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序有些受傷，看著徐寧。

    徐寧轉(zhuǎn)過臉去：“我是說我手太臟了，都是灰啊，都沒洗手。”

    尋序認(rèn)真地說：“不臟。我的唾液很有用的，可以止血?！?/br>
    徐寧看了一下傷口處，果然已經(jīng)止血了，便不自在說一聲：“謝謝。你來吧，注意用力要均勻，不要太用快了，不然會不均勻?！币贿呎f一起身。

    尋序看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人在，拿起破竹片的刀子，比劃一下，在竹子上一直劃下去，徐寧只聽見“啪啪”的竹片裂開的聲音，低頭再看，發(fā)現(xiàn)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尋序已經(jīng)破開一根竹片了。而且破下來的竹片整齊光滑，比機器弄出來的還好。他看著尋序：“剩下的都交給你了?！?/br>
    尋序得意一笑：“這活兒本來就不該是你干的?！?/br>
    徐寧本來以為，他今天能把這些竹片弄完就差不多了，草莓估計要天黑才能種了，沒想到尋序花了一個多小時候，就全部搞定了，真是神獸力量大啊。

    破好竹片，兩人立即將竹片插在土里。毛竹的韌勁很好，彈性也足夠大，也足夠長，兩端插在土里，中間再用細(xì)一點的竹竿支撐起來，支撐起一米多高的弧度，再這在上頭覆上薄膜紙，大棚就打好了。然后，徐寧將草莓苗從空間里移出來，發(fā)現(xiàn)草莓苗在空間靈氣的滋潤下，一棵棵都水靈靈的，比剛買回來的時候漂亮多了?？礃幼映苫盥蕰浅８?。

    尋序去放羊，徐寧則在大棚里種草莓。種完之后，又灑上一些空間水，這樣一來，這些草莓肯定能百分百成活。他也沒有全部都種在大棚里，在空間里也種了一小塊，準(zhǔn)備供自己吃。

    心滿意足地看著草莓大棚，徐寧又想，要不自己再弄幾個棚種點蔬菜吧，黃瓜、絲瓜、西紅柿、辣椒、韭黃什么的，反季菜，到時候應(yīng)該也有不小的市場。再種一些自己愛吃的蔬菜，茼蒿、生菜、萵筍什么的，這樣就不愁吃了。想到這里，徐寧又開始忙活起來，他打算好了，現(xiàn)在空間里育苗，再移到外面來栽種，只要溫度不是問題，那些菜必定都能長得飛快。種子都是現(xiàn)成的，上次去種子公司買草籽的時候，也沒少買蔬菜種子。

    尋序放完羊回來，發(fā)現(xiàn)徐寧還在忙著破竹子，問他：“你還弄這個做什么？”

    徐寧說：“種點蔬菜?！?/br>
    “不是夠吃嗎？”尋序不愛吃蔬菜，他是個典型的rou食主義者，每次炒的青菜，多半都是進了徐寧的肚子。

    “種了賣錢。來幫忙吧?！?/br>
    尋序也沒說什么，徐寧要做，他自然就會幫忙。接下來兩天，徐寧除了殺羊賣羊，別的時間都花在搭大棚上了。尋序這家伙現(xiàn)在干活還是很積極的，徐寧在忙，他也不會偷jian?；木?，干起活來從不叫累，只要徐寧晚上肯讓他抱著睡覺就行了。到了第二天下午，就蓋起了三座大棚。

    徐寧看了一下育在空間里的蔬菜苗，大概是適度和氣溫都適宜的緣故，兩天工夫，就已經(jīng)萌芽了，再過兩天，應(yīng)該就可以種了。空間還真是個不錯的助力器。徐寧又在他家下面的水井里放了不少空間水，然后用潛水泵將摻了空間水的井水抽上來澆果苗，這樣一來，澆了空間水的果苗成活率應(yīng)該也高不少。

    臘月二十九這天，徐寧準(zhǔn)備殺三頭羊，上街去賣兩頭，自己家留一頭，因為不少親戚聽說他家的羊rou好，早就打好電話預(yù)定羊rou了。這是他今年最后一次宰羊了，年后就不殺了，留著給徐濤開酒樓用去了。結(jié)果當(dāng)天下午，三頭羊被自己村上的人就買光了，因為今天不買，過年就吃不上徐寧家的羊rou了。羊rou雖貴，但是一年才過一回年，過年不就是要花錢么，吃喝得開心，才叫過年，所以五十一斤，不貴。要是明天上街去買，恐怕都得五十五一斤了。

    這一次是伍師傅一邊殺羊就一邊幫著賣了，賣完之后，伍師傅問：“你明天還上不上街啊？”

    徐寧說：“上啊，今天都跟老顧客約好了，明天還去，我要是不去，就爽約了，這樣不好。”顧客愛吃他家的羊rou，那就是認(rèn)可了他的品牌，他怎么能做砸招牌的事呢，“再殺三頭吧?！?/br>
    伍師傅其實非常羨慕，這年輕人運氣真好，剛回家來養(yǎng)羊，就這么搶手，以后還得了啊。

    大年三十一早，徐寧和尋序拉著兩頭宰好的羊上街去賣，剛到集上，便被團團圍住了，五十五一斤的rou，買的人都沒眨眼，因為你一眨眼猶豫，就沒得買了。不僅徐寧，就連尋序，都有點被這架勢嚇倒了。尋序cao刀切rou，徐寧過秤收錢，兩個人配合默契，動作行云流水一般流暢。

    徐寧一邊收錢一邊跟客人說：“年后就不賣rou了。想吃我家的羊rou，就去東正街的長味軒酒樓去吃，那是我哥開的酒樓，他家賣的羊rou，都是從我這里拉過去的，保準(zhǔn)也是同樣品質(zhì)的羊rou?！?/br>
    有老主顧就問：“那以后你都不賣羊rou了？”

    徐寧笑著說：“也不是不賣，我現(xiàn)在能殺的rou羊不多了，所以就留著給我哥用了。等我的新羊養(yǎng)出來了，就有羊rou賣了，大概要到明年冬天?！毖騬ou這東西性溫，從來都是秋冬季節(jié)才適合吃，夏天吃著就太燥熱了。

    大家都有些失望，以后就吃不到徐寧家的羊rou了。有人聽了他這席話，本來都買好rou結(jié)了賬了，又返回來：“再給我切五斤rou?！?/br>
    后面的人就急了：“你都買好了，怎么還買啊，不給后面的人留點？”

    這人說：“老板又沒有說限購，我想買多少就買多少，先到先得?！?/br>
    后面的人都急了：“這個老兄你不能這樣啊，你過年要吃rou，我們過年不吃rou了？我要是將這剩下的rou都買了，你樂不樂意?。俊?/br>
    徐寧看這架勢，連忙出聲說：“實在對不住大家，今天的rou準(zhǔn)備得不夠多，只有這幾十斤rou。大過年的，大家都和氣生財，別著急，這樣好了，每個人買rou不能超過五斤，要是最后還有剩下的，沒有人愿意買了，還有再想買的就繼續(xù)買。大家一個一個來?！?/br>
    聽見徐寧這么一說，大家都平靜下來，開始買rou，都緊著最大限額買，每人五斤，羊rou很快就去了大半。還真有覺得買得不夠的人在一旁等著，想要能夠多買一點，結(jié)果到了最后，還有人沒買著，哪里還能多買啊。徐寧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便說拱手賠禮：“我家的羊rou都沒了，伍師傅家的羊rou也是一樣的，你們買伍師傅的羊rou吧。祝大家新年大發(fā)，萬事如意！”

    然后趕緊收拾好東西，拉著尋序走了。出了市場，徐寧才放開肚皮笑了起來，笑得都直不起腰來：“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遇到這事，我賣rou而已，反倒覺得自己欠了人家的似的，這是什么鬼心理啊。”

    尋序嘴角也掛著笑容，不過沒有徐寧那么忘形，挑著眉說：“這大約就叫做奇貨可居？”

    徐寧舒展了一下胳膊腿：“看到人家瘋搶我的羊rou，特別有成就感。走，買年貨去，想吃啥就買啥?！?/br>
    尋序想了想：“德芙巧克力怎么樣？”說實話，那個廣告還真挺誘人的，雖然看起來黑黑的一團，據(jù)說還挺好吃的。

    徐寧看著尋序：“行吧，我給你買一盒去。不過那東西老貴了，只能嘗嘗，不能常吃啊。”先打好預(yù)防針，別吃上癮了，自己可養(yǎng)不起。

    尋序笑得白牙都露出來：“好?！?/br>
    徐寧推著車站在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說：“尋序，我?guī)闵霞螌幦タ纯?。?/br>
    尋序轉(zhuǎn)頭看著徐寧：“嘉寧是哪兒？”

    徐寧說：“縣城。最近辛苦你了，也沒給你發(fā)工資，我給你買兩身新衣裳，算是年底給你發(fā)的獎金?！?/br>
    “哦。”

    徐寧說：“你等等，我找個地方把車寄存一下，回來時再買年貨?！睂ば蚪诘谋憩F(xiàn)還是可圈可點的，不再頤指氣使，干活也不偷jian?；?，應(yīng)該獎勵。

    徐寧找了個開店的熟人，將車子停在人家店里，然后和尋序上了中巴車。嘉寧縣城離沙橋鎮(zhèn)也不遠(yuǎn)，也就是十多公里，坐車過去半個小時都不用。這還是尋序第一次坐這種大車，平時總是看見別人坐在車上，今天自己終于也坐車了，所以上了車后，感覺到非常興奮。徐寧小心地撞了撞他：“行了，坐好，別動來動去的。”

    尋序嘴角含著笑，四顧著車上其他人。一些年輕的女孩，不小心撞進尋序的笑眼里，不由得心頭怦怦直跳，這個男人眼中的電流實在是太強了，電得人心頭發(fā)麻。徐寧一抬頭，看見一個年輕女孩頻頻扭頭往這邊瞧，眉眼含著笑，臉上有些紅暈，一看就是懷春的樣子，再看尋序，正將腦袋靠在前排的座椅上傻笑呢，眼睛看的正是那個女生的方向。徐寧滿臉黑線，這么快就勾搭上女生了？

    徐寧不屑地嗤了一聲，低下頭玩自己的手機，車很快就開了，過年期間，客流量大，除了座位上坐滿了人，過道里也站滿了人，擠得滿滿的。徐寧上得早，占了個座位，不是他想偷懶，而是他背著一袋子賣羊的錢，好幾千塊呢，萬一被人摸去了，今天早上就白忙活了。過年期間，也是拐子小偷們在過年啊。

    果然，車開出沒十分鐘，就有人喊：“踩一腳，下車。”

    立即有人驚醒過來，大聲喊：“先別開門，我的手機和錢包都丟了。有拐子偷我錢包和手機?！?/br>
    司機明明聽見有人丟東西，卻把車門給打開了，兩個頭發(fā)染得金黃的穿得非常時髦的年輕人跳下了車。有人說：“拐子肯定下車了?！?/br>
    丟東西的那個人也趕緊擠下車去：“師傅你等我一下，我車上還有東西，我去追我的錢包?！?/br>
    徐寧伸長了脖子看著車上車下的動靜，尋序回頭看著徐寧：“怎么回事？”

    “有小偷，下車去了，失主去追了?！毙鞂幷f。

    尋序站了起來，就在這一刻，司機卻發(fā)動了車子，尋序差點被慣性帶倒。就有人說了起來：“司機人家東西還在你車上呢，你收了人家的票，就想帶著人家的東西走了嗎？”

    馬上有人附和，司機開了一段停下來，徐寧從車窗探出頭去看剛下車那些人的動靜，倒霉的失主，正在被兩個小偷合揍。尋序說：“開門，我要下去！”說完撥開人群就往下走，他一走，座位立即就被人占了。徐寧看尋序下車，也趕緊跟著出來了：“師傅，開一下門?！?/br>
    司機總算是將門打開了，尋序擠下車，徐寧跟在他身后，抱著自己的包也擠下去。尋序回頭對徐寧說：“你下來干什么？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徐寧搖搖頭，指指前頭兩個揍了失主正在逃跑的兩個小偷，尋序再不猶豫，邁開飛毛腿，去追那兩個正在逃跑的人，跑得那個神速，都快趕上中巴車速了。徐寧也邁步追上去，不過比起尋序來就差遠(yuǎn)了，他還沒趕到，尋序已經(jīng)將兩個小偷放倒了。徐寧扶起失主過去，失主在其中一個黃毛身上搜出了自己的手機和錢包，還從他們身上搜出了好幾個錢包。

    失主是個中年男人，他拿著自己的手機和錢包，對徐寧和尋序說：“謝謝，謝謝，太感謝你們了?！?/br>
    徐寧說：“我?guī)湍愦騻€電話報警吧，將這兩個小偷送到派出所去?！?/br>
    “不用了，我自己來打?！笔е髂贸鲎约旱氖謾C，發(fā)現(xiàn)手機已經(jīng)關(guān)機，再開機，上面顯示居然請插入sim卡，這兩個小偷，居然這么神速就將電話卡都取下來了，失主哭笑不得，“這也太猖獗了，這也太猖獗了。我的電話卡呢？你們把我電話卡都扔哪兒去了？”

    那兩個臭小子蜷縮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尋序那兩記老拳可夠他們受的，一個咳了一聲：“扔那邊了。”

    中年男人將他從地上抓起來：“走，幫我去找電話卡！”

    尋序突然說：“車跑了。”

    徐寧抬頭一看，那輛中巴車等得不耐煩，將一個黑色的手提包從車上放了下來，然后開車走了。徐寧說：“這位大哥，你看那是不是你的行李？”

    中年男人扭頭一看，扔下小偷，跑去拿自己的包了。徐寧給110打電話報警，中年男人提著自己的包過來了，聽見徐寧在跟警察說話，便示意要過他的手機：“沙橋派出所嗎？是我在車上被人偷了東西，對，現(xiàn)在已經(jīng)抓到小偷了，希望你們趕緊派警力來解決問題。什么，讓我們自己送過去？我要是自己能送過去，我還打電話報什么警！我們就在沙橋鎮(zhèn)往嘉寧的方向，剛出了鎮(zhèn)口不久，你們多久能趕到？一個小時？我剛從鎮(zhèn)上坐車過來只花了幾分鐘時間，你們出警就需要一個小時！這要是殺人搶劫，你們這種效率，無辜的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個了。你們所長是誰，趕緊叫他來聽電話。回家過年了？我們老百姓誰不要趕回家過年，你們是人民的公仆，在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chǎn)受到威脅的時候，難道不該你們第一個到場嗎？你們要是干不了這種活，那就回家歇著去，別給老子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然后對面將電話掛了，中年人拿著電話，吹胡子瞪眼：“居然掛了我的電話！”

    然后又拿起手機，啪啪啪按了幾個鍵：“張局長，你好啊，我是石振光。還有哪個石振光，對，市里那個！我在回市里的路上遭遇扒手，有兩個年輕人幫忙，幫我抓住了小偷。就在沙橋鎮(zhèn)出來往嘉寧的方向，我打電話到沙橋派出所報警，他們居然讓我把小偷送過去。他們說要一個小時才趕得到，這明明只有幾分鐘的路程！辦事效率極其低下！還說他們領(lǐng)導(dǎo)回家過年去了，麻了個巴子，今天還沒有放假，他就先歇著了！趕緊給我派人來處理這事，人家兩個年輕人還趕著有事，誰做好事還來陪你浪費時間？”開車雖然是幾分鐘，但是走路過去卻需要將近個把小時。

    徐寧一直聽著這人打電話，聽他的口氣，官腔味很濃，連公安局長都認(rèn)識，莫不是什么大官吧。一會兒派出所要他們兩個去做筆錄，豈不是又要問尋序要身份證，那可怎么辦呢。徐寧猶豫了一下，然后說：“大哥，是這樣的，我和朋友還要去縣城買東西呢，要不這兩個小偷你自己處理吧，我們先走了?！?/br>
    叫石振光的男人說：“別啊，我還要好好嘉獎你們呢，現(xiàn)在世風(fēng)日下，難得碰上你們這么有正義感的熱血青年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石振光。這個是我的名片，你拿著，以后有什么困難，可以直接來找我。”

    徐寧接過名片一看，上面赫然印著“松城市人民政府石振光”，也沒寫職務(wù)，上面只有兩個電話號碼，一個座機，一個手機的。徐寧平時不看本地新聞，尋序拿過來看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石振光本人，便說：“你就是電視里那個市委書記？”

    第34章 送你衣服

    市委書記？徐寧被嗆住了,扭過頭去咳了幾聲,轉(zhuǎn)過頭來說：“石書記您好！我叫徐寧，這是我的朋友尋序。您怎么跟著我們擠公車？”他實在有點想不通,堂堂市委書記,怎么會來擠這種車,專車呢？不然好歹也打個車,哦,對,沙橋也沒的士。而且堂堂市委書記,出門也不帶個秘書什么的，多危險啊,就像剛才那樣,要不是尋序幫忙,真是白挨揍了。萬一小偷身上有兇器，那多危險啊。

    石振光笑了起來：“這不是體驗生活來了嘛，想看看過年時老百姓的生活狀態(tài)，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兩個臭小子?！闭f完瞪著地上的兩個黃毛小子，“你看看你們，乳臭未干，好好的書不讀，好好的人不做，居然做這種事，真要砍了那雙爪子才行。虧得你爹媽生！”

    兩個臭小子終于知道今天栽大了，嚇得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求饒。石振光說：“現(xiàn)在知道求饒了？晚了。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徐寧拿著石振光的名片，腦子飛快運轉(zhuǎn)著，想要找個由頭脫身：“石書記，是這樣的，本來我今天是上街來賣羊rou的，然后準(zhǔn)備去縣城買兩身衣服。我和朋友都沒帶身份證，一會兒要是去做筆錄，沒帶身份證怎么辦？”

    石振光一擺手：“沒帶身份不要緊，有我呢?！?/br>
    徐寧其實想說，能不能幫尋序上個戶口啊，但是估計現(xiàn)在還不能說，一說了，尋序也要被送進派出所里去關(guān)著了。那就先不說，以后再找機會吧。

    石振光又跟那兩小偷說：“趕緊去幫我把電話卡找回來！到底給我扔哪兒了？”

    兩個黃毛從地上爬起來，抱著肚子，沿著馬路牙子去找小小的芯片。石振光自己也去找了。他倒不怕這兩小子逃跑，尋序的身手他剛才也看見了，那是快得很，誰也別想逃。

    尋序小聲地問徐寧：“他們找什么呢？”

    徐寧說：“石書記的電話卡，被那兩個家伙給扔了?！?/br>
    “很重要嗎？什么樣子的？”

    徐寧想一想：“應(yīng)該很重要吧。就是指甲大小的一個硬片，上面有塊金黃色的金屬片。”說著伸手比劃了一下。

    “哦?！睂ば?qū)⑹址旁谘矍?，過了片刻，朝一個地方走過去，裝作尋找的樣子，然后走下馬路，在邊路邊的石子堆里揀出一個小小的卡片，遞給徐寧，“是這個嗎？”

    徐寧有些意外尋序的表現(xiàn)，他拿著那張芯片，也不確定是不是石振光的，便叫：“石書記，您看看這個是不是您的電話卡?！?/br>
    石振光轉(zhuǎn)過身來，拿著芯片：“我試試?！辈灰粫郝犚娝老驳卣f，“對，這就是我的電話卡，謝謝啊，小徐。”

    徐寧說：“是尋序幫忙找到的。”

    石振光抓住尋序的手：“小尋真是個好青年，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了，太感謝了。”

    正說著，警車就到了，還是兩輛，石振光朝警車招了下手。兩個黃毛小子看見警車，下意識拔腿就想跑，尋序一直留意著那兩小子的動靜呢，看他們想跑，已經(jīng)將人抓在手里了。警車上下來的是沙橋鎮(zhèn)派出所的副所長，因為所長真不在崗位上，想來將功補過都補不了。

    副所長從車上下來，握緊了石振光的手：“石書記，實在抱歉，是我們工作不力，讓石書記受驚了。我是鄭鋒，沙橋派出所的副所長?！?/br>
    民警將兩個小偷抓起來，扭到警車后車廂里。鄭副所長將石振光請到車?yán)镒?，徐寧和尋序也跟著上了車，徐寧是抱著結(jié)識派出所的人好給尋序辦戶口的心態(tài)去的。因為是給市委書記辦案，效率特別高，只半小時就做完筆錄出來了。

    鄭鋒本想親自開車送石振光去縣城，被石振光拒絕了，他和徐寧尋序三人又去搭了一次公交車。這一次車費是石書記掏的，說是感謝他們見義勇為，耽誤他們的時間，又浪費了一次車票，怎么能再讓他們出車費呢。

    推辭不過，徐寧和尋序第一次享受到了人民公仆給自己買車票的待遇。這一次三個人都坐到了座位，石振光跟他們聊天，問他們的基本情況，徐寧就大致說了一下，當(dāng)然沒說他自己是上過博士回來養(yǎng)羊的，只是說是學(xué)獸醫(yī)的，現(xiàn)在回來養(yǎng)羊?？v使這樣，也很令石振光意外了：“你們年輕人有想法啊，學(xué)以致用，回來搞養(yǎng)殖，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好好干，也許還能帶動你們當(dāng)?shù)厝艘黄鸢l(fā)家致富?！?/br>
    “好，我盡量?！毙鞂幘挽t腆地笑，然后想到一個問題，“石書記，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有什么不當(dāng)講的，說吧?！?/br>
    徐寧說：“我離開老家有些年頭了，這次回來，發(fā)現(xiàn)老家的變化還真不少，人們的生活水平確實高了不少，這是好事，說明我們的經(jīng)濟在發(fā)展?！?/br>
    石振光連連點頭。

    徐寧繼續(xù)說：“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們老家這邊多了不少工廠，比如我家那邊的河兩岸，就多了好些個塑膠廠、造紙廠。這種小作坊的效益其實非常有限，但是污染卻極其嚴(yán)重，因為他們獲取的利潤做不到使生產(chǎn)排污合格化。這種以環(huán)境為代價的發(fā)展，簡直是得不償失，真令人心痛。環(huán)境不僅僅是影響我們自己生活和健康的事，更是影響我們子孫后代的事啊。所以我認(rèn)為，我們的經(jīng)濟在邁大步的時候，能夠少走一點錯路和歪路就好了?！?/br>
    石振光聽說此事，沉默了一下，然后點頭說：“小徐你說得非常對，有見地，這個問題，我要回去好好研討一下，想出對策來。不能做那種殺雞取卵的事?！?/br>
    兩人正聊得興起，就發(fā)現(xiàn)車已經(jīng)到了縣城，石振光跟徐寧握手道別：“小徐是個有識青年，今天跟你聊天收獲很多，以后有空，可以來市政府做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