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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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翹首以盼,不知帝君要如何敲打石族以證帝威。滄笙選擇明哲保身,參拜過后就消失無蹤,無疑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是滄寧頂在了風口浪尖。 但九天過后,依舊是風平浪靜,帝君甚至不怎么露面。鳳昱不敢置信,虞淮放棄了這樣好的機會。滄寧是他帝位邊臥著的虎,也是他主宰第二天的污點,他難道就不覺得阻礙么? 石族來的不過數(shù)百親兵,絞殺易如反掌。滄笙廢帝的消息傳開,就算鹿言和戚玄與她交好,也不至于為了她將整族都搭上與帝君抗衡。 想得再好,部署周全,遲遲等不來帝君的消息也無可奈何。眼看滄寧同座上帝君辭別之后就要離開十方鏡,鳳昱牙槽咬緊,心火亂竄。 在她旁近守著的鳳琴小聲道:“jiejie不覺得奇怪?帝君像是有意放任石族?!币活D,傳音道,“帝君怕是知道是我們傳出的消息了,之前放出去的‘舌頭’盡數(shù)失聯(lián)。難不成帝君早就知道笙帝是廢帝一事?” 鳳昱瞇著眼:“說不準。”略有迷惘,“帝君可是嫌過河拆橋這一招太陰損了?” 鳳琴干笑:“jiejie不要說笑了,您可還記得當年追殺過帝君與窮奇一族的那三位大帝,如今的尸骨是個什么模樣?除了最后一刀,他們身上千萬的傷痕哪一道是被帝君親手所傷?殺人還要先誅心的人,哪里會嫌過河拆橋陰損?”她想了想,“朝拜那一日,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細節(jié)。帝君面色有過一瞬變化,眸光也朝人群里看去,你猜他看的什么?” 鳳昱茫然,在場的人太多,又忙著圍堵石族,好在虞淮面前獻功。她沒能將所有細節(jié)都注意到:“什么?” “是滄笙,她身邊有一唇紅齒白的小生,兩人相談甚歡?!?/br> 鳳昱搖頭:“帝君不是沒有回應過滄笙么?” 鳳琴聳聳肩:“我也納悶,所以開始沒注意。如今帝君擺明了不肯對石族下手,除卻他有與石族聯(lián)姻的念頭不做他想?!泵嫔C然下來,“jiejie可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鳳昱順著她的話一思忖,打了個寒顫,萬沒想到帝君也是個意氣用事的人,為了情,連第二天都可以割舍嗎?人間的帝王打擊外戚勢力毫不手軟,他呢?半點名分都沒有,卻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肯動她嗎?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事情比想象中的難辦,鳳昱凝著眉微微恍惚起來。反倒是鳳琴伸手握住了她,壓了壓,“jiejie不要慌,事情還沒成定局,帝君與石族雙方看著還不像是已然坦誠相待的。”低下頭,深深望進她的瞳里,“jiejie不是給笙帝種了心魔嗎?倘若帝君真的有情,對我們來說,反而會是件好事?!?/br> …… 滄笙老實本分在石陣里頭藏了九天,等滄寧從十方鏡回來,才又恢復了活力,四處溜達去了。 滄寧依舊心有余悸,那九天以來無時無刻不像是再等待著滔天大禍的降臨,旁人虎視眈眈,看他仿佛是在看一塊待分食的肥rou,從沒有那一刻能深刻體會到滄笙曾經(jīng)歷過的,各大帝之間的明爭暗斗。 有驚無險的鴻門宴,末了,他也不知道虞淮在想些什么。披露滄笙的身份看著就像是宣戰(zhàn)的前兆,結果帝君沒有出面,反倒是鹿言和戚玄狐帝隱約連帶著劃分陣營,欲與鳳帝、息帝等等的一行形成一觸即發(fā)的對峙。 戰(zhàn)局一旦拉開,九天全在期內(nèi),但是滿打滿算他們也沒有多少勝算,石族唯一能占據(jù)的是道德的制高點,跟隨滄寧的一干附庸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回來的。 …… 虞淮沒有對石族發(fā)難,滄笙似乎又能看到希望,但是現(xiàn)在的時機不適宜去找他,只能將好心情壓抑下來。 青燈同白靈瑾說好了,兩人一起動身去第四天。如今出發(fā)恰好能狐族一路,可以省去不少麻煩,滄笙便催促了他們早日動身。 兩人翌日啟程,帶著幾位護送的親兵,外頭艷陽高照,晴正方好。 滄笙沒去監(jiān)工須臾宮的布陣工程,強行支開白靈瑾,叫她心中有愧。尤其他沒見過外頭的世面,青燈也不曉得能不能收起對他的成見,屆時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起初覺得互相遠離對誰都好,真到了這一刻眼皮又一直在跳,放不下心來。 滄笙一聲不吭偷摸尾隨著白靈瑾走出須臾宮,看他突然回頭往回望了一眼,眼眶通紅,卻沒有垂淚,哀戚更深地鐫刻在瞳里,戀戀不舍地期待著什么。 青燈看他止步不前,不禁冷冷開口:“你這樣的身份,難道以為主上會來送你?” 白靈瑾搖頭:“我沒有做那樣的奢望,我只是想再看看這,怕以后沒機會回來了?!彼睦锩靼祝瑴骟舷胨退?。這一去,有千萬的理由將他拒之門外。 滄笙躲著,被愧疚壓得抬不起頭來,心亂如麻。 青燈對他們之間的事知道得不多,皺眉:“你不要亂說話,咒自己就算了,可不要連帶著我。主上說過讓我在路上照顧你,你若是回不來,我還能活嗎?” 白靈瑾不語,終于回頭繼續(xù)前行。 滄笙聽了不是滋味,青燈對白靈瑾太不客氣,他本就心情不好,這一去不知要受多少欺負。于是蹲在草叢里頭,從乾坤袋中摸出個折好的紙鶴來,預備給戚玄寄話:“小七,你路上若是得空,能不能抽幾個人幫我照顧一下白靈瑾。我怕……” “這么放心不下,笙帝可以自己跟去?!鳖^頂上方冷不丁傳出一個聲音截斷她的話,驚得她手一抖,紙鶴掉在地上,翅膀扇了幾扇,不動彈了。 滄笙心臟狂跳,癱坐在地,勻了半晌的氣:“帝君怎么在這?嚇我一跳?!?/br> 前幾日躲在石陣里,最怕見到的就是他,如今危機解除,仍舊逃不過下意識的恐慌。滄笙左右瞄了瞄,看他身后并沒有帶人,奇道:“是滄寧邀了你見面嗎?” “人整日在你面前戳著都看不厭嗎?還要制幾個相似偶,笙帝的喜好著實奇怪?!庇莼聪袷锹牪贿M她說的話似的,無甚表情,寂黑的眸能將人凝穿,語氣既不會冰冷,也不是陰陽怪氣,是控制得極好的、與平常無差的淡然。 他這個語氣,這個表情,滄笙一頭霧水:“帝君怎么知道這件事?” 虞淮瞳孔一縮,震驚于她的理直氣壯:“你承認了?”她不是在追他嗎?怎么好當著他的面就承認對旁人的好感?! 滄笙挑眉:“我有什么不能承認的?” 虞淮喉間發(fā)苦,心中劇痛,她怎么能這樣,她怎么能這樣!變了心,連腳踏兩條船的虛偽都不愿做,要干干脆脆一腳將他踹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粗長~ 前兩天家里有點事,大家見諒啦 第94章 他不知道怎么譴責她的變心, 哪種立場都站不住腳, 垂袖身側(cè),淡淡道:“笙帝坦蕩, 我沒什么可說的了?!?/br> 虞淮說完便走,在語調(diào)中壓抑的怒意體現(xiàn)在行動上, 滄笙終于理解了, 在他側(cè)身的剎那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僅僅只是牽扯的力道,卻生生讓一位帝君停了下來。 “帝君這一通脾氣由何而來?”回念他問她的那些話, 微妙起來, “你是在意白靈瑾的事?” 滄笙伸手拉住他, 給了他莫大的心安,像是絕處逢生,有了片刻的光明。安分靜候著,只希望她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虞淮在意白靈瑾意味著什么。滄笙心里再清楚不過, 就好像近乎干涸的湖突然注入了大量清水,剎那生機盎然。 只不過時機不對, 她沒能立馬將歡喜表現(xiàn)得太過, 仰著頭朝他笑, 耐心地柔聲道:“我已經(jīng)將他送走避嫌了,帝君還有什么不滿的嗎?” 滄笙的解釋在他看來避重就輕,送走白靈瑾是不是她的根本目的他不清楚。在十方鏡,她對青燈將話說得那樣直白,照著喜歡人的模樣捏出偶,一句送走, 哪里能算是在避嫌! “他不過是鮫人族送給你的貢品,值得你動用大帝的關系,一路照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