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扭頭看到蘇頁,露出一個壞笑,“誰說老子沒伴兒?小闌第一個不答應。” 虞峰毫不留情地打擊他,“小頁子已經(jīng)同意和我成親了,將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霍達勾著唇,一字一頓地說道:“臭小子,你搞清楚,他是我未婚妻,御、賜、的。” 沒成想,虞峰不僅沒被打擊到,反而理所當然地說:“你未婚妻是蘇夜闌,你去找他呀,少來破壞我和小頁子!” 霍達一噎,毫無反擊之力。 蘇頁奇怪地看了虞峰一眼——這家伙,為何總在這種時候如此機智? 虞峰嘿嘿一笑,故意當著霍達的面秀恩愛,“我抱著娃娃,小頁來喂?!?/br> 蘇頁好心地沒有拆他的臺。 他用筷子將餃子皮撐開,夾了一塊軟糯的蘿卜干,熟練地喂到雪娃嘴里,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寶寶,好不好吃?” “好次!”小家伙相當給面子。 蘇頁笑意加深,重復起之前的動作,一次一小口,細細挑選,不厭其煩。 霍達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由想起兒時的畫面。 他記憶里的蘇夜闌小小的、傲傲的,被惹急了總會哭鼻子,要么就是握著白乎乎的小拳頭叫跟班替他報仇…… 久遠的記憶在這一刻異常清晰。 耳邊仿佛再次傳來小夜闌清脆的嗓音,念著他怎么讀都不懂的句子,那么動聽…… 他的小夜闌,哪里有過這般細致溫和的模樣? 虞峰或許說的沒錯,蘇頁,不是蘇夜闌。 霍達一邊想,一邊喝,一杯接一杯,不知不覺就多了。 —— 大年夜,幾家歡樂幾家愁? 蘇青竹為了喝口酒也是拼了,為了不讓家里兩個管家婆瞧見,干脆跑到了道邊上。 意外的是,他竟在這里撞見了一個人。 確切說是兩個,然而蘇青竹眼里只注意到了慕風一個。 “縣令大人,大晚上的,您怎么在這兒?” 聞著雙兒身上淡淡的酒香,慕風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如今不在縣衙,叫我慕風即可?!?/br> 蘇青竹爽快地點了點頭,“慕風?!?/br> 慕風笑意加深,視線放在雙兒晶亮的眸子上,隨口問道:“年夜飯,蘇小哥做了什么好吃的?” “的確是好吃的,有皮有餡,咬一下滿口香,我剛剛吃了一大盤!” 慕風笑意不減,“何物能得青竹如此稱贊?我都忍不住要嘗嘗了。” 蘇青竹露出爽朗的笑,大大咧咧地說道:“鍋里一直煮著,你跟我進去吃吧,管夠!” 慕風笑著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地說道:“今日……不大方便?!?/br> “唔,”蘇青竹主動替他開脫,“你是怕那個大將軍嗎?” 慕風順勢點了點頭。 蘇青竹將酒壇塞到他懷里,“你等著,我去給你偷一盤出來!” 不等慕風拒絕,他便跑了。 慕風看著小雙兒歡脫的背影,眼睛里帶著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脈脈溫情。 閆小路的注意力卻結(jié)結(jié)實實地放在了吃上,“大人,您說,青竹小哥說的是何物,真有那般新奇?” “待會兒就知道了?!蹦斤L答得心不在焉。 好在,閆小路沒有等多久,慕風也沒等太久。 蘇青竹很快從草棚里跑出來,懷里抱著一個淺口大陶盆。 身后傳來婦人中氣十足的叫嚷,“背著點風,若傷著了,看我不餓上你三天!” “曉得啦!”小雙兒的聲音充滿活力。 慕風那顆沉寂了許久的心沒由來地顫了顫。 回去的路上,他冷不丁對閆小路說道:“這虞家村倒是個有山有水的好地方,你說,咱們在這里蓋棟房子,置一些田產(chǎn)可好?” 閆小路眨了眨眼,腦袋蒙蒙地望了眼黑咕隆咚的大野地,打了一個大飽嗝,“若是天天能吃上餃子就好了?!?/br> 慕風似乎并沒在意他說什么,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第62章 【小雪娃饞rou吃】 鄉(xiāng)下人過年, 從初一一直過到二月二。整個正月, 人們都沉浸在走親戚的忙碌與喜悅中。 蘇頁和虞峰都沒有親戚,不多的友人早早地招待完畢,蘇頁便心安理得地窩在了家里。 這是春耕前最后的悠閑時光。 “爹爹。”雪娃坐在榻榻米上,軟軟地叫了一聲。 “爹爹在?!碧K頁停下手中的活計, 笑了應了。 細細的小手指了指門口的衣架, “爹爹?” 順著他的手指, 蘇頁看到衣架上虞峰的棉襖, 笑著回道:“爹爹去山里了, 給寶寶打兔兔。” “兔兔!”小家伙眼中露出異樣的神采。 年前邵平送了兩塊灰兔皮, 蘇芽兒按照蘇頁畫的樣子給娃娃做了一件小坎肩、一個小帽子,小家伙喜歡得緊。 “帽帽!” 蘇頁從箱子里拿出圓圓的兔皮小帽,小家伙伸長小胳膊, 笨拙地往頭上戴,自己戴反了都不知道。 蘇頁笑他, 他也跟著甜甜地笑。 小家伙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可愛極了。 蘇頁的心都融化了。 雪娃的生日是臘月初一, 過了生日剛好兩歲。 正常來說,這個年齡的小孩說話應該已經(jīng)很溜了, 然而, 雪娃依舊處于獨詞句階段。 按照陽哥兒的說法, 家里人每天都在忙碌, 就連年僅十歲的牛小三都有干不完的活, 牛楊氏看著雪娃, 動轍打罵,娃娃小小年紀便整日膽戰(zhàn)心驚,話都不敢說。 蘇頁不急,他會慢慢教,會把娃娃曾經(jīng)缺失的愛都給他。 虞峰和蘇青竹是下午回來的,收獲頗豐。 依著慣例,這時候蘇青竹應該得意洋洋地扛著大串獵物跑在最前面才對,今日卻很奇怪,扎著腦袋遠遠地綴在后面。 “他怎么了?”蘇頁關(guān)切地問道。 虞峰揚了揚手中超大個的蜂巢,臉上憋著笑,“讓蜂給蟄了,正生悶氣呢。” 蘇頁的視線躍過他的肩膀,朝蘇青竹看去,對方剛好抬起頭,原本神采飛揚的眼睛此時腫成了一條縫,泛著紅紅的顏色掛在鼻子上方。 “噗——抱、抱歉!”蘇頁拼命忍著笑,然而實在忍不住。 “閉嘴!不許笑!”蘇青竹一臉兇相。 然而,頂著這樣一雙眼睛,半點威攝力都沒有,反而十分滑稽。 蘇頁背過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動。 看也被看了,笑也被笑了,蘇青竹一屁股坐到榻榻米上,破罐子破摔。 雪娃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圓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個模樣奇怪的“陌生人”。 蘇青竹突然做了個鬼臉,壞心眼地嚇他。 雪娃不僅沒哭,反而咧開小嘴,露出一個暖暖的笑,“舅舅!” 蘇青竹愣了愣,“這樣都能認出來?” “他不是認得你,是認得你這個鬼樣子?!庇莘鍖⒋笠\掛在衣架上,換了家里穿的薄襖,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除了你,誰還會嚇我們家乖乖巧巧的小雙兒?” 蘇青竹“切”了一聲,略心虛。 虞峰沒再搭理他,滿心喜愛地將自家小雙兒抱起來,“想沒想爹爹?” 雪娃聽不懂他的意思,黑黑亮亮的眼睛里滿是依賴。 虞峰心里無比滿足。 蘇頁好不容易止住笑,關(guān)心道:“是蜜蜂還是黃蜂?” 據(jù)說,黃蜂針有毒,蜜蜂針無毒,處理方法也不一樣。 “就是蜂唄,誰還給它起個名兒?。 碧K青竹抓著小銅馬,沒好氣地回道。 蘇頁戳了戳他的腦門,訓道:“我看你什么時候能學會好好說話?!?/br> 蘇青竹孩子氣地鼓了鼓臉,沒有反駁。 聽說被蜂蟄了可以用蒜泥或姜汁消毒,蘇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試試,蘇青竹有些別扭地說道:“蜂針已經(jīng)取出來了,明日就能好。” 蘇頁一聽,猜到大概是蜜蜂,“你以前也被蟄過?” “唔,就、就一次?!碧K青竹支支吾吾地應道。 正常人被蜜蜂蟄了不會腫成這樣,蘇青竹大概是敏感體質(zhì),所以才會產(chǎn)生這樣的“笑”果。 蘇頁松了口氣,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晚上吃蜜汁雞,給你補補。” 虞峰和蘇青竹兩人不僅帶回來一整個蜂巢,還打回來幾只野雞,剛好做了。 “我要吃兩只,不能白白地被蟄一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