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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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頓又說:“不過即使這樣,這個地方也支撐不了多久,說不準什么時候就倒塌了。” “我沒聽說過這個景點,真叫平民樹?” 奧斯頓笑著看向他:“這是我取的名字,在外界他名叫貴族天塹?!?/br> “……” 不論是樹在外界的名字,還是“平民樹”的由來,都沒讓鹿鳴澤覺得有多意外,作為旅游景點來說,叫“貴族天塹”總比叫“平民樹”更吸引人,這世上也只有奧斯頓這么在意這些樹到底是怎么上去的,又是什么人把它們背上去的。 鹿鳴澤抬腳往懸崖上走:“看起來挺嚇人的,不過應(yīng)該不難,我上去試試?!?/br> “等等?!?/br> 奧斯頓抓住鹿鳴澤的手腕,皺眉道:“我記得你恐高?!?/br> “我不看下面就是了,沒事。而且這是救人的事,哪里顧得上恐不恐高?” 奧斯頓還是不放心:“算了,我派人上去吧?!?/br> 鹿鳴澤搖搖頭,直接拉開他的手往前走——他自己也是最末的兵,這個地方危險,誰上去都一樣,更何況瑪麗是他的meimei,更沒理由讓別人代替他去冒險。 奧斯頓在后面看著,拿過飛行器里的繩索跟上去:“我跟你一起?!?/br> “別,你整天在懸崖邊上走,好不容易走到頭了,現(xiàn)在跟我一起上去……出意外怎么辦?你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br> 奧斯頓聽他形容的有趣,一邊跟上去一邊笑道:“我天天在懸崖邊上走,早就熟了路,跟你再走這回又怎么樣。” 幾名警衛(wèi)員見奧斯頓要去爬那么危險的地方,不由地站出來想保駕護航,奧斯頓卻擺擺手:“你們在這里等著就好?!?/br> 天塹之上樹木郁郁蔥蔥,腳下泥土踩著也奇異非常,表面松軟,再往深處,就會踩到盤結(jié)的樹根,堅硬無比。 鹿鳴澤不太往旁邊看,只能看著腳下的路往上爬——他倒不是那種站在高處就會嚇得尿褲子的類型,只不過會精神緊張。 奧斯頓察覺到他的異常,伸手握住鹿鳴澤的手,牽著他穩(wěn)穩(wěn)地向前走。 鹿鳴澤覺得這樣有點慫,開始沒話找話:“你知道這個地方叫平民樹倒是正常,但是亞度尼斯怎么也知道?他不像那種……對這些事上心的人?!?/br> 奧斯頓沉默一下:“我曾經(jīng)帶他們來過這里?!?/br> 鹿鳴澤想了想,瞬間恍然大悟:“喔,生動型教學(xué),耳濡目染啊,干得不錯,你怎么沒幫他們樹立起健康的人生價值觀?一個個不是變態(tài)就是暴力狂?!?/br> 他說完又突然想起,自己旁邊這個人好像就是個變態(tài)暴力狂,教的學(xué)生這副德行,合情合理…… 奧斯頓不知道鹿鳴澤在想什么,整個人都有點憂郁:“他們都不學(xué)好,我告訴他們平民生活艱苦,他們學(xué)不會,教他們政局中風(fēng)云詭譎,他們倒是學(xué)得挺好,在亞德里恩面前明爭暗斗……又蠢又毒,該全部回爐。不提也罷?!?/br> 鹿鳴澤卻覺得亞度尼斯能記得這里叫平民樹,倒不至于那么差,至少把奧斯頓的話記在心里了。 “不過……我倒沒想過亞度尼斯還記得平民樹這個名字,不是無藥可救。” ——不過這話從奧斯頓的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別扭?! 鹿鳴澤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他是特地說來諷刺你的,還高興成這樣……你要不要回去抱抱他,給他發(fā)朵小紅花?德行!” 他說完就甩開奧斯頓大步往前走了,后者被莫名其妙地甩了兩顆大白眼,摸不著頭腦,只能趕緊跟上去:“阿澤……你慢點走,等等我啊,我又哪里說錯了……” 他們又往上爬了一段距離,頭頂光線開始變得微弱,云霧更濃,灰蒙蒙得好像要下雨。這時他們也正好到達天塹最頂附近,但是連瑪麗的影子都沒見到。奧斯頓剛想問鹿鳴澤有沒有辦法聯(lián)系到他,后者抬頭張望一圈,隨即張開手擋在唇邊,朝周圍喊:“瑪麗??!你在不在這里?。 ?/br> 奧斯頓在斯諾星也沒見過這種原始的“通訊方式”,愣了一下,然后跟鹿鳴澤一起喊起來——在高處,通訊確實用喊得更有效。 他們喊了沒幾聲,便聽云霧那邊傳來中氣十足的回音:“鹿……鹿哥!鹿哥!我在!!” 鹿鳴澤與奧斯頓對視一眼,眼睛里迸出欣喜:“在上面!” 后者點點頭:“我們繼續(xù)往上爬?!?/br> 但是他們沒走出去幾步,鹿鳴澤又聽瑪麗帶著顫音焦急地說道:“別上來,找個體重輕的上來!這里要塌了!” 鹿鳴澤暗罵一聲,回頭對奧斯頓道:“你在這里等著,我自己去!” “阿澤!” 鹿鳴澤這次連回頭都來不及,直接跑進霧氣中消失了。奧斯頓不敢貿(mào)然跟上去,瑪麗的話一定不是胡說,因為這里確實土質(zhì)疏松,上去的人越多越危險。他想了想,轉(zhuǎn)身往會走,并拿出對講機:“秘書處,給我派三架機甲過來,地點在天塹。不要廢話,按照我說的做,盡快!” 天塹再上的一段路變得更加陡峭,這里已經(jīng)沒有果樹生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濕滑青苔,鹿鳴澤踩上去便覺得腳下顫顫地晃,他只好壓低重心,幾乎是匍匐著爬上來的。他很快看見了瑪麗,他被綁在懸崖最外側(cè),吹過一陣風(fēng)來,整個懸崖都在上下晃動。 瑪麗顯然也看見了鹿鳴澤,她很驚喜,卻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甚至不敢大聲說話——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細微的重心移動都可能導(dǎo)致他們一起摔下去。 “哎!哎……別動……你別亂動!” 鹿鳴澤正想靠過去,瑪麗卻突然繃直身體,整張臉都要皺起來了。鹿鳴澤有點懵,他遲疑道:“我還沒爬啊?!?/br> 瑪麗一雙眼睛往后面轉(zhuǎn)了轉(zhuǎn):“是他!他在動!可惡……” 鹿鳴澤這才看清楚,瑪麗并不是一個人掛在懸崖上,他身后還綁著一個人,對方用后腦勺對著他,鹿鳴澤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誰,不過這種天氣,即使不是背對也看不清,鹿鳴澤只好讓瑪麗抓住他:“我過去把你們解開,然后你自己爬下去,知道嗎。” 瑪麗點點頭,鹿鳴澤這才繼續(xù)往那邊靠近。 好在直到他到了瑪麗跟前,懸崖也只是晃得更劇烈了一些,并沒有斷裂或者崩塌的趨勢。他用匕首把瑪麗與那個人之間綁著的繩子隔斷,然后代替了瑪麗的位置。 “你自己先挪過去……這是誰?怎么也被綁在這里?!?/br> 瑪麗趴在地上慢慢往外爬,背對鹿鳴澤說:“貝爾!他被抓了!” 鹿鳴澤一愣:“誰?” 他低下頭正對上對方抬起的臉,鹿鳴澤隱約記得這張臉,但是卻有些想不起來:“你……” “滾開!不要碰我!” “貝爾”突然朝著鹿鳴澤大吼,后者清晰地從他眼底看到了憎惡。鹿鳴澤感到很奇怪,他之前并沒有見過貝爾…… “你閉嘴貝爾!讓鹿哥救你下來!” 鹿鳴澤還沒來得及說話,在前面慢慢爬的瑪麗就先忍不住吼起來,她在懸崖上被凍了這么長時間,整個人都快變成冰棍了,手腳還哆哆嗦嗦的。但是她知道必須靠自己的力量爬下去,鹿鳴澤不可能一個人負擔他們兩個——更何況有一個還是柔弱的omega。 “我不用他救我!我要殺了你!” 鹿鳴澤完全弄不清楚狀況,貝爾已經(jīng)一頭撞進他懷里,他手里如果有把刀,可能就捅進他胸口了——不過很可惜,一個omega在經(jīng)歷過這種寒冷后,手腳的靈活程度還比不上瑪麗,他也打不過鹿鳴澤。 “殺人兇手!你這個殺人兇手!” 瑪麗聽不下去,忍無可忍地尖叫著,用后腦勺跟貝爾吵起來:“鹿哥不是兇手!你給我閉嘴!” “他是!是他殺了我哥!” “cao你大爺!不是!” “是?。【褪牵?!你居然罵我!你們兄妹倆合起伙來騙我哥??!你當初住進我們家就是有陰謀的!你不要臉!” 瑪麗大概被氣瘋了:“我呸!你再不閉嘴我強jian你信不信!” “嗚嗚嗚嗚……” 鹿鳴澤臉上黑了好幾度,瑪麗什么時候?qū)W會這樣說話了:“……好了!都閉嘴!要吵下去再吵!” 他輕易抓住了貝爾的胳膊,然后將他扭成一個方便拎起來的包裹,他也終于在貝爾的謾罵聲中記起來對方是誰。 蓋文的弟弟……也挺好,省得他再去救一次了。 但是貝爾很不配合,從第一次見面鹿鳴澤就知道他也是一個性格執(zhí)拗的人,鹿鳴澤攬著他的腰往回爬時,貝爾非常不配合,鹿鳴澤只好把他整個抱緊:“別鬧了!我答應(yīng)了你哥哥救你出去,你想死在這里嗎?” 貝爾安靜了一瞬間,然后崩潰了:“你居然還敢跟我提他??!” 他突然使出全身力氣往鹿鳴澤懷里狠狠一撞:“我跟你同歸于盡!” 天塹上本來就不堅固,貝爾來這一出讓整個懸崖猛地晃了晃,鹿鳴澤重心不穩(wěn)地朝旁邊倒下去,瑪麗原本在前面爬得好好的,被這一晃幾乎掉下去。 “滾!瑪麗!滾下山!” 瑪麗反應(yīng)迅速地抱住腦袋團成個球,然后順著懸崖滾了下去,她這樣雖然會受點傷,總歸不會掉到底下,但是這邊貝爾趁機又往下壓了壓,懸崖立刻往下沉,腳下的泥土石塊咔咔地往下掉。鹿鳴澤見情況不好,直接爬起來往那邊跑。但是懸崖太脆弱,他還沒跑上兩步,整個頂端就掉了下去。 鹿鳴澤腳下一空,人就在半空中了。 “鹿哥??!啊——!?。 ?/br> 鹿鳴澤聽見瑪麗的尖叫,他想看看對方到底怎么了,卻感到一陣罡風(fēng)貼著他的臉刮過去,懸崖竟盡數(shù)崩潰,連抓的地方都沒有,他整個人都掉下了懸崖。 ——完蛋了! 第141章 “你愿意跟我結(jié)婚嗎?” 鹿鳴澤只來得及抓住貝爾的衣服,他們兩人就一起掉了下去,其實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鹿鳴澤沒怎么看清楚,總覺得是懸崖先崩潰斷裂,然后他們才一起掉了下來。 ……為什么?地震嗎? 但是他已經(jīng)沒時間想到這么多了,失重感讓鹿鳴澤差點厥過去——他的恐高大部分源于失重感,他一把抓住眼前一條柔軟的藤,但是藤蔓根系早就脫離了懸崖,即使抓住他還是掉了下去。 鹿鳴澤有一瞬間腦子里是空白的——面臨死亡時,他自己也無能為力。 但是還沒等他產(chǎn)生什么絕望的情緒,他就直直地掉進一個柔軟的墊子里——或者說他是被墊子“抓住”了。鹿鳴澤睜開眼,正對上一只巨大的機械臉,他帶著鹿鳴澤極速向后褪去,枯枝和落石不斷從身邊掉下去,鹿鳴澤終于看清楚剛剛“地震”的源頭,他現(xiàn)在被一架變形的機甲抓在手里,這里樹木相互遮蔽,機甲在其中移動起來非常困難,它不可以慢速,光是躲避這些樹枝就很困難,再加上它移動時帶動的氣流和風(fēng),一不慎就會將整個懸崖摧毀。 落地后鹿鳴澤第一反應(yīng)是去看瑪麗,瑪麗被另外一架機甲抓在“手里”,對方好像知道他在看自己,站起來朝鹿鳴澤搖晃胳膊。貝爾好像嚇暈過去了,蜷縮在一旁緊緊閉著眼睛,滿臉“我已經(jīng)跟仇人同歸于盡了”的表情,令人哭笑不得。 懸崖開始崩塌,兩架機甲毫不猶豫地踩上其他還沒有崩毀的地方跳走,鹿鳴澤坐在機甲手里,猛烈的山風(fēng)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卻無法令他分神片刻——掉下去那一瞬間,鹿鳴澤突然確定了一些事情,他一向敢于直面自己懦弱的一面,敢于承認自己怕死……但是,剛剛那一瞬間,他不是感到害怕,而是…… 遺憾。 機甲徹底到達飛行器停泊的山坳后,懸崖已經(jīng)全部崩毀了,什么平民樹,貴族天塹……全部看不見了,殘留在山峰之間的煙塵漸漸飄散,這毀掉整個山崖?lián)Q來的悲壯景色,令人不由想到王朝興衰、榮華富貴皆如過眼云煙…… 機甲落地后,鹿鳴澤終于收回視線,他一轉(zhuǎn)頭看見奧斯頓正快步朝他走過來,鹿鳴澤直接跳下機甲,沖過去撲在他身上。被撲的那人愣了愣,隨即狠狠把鹿鳴澤抱進懷里,他表情看起來有些扭曲,像是想說什么,礙于在場人多,又沒說出口。 “跟我過來!” 奧斯頓在鹿鳴澤耳邊低聲斥他一句,然后拉著他的手腕往飛行器上走,鹿鳴澤任由他拉著自己,表情也非常不自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虛,還是別的? 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飛行器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奧斯頓果真發(fā)火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你差點摔死!” 鹿鳴澤被他對著臉一通吼,吼得鹿鳴澤懵在當場,他回過神后在自己鼻子上摸幾下,什么都沒說。 奧斯頓顯然還沒消氣,他必須再多說幾句:“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超人?能帶著兩個人從上面飛下來?我千叮萬囑讓你小心小心,你聽進去幾句?!每次都是這樣,你想干嘛,想死嗎?!” 鹿鳴澤被他吼得像只鵪鶉似的,縮著脖子眼巴巴看著奧斯頓,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小聲說道:“不想……” “不想?不想你還做那么危險的事!我就不該相信你!如果我沒讓人派機甲過來怎么辦?你看見天塹有多深了嗎?!你有特異功能可以摔進去還活著出來嗎?!” 鹿鳴澤搖搖頭,突然想起什么來似的抬起頭:“你把機甲弄上來,這里景都毀了……” 奧斯頓的訓(xùn)話終于停下,面無表情盯著鹿鳴澤,后者訕笑著撓撓頭:“我只是擔心你沒辦法對環(huán)保局和旅游局交代。” 奧斯頓這樣盯著他許久,一把將鹿鳴澤抱進懷里,他用下巴抵著他頭頂柔軟的發(fā)絲來回磨蹭,無奈地嘆口氣:“毀了就毀了,人沒事就好?!?/br> 鹿鳴澤側(cè)著臉貼在他胸口,對方沉重有力的心跳聲透過胸腔一下下傳入他耳中,令人莫名感動。鹿鳴澤埋頭往他懷里鉆,兩只胳膊繞著奧斯頓的身體緩緩收緊,他突然想……他們或許應(yīng)該在死亡來臨之前把一些事確定下來,以免以后叫人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