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他們還有多少人?” “大概三十多個,今天出門的就只有三分之一的樣子?!备鹈鲹]著砍刀去砍一棵大樹,這樹都被凍了,硬得很,一砍刀下去,手都被震麻了,他皺了皺眉頭,丟了砍刀乖乖到一邊收拾我砍好的那堆木頭去了。 很快,鎮(zhèn)上的人不再像以前那樣只對到鎮(zhèn)上取水的人進行攻擊,他們時常會潛伏在村子附近,當(dāng)男人們出去打水或者砍柴的時候,就對村子發(fā)動攻擊,這種情況下得手很容易,雖然這些人一般不會發(fā)動大的屠殺,但是糧食被搶劫一空之后,那個村子基本上也就是斷了生路。 村子和村子之間的又很少有聯(lián)系,有時候我們只能從蘭亦磊那里,稍微得到一點別的村子的情況。 對于蘭亦磊的蘑菇,我們村的人很快也就不那么抵觸了,主要是一斤糧換五斤蘑菇真的很劃算,蘑菇味道鮮美不說,而且還很輕,五斤蘑菇,其實就有很大的一堆了。開始的時候大家因為他們屠村之后才搶了蘑菇棚,所以對他的蘑菇也是相當(dāng)?shù)牟粣u,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好像慢慢地不再那么計較對不對了,現(xiàn)在人們更看重的是劃不劃算。 我一直沒有跟他換蘑菇,主要是孫海給我的那一擔(dān)子蘑菇,真的夠吃很久了,一時半會兒不需要再買,而且對于孫海的死,我多少有點耿耿于懷。村里也有不肯跟蘭亦磊換蘑菇的,不過這樣的人是少數(shù),一般都是因為有親戚是那個村子原來的村民,或者特別固執(zhí)的。 蘭亦磊他們不僅賣蘑菇,這些人什么都賣,你如果不想出去砍柴或者取水,也可以讓他們代勞,需要耗費的糧食也不多,甚至還有幾個村子請他們?nèi)タ醇易o院的,老實說,收費也很公道。如果不看那些人曾經(jīng)制造的血腥,這簡直是一群完美的商人,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服務(wù)態(tài)度也不錯。 我們?nèi)ト∷臅r候,聽說鎮(zhèn)上的男人們好像都很想加入到蘭亦磊他們的隊伍,不過那里只要單身男人,而且條件苛刻,現(xiàn)在他們只保持六十個人,多一個也不要,有人死了才會繼續(xù)補充。 很多人不能理解他們?yōu)槭裁粗槐3至畟€人,而不多招一些,老實說他們現(xiàn)在六十個人好像真的不怎么夠用。蘭亦磊的回答也讓很多人心寒:“所有人都來扮演正直的商人,看家的護衛(wèi),那誰來制造混亂呢,不亂還要我們做什么?” 冬天里古志鵬拿了一些糧食出來跟山上的基地換了不少槍支彈藥,原本都是一個基地的人,現(xiàn)在卻好像是分了家,那個基地的一面是我們鎮(zhèn),另一面就是沿海的臨鎮(zhèn),最近那些當(dāng)兵的都主要在臨鎮(zhèn)活動,很少到我們這邊來。 對于古志鵬他們的彈藥,鎮(zhèn)上的大部分人還是畏懼的,上次有一伙人膽敢去動那個大院,結(jié)果被連窩端了,之后就再沒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了。 但是古志鵬這一次并沒有站出來維護治安,因為到現(xiàn)在這個程度,他們也早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如果他們能把大院里的那些孩子成功地撫養(yǎng)成人,那本身就已經(jīng)是功德無量了,但是這并不容易。 臨鎮(zhèn)的鹽業(yè)好像已經(jīng)被那些當(dāng)兵的控制了,以前去海邊換鹽很危險,現(xiàn)在倒是安全了不少,那些當(dāng)兵的直接把鹽運到我們到臨鎮(zhèn)的那個隧道口去販賣,一袋鹽要十斤紅薯絲,很多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吃不起了。聽說這些人對古志鵬那個大院有照顧,每個月定量提供食鹽,就是為了買一個和氣生財,古志鵬他們同意了,不同意也不行,論人手論武器,他們都不是對手,最多,也就能拼個魚死網(wǎng)破。 蘭亦磊更是常常過去批發(fā)食鹽過來跟蘑菇一起賣,也是十斤糧食一袋,家門口就能買到了,買得起鹽的村民,大多也是愿意跟他們買。不過大部分住在農(nóng)村的,家里都有有囤點東西的習(xí)慣,前兩年又不太安定,一般家庭都備著不少食鹽,所以目前買鹽的人并不很多??墒鞘雏}畢竟是必需品,所以,誰都有買鹽的那一天的,總體說起來,臨鎮(zhèn)的那群當(dāng)兵的是捏到我們鎮(zhèn)的大動脈了。 第82章 枉死的女人 … 我覺得這個冬天已經(jīng)過了很久,但是陳果說現(xiàn)在才剛剛新歷十一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原來時間才過了這么一點,大概是今年冬天讓我們都覺得太累了,每一天都不好過。 這天我們?nèi)ユ?zhèn)上取水,現(xiàn)在鎮(zhèn)上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聽說他們聚集的地方原本有十幾個,現(xiàn)在只剩下差不多一半的樣子,也就是說,鎮(zhèn)上的人口,已經(jīng)減到冬天前的一半了,大概吧。 我們剛到鎮(zhèn)上,就有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來,看到我們這一大群人,幾大步邁過來,扯住了一個男人的衣服,然后又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求求你,求求你們,幫幫我吧,那群瘋子要把我吃了?!边@個女人穿得不多,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散亂著,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正是風(fēng)韻正濃的時候,今天出來打水的,有男人也有女人,好些男人看得眼都直了,女人們也都暗暗戒備。這年頭,要是被狐貍精攪合了自己的家庭,奪走了自己的丈夫,已經(jīng)不是離婚那么簡單了,一個沒有依靠的女人在這亂世要怎么生存?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不待我們做出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有一群男人追了上來,只有十幾個人,看起來不足為懼,但是鎮(zhèn)上畢竟是他們的地方,只要這些人一聲吼,絕對是夠我們喝一壺的。 “這個女人是我們的,交出來,咱今天就啥事都沒有?!?/br> “何苦為難一個女人?”說話的正是被那個女人扯住衣服的村民,我們村的,叫陶肅遠,以前也是個風(fēng)流人物,可惜年齡大了之后,漸漸地被生活壓迫成了一個失敗男人的典范。 “哈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為難?兄弟我一點都不想為難她,只要這sao娘們乖乖過來挨一刀,自然就啥事都沒有了。”對方那一群人登時爆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這些人穿得不好吃得不好,頭發(fā)很臟臉也不干凈,笑起來的時候也十分猥瑣,其實這都不是他們的錯,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大概也不舍得把這么風(fēng)sao的一個女人殺了。 “我拿糧食換?!蹦莻€被奚落的男人好像并不介意這些人的無力,重點在于,那個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的腿。 “心動啦?這娘們果然不錯吧,要不是沒辦法了,咱也舍不得動刀子?!蹦莻€領(lǐng)頭的惋惜地說。 “你們要多少?” “五百斤糧食,只要你能交出來,這個女人就是你家的了,兄弟可以負責(zé)任地告訴你,那滋味,絕對能讓你欲仙欲死,哈哈哈哈?!?/br> “五百斤,我看他最多就一百斤?!碧彰C遠笑著說。 “她自然就只有一百斤,可是換成糧食就值五百斤了,怎么你覺得不值得?”那邊的老大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值是值的,可是我家現(xiàn)在的糧食都不到五百斤,可能是無能為力了?!?/br> “那就三百斤,咱也別掰扯了,但是人你今天不能帶走,明天帶了糧食過來換。”對方直接下最后通牒。 “三百斤可以,但是人我現(xiàn)在就要帶走,不行的話就算了。”這陶肅遠,倒是有點魄力,他身邊的人已經(jīng)開始扯他袖子了,可是這人全然不理。 “兄弟啊,你說你這是著的哪門子急嘛,你要是交得出三百斤糧食,這個女人早晚不得是你的?”那群人聽說三百斤糧食,頓時態(tài)度好了許多,這女人雖然是一百斤,可也有骨頭不是? “那我不管,今天我就要把人帶回去,明兒你去磨盤村,就找我陶肅遠,絕對沒有賴賬的道理?!碧彰C遠把地上的女人拉了起來,又脫了自己的圍巾給她帶上,倒是十分的體貼溫柔。 “嘿嘿,那成,今天時間是不夠了,咱明兒帶著幾個兄弟去要糧食,你要是敢賴賬的話,咱就敢把你們整個村兒都給端了。”端村什么的,是夸張了,但是這群人也確實不是好惹的,同行的村民對陶肅遠的所作所為非常不滿,但是人家自己愿意拿糧食換人,我們也插不上話。 “肅遠啊,這事你跟秀貞要咋說呢?”村里有個年齡大一些的女人開了口,他平時跟陶肅遠的老婆陳秀貞的關(guān)系還是不錯的。這陶肅遠今天這么的就帶個小的回去,陳秀貞怕是得吃虧。 “還要跟他說啥,個好吃懶做的婆娘?!碧彰C遠低低斥了一句,其他人也就都不吭聲了,不是怕他,而是這事本來就沒自己什么事,犯不著啊。 回去之后,那個陳秀貞出乎意料的平靜,不哭不鬧,連句大聲的話都沒說,沒一會兒,那個陶肅遠就笑嘻嘻地走過來說要跟我借廂房,我沒搭理他。村里人都知道,我平時雖然是極好說話的,但是那個廂房也是很少讓人進去,這人也是昏了頭,才會沒臉沒皮地跟我開這口。 陶肅遠見我不搭理他,也就只好折騰其他法子去了,我?guī)е鹈鞲↓埿『谶M了廂房,鎖好門之后就去山谷了。不管那人是要到哪里去辦事,總歸還是在這屋子里頭,我沒興趣聽他們鬧騰,這事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惡心。 山谷里的水稻都還是長得不錯的,那群羊也都還健壯,我到池塘里摸了幾個藕節(jié)上來生啃,最近大家都在大房子里生活,蔬菜都沒怎么吃,時間久了就饞得很。 我看著滿屋子的稻谷,突然覺得它們有些多余,如今無論還是古志鵬他們還是誰,好像都比我更加強悍,像我這樣的人,既然還異想天開要去幫別人,誰真的需要呢?古志鵬還是那滿大院的小孩,其實他們都不是真的需要,就算沒有我,沒有這些谷子,每一個人也都會掙扎著活下去的。 古志鵬變得越來越鐵血,我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心里其實是失落的,這代表這他不再是以前那個會為了一袋谷子高興的年輕軍官了。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對,只是突然的,我看著滿山谷的糧食覺得有些寂寞,這些傷春悲秋的情緒真是很不好,我想我就是太幸運了,所以才有閑心情想這些有的沒的。 小黑和小龍?zhí)匠靥晾锶ビ斡玖?,這山谷里的氣溫比較高,這會兒正是下午三點,太陽還在空中掛著呢,他倆在水里玩得挺歡快。葛明還是在伺候那些丹藥,我走過去的時候,他正好也忙完了,把那些搓好的丸子擺放在煉丹爐里烤著,接下來的時間只要看好火就可以了。 “我覺得你應(yīng)該洗個頭?!蔽疑焓殖读顺端念^發(fā),這臟的,其實我也挺臟的。 “怕給人看出來?!备鹈鬓D(zhuǎn)頭沖我笑了笑。 “看出來就看出來罷。”我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堅持要住在村里這件事,好像沒有任何意義,沒勁得很。 “說什么傻話呢,洗頭去吧。”他拉著我就往水潭邊去了,在水潭的出水口,開始形成小溪的那個地方,擺放著一些洗發(fā)水沐浴露啥的,平時我們洗個澡洗個頭的,都在那里。 葛明平躺在水潭邊的石頭上,把頭發(fā)放到水邊,我跪坐在一旁幫他洗頭,陽光暖暖地照下來,多奢侈。 “亮亮。” “嗯?!?/br> “你今天怎么了?” “沒怎么?!?/br> “更年期到了嗎?” “呲,別動?!蔽夷ǖ舨钜稽c就掉到他眼睛里的額頭上那塊泡沫,專心地幫他洗頭,這頭長發(fā)長得真是不錯,可惜它的主人并不怎么愛惜。 “亮亮?!?/br> “嗯。” “我想回家了?!备鹈魍蝗坏吐曊f。 “……哪個家?”我手下頓了頓。 “還能有哪個家,我是說我想回村里住了。” “哦,春天來了就回去?!蔽胰滩蛔澚俗旖?。 “春天啊……”葛明嘆口氣,然后皺著眉頭瞇著眼睛專心地看起天上的那個太陽來了,也不怕把眼睛看壞了。 “亮亮快來?。 闭o葛明擦頭發(fā)呢,那邊小龍高聲叫了起來。 “干嘛呢?”我把昏昏欲睡地葛明拍醒,然后帶著他一起過去了。 “咱烤魚吃吧!”小龍滿臉興奮地看著我。 “下面魚多嗎?”以前確實放了蠻多魚下去的,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好多好多哇,可以捉嗎?” “好吧?!蔽铱戳丝此麄儙讉€那副饞樣,有些不忍心拒絕,這陣子大家都饞壞了,也就是為了陪著我在村子里生活。 小龍和小黑潛下去不一會兒,就弄了四條大小差不多的魚上來了,山谷里調(diào)料也挺齊的,我們在小溪邊架了一堆火烤魚吃,每人一條魚太少了,可是這池塘里的魚原本就不多,總該得給他們留點繁殖的機會。 出山谷之前我問小黑和小龍:“喜歡這里還是喜歡外面?” “喜歡這里?!毙↓埾攵疾挥孟刖突卮鹆?。 “嗚嗚……”小黑今天吃到了魚,也蠻開心的。 “那以后你們在這里面生活不要出去了好不好?” “亮亮一起嗎?”雖然我沒有說,但是他還是抓住了問題所在。 “我到外面去,你們就留在這里吧,這里天氣暖和,吃的也多?!蔽肄D(zhuǎn)頭去征求葛明的意見。 “這里面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是要我們當(dāng)野人嗎?”葛明不爽地揣了我一腳。 “不是……那個……” “亮亮壞,要丟下我們一個人走嗎?”小龍也生氣了。 “嗚嗚……”小黑沖我亮了亮牙齒。 “好吧,我就是隨便說說?!笨磥泶蠹乙矝]那么討厭大房子里面一天吃兩頓的生活,是我想多了。 出了山谷,我就覺得今天這棟房子里好像是有些異樣,氣氛比往常更壓抑了,我在山谷里的時候,能感應(yīng)到這個廂房里面的情況,但是外面的,就都沒怎么留意,畢竟把精神力伸得太遠,人也是會疲憊的。 我們打開廂房的門出去之后,眾人正坐在火堆邊不說話,往常這個時候,大家已經(jīng)差不多要開始準(zhǔn)備晚餐了,可是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瞄了一眼,沒有看到今天被帶回來的那個女人的身影,看來問題就出在這里了。 “這是咋了?”我問一旁的陶十五。 “秀貞把那個女人給殺了?!碧帐宓吐暩艺f;“剛剛那么大動靜,你都沒聽到嗎?” “沒,睡得太沉了,這兩天累的?!蔽覍擂蔚匦α诵Γ缓笥滞蝗幌肫疬@個時候好像不太適合笑,又低頭把自己的表情收了。 “肅遠啊,你今年多大了?”陶三爺坐在火盆邊上慢悠悠地問他對面的陶肅遠。 “四十二。”陶肅遠悶聲回答。 “你這意思是,想跟秀貞離婚?”陶三爺又問。 “三叔啊,不離不行,她殺人了,這婆娘瘋了,她哪天要是發(fā)瘋把我殺了怎么辦?三叔啊,她真的瘋了。”陶肅遠突然就把聲音拔高了,在靜悄悄的屋子里,顯得尤為響亮。 “那你的意思是,趕出村去?!碧杖隣斠琅f不緊不慢。 “那……那就送回娘家去嘛,她又不是沒有娘家?!碧彰C遠被問得有些窘迫,但是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他的打算。 “肅遠啊,你今年也四十二了,你兒子也都十八了吧?!?/br> “過年才滿十八。” “你兒子在看著呢,你這個當(dāng)?shù)?,也不嫌臊得慌,怎么,我說得不對?”陶三爺微微揚了一下語調(diào)。 “可是三叔,那個女人她瘋了,她殺人了……”陶肅遠高聲辯解。 “陶肅遠,做人要憑良心啊,你良心被狗吃了么?我陳秀貞二十歲就嫁給你了,如今咱兒子都快二十了,你說說,你讓我過過一天好日子么?”陳秀貞雙手被綁住了,有幾個女人正坐在旁邊安慰她,這時候她聽陶肅遠這么說,也出聲開始反駁?!疤彰C遠你說自己要出去做生意,我就賣了嫁妝給你做本錢,可是你這一走,就是整整五年的杳無音訊,我陳秀貞是個女人,一個人把孩子生了,在村子里拉拔著長大,這一村子的人都看著呢,怎么今天就沒有人出來替我說句公道話了?” 陳秀貞說著就失聲哭了起來,他兒子蹲在一旁,離他的母親大概有五步遠,但是他卻并沒有上前,只是坐在那里麻木地看著,好像這一切跟他都絲毫沒有關(guān)系。 “陶肅遠你今天說要把我送回娘家,這就是送我去死啊,我爹早就沒了,前年我娘也去了,家里幾個兄弟誰能容得下我。你說你是當(dāng)家的,要拿糧食買女人,可是陶肅遠啊,那些糧食是你種出來的嗎?你知道稻子幾月插秧幾月除草嗎?你連幾只雞都養(yǎng)不活啊,今天你要把我陳秀貞逼上死路,你以為你自己就活得成了嗎?”陳秀貞一邊控訴一邊勸說,無非是還想要一條活路,陶肅遠不是人,可是她就是得靠著這么個東西,住在這個村子里,才能平安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