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jié)
“皇上——”陳大人的雙腿發(fā)軟,直接就想開口解釋。 蕭堯卻抬了抬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兩位無需多言,從你們無憑無據(jù)開始懷疑皇后那一刻起,這事兒就無法善了了。毒蛇分明是沖著太子殿下去的,你們卻口口聲聲說是皇后娘娘放毒蛇,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們這是說皇后為了洗清嫌疑,所以才從太子下手,做個樣子給大家看?” 蕭堯冷笑一聲,男人的聲音冷幽幽的,好像是從地牢里飄出來似的,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 底下的朝臣們同時輕吸了一口氣,沒一個敢開口說話的。 陳大人與蔡侍郎更是冷汗岑岑,背后都濕了,他們想開口解釋,皇上卻不再給他們解釋的機(jī)會。 “諸位愛卿都是在官場上行走多年的人了,能進(jìn)入光明殿上朝的人,都是大燁朝里拔尖的人。方才兩位愛卿那番話究竟意欲何為,你們都該清楚吧?朕就把話放這兒了,后宮不得干政,不代表后宮里的女子任你們誣陷。朕獨(dú)寵皇后,也不代表她就是紅顏禍水。你們其中有誰對著她說這番狠毒的話,就是想逼死她?!?/br> 皇上的聲音猛然拔高,甚至情緒很激動,語速極快。 殿內(nèi)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九五之尊的雷霆震怒,他很生氣,他在警告光明殿里所有的朝臣。 “逼死皇后,你們簡直膽子有通天大,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就是把朕的臉面往腳底下踩。很好,都給朕等著,這事兒若不好好處理,下次下下次,后宮里稍微有些風(fēng)吹草動,你們都能把災(zāi)禍往皇后頭上引是不是?”男人厲聲質(zhì)問道。 殿內(nèi)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烏泱泱的一片人,沒人敢抬頭。 所有人都異口同聲請罪道:“臣等不敢,皇上息怒。” “不敢?還有什么不敢的,都已經(jīng)指著朕的鼻子罵了,因為皇后獨(dú)寵,所以她就是要排除異己。呵,你們聽好了,皇后獨(dú)寵不獨(dú)寵與你們何干,朕可是為了她而荒廢了朝政,還是為了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兒?” 九五之尊的怒火,顯然沒那么好熄滅的,相反還是咄咄逼人,把一種朝臣的臉色都質(zhì)問得蒼白如紙。 沒人敢開口回話,往?;噬习l(fā)怒,都是左右丞相出面安撫。 可是這次皇上發(fā)怒的原因,可不是因為朝政,分明就是那兩位臣子吃飽了撐的,要去拔老虎的胡須,怎么也該由這兩人自己來。 “兩位愛卿,把你們的腦子都寫得干凈點(diǎn),等結(jié)果吧?!?/br> 蕭堯說完這句話,揮了揮手,直接往光明殿外走去。 “退朝——”張顯能揚(yáng)高了嗓音喊了一句。 早朝終于結(jié)束了,皇上的心情卻更加抑郁了,他大步走到了龍乾宮,就見秦翩翩抱著蕭鬧鬧,在陪著他吃早膳。 “回來了,今兒早上有您愛吃的粉絲包?!鼻佤骠嫣ь^沖他笑了笑,溫聲說了一句。 一旁的柳蔭,十分有眼色地添了一副碗筷。 蕭堯看見秦翩翩給他親手布菜,心中堵著的那口氣,忽然一下子就松了。 “吃完飯跟你說個事兒?!笔拡蜷_口,語氣依然顯得有幾分低沉。 秦翩翩看了他一眼,男人不高興,她從蕭堯進(jìn)來的瞬間,就已經(jīng)看出來了。 “行,先用飯吧。”她點(diǎn)頭,也沒追問什么事兒,想必就是最近毒蛇出沒的事情了。 等膳食吃完之后,秦翩翩讓人把蕭鬧鬧抱了下去,兩個人相鄰而坐,她才認(rèn)真地看向他,等著他要說的話。 蕭堯把今日早朝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男人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他在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因為太過憤怒而變得急促,甚至偶爾還夾雜著幾分發(fā)抖,顯然是咬牙切齒的。 秦翩翩抬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著,帶著幾分安撫。 “皇上息怒,不要?dú)鈮牧松眢w?!彼p聲說道。 “你還笑做什么?朕怎么能不惱怒,分明就是他們沒事找茬,還都是沖著你來的,朕堅決咽不下這口氣!” 他再次氣得拍了拍桌子。 秦翩翩被他逗得再次發(fā)笑了:“可是你都替我找回場子了啊,還把獨(dú)寵皇后這事兒,放到了臺面上說,甚至抓住了這件事情,一定會為我洗清冤屈,并且給那些愛找茬的大人們,一個狠狠的教訓(xùn)。” 蕭堯扭頭看了看她,抓緊了她的手指。 他不會說“讓你受委屈了”這種話,因為她的確是受了委屈,但是做要比說來得靠譜。 蕭堯的成長過程,算是一個比較奇葩的經(jīng)歷。 他的治國之道,以及為人處世,基本上都是先生們教導(dǎo)的。 而先皇教會他的,卻是與心愛的人相處模式。 先皇與高太后在一起的時候,身份原本就是懸殊的,帝王和一個庶女,不說身份地位的差距,就說某些在眾人腦海里根深蒂固的一些男女不平等的思想。 就足夠讓高太后受委屈了。 但是先皇從來不讓她白受委屈,即使當(dāng)時沒找回場子,之后也一定會好幾倍地補(bǔ)償她。 并且做大于說。 先皇明明是一個很會說好聽話的男人,但是在一些大事情方面,卻從來不含糊。 “你對宮里的內(nèi)應(yīng),有沒有什么想法?” 蕭堯喝了一杯冷茶,總算是把心底的惱火給壓了下去,低聲詢問道。 秦翩翩沉吟了片刻,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張寫滿了名字的紙,低聲道:“這些人都是近幾日被毒蛇咬死的妃嬪與宮女,先看妃嬪,這幾位妃嬪位份都是有高有低,看不出什么。但是我仔細(xì)問了一下與她們相熟的人,發(fā)現(xiàn)這幾位的性格都是有些跋扈的,甚至是得理不饒人,容易與人起爭執(zhí)。平時應(yīng)該是沒少得罪人,咬她們的確像是有原因,可是為何要把冷宮的人牽扯進(jìn)來,還是一個已經(jīng)成了廢人的嫻貴妃?” 她的瑩白玉指,輕輕點(diǎn)在了紙上“嫻貴妃”三個字上,秀眉緊蹙。 要知道嫻貴妃早就廢了,說是被祝敏以騎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與當(dāng)初蘇婉儀中了同一種毒。 “那肯定是有私仇了,否則不可能多此一舉,對一個廢人趕盡殺絕。當(dāng)初那件事情的當(dāng)事人,蘇婉儀是個廢人,不可能報復(fù)。至于祝敏也待在靜思庵,哪怕這宮里還殘留著她的幾個人手,也不足為據(jù),沒有領(lǐng)頭人,這些奴才是干不出這么大一件事兒的。所以還是有什么妃嬪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