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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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的風(fēng)吹來,時而冰涼徹骨,時而又摻雜著水汽的溫暖。虞淮垂下的眼睫凝著細(xì)小的冰晶,輕輕顫了顫,卻到底沒有睜開眸,沒有給出回應(yīng)。 滄笙忽而有些明白了,尷尬笑起來,整了整袖子略有些局促地站起身。 “我現(xiàn)在感情方面不大敏便,看你突然不跟我來往了,還以為是哪里得罪了你,特地來賠罪的?!苯Y(jié)果現(xiàn)實(shí)不是她想的那樣,她唐突跑來,倒是給人添麻煩了,道了抱歉,仍是覺得不好,“我好像辦了件錯事,你別往心里去啊?!?/br> 這百年來九天大亂,虞淮與她并非一個種族,又在地理上相隔天差地遠(yuǎn),遂不常一起。滄笙整日焦頭爛額,更無“心”兒女情長,與虞淮一直都是或近或遠(yuǎn)地相處,朋友之上,卻也再無進(jìn)一步。 白靈瑾的事其實(shí)早在穢土開啟的那一日起就是他倆心照不宣的秘密,或許是因?yàn)闀r機(jī)不對,從未被提及過。不然為何那日整個九天的大帝都被招了去,唯獨(dú)缺了白靈瑾呢?虞淮不僅知道滄笙的心就在白靈瑾那,更知道滄笙因此而萬分提防于他。兩人都心知肚明,倘若那日白靈瑾在場,他們之間絕不會像已發(fā)生的那般和諧。 這是一個死結(jié):因?yàn)樗男脑诎嘴`瑾那,更因?yàn)樗氖闹羞€有心魔的種子,無論是哪種理由,滄笙都萬萬不能將石心重新要回來了。 即便如此,滄笙還是坦然與虞淮處了百年,因?yàn)樗薄靶摹毖?,也因?yàn)橛莼醋约赫f過,他不介意她有沒有心,感情淡一些,才適合婚姻的保鮮,這么多年平淡過下來,平心而論,帝君是個好夫君人選,她也有了與他成婚的打算。 可退一步說,滄笙同樣可以理解虞淮此時此刻突然冷淡下來的緣由,情話雖然說得漂亮,但沒有人能真正毫無回報(bào)地單戀一輩子,她自己當(dāng)年做不到,也不會要求虞淮做到。 或許正常人早能從他之前的蛛絲馬跡看出點(diǎn)什么,這事挑明了說雙方都尷尬。奈何滄笙現(xiàn)在情商大不如前,巴巴跑來問了才明悟過來,真是大大的不妥,平白惹得人心里不舒服了。 虞淮不知道她如何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睜開眼,低低道:“你沒有得罪我。是白靈瑾?!彼o靜凝視著她,“他說你會嫁給他。” 滄笙揚(yáng)調(diào)啊了一聲:“什么時候的事?” 虞淮近來情緒欠佳,又可以說自從滄笙搬去第四天,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尤其昨夜里,白靈瑾特地給他捎了一段話來。說他記起來了,滄笙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下一世會和他在一起。 白靈瑾用歡欣鼓舞、無憂無慮的嗓音說出這樣一段,仿佛認(rèn)定滄笙一定會履行諾言,又帶著幼稚的耀武揚(yáng)威,要求他不要再來找滄笙了。 這個諾言,虞淮同樣是記得的。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心里最深處,千百年之久。 白靈瑾是近水樓臺,虞淮離得遠(yuǎn),以為他的篤定不會是沒有理由的。顧不得一身傷沒好全便要趕去第二天,結(jié)果聽到石族傳來消息,說滄笙帶著滄筠來拜訪。 她是怎樣的目的,虞淮猜不到,滄笙這百年來從不曾主動找過他。 時間點(diǎn)遇得太好,不得不讓人想多。 虞淮在這段感情之中從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當(dāng)一份感情只剩下一個人苦心經(jīng)營,他終究還是落得敏感悲觀的余地。一句話的波瀾,便能點(diǎn)燃他的五臟六腑,燒穿心的折磨。 “你會嗎?” 滄笙說起感情的事沒有糾結(jié)地代入感,心里頭怎么想便怎么說:“曾經(jīng)想過。因?yàn)槲掖_實(shí)答應(yīng)過他,在他……上一世身死的時候?!翱吹阶约旱幕橐鲞€沒有徹底談崩,滄笙又能從容坐下來,小心瞥他一眼,”這一世他是我做的偶,依靠我的石心而活。我想我上輩子虧欠他太多,這輩子既然他想,我可以實(shí)現(xiàn)他的心愿。” 虞淮并不急躁,等著她說完。 滄笙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但這只是自欺欺人,我知道他不是白靈瑾的下一世。他的記憶是我給的,因?yàn)槲蚁胍嘴`瑾活過來罷了。” 虞淮眸子輕輕一動,說不清是如何的情緒,細(xì)聲勸道:“滄笙,諾言只對當(dāng)事人生效,替身是不算的?!?/br> 滄笙揉了揉眼睛:“恩,我知道?!?/br> 虞淮注意到她的微動作,語氣一沉:“你哭了?” 滄笙搖搖頭,漫不經(jīng)心說了句不是,岔開話題:“其實(shí)我來是想同你說,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br> 虞淮眉心微微蹙起,注視著她的眸,只得跟著她的話:“搶救什么?” 她將手腕伸向虛空:“虞淮,我們的婚契也沒有了,你說怎么辦?” 第118章 滄笙早就知道, 當(dāng)她離開夫君虞淮, 至多百年手腕上的婚契便會消散。因?yàn)樗星袑?shí)實(shí)是個無心的人,婚契無法維系, 終會有盡頭。 她想得很簡單, 既然婚契是兩個人的事,如今沒了,她自然是要告訴虞淮的。他近來性子變了很多,雖然人前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對著她卻溫和又通情達(dá)理,滄笙總是樂意與他說話的。 但這句話說出口, 滄笙只覺周遭的氣溫驟降, 氣氛凝滯得嚇人起來。她干巴巴舉在空中的手想要縮回來, 半道伸出來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虞淮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邊,近在咫尺,黑白分明的眸倒映著她的身影:“你想我怎么救?” 滄笙長長呃了一聲,尚未回應(yīng),虞淮便已低下頭,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 不及凡人時用的狠力,犬牙輕輕一錯,就足夠見血。 滄笙手腕上霎時血涌如泉, 整個人都驚呆了,反應(yīng)過來后一個勁地倒抽氣。帝君怕是對他們石族的契約有什么誤解,真的不用下這么狠的嘴的…… 血都快要流成河了, 這個時候先停下來談好成婚的事顯然不劃算,總不能之后還給他再咬一次。滄笙抿抿唇,一臉懵地認(rèn)命閉眸結(jié)咒。 “呵呵……”頭頂傳來人的低笑,嗓音里像有輕飄飄的羽,撓在她的手心。 滄笙分了下神,忍不住睜開眸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虞淮就在近處,在她睜眼的同時冷不丁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含笑:“好了?” 滄笙打了個哆嗦,她還是不太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帝君,有點(diǎn)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磕磕巴巴:“等,等一下?!闭f完趕緊閉上了眼。 虞淮便在旁邊等著了。 滄笙閉著眼,身體坐直宛如石像一般動也不動,他也不催,即便他早就看到她的手腕上重新凝結(jié)了淺淡的“虞淮”二字。 滄笙此時此刻正滿腦子胡思亂想中,因?yàn)榕e棋不定,一時半會不敢動作。她腦中混混沌沌思索的重大問題是,重新與虞淮締結(jié)了婚約,那么她應(yīng)該在他面前如何表現(xiàn)才好? 親昵?若是從前那這是順其自然,不用思索的事,現(xiàn)在真的把握不好度,一不留神就要耍流氓了。 依舊我行我素?那不是對虞淮不公平嗎? 滄笙整個行為混亂了,情感嚴(yán)重不足,不知如何應(yīng)對起來。 虞淮等得久了,因?yàn)橹恢∩缆杂行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雙膝沒在云溪泉中。只當(dāng)她是在聽的,曼聲道:“第四天如今住著三位大帝,終究不是長久之計(jì),擇日不如撞日,滄笙,留在我這吧?” 滄笙從眼角里瞄他一眼,看他神情如常,小聲道:“我先回去想想?主要是還沒給寧兒說,就這么搬過來,會不會太草率了?” 虞淮想起多年前,兩族之間關(guān)系尚且似近非遠(yuǎn)的時候,他六神無主幾乎是無意識問的一句“滄笙,你跟我走嗎?”便得來她無比熱切的回應(yīng),讓他一時都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