢可就是真的暗無天日,顧青嚇得淚珠滾滾而落,轉(zhuǎn)向燕綏膝行了幾步,想要扯他的衣裳下擺:“王爺開恩,您是英明卓絕之人,怎能任由人如此攀咬我?當(dāng)初您受傷不愈,我親自在廚下看著,給您熬了好幾天的湯藥,身上手腕都燙紅了,我怎會做對您不利之事?” 顧巡撫也在一邊幫腔道:“是啊,小女當(dāng)時年幼,對您的照料卻是萬般盡心的。” 燕綏沒打算和她掰扯這些舊賬,還是一邊的代言人蔣長史開了口,嗤笑一聲:“顧姑娘為什么不說這些年王爺對你們家何等照拂?當(dāng)初顧巡撫是幾品官員,如今又是幾品?還有令尊令兄,若不是王爺,令尊和令兄早就死過好幾回了,這些姑娘怎么不說說?” 顧青是救過燕綏不假,但燕綏把該還的恩情也加倍還了,顧家偏偏貪心不足,又瞄上了燁王妃之位,估摸著還指望燕綏以身相許。 顧巡撫和顧青都被噎了回去,燕綏已經(jīng)抬步走了,沈蓉突然覺得顧青和自己的際遇有些相似,兩人都救了同一人,命運(yùn)卻截然相反。 她思考了會兒哲理,忍不住最后看了顧青一眼,她忽然啞著聲音啜泣:“是我的不是,我這些年貪心不足了,才招了王爺?shù)膮挆?,可您如果半點(diǎn)不念當(dāng)初的情分,怎么還會留著昔年的物件?!” 此時燕綏已經(jīng)走遠(yuǎn),這話明著是問燕綏,其實(shí)是說給沈蓉聽的,她臉色微微一沉,冷冷看了眼被拖下去的顧青,帶著侍婢轉(zhuǎn)身走了。 沈蓉本來告誡自己別把那矬人的話放在心上,但回到屋里冷不丁瞄到燕綏裝小時候舊物的箱子,心里又上下浮了起來,連喝了幾口茶水平復(fù)心緒,目光總?cè)滩蛔÷湓谀切∠渥由?。這幾日關(guān)于顧青和燕綏的流言最兇的時候,她還聽說過兩人幼年時互贈過信物呢,當(dāng)時把她給氣的… 老實(shí)說她確實(shí)對這事兒挺介意的…但要拉著燕綏追問是不是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 燕綏見她神色不對,不由問道:“怎么了?” 多少夫妻的問題都是由缺乏溝通引起的,沈蓉斟酌再三,還是把方才顧青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你…還留著當(dāng)年的東西?” 燕綏想到顧青那個作妖勁,先是厭煩地蹙了蹙眉,又低頭思索了會兒才想起來,主動道:“是當(dāng)年的物件,不過不是顧青的,你不要聽她挑撥?!?/br> 沈蓉茫然地看著他,他就把那只小箱子拿了過來,輕輕撥開銅鎖打開,她探瞧了眼,就見里面雜七雜八放了好些零碎物件,不過大都是壞的,有個破了個洞的皮球,開了線的草鞋,脫絲的手帕等一大堆東西,最邊角的是一塊磨損的玉佩,整個玉佩就剩下小半塊,上面的絡(luò)子還脫落了大半。 她奇道:“這些都是什么?” 燕綏道:“都是我小時候玩過的東西。”他修長手指輕輕捏住那小半塊玉佩:“這就是顧青說的那件?!?/br> 沈蓉不解道:“這是什么?” 燕綏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我上回就沒跟你說,小時候我被群狼追趕咬傷的那回,救我的是顧青不假,但是救我性命的卻不是她?!?/br> 沈蓉疑惑,他頓了下才道:“我當(dāng)時被金環(huán)蛇咬傷,神智有些不清明了,倒在路邊動彈不得,這時恰好有夫妻倆帶著女兒來道觀進(jìn)香,他們女兒無聊偷跑出來,恰好看見了我,于是用藥草幫我敷好了傷口,又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要不然等顧青過來我早就沒命了?!?/br> 他道:“她大概是怕遇到壞人,幫我簡單處理完就走了,我下意識地想伸手拽她,無意中拽掉她腰間的玉佩,恰好磕在石頭上,就摔成這樣了?!?/br> 沈蓉聽說不是顧青,松了口氣又有點(diǎn)泛酸:“你這艷福當(dāng)真不淺吶,左一個小姑娘右一個顧姑娘的?!?/br> 燕綏挑了挑眉:“這也算艷福?”顧青那樣的哪個男人娶了才要命啊。 沈蓉一想也是,往他手里的玉佩上瞄了幾眼,猛然間感覺有些怪怪的,從他手里接過來細(xì)看,突然手腕一抖,大叫了聲:“我勒個擦!??!” 她真的不是故意爆粗口的,但是發(fā)現(xiàn)實(shí)在是太驚人了。 燕綏做了個牙酸的表情以示嫌棄,又問道:“怎么了?” 沈蓉暫時沒功夫回答,跳下椅子找來了紙筆,根據(jù)玉佩上剩下的不到二分之一的花紋,補(bǔ)全了整個紋樣,把宣紙給燕綏看:“玉佩的整個紋樣是不是這樣的?” 燕綏就是記憶里再超群,時隔多年還只是驚鴻一瞥,也記不大清楚了,蹙眉瞧了幾眼,又閉眼思索了會兒,這才點(diǎn)頭道:“應(yīng)當(dāng)是,我見她身上的其他配飾似乎也用了這個紋樣?!?/br> 沈蓉吞了口口水:“這是…我沈家的家里先祖?zhèn)飨聛淼募y樣?!?/br> 燕綏表情比她還驚愕:“所以那小女孩是…”他蹙著眉,表示不知是驚是喜:“我記得你說過,你小時候岳父在蜀地邊緣的縣城任過職?大概是多少年前” “約莫就是八。九年前,十年也有可能,我記不大清楚了?!鄙蛉仄D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估計(jì)是吧…這個紋樣只有嫡系嫡子女才能用的,我們家這一輩的嫡出女兒就只有我一個…” 她說完又苦惱地皺起眉;“可我真的不記得有這回事了啊?!?/br> 她費(fèi)力地掰著手指頭數(shù):“我就急著我小時候跟著我娘救過挺多乞丐的?!?/br> 燕綏:“…” 時間地點(diǎn)人物都對的上了,兩人面對面唏噓,除了感嘆緣分之奇妙再想不出別的了,燕綏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眉梢眼角都漫出喜色:“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你打小就注定要給我當(dāng)娘子?!?/br> 沈蓉看他的嘚瑟勁兒有點(diǎn)不順眼,想反駁都找不出理由來,只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承認(rèn)。 都說月老牽姻緣用的是紅線,到她這里就成了鋼絲啊… 兩人都沉浸在這段奇妙的緣分中細(xì)細(xì)品味,沈蓉突然又想到顧青,如果不是顧青放出那些傳言,今天又多了一句嘴,他倆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還有這段緣分在。 顧青是個洞悉人心的好手,她估摸著顧青那句話就是想給她添添堵,讓她對燕綏生出猜忌之心,畢竟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小心眼,沒想道堵沒添成,倒是送了一道助攻…現(xiàn)在不知道顧青的臉疼不疼,不知道她知道了會不會活活氣死… 在鋼鐵般的緣分捆綁下,果然什么陰謀詭計(jì)都是浮云… 燕綏也沉浸在欣喜中,他留下這塊玉佩的本意倒沒什么,就跟他留下皮球手帕畫書一樣,做個紀(jì)念而已,就算那個小女孩不是沈蓉,現(xiàn)在走到他面前來跟他說自己當(dāng)初就是救他的人,他心里估計(jì)也不會有什么波動,但因?yàn)榫人娜耸巧蛉?,這件事就變得格外奇妙而美好。 沈蓉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又抱怨道:“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你,就把你打包帶回去醫(yī)治,哪有顧青插嘴的份兒?!?/br> 最好還能搞一波養(yǎng)成,養(yǎng)成我的忠犬相公神馬的。不過估計(jì)她爹娘也不會同意她帶一個陌生小男孩進(jìn)家里。 燕綏笑著摸摸她的鬢發(fā):“幸好后來又讓我遇見你了?!?/br> 沈蓉忍不住想笑:“這事還得多謝顧青?!?/br> 燕綏眉眼彎了彎:“我會給她和顧家一個體面的結(jié)果的?!?/br> 等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沈蓉和燕綏還沒從那個興奮勁回過來,她靠在他懷里拼命回憶當(dāng)時的細(xì)節(jié),比如燕綏穿了什么衣服什么鞋,他摟著她含笑聽了,并且表示既然今天這么開心不如我們啪啪啪鼓掌慶祝幾發(fā)。 沈蓉:“…” 等兩口子終于從興奮勁緩過來的時候,又傳來一個好消息——胡王妃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舊要讓你們失望了哈哈哈哈哈哈女配什么的都是助攻~~~ 第90章 第 90章 沈蓉第一反應(yīng)是先松了口氣, 但隨即心情就有些復(fù)雜, 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推了下身邊正在喝海鮮粥的燕綏:“你要不要去看看胡王妃?” 燕綏點(diǎn)頭道:“咱們一起去。” 沈蓉深吸了口氣,做了下心理準(zhǔn)備才答應(yīng), 兩人放下碗筷去了后面胡王妃住的主院, 她本來以為她和胡王妃見面會有些尷尬的, 沒想到見面之后...簡直是十分尷尬。 胡王妃臉色蒼白,斜靠在迎枕上, 一副精神不濟(jì)的樣子, 見到沈蓉神情恍惚地看了好一會, 許久才道:“你已經(jīng)嫁進(jìn)來了?可惜我還病著, 沒喝上你和由錦的喜酒,可惜了?!?/br> 沈蓉干巴巴地道:“您說的哪里話, 您的身體要緊。” 胡王妃道:“你用過早飯了嗎?沒用的話去嘗嘗我這里的粳米粥吧, 我有些話想單獨(dú)和由錦說幾句?!?/br> 這是委婉地請她先出去的意思,沈蓉知趣地退下了, 胡王妃疲憊地往后躺了躺,喃喃仿若自語:“救我做什么,讓我去了不好嗎?” 燕綏只做沒聽見,問道:“您覺著如何了?” 胡王妃深深地看他一眼, 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還成吧?!?/br> 她本來以為這回是死定了的, 沒想到竟然沒死成,真不知道折騰這么一遭是為了什么,她想著想著又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我已經(jīng)著人把顧青關(guān)押起來?!毖嘟楊D了下, 繼續(xù)問道:“聽您身邊的下人說,您在暈倒之前跟顧青說了幾句什么,說完之后臉色就不大好看了,回來便猝然暈倒,此事是不是和顧青有關(guān)?” 胡王妃抿了抿唇,有些緊張似的,摸了摸自己汗?jié)竦聂W發(fā),半晌才嗯了聲,淡淡道:“我自打上回落胎...之后,身子就一直沒養(yǎng)過來,心里也悶得慌,顧姑娘知道我一直不喜她,上回冬獵的時候,就指桑罵槐地說了幾句,我心里更加不喜,回來不知怎么的就病倒了?!?/br> 實(shí)情當(dāng)然不是如此,不過她只能這么遮掩過去。 幸好燕綏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欠了欠身道:“既然是顧青心存嫉恨蓄意陷害,我定會給您一個說法的?!?/br> 顧青自己心術(shù)不正圖謀王妃之位不說,顧家這兩年也不怎么消停,上下動作不斷,所以胡王妃才服毒坑了顧青一把,老實(shí)說雖然她也不喜沈蓉,但要讓燕綏在沈蓉和顧青之間選一個,她寧可選沈蓉。 他這話正合了胡王妃的意思,點(diǎn)頭道:“顧家上下這些年如何不安分,想必你心里也有數(shù),如何處置全看你的了?!?/br> 燕綏頷首應(yīng)了,正欲轉(zhuǎn)身退下,胡王妃忽輕聲問了句:“你和沈...王妃如何?王妃待你怎樣?” 燕綏沒有分毫猶豫:“我和王妃很好,王妃待我也無有不盡心的,勞您掛念了?!?/br> 胡王妃怔了怔,喃喃道:“那就好?!?/br> 有了胡王妃的指證,這事差不多已經(jīng)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不過顧青犯的一樣搬弄是非心存不軌,一樣蓄意挑撥居心不良,可惡雖然可惡,但終究不是能取人性命的罪責(zé),燕綏直接命人把顧青押送到專門關(guān)押女眷的長樂庵,聽說里面女眷無一不是罪孽深重,所以管教極嚴(yán)格,每日要勞作六七個時辰,而且基本進(jìn)去了這輩子就出不來。 顧青一直提心吊膽地等著結(jié)果,沒想到竟等來這么個結(jié)局,她一向自負(fù)才貌,甚至自信自己才是燁王妃的最佳人選,而且燕綏眼看著前程絕不止一個王爺,只要時運(yùn)到了,她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她在前能輔助燕綏,在后能打理后宮,就是容貌氣度自認(rèn)也不輸于誰,癡心等了燕綏幾年,沒想到竟等來了沈蓉,她如何能甘心? 沒想到諸多能取人性命的毒辣手段還沒使出來,就已經(jīng)被硬生生掐死在搖籃里,她,她明明還什么都沒做啊! 顧青越想越覺著自己委屈,發(fā)瘋似的掙扎,幾個高壯女兵都沒架住,那長樂庵是什么樣的地方,她又是什么身份?焉能去這種地方? 她被硬生生架出了地牢,張開手臂哭喊道:“我要見王爺,我當(dāng)年救過王爺性命,熬藥換藥都是親力親為,無有不盡心的,為了給他熬藥我?guī)讉€晚上沒合眼,自己險些累病了,這些王爺都瞧在眼里,他不會狠心送我去長樂庵的...求你們讓我再見一次王爺吧!” 沈蓉在遠(yuǎn)處瞧的連連嘆氣,燕綏要處置顧青的消息一出,顧巡撫立刻上門求情,燕綏在前廳跟他周旋,她就到這邊派人來速戰(zhàn)速決,趕緊把顧青押上馬車。 不料顧青竟然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了她,她也算能屈能伸,掙扎了幾步竟撲通給沈蓉跪下了,眼淚流了滿面:“王妃也是女子,求您可憐可憐我,我如今才不到雙十,難道您忍心見我一輩子都蹉跎在那個鬼地方嗎?我從沒有對您不利的心思,只是一時迷了心竅才做下錯事,求您讓我見王爺一面吧,只要王爺能放過我,我自愿離開蜀地,去哪里都行!” 沈蓉打了個哈哈:“王爺?shù)姆愿溃乙矝]法子?!?/br> 顧青咬了咬下唇,楚楚看了她一眼,忽又放低了聲音,小聲抽噎道:“我這回是做錯了事,惹了王爺厭棄,但我跟王爺?shù)那榉挚偛粫瓦@么沒了,王妃何必把事情做的這么絕?替我通傳一聲,哪怕王爺不見呢,您好歹占住了個理兒,以后王爺若是想起此事來,您也有說法...” 這話的意思是,本姑娘當(dāng)年和燁王還是有救命的客觀情分滴,雖然說現(xiàn)在王爺討厭我,但是沒準(zhǔn)哪天就想起來這段情分了,你現(xiàn)在雖然得寵,但是萬一哪天王爺不喜你了,還不如現(xiàn)在把事情做的周全一些,替我通傳一聲,以后王爺也不會怪你。 沈蓉見她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這時候還想著威逼利誘,不覺有些冒火,冷笑了聲:“我還用不著姑娘教我怎么當(dāng)王妃?!?/br> 顧青不甘心地道:“我知道王妃不信,可那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