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你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嗎？”周囡囡走過來關(guān)切的問道。

    “沒有，是我睡飽了?！崩钣駜夯卮鸬?。

    周囡囡拿出一個食盒，羨慕道：“玉兒，睡好了，就過來吃飯，這是蘇廚娘特地讓我給你帶的呢？”

    看著桌子上的幾個菜，不像是平時給她們小丫環(huán)吃的，也不知道蘇廚娘現(xiàn)在對她是個什么態(tài)度，便問道：“這些菜都是蘇廚娘指定的嗎？”

    周囡囡眼睛還是從菜上挪不開，隨口回答道：“是蘇廚娘讓我給你挑幾個菜，怎么樣，我挑的不錯吧?！?/br>
    “看著很好吃，來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著也沒意思?！崩钣駜郝牭教K廚娘對她的態(tài)度平淡，反倒是放下了心，要是態(tài)度鄭重了，她就不好自處了。

    周囡囡也沒有跟李玉兒客氣，直接坐到桌邊就開吃：“不愧是主子們吃的東西，味道真好。玉兒，你到底立了什么功，蘇廚娘這么重視？”

    李玉兒一聽這話，就知道府里封鎖了有人下毒這個消息。當(dāng)時廚房發(fā)生事情的時候，周囡囡在外面給仆役做飯，并不知道李玉兒的事情，因此現(xiàn)在很好奇。

    李玉兒想了想，周囡囡在廚房里遲早要知道這件事，而且管家也沒有吩咐她保密，便將這事兒給周囡囡說了，也給她提個醒，讓她以后注意些。

    “天吶，這么危險，你沒事兒吧？”周囡囡也顧不得吃了，連忙起來把李玉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沒事兒，我現(xiàn)在好著呢。你也要注意這件事不要說出去，府上應(yīng)該是封了口的?！闭f完李玉兒還是叮囑道。

    “你放心，這事兒我還是知道輕重的?！敝茑镟锉ＷC道，說完又有些好奇：“你立了這么大的功，不知道會有什么獎勵？”

    李玉兒見了管家，知道了蘇廚娘的態(tài)度，就對所謂的賞賜不報太大的希望，或許對于程府的主人來說，她做的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吧。

    ☆、第31章 幕后黑手

    雖然管家說了可以休息兩天，但第二天李玉兒還是去了廚房，她想要知道毒到底是誰下的，這事兒有沒有告一段落，還想觀察蘇廚娘對她的具體態(tài)度。

    宴會已經(jīng)過去，被借調(diào)到各處的人都回歸到原處，所以李玉兒直接回到了大廚房。李玉兒來的還是和以前一樣早，她和周囡囡把廚房的早飯做的快好的時候，其他丫環(huán)和廚娘們才陸陸續(xù)續(xù)到來。

    昨天在上廚房里的丫環(huán)的幾個丫環(huán)都知道李玉兒為廚房立了一次功，怕是很快就會受到蘇廚娘的重視，想過來套關(guān)系，但礙于以前僵硬的態(tài)度，到底不好意思過來。到底還是魏廚娘的臉皮厚，她一見李玉兒就親切的笑著打招呼：“這是玉兒吧，以前我就覺得你勤快，沒想到這么機靈，要不是你我們大廚房可要吃掛落了?！?/br>
    魏廚娘一邊夸獎李玉兒，一邊咒罵那個黑瘦的丫環(huán)，李玉兒頓時確定下毒的就是那個丫環(huán)了。李玉兒想問一下那個黑瘦的孫丫鬟為什么要下毒，但看周圍這么多人，程府又下了封口令，倒不好問。

    李玉兒第一次知道，以往愛罵小丫環(huán)的魏廚娘夸起人來也這么讓人受不住。一直不停嘴的把李玉兒從頭到腳的夸了一頓，讓李玉兒十分尷尬，但又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心里再不屑魏廚娘的品行，但也得尊重魏廚娘的地位，不能對她擺臉色。

    昨天沒去過上廚房的人見魏廚娘對李玉兒的態(tài)度都十分驚奇，連忙詢問周圍可能知道內(nèi)情的人。

    去過上廚房的人，雖然對昨天發(fā)生的事情閉口不談，但對李玉兒的態(tài)度都頗為鄭重，即使有一兩個口里不屑李玉兒的人，眼里也忍不住流露出幾分羨慕嫉妒。這種情況讓不知情的人對李玉兒的態(tài)度都鄭重起來。

    李玉兒被夸得正尷尬，見陶廚娘來了，頓時像看到了救星，連忙對魏廚娘道：“陶大娘來了，我得趕快去做飯?！?/br>
    魏廚娘見李玉兒心確實不在這里，也不攔李玉兒，只是感嘆道：“真是個感恩懂事的姑娘，不像我手底下的那些丫頭，一個個都鉆到富貴眼兒里去了。”

    對于魏廚娘的夸獎，李玉兒只是笑笑，心想：‘人以群分，你自己都是那樣，還想巴結(jié)你的人有多好？’

    “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說的休息兩天嗎？沒有被嚇到吧？”陶廚娘見李玉兒過來，連忙拉著李玉兒的手仔細的打量了她的臉色。

    見陶廚娘臉上擔(dān)心的神色，李玉兒心中一暖：“陶大娘放心，我昨天被放出來就不怕了，晚上吃得好睡得好，現(xiàn)在精神好的很?！?/br>
    陶廚娘見李玉兒確實臉色不差，才放了心，隨后感嘆到：“昨天也是兇險，那丫環(huán)跟你什么仇怨要這樣害你？”

    “她是要害我？”李玉兒聽到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和她也沒什么仇怨啊，就是她老愛找我麻煩?！?/br>
    陶廚娘看李玉兒臉色有些發(fā)白，連忙安慰道：“放心，怪不到你頭上，她是受人指使來下毒的。要不是臨時起了害你的心思，說不定就讓她成功了。”

    原來不是為了害她才下毒的，李玉兒頓時放下了心，又對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有了好奇心，見其他人的距離離她們有點遠，不用害怕被聽到，便開口問了：“到底是誰想要下毒，目標是程府還是欽差??？”

    李玉兒對幕后主使有些好奇，她破壞了幕后主使的陰謀，雖然幕后主使不一定會留意到她這個小蝦米，但還是有防備的好。

    “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就那么幾家，程府和欽差大人都不會放過的，這幾天看誰倒霉就知道了。”陶廚娘不在乎的說。

    程府正房，管家站在程老爺面前稟告下毒事件調(diào)查的進程：“能和那孫丫頭接觸，又能把新鮮毒草帶進來的人就那么幾個，每一個我都派人盯著的。今天有一個被盯著的小廝差點被殺，我的人把他們擒下來審問后，發(fā)現(xiàn)背后的人是城西的張麻子，但張麻子一個地痞應(yīng)該沒那么大膽子動我程府，背后應(yīng)該還有人。”

    “那個張麻子雖然膽大心黑，但向來看得清形勢，光是利益誘惑肯定不會來惹我們程府，聽說他這人向來看重情親，你去查查他的家人在哪，同時也要盯著我們那幾個老對頭?！背汤蠣敺治隽酥?，直接吩咐道。

    有了線索和目標和，憑著程家在通州府的影響力很快就找到了幕后黑手，管家在程老爺面前稟告道：“是蔣家。”

    “果然是蔣家！宴會沒來我就懷疑他了，好個一箭雙雕的狠毒計謀，即殺了欽差，可以保住身家；又可以順帶除了我程家，他就可以在通州府稱王稱霸了！”程老爺氣的兩眼冒火。

    管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剛聽到這個消息時產(chǎn)生的憤怒情緒壓了下來，他冷靜的提醒程老爺：“可是欽差畢竟關(guān)乎朝廷的臉面，要是死在通州，朝廷肯定會徹查，他蔣家也不一定能脫了干系。況且城外還有這么一大批流民呢，他蔣家真的不怕？”

    “蔣家人不傻啊，到底想干嘛，朝廷還沒垮……?！背汤蠣斠怖潇o下來，喃喃自語，說道后面忽然想起什么，背上忽然冒出了冷汗：“他蔣家不會打的就是這個‘占山為王’的主意吧，太瘋狂了，想乘著內(nèi)憂外患，朝廷沒力氣收拾他么？”

    “不會的，不會的，肯定是我想岔了，沒人敢在干捋朝廷的虎須的！”良久，程老爺搖搖頭，安慰自己道。

    冷靜下來的程老爺，很快就把這個下毒事件，稟告給了欽差。欽差聽到這個事情時也是心里一驚，慶幸自己周圍護衛(wèi)的還很嚴密，當(dāng)下不再猶豫，直接就選了蔣家一系的士紳富戶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圍住了蔣家。

    接下來就是欽差大人大開殺戒的時間了，凡是跟蔣家關(guān)系密切的大戶都被抄家滅族，家產(chǎn)充公。當(dāng)然在被抄家之后，欽差總是拿出了足夠抄家的證據(jù)。盤剝平民的一些罪名雖不起眼，但李玉兒看得最是驚心，這些罪名背后是一條條人命，這些受害者的名字還寫在上面的，不可能是欽差造假。

    那個富貴人家沒有做過虧心事呢？一時間整個通州府的大戶人家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風(fēng)聲鶴唳，那些愛財之人也顧不得這些身外之物了，都連忙捐獻身家，向欽差大人表忠心，希望欽差大人可以看在這些錢糧的份上，不計較他們以前的吝嗇。

    抄了蔣家，欽差才知道這些豪門富戶真是富得流油，倉庫里堆的積年陳糧都要快發(fā)霉腐爛了，又連續(xù)抄了幾家，終于解決了燃眉之急，城外的流民暫時餓不死了。嘗到了甜頭的欽差又把目光放在了通州其他富戶和文、青兩州的富戶身上。

    通州剩下的富戶都比較懂事，很快上交了身家，欽差也沒有在為難。至于文州和青州的富戶，欽差就一點面子都不用給，直接抄家滅族了事，看這兩州十室九空，就知道這兩州的富豪鄉(xiāng)紳是個什么貨色。

    這段時間通州的菜市口都被血色籠罩，通州所有的士紳富戶都門前冷清了。城外的流民吃到糧食，就歡天喜地的歌頌欽差大人了，聽到富戶被抄家都拍手稱好，覺得欽差大人是青天大老爺。

    蔣家被滅，家產(chǎn)被抄，留下的無形資產(chǎn)很快就被程家等家族瓜分了。至于蔣家留下的婦孺，也只有落入賤籍這一條路，這些夫人小姐們?nèi)绻D(zhuǎn)換不了心態(tài)，下場也不外乎被磋磨死，或是抑郁而死。對于這些淪落的貴婦人，李玉兒真是一點都同情不起來，她們或許沒有做過惡，但她們享受的東西本身就帶著原罪。

    蔣家事了，管家終于想起了這次發(fā)現(xiàn)毒草的李玉兒，他在程老爺面前提了一句。

    “是個好丫頭，你看著給些獎賞吧?！背汤蠣敽敛辉谝獾牡?。

    管家猶豫了一下：“這廚房畢竟在后宅，這賞賜的事兒還是交給夫人吧?！?/br>
    程老爺點頭同意，管家在有事兒要去后宅的時候順帶向程夫人提了一句。

    這時程府的兩個少奶奶正圍著程夫人說話，聽見管家這話，二少奶奶道：“這丫環(huán)運氣不錯?！?/br>
    “什么運氣不錯，這是我程府的福運深厚。她剛好撞到罷了，換了哪個丫環(huán)都能發(fā)現(xiàn)?！贝笊倌棠淌敲傅钠牌诺男郧椋捵匀粨熘牌畔矚g的說。況且她本身也不認為一個丫頭會有什么福運，要真有運氣，早就投生到富貴人家了。

    “話雖如此，但該給的賞賜還是不能少。就升個二等丫環(huán)，再在給她賞五兩銀子吧?！背谭蛉溯p描淡寫的說。

    管家在旁邊聽了，想說什么，但終究沒說，畢竟只是個小丫環(huán)。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上夾子，可能會在晚上十一點后更新。

    感謝‘子薇’小天使的地雷。

    (* ￣3)(e￣ *)

    ☆、第32章 二等丫環(huán)

    “哎喲，楊jiejie你怎么有空到大廚房來了 ？”平時對粗使趾高氣昂的三等丫環(huán)用最驚喜諂媚的聲音問道。

    作為背有依靠的二等丫環(huán)，楊盼兒平時是不會理這種巴結(jié)人都巴結(jié)不到點子上的粗苯丫環(huán)的，但她現(xiàn)在是來找人的，便開口問道：“大廚房的李三妞在嗎？”

    “你是來找李三妞的??？她在，我馬上幫你喊?！蹦茄经h(huán)用諂媚的聲音說完后，又轉(zhuǎn)身朝廚房里大喊：“李三妞，快出來，上廚房的楊jiejie找?！?/br>
    李玉兒不知道上廚房的人找她什么事兒，但現(xiàn)在她正炒著菜丟不開手，想著上廚房的丫環(huán)站在門外沒進來，應(yīng)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回道：“稍等一下，正炒著菜呢，馬上就好！”

    那個三等丫環(huán)正打算向二等丫環(huán)賣好呢，沒想到李玉兒這么不給面子，臉色黑了一層，又不好直接冒火，便又加重語氣道：“是上廚房的楊jiejie找！”她以為李玉兒是沒有聽清楚誰找，才這么不積極。

    李玉兒聽到這里有些無語了，又不進來，又不說有什么急事，難道就想讓她扔下這一大鍋菜過去啊，這可是一府仆役中午的菜！但想著那個三等丫環(huán)扯著上廚房的二等丫環(huán)說事，李玉兒也不好拂了二等丫鬟的面子，便開口道：“我這里丟不開手，要不王jiejie來幫我炒一下？”

    楊盼兒正覺得那三等丫環(huán)讓她有些丟面子，聽到這話 便吩咐那王丫環(huán)道：“你去炒菜，把李三妞替過來。”

    那王丫環(huán)還等著楊盼兒教訓(xùn)李玉兒，哪想到楊楊盼兒沒生李玉兒的氣，反倒把她打發(fā)去干活兒，站在那兒臉色有些紅白交加，最后還是忍氣吞聲的過去了。

    “楊jiejie，找我什么事兒？”李玉兒聲音恭敬道，她猜測有可能跟她發(fā)現(xiàn)毒草有關(guān)。

    “你就是李三妞？這名字也太普通了?！睏钆蝺喊牙钣駜荷仙舷孪麓蛄苛艘槐?，才抬著下巴道：“蘇大娘找你，跟我一起過去吧。”

    “我入府的時候陶大娘就讓改了名，現(xiàn)在叫李玉兒，只是還沒有到管事那里登記?！崩钣駜簩钆蝺旱膽B(tài)度毫不在意，面上仍是保持著對二等丫環(huán)的敬意。

    “你也是有運道，升了二等就可以改名了。”楊盼兒的語氣里暗含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和嫉妒，她是家生子，又努力了這么久都才升上二等，而這個犄角旮旯出來的土包子就這么走運，不到半年就升了二等，跟她平級了。

    李玉兒聽到這里心里一跳，她要升二等了？在剛發(fā)現(xiàn)毒草，相當(dāng)于救了程府后，李玉兒心里就有一些隱秘的期待。而這些天都沒人提這個事兒，李玉兒心里失望之余就壓下了那些念想?，F(xiàn)在猛然聽到要提二等，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跟著楊盼兒走到上廚房，李玉兒發(fā)現(xiàn)上廚房的空間又恢復(fù)到了以前的寬松，里面的丫環(huán)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慢悠悠的干活兒，見她進來，都在用余光隱晦的打量她。

    李玉兒假裝沒有看到這些視線，只埋頭往里走。

    “蘇大娘，我們過來了?！睏钆蝺汉茏匀坏氖掌鹆烁邠P的下巴，恭敬的道。

    “李三妞？”蘇廚娘放下手里的東西，轉(zhuǎn)身過來看著李玉兒道：“你那天在做的不錯，我們程府一向賞罰分明，夫人決定提你為二等丫環(huán)，賞了你五兩銀子?！?/br>
    說道最后一句的時候，蘇廚娘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然后轉(zhuǎn)瞬而逝。她仔細打量李玉兒的神色，看到李玉兒臉上只有驚喜，心中不由微微滿意，心想這是一個心地純良的小丫頭。

    李玉兒早度過了失望的階段，在來上廚房的路上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時候自然能夠控制自己的表情。本來對所謂的獎勵不報希望了，能提等已是意外之喜。好歹提升了地位和月例，李玉兒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表現(xiàn)的自然也是驚喜和感激之色。

    “按慣例，大廚房是沒有二等丫頭的。你既然升了二等，就調(diào)到上廚房來吧?！碧K廚娘對李玉兒滿意，也不在意另外給她一些小補償。

    這個真的有點意外了，李玉兒按捺住心中的驚喜，在腦中快速的思量了一遍得失，才開小心的口道：“到時候誰過來交接呢？陶廚娘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br>
    蘇廚娘管了程府十多年的飲食，自然知道大廚房的狀態(tài)，但大廚房一直都沒出過簍子，她也就睜只眼閉只眼懶得去管了。這個李三妞現(xiàn)在算是發(fā)達了，還想得到陶廚娘，可見她是個難得重情的。又不是個多大的事兒，蘇廚娘就接手管了：“放心，大廚房這么多人，讓兩個廚娘平分足夠用了。”

    李玉兒聞言放下了在大廚房的最后一塊心事，雖然陶廚娘不在乎有多少小丫環(huán)可以使喚。李玉兒卻擔(dān)心她太累了，況且她走了，陶廚娘手底下只有周囡囡一個人，兩個人還不忙死，能使喚其他丫環(huán)，她們兩人就要輕松些。

    現(xiàn)在蘇廚娘打算把大廚房的小丫環(huán)平分給兩個廚娘，李玉兒就不用擔(dān)心大廚房再像以前一樣權(quán)責(zé)不明，陶廚娘手底下的小丫環(huán)跑去恭維魏廚娘。

    這邊李玉兒還沒有進入上廚房，那邊就傳來管家的命令，讓所有丫鬟婆子都到前院里集合。命令來的十分緊急，李玉兒也沒有時間思量，就跟著眾人來到前院。

    剛到的李玉兒，完全沒有心思觀察前院的風(fēng)景擺設(shè)，目光牢牢地被躺在院子中間的那個人吸引了。

    院子中間趴著一個穿著粗使丫環(huán)衣服的人，渾身血跡斑斑。那艱難蠕動的樣子，攝住了李玉兒的心魄，一種驚恐瞬間從心底蔓延開來。

    那個蠕動的人是下毒的孫丫頭！李玉兒的思維僵硬了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人的身份。雖然她早有預(yù)料孫丫頭沒有好下場，也覺得她該死，可看著這樣的場景仍舊覺得觸目驚心。

    管家站在階梯上，看到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冷著臉開口道：“院子里的這個人，你們可能不認識，她是一個背主的丫環(huán)。今天叫你們過來，是讓你們見識見識程府的規(guī)矩，免得最后犯了錯?！?/br>
    滿府的丫環(huán)小廝都集中在這個院子里，烏烏泱泱一群人，現(xiàn)在卻鴉雀無聲，平日里再神氣的丫環(huán)，現(xiàn)在都有點膽顫。

    “按律法，入了奴籍的奴婢，主家可以掌控她們的生死；按程府家規(guī)，背主之人杖斃！”管家的聲音像是寖著寒冰，讓周圍的人打了個寒顫。

    管家一揮手，兩個彪形大漢就拿著棍子走了上前。

    接下來的情形對李玉兒來說太過恐怖，李玉兒低下頭，不去看院子中央。但那失去了舌頭的含混嗚咽聲，仍舊清晰的傳到李玉兒的耳朵里，敲打著她的神經(jīng)。

    一定要脫離奴籍，不要讓生死被人掌控，這是事后李玉兒唯一的想法?，F(xiàn)在平時再高傲的丫環(huán)，這時也有了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程府因為管家的震懾，氣氛變得沉凝，而通州府外的氣氛卻有些火熱。流民的眼神都不在麻木，透露出了對未來的期望，因為這段時間一直有食物可以果腹，欽差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讓他們看到了生路。

    欽差大人發(fā)現(xiàn)，自從他抄了一大批士紳富豪后，他做什么都要順一些了，就是糧食還不夠這些流民吃到邊關(guān)。缺糧的欽差，自然還是把目光放在士紳富商身上。

    這天，欽差在通州府衙擺出了主人的架勢，邀請通州的士紳富商。經(jīng)過欽差這段時間的血腥震懾后，自然沒人敢怠慢，接到了帖子的人都老老實實的趕到了通州府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