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這一下提醒了柳葉,柳葉頓時跳起來,指著齊氏和罵起來,“瞎了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誰!” 她臉上還帶著眼淚呢,現(xiàn)在有精氣神十足的斥罵那幾人起來。 姜錦雖然也挺欣慰柳葉精氣神十足,但看她這幾乎是一秒變臉,也忍不住笑起來。 不過齊氏等人的狗眼這回是真有點瞎了,被姜錦穿著打扮閃瞎的。 姜錦這次回京雖然倉促,但是畢竟也是衣錦還鄉(xiāng),雖然身邊跟著的還是那幾個人,但是穿著打扮氣勢又不是一個檔次了。 先頭的馬車是姜錦問嚴六借的,姜錦自己用的是個青氈布小馬車,然而因為當初登州城一站,那輛馬車被用來運送傷員,一時半會兒也用不得了。 姜錦現(xiàn)在她乘坐的是蕭顏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一輛馬車,比起嚴六之前借給姜錦的那輛又寬敞氣派多了。 也正因為如何,這馬車一路行駛過來,這些人才沒有懷疑是姜錦回來了。 而姜錦人雖然瘦了些,那雙眼看著更加明亮,但是穿著卻不似之前那般隨意,外面罩著銀鼠皮薄荷色緞子面的大毛斗篷,風毛則是白狐貍毛,內(nèi)里穿著絳紫色錦裙,鵝黃色錦緞上襖,外面罩著個淺紫色褂子,滾著淺紅緞面邊兒。 跟著齊氏的那婦人家里就是開布莊的,上下一看,便知道這渾身的衣裳,不算毛皮和手工刺繡等,便是光那綢緞料子,也能值個百兩往上。 頭上首飾就更不用說了,因為姜錦也是變相救了薛家人,薛家豪富,那不是一般的舍得,送了一大箱子。 姜錦這身上的綾羅衣裳,頭上的金銀珠寶,手腕上玉鐲,裙上玉佩,基本上都是薛家所送。 姜錦本來沒準備要,不想薛家很是堅定,直接跟蕭顏說了一聲,放到了馬車上。 姜錦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都不知道走出多遠了,便也沒再堅持拒絕。 倒是蕭顏想要送東西,被姜錦給拒絕了,還沒成親,也就是剛剛建立了男女朋友關(guān)系,倒讓蕭顏沮喪了兩天,然后打定主意要趕快把心上人娶回家了。 饒是這些在蕭顏看來十分尋常的東西,也足以閃花了那些人的眼,齊氏帶來的那婦人并不認識姜錦,忍不住喃喃。 “這該不是把全副身家都穿身上了吧,得多少銀子啊?!?/br> 然而齊氏卻被姜錦那雙眼睛冷冷的一看,想起前事,頓時后悔,拉著她那個開布莊的親戚就要走。 姜錦那里肯輕易放過她,這大過年的就來鬧,平日里還不知道怎么上躥下跳呢。 另一邊魏辛紅也正帶著幾個人出來,拿槍拿棍子的,看著這樣是準備要動手驅(qū)趕的。 然而一抬眼,她就看見站在柳葉身后的姜錦,頓時也是又驚又喜。 “姑娘您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苯\微微笑著點頭,招手讓魏辛紅過來。 魏辛紅也是十分激動,一路小跑的跑過來,看起來想沖到姜錦懷里,然而還是止住了,站在姜錦面前,一雙眼睛閃啊閃的看著姜錦,微微有些紅。 “這可太好了?!?/br> 姜錦伸手把她拉過來,細細打量了一下她,見她神色也不算很精神。 大概這一陣日子過得不是很好,她雖然年紀輕,看著有些憔悴的樣子。 她倒沒因為見了姜錦就徹底失了理智了,巴巴的看了姜錦半天便道,“這齊氏咱們還揍不揍?” 不是魏辛紅心狠,主要是這一陣子,齊氏兒媳剛進門就懷孕本來就很嘚瑟。 等自從從他那兒子那里知道了姜錦陷在齊地回不來了,齊氏更是上躥下跳,明里暗里說了不少姜錦的風涼話。 平日食客雖然不比當時姜錦一直推陳出新的時候趨之若鶩,也還還是多的每日排隊,齊氏也只是說點風涼話。 等臘月二十七,鋪子歇業(yè),齊氏就伙同她一個遠方親戚,上門提親說要娶柳葉做續(xù)弦,還要這包子鋪做陪嫁! 柳葉頭一天一開始還不知道背后有齊氏的事呢,直接拒絕了,態(tài)度就很嚴厲了,第二天齊氏就和她那親戚上門喝罵了。 然而哪里想的道那么巧? 姜錦正好回京了。 不過見魏辛紅這個素來都很理智的小姑娘,都是蠢蠢欲動的想要動手教訓齊氏,想來齊氏這一陣子,又故態(tài)重萌的犯賤了。 姜錦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動手,主要是眾目睽睽之下,真揍了人,齊氏那邊要是告了官府,未免麻煩。 想要對付人,辦法多的很,尤其姜錦現(xiàn)在也是有后臺的人了。 魏辛紅雖然稍微有點失望,但是街坊鄰居都瞅著,真打了人,難免落下個仗勢欺人的名頭,傳出去也不好聽。 姜錦混到現(xiàn)在,日子過的不錯,一方面是憑借心地善良,運氣也不算很壞,還有門小手藝,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做事基本上還是比較理智講究身份的。 不管不顧一時爽了,過后后患無窮,也殊為不智。 齊氏本來還以為真要挨一頓呢,沒想到姜錦竟放過了她,心里也油然而生慶幸之情,不再糾纏,灰溜溜的走了。 姜錦這方才和柳葉等人回了鋪子。 柳葉倒沒有像魏辛紅那樣想那么多,她現(xiàn)在見了姜錦,眼里其實也只有姜錦一個人了。 一時進了屋里,說不幾句話又開始哭起來。 姜錦柔聲安慰她道,“你哭什么?我是真沒吃什么苦頭,不僅如此,你看我這穿著打扮氣度,像是過的差嗎?” 魏辛紅也跟著點頭,雖然嚴六小姐那邊送來的信只說自家姑娘平安,但是看姜錦這樣,應該是過的不錯的。 然而柳葉卻不這樣認為,雖然用帕子一個勁兒擦,眼淚卻一直從她眼睛里往外冒。 “可是姑娘你瘦了啊,之前好容易長得那點rou又都下去了,肯定是吃苦了?!?/br> 姜錦瘦是肯定瘦了,但是這也不奇怪,登州之圍,東平大戰(zhàn),本來城中物資就緊缺,姜錦又cao心費力的,還病了一場,不瘦才怪。 不過因為這場戰(zhàn)爭開始之前,姜錦那小日子過得不是一般的美,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也漲了點rou,姜錦還真沒比離京的時候瘦多少,也不知道柳葉是真發(fā)現(xiàn)姜錦瘦了,還是心理作用覺得姜錦瘦了。 不過柳葉這么哭著,姜錦心里還是溫柔柔軟了不少,好容易安慰好了她,把在齊地的事情說了說,又拿出來禮物給眾人分。 柳葉這個不說,另有準備,魏辛紅姜錦給了一套金鑲嵌珍珠的頭面,其他人女子都是珍珠手釧,雖然是海水珠,但是古代珍珠還是比較貴重的,大家都很高興。 廚下也準備好了餐飯,姜錦這一陣子舟車疲勞,也是累極了,因此只吃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面就去睡了。 這一覺,姜錦足睡到下午才醒,醒來了,她先帶著柳葉親往孫老大夫家一趟。 她睡著的那會兒,孫老大夫夫妻聽說姜錦回來了,就過來看過一回兒了。不過因為聽說姜錦在睡覺,孫老大夫夫妻制止了柳葉喊醒姜錦,讓姜錦好好休息,夫妻兩個便先回去了。 姜錦醒來了聽說了這事,心里也很感動,何況古人從來講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孫老大夫夫妻對姜錦當年也是雪中送炭之恩。 于情于理,姜錦都該先去他家。 因到了下午起了風,天氣挺冷,又要帶禮物,姜錦就讓人趕了車過去孫家。 一時到了孫家,孫老爺子和孫老太太都迎出來,孫老太太見了姜錦就開始抹眼淚,孫老爺子也唏噓了半天。 姜錦和兩人也是許久沒見了,說話說了半天才想著叫人把禮物拿上來。 給孫老爺子的禮物是一棵半尺高的珊瑚樹,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在古代,這東西可不是一般的珍貴,在京中最少五百兩往上,就是在齊地也值個三四百兩。 給孫老太太的禮物是一整套的珍珠首飾,比起給了魏辛紅的那一套又精致許多。給孫家的一對孫子孫女的是水晶和貝殼的制品,不算很便宜,但是也不會貴重的過分。 孫老爺子雖然嘴上說著使不得,但真收下了的時候,臉上還是帶著笑意的。 倒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關(guān)鍵是那份心意。 本來姜錦來的時間也不早了,說了會兒話眼看著到了晚飯時候,便留在孫家吃了晚飯。 眼下到了年底,孫家也買了許多年貨,或者買或者做了好多應景的食物,雖然孫老太太的廚藝不咋的,但是有柳葉和姜錦幫忙,等晚上端上桌的,還是一桌子好菜。 姜錦也是好久沒有吃到地道的京城風味家常菜了,一時也吃得很開心。吃完了,又抱了孫老大夫給的兩瓶藥酒回家了,后面跟著的柳葉手里則是拿著新配置的成藥。 等回了家,姜錦略看了一下鋪子里的賬目,然后又翻了一下酒樓那邊送來的賬本,大致上沒看出來什么紕漏。 不過倒是有個好消息。 離京這幾個月,姜錦的小目標總算是完成啦! 包子鋪子這邊的生意這幾個月凈收益大概兩千兩不到,一千九百七,分店那邊收益是二千三百兩,合起來大概是四千三百多兩,關(guān)鍵是晉江酒樓那邊。 姜錦的食譜選材好,讓去吃過的食客都念念不忘,她離京后,酒樓的生意也一直秉持著她之前的原則,經(jīng)營也很給力,因此生意一直呈現(xiàn)穩(wěn)定上升的趨勢,九月且不提,十月十一月一月里毛利也有六七千兩。 姜錦分成后大概能拿到五千兩左右一個月,兩個月就上萬了。 關(guān)鍵是臘月里,年底的生意實在是太好了! 各個衙門年底聚一聚吃一頓請客那是慣例,官家掏錢的那次,吃的那肯定是不惜血本的,反正不是自己掏錢。 各家吃年酒不能丟份兒吧,吃的太差了,明年多難看,因此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也不能在這上面露了怯。 再有京外官員進京請客吃飯,官宦富豪人家的紈绔輪流吃酒什么的。 光臘月這一個月,鋪子收益簡直高的嚇人,分到姜錦手里也有三萬兩,驚得姜錦都直咂舌,還是有錢人的生意好賺錢。 就是正月里,想來生意還是要受影響的,畢竟小半月不做生意,不過因為衙門開衙也要慣例聚餐一次,估計還是有一波小高峰的。 不管如何,也足以讓姜錦驚喜了。 除此之外,姜錦還有經(jīng)營的田宅地產(chǎn)等,零碎加起來收益也有一千兩,本來也不少了,但是龐大的酒樓收益面前,就有些找不見了。 姜錦把賬目等都看完了,又看了看現(xiàn)銀,主要還是包子鋪這邊的生意收入和田宅地產(chǎn)的生意收入,加上她身上剩的千把兩,也有五六千兩。 晉江酒樓那邊的錢雖然多,姜錦沒有讓那邊交給柳葉,倒不是不相信柳葉,而是那邊的生意本來就特別好,姜錦預計也有個一萬多兩,以柳葉的性格,這又是小門小戶的,只怕反而懷璧其罪。 一時清點完了,姜錦收起了銀匣子,準備休息了。 因姜錦和柳葉許久沒見了,這一晚上就一處睡的,躺在床上姜錦與柳葉商量,盤算著得換個宅子了。 “我想著年后這個錢暫時不動,咱們再換個宅子。” 要說小戶人家,前鋪后住人,其實也沒什么,又方便照看生意又節(jié)約空間,就是吵嚷些。 柳葉其實覺得也沒多少必要換,便道,“我覺得與其買宅子,不如買地,地里出息雖然不高,但是咱們開店賣包子,又還有酒樓,不論是種糧食還是種蔬菜,都正好省了去外面買的錢了。新鮮不說,一來一去,可節(jié)省了不少。” “道理是這個道理?!苯\其實顧慮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只是想著七皇子那邊,我若是太寒酸了,豈不是讓他難看?” 姜錦與七皇子的事情沒告訴別人,連孫老大夫都沒說,畢竟姜錦自己心里也沒多少信心能真成就姻緣,不過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不過柳葉是她最貼心的,姜錦也沒有瞞著她。 柳葉其實對這個事沒多少真實感,想了想笑道,“也是這個道理,我以為姑娘您不是真心喜歡他,看來還是很看重這份情誼啊?!?/br> “不過,姑娘,不是我說,七殿下就算是頂著克妻的名頭,那也是皇子啊,這事能成嗎?” “誰知道啊?!苯\的聲音有那么一點兒低沉,不過倒是很平靜,“如果他不先放手,我也不想對不起他。” 姜錦也說不上來心里什么感受,要說她覺得她愛蕭顏不顧一切?那絕對是沒有的。 她和蕭顏互換身份的話,大概是不會出現(xiàn)在東平城的。 然而喜歡?她寧可去賭一把,也不理智的選擇拒絕,或者選擇于守備這樣的傳統(tǒng)封建社會里不錯的男人,顯然比喜歡要多的多。 她只是看著他的時候有時候心跳的快,想起來他的時候,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