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方撞撞那天表面上很容易地被方睿軒哄了過去,其實只是給方睿軒一個面子而已,心里還是不怎么相信方睿軒和柳生的。因為,他阿父和爹爹經(jīng)常說話不算數(shù),說了要疼撞撞的,卻總是不讓他吃飽飯,零食多吃一些,其實也可以吃飽的。 “撞撞說得對,鬧鬧不好看,撞撞最好看?!绷⒃谝慌缘姆綕沙降?,他還給方鬧鬧拿來了幾個他雕刻的小玩意。 方睿軒:……。 他早應(yīng)該明白的,自家兒子除了寵寵寵外,是不能講道理的。 被人討論的方鬧鬧方澤旭,出生到現(xiàn)在還沒有睜開過眼睛,吃飽喝足后安安靜靜地睡大覺。旁人的看法與議論都被他安靜的睡顏擋了回去。 已經(jīng)是第二個小孩,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后,方睿軒早早為二兒子三兒子想好了名字,方鬧鬧叫方澤旭,還沒有出生的小三不管哥兒男孩都叫柳澤曦。 還沒有被允許到產(chǎn)房看新生嬰兒的胡志宣約了曹玉衡一起去騎馬。 為了方便管理,馬場采用的門票制度,只有手持門票才能進(jìn)入馬場里面,馬匹等的費(fèi)用還要另行結(jié)算。 每個學(xué)生除了每月的大課外,還免費(fèi)發(fā)放四張門票和允許他們使用教學(xué)的小馬。 方睿軒印象中,中國關(guān)于門票的最早記載是在明朝,專家甚至推測關(guān)于景點(diǎn)收費(fèi)的事情可以追溯到唐宋時期。只是他來到大炎朝幾年,卻是不曾聽說過。方睿軒橫下一條心,把門票制度的時間拔高到了炎朝這個時候。戲院不同地方的座位有不同的收費(fèi),要真的用票據(jù)的形式確定下來,那真的要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方睿軒只是意yin了一下,然后就該干嘛干嘛去了。教坊之地,他真給人家出幾個主意,傳出去的就是艷名了。 他當(dāng)初只是為了約束管理學(xué)生,免得他們徹底放飛自我,才弄出了這么一套有些麻煩的東西來。 “宣宣,雷霆現(xiàn)在和你關(guān)系越來越好了。”牽著一匹小馬跟在胡志宣身旁的曹玉衡道。 胡志宣嘴角彎了彎,雷霆是上個月方睿軒送給他的。當(dāng)時馬場在沈大海的門路下引進(jìn)了一匹新馬,方睿軒知道他喜歡馬,特意給他留了一只蒙古小母馬。 蒙古馬性子烈、剽悍。但是一旦認(rèn)定了某個人當(dāng)他的主人,就必定是一生追隨不該其志,如赤兔對關(guān)羽一般。他最近天天傍晚下了學(xué),都要來馬場和雷霆培養(yǎng)關(guān)系,雷霆現(xiàn)在慢慢地和他熟悉了。 “你的閃電也不錯呀?!焙拘?。 閃電是一頭普通的白色山地馬,性格溫馴。 “嗯,閃電性子好,誰騎都不會發(fā)脾氣?!?/br> “劉仁杰,你怎么又來了,你的票不是都用完了。”一旁正在給馬裝馬鞍的柳青見到劉仁杰從外邊走來問道。 “我自有辦法?!眲⑷式苎b模作樣地道。 “別裝了,這次是從白瑞雪那里買到的吧。” 學(xué)生內(nèi)部發(fā)的票,對于部分好動的學(xué)生來說,根本不管用。對于像沈惠明柳文駿那些要準(zhǔn)備考試的人,則是完全沒有用。 一文錢一張,相比較外面馬場的售價,簡直是白菜價。這些學(xué)生之間有自己的默契,票不能賣給除他們之外的人。誰破壞了規(guī)矩,就可能被排除在集體之外了。 “不和你說了,我去找我的小黑去敢不敢來一場?!眲⑷式芴翎叺?。 “來就來,誰怕誰!”柳青不甘示弱地道。 “加我一個。”來馬場散心的柳奎道,童生試他也去了,可連縣試都沒有過,他專心學(xué)了這么多年的學(xué),連聞子樂都比不過,真是覺得沒臉見人了。 聞子樂考中童生,讓村中許多人心情都微妙起來。 “宣宣咱們也一起去吧?!币娝麄兡敲醇t火,曹玉衡也想去湊個熱鬧。 胡志宣看了一眼雷霆,搖了搖頭。雷霆現(xiàn)在還不愿意他騎在它身上呢。 “雷鳴呢?算了,我也不去了?!崩做宰影缘?,看到宣宣再騎雷鳴,宣宣這些日子的努力就白費(fèi)了。 雷霆鄙視地看了一眼讓自己主人拋棄自己的曹玉衡,什么玩意兒。 “你不用管我,你也去玩吧?!焙拘绦Φ?。 他不去賽馬,雷霆是一方面的原因,至于另一方面,賽馬的過程很快給了我們結(jié)果。 他們雖然學(xué)了幾個月的騎射,但是每個月其實只有兩天的課,滿打滿算也就是十幾天。剛學(xué)會的技巧,如果不能及時練習(xí)的話,很快就會忘記。而且方睿軒允許他們用的都是一些不到十個月的小馬,性子不烈同時還沒有定型耐力不足,十四歲一下的學(xué)生還不準(zhǔn)用鞭子。 這不,曹玉衡的馬,剛開始跑就到一邊兒吃草去了,任憑曹玉衡急得滿頭大汗,好話歹話說盡了,閃電也只自顧自地吃草料,完全不搭理他那一茬。 劉仁杰和柳青在十四歲以下的學(xué)生馬騎得非常好,是那種繞著馬場跑完一整圈的水平,即使這樣路線也是彎彎扭扭的。馬兒停下來休息打響鼻,或者一會兒散步,一會兒慢跑的情況都有發(fā)生的。 每次低齡組的騎射課,方睿軒總是不忍直視。只是,沒辦法,安全第一呀。過了十四歲,再來和他談好不好看,面子的問題。 “哇。宣宣你看,柳奎可真厲害。”茫然坐在閃電身上無所事事的曹玉衡四處張望別人的動靜,并且隔著老遠(yuǎn)對胡志宣喊道。 只見轉(zhuǎn)彎的時候,柳奎始終和馬兒在一條直線上,在轉(zhuǎn)彎中,柳奎和馬的內(nèi)肩應(yīng)輕微向后,而外肩輕微靠前,漂亮地過了那個彎道。之后柳奎在馬屁股上揚(yáng)了一鞭,快速地通過了平地,跑完一圈之后,領(lǐng)先了劉仁杰和柳青多半圈。 柳生今年十五歲了,馬兒在恣意奔騰,他覺得他的心胸也開闊了不小。 “快走吧,傻子,柳奎都跑完一圈了?!绷鄬χ谒懊嫔咝螕趼返膭⑷式艿?。 “我也想呀,可是小黑不聽我的呀。”劉仁杰道,敵人太厲害,他追不上??戳丝催h(yuǎn)處的曹玉衡,反正有墊底的,他才不怕呢。 “你先拉住韁繩,讓小黑停下來,讓我過去?!绷嗉毙宰拥氐馈?/br> “這可不行。我的小黑愿意怎么走,就怎么走?!眲⑷式芄V弊拥?,給你讓了路,我不就落在你后頭了嗎。 兩個人一路胡攪蠻纏,在快跑完一圈的時候又被柳奎追了上來,柳奎領(lǐng)先他們整整一圈。 第78章 妹 “咱們再比一次!”被劉仁杰以卑鄙的手段贏了,柳青十分地不服氣。 輸給柳奎他心服口服,年齡差那是怎么也比不上的??墒且驗樾『诠室庠谇懊媸箟膿趼范斀o劉仁杰,他就覺得有些憤憤不平。 雖然這和他騎術(shù)不到家有關(guān),但就是一場比賽能不能不要這么無恥。 “不了,沒意思?!绷T馬的英俊身姿折服了劉仁杰,他覺得自己平時和柳青的小打小鬧,此刻全都成了笑話。 只是方睿軒前世被層出不窮的安全事件嚇壞了膽子,帶著學(xué)生做任何事情前,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安全問題。畢竟他就是加個班碼了些代碼都能來到這古代,那幾個平日里有些鬧騰的孩子更應(yīng)該小心才是。之所以要求了一個十四歲,也是看在這世界十四就算是成年的份上。 柳青聽劉仁杰如此說,不由得笑了出來,他們倆的樣子真的是很滑稽呀。 “沒事,我明年就滿十四了,可以學(xué)習(xí)真正的馬術(shù)了。現(xiàn)在先和我的大奔多多溝通一下感情,到時候也不用再換馬了。”柳青揚(yáng)著下巴炫耀般地對劉仁杰道。 想到自己還有兩年才能成年,劉仁杰就有些憂傷,也顧不得回應(yīng)柳青的挑釁了。 過年后小黑就要長大一歲,按照夫子變態(tài)的規(guī)定他的年齡不夠,能不能再用小黑還是一件未知數(shù)。 “宣宣,閃電不理我,怎么叫也不走?!辈苡窈鈿獯跤醯嘏軄碚液拘缶鹊馈?/br> 胡志宣有些無奈,都這么大的人了,還會被一只馬欺負(fù)。 閃電平時十分溫和,只是性子可能溫和過了頭,并不喜歡爭斗比賽之類的事情。每次一遇到這種情況,閃電就會脾氣犯擰,常常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里無論誰來指揮都不肯挪動一步。曹玉衡這樣去參加比賽自然是要出洋相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原因,胡志宣出于某種原因也沒有告訴他。 “我陪你去看看吧。” 胡志宣來到閃電身旁的時候,閃電站立在原地,目視前方,身子一動不動的。他在閃電的頸部來回?fù)崦盅刂淖酌珟退樏?。感覺差不多的時候,胡志宣牽著閃電試著走了兩步。 “好了。” “宣宣你真厲害?!辈苡窈鈴暮拘氖种薪舆^韁繩,想要牽著閃電回馬棚,閃電卻又不理睬他了。曹玉衡對著胡志宣做出了一個沮喪的表情。 “你坐上去,我牽著你走?!焙拘姴坏貌苡窈怆y過,想了想說道。 “呃,啊,好。”曹玉衡支支吾吾扭捏地哼了幾聲,反應(yīng)過來后道,“啊,宣宣,你剛剛說什么。” 胡志宣耳根兒微紅地道,“你要不坐,那就算了?!?/br> “坐,我當(dāng)然坐。”胡志宣急急忙往閃電的身上爬去,由于太興奮了,爬了兩次都從閃電光滑勻?qū)嵉厣眢w上滑了下來,直到第三次才成功。 胡志宣牽著閃電和閃電背上的曹玉衡,慢慢地往閃電地馬棚走去,雷霆他早先已經(jīng)安頓好了。此時,晚霞布滿天空,縷縷炊煙在柳家村的上空飄蕩,召喚著玩鬧的孩子。 太陽的殘照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正好從馬棚出來的劉仁杰,看到曹玉衡坐在馬上被胡志宣牽著走過來的時候,對他們做了個鬼臉,“騎大馬,背媳婦兒,曹玉衡是胡志宣的小媳婦兒。” 說完后拔腿就跑了,他們兩個人,他才一個人,以一敵二太不明智了。 而且大家都這么熟了,開個玩笑應(yīng)該沒什么的、吧。 “你才是小媳婦兒!”曹玉衡對這劉仁杰地背影喊道,又連忙轉(zhuǎn)頭對胡志宣道,“宣宣,你不要聽他的,他是胡說的,不是真的,咱們兩個都是漢子,怎么可能在一起。” 說完最后一句話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中有歧義,可能會讓胡志宣誤會他思考過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行性,又急忙忙地解釋道,“宣宣,你別誤會,我根本沒有想過咱們會成親這種事情,我剛剛只是,咱們不可能在一起?!?/br> 曹玉衡坐在閃電身上解釋地滿頭大汗,胡志宣則在一旁淡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別急?!?/br> 到了馬棚后,兩個人安置好閃電和雷霆就各自回家了。 沈惠明兩兄弟早早回到了家中,要為方鬧鬧洗三宴準(zhǔn)備禮物。 “你是個男孩子,撞撞是個哥兒,而且你還要還比撞撞大一個月,到了師父家后,要多讓著撞撞,不要再欺負(fù)他了?!鄙蚧萸宀粎捚錈┑貙ι蚧轁嵉?。 沈惠潔不耐煩地?fù)]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說多少遍了。你到底是誰的二哥?!?/br> “我當(dāng)然是你二哥,我教育你什么,你都要聽。而且我還是撞撞的師兄,照顧他本來就是應(yīng)該的。”沈惠清被沈惠潔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火大。 “你敢說你沒有私心!”沈惠潔頂回去道。 “你小小年紀(jì)懂什么私心!你在師父家中欺負(fù)撞撞,爹會難做的?!彪m然更多擔(dān)心的是方撞撞會受委屈,但是沈惠清心中還是有那么一點(diǎn)兒地方是想著沈大海的。 “哼!”沈惠潔不說話了,他也知道這樣不好,只是喜歡跟二哥對著干。 他上次一開始也沒有想過要欺負(fù)方撞撞,怪只怪二哥的心太偏了。只看到方撞撞面前掉了幾根兒頭發(fā),他還被抓了兩道口子呢。 沈惠明進(jìn)來的時候,兩個人早已經(jīng)不吵了。 沈惠明去書房的路上,碰到了張家表妹。張夫人上次來沈家參加慶祝沈惠明考上秀才的宴會后就一直沒有回去,跟著她留下的還有她八歲的女兒張?zhí)m。 “表哥,這個給你?!蓖低翟谏蚧菝鞯綍康穆飞系却季玫膹?zhí)m,在見到沈惠明的時候,急忙上前雙手遞給沈惠明她親自繡的荷包,頭低垂著藏起了泛著紅暈的雙臉。 沈惠明常年都在方睿軒處,每年在沈家居住的日子并不長。方府只有幾個小丫頭,人都特別守規(guī)矩,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這種給他送荷包之類的事情發(fā)生了。沈惠明有些尷尬地道,“謝謝表妹,我已經(jīng)有荷包了,還是師母前些日子給繡的。” 話出口后,沈惠明漲紅了臉,這個理由實在是有些蹩腳。但是不管怎么樣,他對表妹無意,這荷包是一定不能收下的。被人當(dāng)做是不解風(fēng)情,總比直接拒絕人家的強(qiáng)。 “這是我的一點(diǎn)兒心意,表哥中秀才這樣大的喜事兒,我也沒什么可以送給表哥的,就親手做了個荷包。”張?zhí)m聲音顫抖地道,她的手也在微微發(fā)抖。 “表妹不必如此多禮,姨母送的禮物甚合我心意,表妹不必如此。我還有功課要做,先去書房了?!鄙蚧菝髡f完就落荒而逃了,本來不想直接拒絕的,但是除了明言根本就擺脫不了這些糾葛。 “哥,我聽說白天的時候蘭表妹給你送東西了?!蓖砩仙蚧萸迮艿缴蚧菝鞣块g,賤兮兮地道。 “你瞎說什么,壞了表妹的名節(jié),看母親饒不饒得了你。” 想到沈夫人八成會讓他娶張?zhí)m,沈惠清打了個寒顫,要是這樣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我沒瞎說,沈栓說,蘭表妹和你分開后跑回房間中哭了大半天呢,你做了什么,把人家給惹哭了?!鄙蚧萸迓柭柤绲?,他可沒專門打聽他哥的私事兒,這件事兒在府中的下人離都已經(jīng)在流傳開了。 沈惠明輕輕嘆了口氣,心中對她說了一句抱歉,卻是再不能做更多的事情了。 “哥,你以后想要給我娶個什么樣的嫂子?!鄙蚧萸鍦惖缴蚧菝鞲÷晢柕馈?/br>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輪得上咱們?nèi)ao心?!鄙蚧菝饕话逡谎鄣氐溃⒉幌牒蜕蚧萸逵懻撨@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