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糕，說不出來的糟糕。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地方，那個鮫人和他說話的時候，被那帝將看見了，于是就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那鮫人看著丑陋，但聲音卻是少年般的稚嫩，看起來并不會有多大年紀(jì)，就這么因?yàn)槌汰Z死了。

    瘋子，比沈重陽還過分，連焦晏都比不上他！

    程璟徹底萎了，不敢招惹他，只能順著他來。

    幸好這些日子那帝將沒跟他做什么，他雖然代替了阿七，但還不想代替阿七和那個瘋子做那種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璟才有和上次一樣的被擠壓的感覺，他一陣激動，以為自己能回去了，然而，他只是失去了阿七身體的控制權(quán)而已！

    阿七回來了。

    程璟能明顯地看見那帝將對自己和對阿七態(tài)度的不同，對自己那種冷酷的姿態(tài)原來還算是溫和了，對阿七，幾乎是每時每刻都處于爆發(fā)的邊緣。

    “為什么要這么看我！你的眼神，為什么是這個！”那帝將掐著阿七的喉嚨，俊美到陰邪的臉孔布滿了冷酷殘忍的神色，“我對你還不好嗎！給你吃的給你喝的，還讓你作為鮫人活著，而不是那該死的鱗鮫，現(xiàn)在的生活比小時候好了這么多，你不應(yīng)該感謝我嗎！為什么這么看我！”

    阿七抬起下巴，嘲諷地開口:“我寧愿作為鱗鮫活著，也不想跟你一樣吃著同伴的血rou取得這骯臟的血脈?！?/br>
    “骯臟？”那帝將“嗬嗬”地笑了起來，臉色可怖極了，“你現(xiàn)在這張嘴，老是在說我不喜歡聽的話，這不像你，一點(diǎn)都不像，你應(yīng)該更乖一點(diǎn)，只知道聽我的話，只要離你遠(yuǎn)一點(diǎn)點(diǎn)，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現(xiàn)在的你，啊，是吃那些雜魚的血rou吃蠢了嗎？居然說這樣愚蠢的話，我告訴你，你已經(jīng)吃了，現(xiàn)在你和我一樣，都擁有著這種骯臟的血脈————”

    “所以你最好聽話一些，我很愛你，”那帝將表情忽然放柔，眼瞳里流動著水波一樣的光輝，續(xù)做了溫柔的目光，投射在阿七的臉上，“我也不想讓你受傷?！?/br>
    太諷刺了，也太好笑了，程璟似乎聽到了阿七心底的聲音，帶著焦枯的感覺，讓人從心底感到悲涼。

    而臉上，阿七卻仍是一副極其諷刺的臉孔，也沒有再接他的話，那帝將控制欲很強(qiáng)，也非常的狂妄，他不喜歡阿七沉默，但不沉默，說的話又讓他不悅，這可怎么好呢？那就只有交合了。

    程璟被迫圍觀了一場活春宮，從頭到尾都是那帝將一個人的狂歡，阿七身下的血因?yàn)樗膭幼鞫谒镲h散開，污濁了這一塊的洞xue。

    阿七從頭到尾也一聲不吭，任由那帝將動作。

    真是奇怪，直到自己失去阿七的控制權(quán)，那帝將才和阿七做這種事情，而且是每天都做，程璟偶爾也在想，那帝將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之前的不是他了。

    但也只是想想，他的疑惑，也沒有人可以告訴他，阿七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身體被占用的事情，那帝將也沒有提起過程璟占用身體的那幾天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璟也已經(jīng)失去了時間觀念了，他很想鐵奴，這里的生活簡直生不如死，他都不知道阿七是怎么忍受得下去的，那個鮫人死掉之后，隨即換了另一個鮫人送飯，即使欣賞不來鮫人的容顏，他也知道這次的送飯的是個非常蒼老的鮫人，蒼老到連手都在顫抖，鮫人族天生的力量在年老時也不可避免地開始衰退，到了老年，就弱小得和雌性鮫人一般，游一會兒就覺得累極了，要休息休息。

    似乎對這樣的鮫人很放心，那帝將也沒有再關(guān)注過阿七是否會和這個老鮫發(fā)生什么。

    然而阿七卻不同與以往對其他鮫人的冷漠，在程璟的旁觀下，他搭上了那個老鮫。

    無論在哪個種族，老人都是可貴的資源，他們懂得的東西都遠(yuǎn)遠(yuǎn)比年輕的多，無論是經(jīng)驗(yàn)還是其他，也遠(yuǎn)勝于年輕的一輩，在阿七的理解里，老鮫比年輕鮫人更有價值。

    他要逃走，阿七心里這個聲音格外的堅(jiān)定，程璟也聽見了他的意志，帶著前所未有的堅(jiān)決和硬氣。

    那老鮫也答應(yīng)了幫他逃走，作為活了許多年的老一輩，即使他的地位低微，但是知道的東西也還是很多，比如他就知道在這塊海域存在著很多的水道，只要進(jìn)入水道，那么到哪里都是看命了。

    一些水道都是鮫人族已經(jīng)探索了，把握在手里的，還有一些是從來都沒有鮫人敢進(jìn)去的，要是從那些未知的水道里逃走，說不定能逃到哪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去。

    阿七身上的骨刺也并不是取不下來，他的十指被削得干干凈凈，沒有絲毫的攻擊力，但老鮫卻有，不是那么難地將阿七救了出來，那天剛好是王的喜宴，那帝將作為一員猛將，自然也去參加了宴席，應(yīng)該會很晚才回來，不過他們也不敢大意，一去掉骨刺枷鎖，老鮫就帶阿七離開了。

    老鮫無牽無掛，老了也多了些同情心，心也軟了，所以才會答應(yīng)阿七的請求，人前那帝將是溫和的，充滿了謙讓仁心的一個鮫人，只有對敵人獵物才會暴露出他的一些面目，那種對族人無害的面孔在鮫人族里已經(jīng)根深蒂固，之前那個年輕鮫人的失蹤，大家也只是當(dāng)做了意外，并沒有深究，老鮫也不覺得他會對自己怎么樣，頂多撒個謊，就能圓過去，然而他不知道，阿七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也和老鮫坦白了，直到這個時候，程璟才發(fā)現(xiàn)阿七原來是什么都知道的，一開始程璟進(jìn)入了他的身體，他也并沒有離去，還在自己身體之中。

    這就讓程璟尷尬了，他的表現(xiàn)，并不好，又膽怯又喜歡示弱，阿七大概不會喜歡自己。

    這邊阿七和老鮫溝通了，老鮫卻固執(zhí)地不肯相信，甚至生起氣來，他開始覺得這個丑陋的年輕鮫人不識好歹起來。

    阿七沒辦法，只能放棄了勸說老鮫跟他一起走，老鮫將他帶到了一處水道，告訴他這是連接到另一塊海域的地方，至少能離鮫人族數(shù)十個族地之遠(yuǎn)，然后就很快地離開了。

    阿七看了那個水道，遲疑了一下，并沒有選擇進(jìn)去，而是找了另外的水道，游了進(jìn)去。

    之后程璟的眼前就是一片黑暗，再亮起來的時候，阿七已經(jīng)到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他們在一個很深的水潭之中，周圍山林疊翠，漂亮的很，也非常的眼熟。

    程璟在阿七鉆進(jìn)水潭之外的時候，就忍不住仔細(xì)地觀察周圍的景色，直到看見兩個嬌嬌小小的人在不遠(yuǎn)處玩鬧，他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他想起來了！這是他娘的外家！

    這里是孫府后山！程璟印象格外的深刻，他小時候還經(jīng)常過來玩的，和孫家那兩個表哥，經(jīng)常在這后山的水潭里撈魚，但是自從他爹知道后，就嚴(yán)厲禁止，不讓他到后山來，否則就不讓他來孫家，所以之后程璟才沒有再來了。

    但是畢竟是小時候心心念念的地方，因而格外的有印象，他怎么會來到這里??？

    那不遠(yuǎn)處的兩個人，憑借著他現(xiàn)在的視力，也可以完全清楚地看清他們的臉孔，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長得精致可愛，穿著貴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女孩的話稍微有些普通，但長得也很漂亮，和男孩站在一起，就跟玉女和金童一般，極為般配。

    程璟不記得孫府里有這樣兩個孩子，他的表哥們雖也結(jié)婚生子，但也還是前幾年的事情，孩子是決計(jì)不可能長得這么大的。

    那么這兩個孩子，到底是誰？

    程璟很好奇，那兩個孩子是經(jīng)常到后山里來的，也會到水潭旁邊玩水，那男孩年紀(jì)也不過十多歲，卻極為老成，老是用著大人的口吻跟女孩說不要太靠近水潭，會掉下去，他不會游泳，到時候不會有人來救她，那女孩就會笑嘻嘻地說讓他學(xué)啊，學(xué)會游泳他們就能過來撈魚，如果真的掉下去的話，男孩也能來救她。這個時候，男孩肯定是臉色通紅的，阿七躲在石壁后面，能聽見男孩結(jié)結(jié)巴巴的話語，充滿了青澀和美好。

    程璟不知道在阿七身體里呆了多久，呆到他幾乎快要忘記他本來不屬于這里，呆到他快要忘記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回去，再看見男孩女孩的時候，他們的個子抽長了很多，男孩的臉部線條變得干凈利落，嬰兒肥也逐漸消去，使得他那份小少年的精致感消去，變得越發(fā)俊俏，也變得越來越像程璟印象中的那個人。

    第101章 no.101前因后果

    長得太像了, 越看越像，像他爹靖王。

    程璟差點(diǎn)都要以為這是他爹的私生子, 然而男孩叫女孩的名字時, 打破了他這個猜測，他叫女孩叔珍，叔珍是他娘的名字, 他年紀(jì)還小，他娘還在的時候, 他爹就是這么喚她名字的, 連語氣都怎么變過，帶著像被什么東西泡過一樣的情緒。

    但是有那個可能嗎？程璟不算特別聰明，但是也能將見到的東西串聯(lián)起來, 這對男孩女孩，分明是他父母的縮小版, 他對娘的記憶雖已模糊，但那耀眼的容光卻在他腦海里扎了根，跟眼前這個女孩子的臉孔重合到了一起, 程璟記憶里的娘遠(yuǎn)比女孩漂亮，耀眼到幾乎不能直接將目光投射上去，否則會被其中的光芒攝住全部心神，難以離開，現(xiàn)在想來，他娘當(dāng)時貌美得幾近妖異，和女孩清麗的容貌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所以仔細(xì)一想，程璟也不敢肯定什么了，本來這事就足夠讓人迷茫了，事實(shí)真相如何，他居然有些不敢去觸碰了。

    阿七似乎對他們極其感興趣，只要他們來，必定會躲在一處偷窺，程璟以為他好奇，也隱隱有些說不出的奇怪，阿七的目光，一直緊緊地釘在少年身上，只有少年和少女親密說話的時候，他才會看幾眼她。

    這個狀態(tài)讓程璟有些不安，他現(xiàn)在和阿七在一個身體里，也能感受到一些他的真實(shí)情緒，他越來越覺得阿七奇怪了，那從身體深處發(fā)散出來的熱意，連他都覺得灼痛。

    這種時候沒有堅(jiān)持多久，轉(zhuǎn)機(jī)就來了，程璟再一次地取得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而阿七應(yīng)該是被他擠到了身體深處。

    就像他能時刻感知阿七在做什么，看什么一樣，阿七自然也能感受他感受的一切，這讓程璟并不敢輕舉妄動，他和阿七做著與平常一樣的事情，那就是偷窺那對男孩女孩。

    他想確定那個女孩的身份，來證實(shí)自己的猜想，那男孩的外貌跟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他爹成熟很多，而男孩終究還是少年。

    阿七的模樣無疑是非常吸引人的，程璟看著水潭里不甚清晰的水影，也能知道阿七相貌俊美，也并沒有什么侵略性，加上溫和無害的態(tài)度，很快就吸引來了少女。

    原本只是單純的一次接觸而已，程璟也不擔(dān)心她會告訴別人，因?yàn)榧词顾男雄櫛┞读?，他也完全可以躲進(jìn)水潭里，一直不出來，也不會影響到他什么，所以他也就大膽地去靠近了那個少女。

    同樣也很快地將少女的背景打聽清楚了，即使再震驚，再不愿意相信，少女是他娘親的事情已經(jīng)是不可更改的事實(shí)了。

    這個世上神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在程璟短暫的人生中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這么多，多到他都有些麻木了，但是這件事情還是給他帶來了震撼。

    他竟然回到了過去，和他還年輕的爹娘相遇了，看著眼底明顯帶著好奇興奮的小姑娘，程璟的心軟了下來，他從小沒了娘，但娘對他的在乎關(guān)心卻是極有印象的，她的精神狀態(tài)不佳，脾氣暴躁，對爹也大打出手，唯獨(dú)對自己，卻非?？酥?，又溫柔又可親，盡力地做到了一個母親該做的一切，甚至更多，她在他那么小的時候去世，也正值青年，又那么漂亮，實(shí)在是不該，為什么去世，爹也從來不告訴自己，諱莫如深。

    程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變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來到了過去，還是只是過去的一個投影，他不清楚，但少女卻是真實(shí)可觸碰的，他想對她再好一些，再好一些，讓她快樂，開心，那少年幾乎很少出現(xiàn)了，似乎在忙著什么，每次也是來去匆匆，只留少女一個人，這就方便了程璟時刻地和少女在一起了。

    然而他很快地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

    程璟知道阿七的品格善良高潔，不會傷害少女，因而對他很放心，只是擔(dān)憂自己沒有再去見少女，她會不會著急，這些日子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好了，是說的上很多話的朋友，她會跟他說他爹的一些糗事，那眸子里也是浸滿了歡喜和羞澀的，她是愛著爹的，但為什么會發(fā)展到后來那種水火不容的局面程璟也是想不通，爹無疑是愛著娘的，但那個時候娘的態(tài)度早已經(jīng)變了，想看著仇人一般。

    程璟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在少女再次來到水潭的時候，阿七卻出乎他意料地和少女搭話了，和以往的他非常不同，以往的他是沉默的，寡言的，現(xiàn)在和少女說起話來，卻帶著一種別樣的意味。

    阿七的氣息，變得極有侵略性，程璟擁有身體控制權(quán)的時候，帶著他本人明顯的特征，有些天真，活潑，不帶絲毫的侵略性，即使和少女有著年齡差距，也能愉快的談話，因?yàn)樯倥撬哪镉H，所以連眼神里都帶著些許的憧憬和雀躍，但也不會過于明顯，然而在阿七接管了身體之后，對待少女的態(tài)度就發(fā)生了變化。

    對于這些，少女叔珍也是有所感覺的，之前能愉快平和的談話，現(xiàn)在卻老是被阿七的一些話撩撥的面紅耳赤，明明阿七的臉色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但她卻覺得心跳得厲害，簡直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一般，叫人又新奇又害怕。

    在一天晚上，她忍不住去了水潭，想見到阿七，在那皎潔的月光之下，她看見了阿七的全貌，那漂亮得幾近妖異的紅色魚尾，垂落在高大的石頭之上，他坐在石頭上面，面色平靜還隱隱帶著些許的冷凝，仰起修長的脖頸看著綴滿星辰的天空，因?yàn)樽说膯栴}他的上身弧線極其誘人，銀白的光線落滿在他白皙而極富力量感的身體之上，因?yàn)榧ou的起伏而落下了些許的陰影，叔珍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少女，這種畫面對于她來說極具沖擊力和誘惑力，她完全地被攝住了心神，心里前所未有的躁動，壓抑著的什么，在阿七緩緩側(cè)過臉看著她的時候徹底爆發(fā)出來，她完全地淪陷下去了。

    少女的歡喜愛戀，多變，卻又充滿了真摯，對少年的愛也有，但遇上更加吸引她的，那么之前的感情也就都化作了飛灰。

    那妖精是不是也喜歡她呢，叔珍覺得答案是自己想要的，那個妖精，送了自己一顆很漂亮的明珠，對她也越發(fā)地溫柔，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不是嗎？

    他們兩情相悅呢。

    這個時候，少年的出現(xiàn)就變得礙眼起來。

    程璟不知道阿七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看見自己的娘那種表情，就知道事態(tài)嚴(yán)重了，阿七難道喜歡上了他娘？

    他感覺自己隱隱觸碰到了當(dāng)年爹娘兩個人感情破裂的真相，但是他不敢相信，他迫切地想重新?lián)碛猩眢w的掌控權(quán)，但都無法成功。

    阿七是知道他在自己身體之中的，卻偶爾也會自言自語，說的話也讓程璟心驚。

    “他很好，他們不該在一起?！卑⑵哒f的這句話，程璟卻理解成了她，這句話已經(jīng)很明顯地昭示了阿七的意圖，這分明是要橫刀奪愛！奪的還是他娘！

    程璟徹底焦躁了，然而焦躁也沒有任何用處，阿七還是繼續(xù)和少女親親我我，態(tài)度也越發(fā)親昵，少女完全地愛上了他，看著他的漂亮杏眼里也滿是迷戀和歡喜。

    糟糕，前所未有的糟糕！

    程璟心里只有這一個想法，他開始討厭上了阿七，這個鮫人，明明知道少女和少年互相愛戀著，現(xiàn)在卻做出了這種事情，讓人惱火卻又無可奈何，他爹似乎已經(jīng)不忙了，和少女在一起的時間逐漸變多，然而他不知道，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少女早就變心了，她被阿七迷得死去活來。

    這樣的關(guān)系，阿七和程璟他爹遲早有一天會對上，在某一天里，這事還是發(fā)生了。

    這個該死的鮫人，居然看見他爹偷窺，還是義無反顧地親上了他娘的臉，簡直要把他氣死了，這明晃晃的挑釁，該死！

    真的很過分，阿七，程璟之前對他所有的好感在這一刻也全部消失了，現(xiàn)在阿七就是橫在他父母之間的一個阻礙，程璟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娘的失常和他有關(guān)系，看他娘和他爹還是在一起的樣子也可以知道，這個鮫人根本沒有得逞，但還是將他娘的心給偷走了，不然也不會用那種對待仇人的態(tài)度對待爹。

    程璟覺得自己幾乎將事情的真相推測出來了，因而也更加厭惡阿七，這種強(qiáng)烈的情緒似乎也傳到了阿七的心里，叫他感受到了，在一晚上一片寂靜的時候，阿七與他說話了。

    他一直知道程璟在自己身體之中，就像程璟一直知道他從未離去，但是他們從未交流，即使時刻地感知著對方掌控身體時掌控的一切。

    第102章 no.102阿七啊

    “我知道你在, 能聽見我說話吧？”阿七的嗓音清冷，帶著猶如冰涼月芒一般的感覺。

    程璟微驚, 即使知道他不能聽見自己說話, 也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別害怕，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狈路鹬莱汰Z的秉性，因而語氣都軟了下來, “我能感覺到你的心情，你在對我不滿嗎？”

    “覺得我在拆散他們？”

    阿七問著, 面對的只有帶著夜色特有的涼意空氣, 沒人回答他，但他似乎已經(jīng)聽到了回答一般，他扯起唇角笑了起來, “是，沒錯, 我在拆散他們。”

    “我也有想得到的人啊，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得不到他的樣子?！彼穆曇舻土讼聛? 帶著充滿冰冷的悲傷。

    程璟在心底說你知道就好，所以趕緊離開他娘??！不要再湊上去打擾他們，他們終有一天會成親的，你絕對不會得逞的！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程璟的話，阿七沒有再繼續(xù)說話，而是沉默地沉進(jìn)了水潭之中。

    接下來的時間，程璟都沒有看見阿七和他娘接觸, 而是一直呆在水底，倒是水潭外一直傳過來少女的呼喚，伴隨著少年的制止聲，聽起來讓人心慌。

    少女入魔了，徹底入魔了。

    阿七巍然不動，一直沒有再露面，但程璟總覺得他有什么動作，這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

    果不其然，阿七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就遇上了他爹，那個少年，個子雖然抽長了，但和程璟印象里的他，還有很大的差距，到底還是少年，情緒波動大，一上來就質(zhì)問阿七，眼底的銳氣和仇恨幾乎都要化為實(shí)質(zhì)。

    兩個人對上，本來應(yīng)該是情敵見情敵，分外眼紅的狀況，但是少年是這般，而阿七卻微妙地不同 ，程璟注意到他盯著少年的目光過于專注，專注到他感覺雙眼都鈍痛起來，似乎想將他刻進(jìn)眼底的用力，讓程璟有些狐疑。

    接下來的對話看似爭鋒相對，但是程璟卻覺得阿七是在刻意地惹怒少年，果然那少年滿腹怒火怨氣地憤然離場，阿七卻巍然不動地坐在石壁之上。

    今夜的月光依舊非常的明亮，空氣也充滿了水汽，程璟覺得有些冷，明明鮫人就是喜歡寒涼的種族，對寒冷感覺遲鈍，但是程璟卻覺得冷，從心底泛上來的冷。

    是阿七，真奇妙，在一個身體里面，連情緒都成了一種能共享的東西，程璟能察覺到阿七的心情并不如表面一般平靜，他盯著月色蔓延開來的樹林，久久都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