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幾要抓狂了：“我身上有什么你需要的，你說，我給你！”

    尋序看著徐寧：“你體內(nèi)有一顆如意靈珠，我要那個?！?/br>
    徐寧看著他：“什么玩意兒？”如意靈珠，他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哪里多出來什么了嗎？

    尋序說：“在你體內(nèi)，此珠尚未蒂落，如若取出，你便當場斃命?！?/br>
    徐寧想一想，難道是指什么器官不成，但是器官還能成長并且摘下來嗎？人體內(nèi)除了肝臟摘除后會再長外，恐怕就沒有了吧。尋序吃人的肝臟？徐寧的嘴角抽了抽。

    尋序轉(zhuǎn)過臉道：“我不吃人rou。如意靈珠是墨玉如意吸天地靈氣凝結(jié)而成的，本不屬于你，昨日你無意間將額間血落到墨玉如意上，如意認主，已經(jīng)宿于你體內(nèi)?！?/br>
    徐寧摸了摸自己身上：“你說我身體里多了個東西？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br>
    尋序不屑地嗤了一聲：“凡夫俗子，自然不懂仙家法寶。你抱神守一，默念墨玉如意，便可進去窺見一二。”

    徐寧將信將疑，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墨玉如意來，他心念一轉(zhuǎn)，默念墨玉如意，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一個所在，也就是夢中的世外桃源，內(nèi)有清湖一泓，芳草萋萋，桃林一片。徐寧走了幾步，確實有真實的觸感，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走到水邊，低頭一看，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這幾天他都沒照鏡子，現(xiàn)在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額間居然多了個痕跡，難道是昨天磕碰時留下的？

    他掬了一捧水在手，猶豫了一下，喝了一口，這水滑軟清甜，比他喝過的任何水都要好喝。他在水邊轉(zhuǎn)悠了一圈，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人蹤，也沒有看見所謂的如意靈珠。他突然想起，自己要怎么出去呢？這么想著，便問了出來：“我要怎么出去？”

    耳邊傳來尋序的聲音：“你意念中想出來，自然就出來了?！?/br>
    徐寧便想要出去，但是覺得這樣有點像是做夢，便走到桃林邊，伸手摘了一枝桃花在手，然后默念出去，眼前一晃，又變成了飯桌邊，尋序正在吃不知第n碗飯。自己手里，赫然拈著一枝桃花。

    第7章 喜添新丁

    尋序瞟了他一眼：“信了？”

    徐寧睜大了眼睛：“太不可思議了，怪力亂神?！边@不是當下流行網(wǎng)絡小說中的隨身空間嗎？或者不是空間，而是第四維空間？怪事，太奇怪了。

    尋序譏道：“冥頑不靈。”

    徐寧沒有理會他的譏諷，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桃花，這尋序說的是真的，自己體內(nèi)有一個墨玉如意，還有他想要的如意靈珠。他說了，要是取出自己體內(nèi)的靈珠，自己就會斃命，這么一來，尋序不就是成了自己的敵人了。要是他還留在這里，豈非隨時都能夠威脅到自己的生命，這真是養(yǎng)虎為患啊。徐寧趕緊跳開幾步：“你是不是想殺我取珠子？”

    尋序放下碗筷，勉強打了個飽嗝：“你若是伺候得我舒坦，我便留你一條小命，否則，我便殺雞取卵?！?/br>
    徐寧：“……”怎么還是他來要挾自己呢，明明是他有求于自己啊。他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抓住重點：“你不會殺人，你是神獸，自然要遵循天理，濫殺無辜，是最違背天理倫常的。除非你不是神獸，是魔獸?！?/br>
    尋序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徐寧，掀了一下薄薄的嘴唇，扯出一個笑容：“算你聰明?！比缓竽抗馍霸購娬{(diào)一遍，吾乃守護神，非神獸！”

    徐寧擺了下手，不跟他糾結(jié)這個問題，此刻可以把心放進肚子里了。他將那枝桃花插在一個玻璃瓶子里，準備倒點水，倒水的時候突然想到，放點空間水？便動了個念頭“水來”，果然有水順著他的手指縫流了出來，很快就注滿了瓶子，他念頭一動，那水就停止了。

    尋序有些驚訝地看著徐寧，他的領(lǐng)悟能力非常強，這么快就懂得cao控他的空間了。

    徐寧得意地打了個響指，哈哈笑著出門了，放羊去。臨出門的時候，對尋序說了一聲：“既然在我這里白吃白住，那就幫我把碗洗了?！?/br>
    尋序看著桌上的碗筷，將筷子一摔，想使喚大爺，沒門！

    徐寧將羊群放了出來，七八十頭羊蜂擁而出，頭羊自動自發(fā)地帶著羊群往外跑，徐寧一路小跑著跟上去，腳步變得十分輕盈。今天他沒有將羊趕到田地里，而是趕往河心的沙洲去，那兒是他小時候常去玩耍的地方，他記得那里草木繁茂，就是稍微遠一點，但是沒有菜，都是野草，這樣就能省去不少心。

    徐寧將羊群趕到河心的沙洲上，羊群似乎也是常來的，所以非常自動自覺地吃起草來。徐寧找了塊干燥的草地，往地上一趟，雙手枕在后腦勺上，仰頭看著頭頂?shù)奶炜?。這個季節(jié)的天空云朵很少，天空蔚藍而高遠，偶有的幾朵云也非常輕綿潔白，讓人覺得人生跟這天空一樣輕松美麗。這樣的人生似乎也不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當然，不算家里那個吃貨的話。沒有任何壓力，不用看別人的臉色，想干嘛就干嘛。當然，這一切還是得假設(shè)家里那個不講理的兇巴巴的吃貨不存在。

    怎么才能打發(fā)掉那個吃貨呢，看樣子他是不會走了。他愿意呆在那個羊首里不出來也行啊，不過看他那么愛吃的樣子，恐怕是不行了。那么，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要讓這家伙為自己所用，他既然是生肖守護神，那么對這些羊就肯定有影響力吧，如果能夠讓這家伙來放羊，嗯，這些羊肯定會非常乖吧。

    徐寧腦補尋序拖著曳地長發(fā)和曳地長袍在田野間奔跑的樣子，荊棘野草掛住他的頭發(fā)，撕破他的衣服，然后他暴躁地大吼大叫，突然覺得這個場面非常不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是他月余以來頭一次笑得這么開心。

    尋序這時扔著滿桌的狼藉，翹著腿躺在床上做春秋大夢，突然打了個噴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心里有那么一點小小的猶豫，要不把碗洗了？然后搖搖頭，不行，自己是堂堂神靈，守護神，怎么能夠干這種粗活！

    十二月的太陽曬在人身上暖融融的，但是曬久了也會難受啊。徐寧坐起來，準備挪個地方，找個灌木叢遮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一頭羊離了隊，往一叢灌木里走去。徐寧覺得有些奇怪，那是頭母羊，肚子圓滾滾的，這幾天估計要臨盆了。難道是要生了？徐寧冒出一個念頭。母羊生產(chǎn)的時候會找個僻靜的地方。

    他趕緊跟了過去，那只母羊趴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焦慮不安，圓滾滾的肚子似乎也有點動靜。徐寧轉(zhuǎn)到它身后去看陰門，那兒已經(jīng)分泌出了一些粘稠物質(zhì)，果然是要生產(chǎn)了。徐寧有些小激動，又有些擔憂，自己可是從來沒有給母羊接過生啊，雖然老羊倌告訴過他，母羊一般會自己生產(chǎn)，不怎么需要人幫忙，萬一碰到難產(chǎn)呢，自己可要怎么辦。

    結(jié)果是怕什么來什么，這只母羊果然難產(chǎn)了，它在地上趴一會兒，又站起來，用力去生，結(jié)果羊水流了一地，小羊還沒見影子，它咩咩地朝徐寧叫喚著。訓看得心急如焚，這樣下去，可能就會生下個死胎啊。老羊倌說了，生產(chǎn)前最好是備點葡萄糖，及時給母羊補充體力，可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哪里去找葡萄糖，這時候回去也不行啊，羊群沒人看，到時候全都跑丟了。

    怎么辦呢？徐寧焦急地用手撫摸著母羊的肚子，想幫助它把羊羔順利產(chǎn)出來，這是自己的羊第一次生產(chǎn)，要是不順利，以后肯定會留下陰影的，也不太像個好兆頭啊。自己有什么可以幫助它的呢。他想了想，然后猛地想起那個空間，既然是個寶貝，那里頭的東西沒準能有用吧，所以他一個閃念，就進了空間，然后拔出了一把青草，遞到母羊嘴邊，聊勝于無，吃點補充下體力吧。

    那草的味道想是不一般，母羊一嗅到，就來了精神，先是叼了幾根吃了，然后埋頭吃起來。徐寧想了想，又放了點空間水出來，用自己喝水的瓶子盛了，喂給母羊喝。母羊吃了草，又喝了水，仿佛有了些力氣，又站起來開始用力生崽。過了幾分鐘，徐寧看見了一雙羊羔腿，他立即興奮起來，伸出手去，幫助母羊?qū)⑿⊙蚋崂顺鰜怼?/br>
    小羊羔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母羊趕緊給它舔舐身上的胎衣和羊水。一般來說，羊羔下地幾分鐘就能站起來去喝奶，但是這只小羊羔在母體內(nèi)憋得太久了，非常孱弱，四條腿伸著，腦袋都抬不起來，更別提站起來喝奶了。母羊一個勁地舔它，徐寧也一個勁地給小羊羔鼓勁打氣，還是不行。徐寧想了想，拿起水瓶，抱住小羊羔，給它灌了點空間水，過了一會兒，小羊羔晃了幾下腦袋，然后跪臥了起來，雖然還站不起來，但比剛才已經(jīng)好很多了，母羊也跪下來，湊過去給小羊羔喂奶。

    徐寧終于從焦慮中解脫出來，原來這空間水還真有用。他又喂了點給母羊。過了一會兒，母羊又站了起來，開始生第二胎，第二只小羊生得比第一只順利，但是更加體弱，如果不是它還有著微弱的心跳，徐寧以為它已經(jīng)死了。這次他沒有猶豫，直接給小羊喂空間水，一連喂了三次，這只小羊的心跳才逐漸加強，也開始發(fā)出咩咩的細叫聲，徐寧松了口氣，應該不會死了吧。

    徐寧又等了許久，這只母羊沒有再生小羊羔，也很不錯，第一次產(chǎn)仔，就得了兩只小羊羔，而且還是難產(chǎn)的情況下生下的，這種成就感就別提了。趕羊回去的時候，徐寧脫了件毛衣下來，將兩只小羊羔裹起來，抱著回去的。

    徐寧在沙洲上忙活的時候，徐敬山提著一個竹籠子來到了羊圈，看見房門開著，老遠便喊：“寧娃子，寧娃子，在不在家？我給你送貓來了。”籠子里裝著一只剛剛滿月的貍花貓，他聽侄兒昨天跟自己提，說羊圈里有老鼠，想要一只貓，正好隔壁里有戶人家里貓滿月了，他就去幫忙要了一只來。那小貓一進入羊圈的范圍，就開始炸毛弓腰喵喵狂叫，徐敬山覺得有些奇怪，敲了敲籠子，但是也無濟于事。

    屋里的尋序聽見生人的聲音，第一反應就是躲到羊首里去，但是又想，自己堂堂神仙，干嘛要怕一個凡人，便大喇喇地起來了，也不管自己的樣子多么驚世駭俗。

    徐敬山?jīng)]聽見徐寧答話，但是門又開著，羊圈的門也開著，里頭似乎沒有羊了，便走到臥室這邊來，正好與站在床邊的尋序四目相對，尋序目露兇光，將徐敬山猛地嚇了一跳，手上的籠子幾乎都要扔掉了：“什、什么人？”

    尋序慢條斯理地走到桌邊，留著長指甲的手指點在桌上，似乎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回答對方的話。

    “你、你不說話，我就叫人來了?！毙炀瓷綇膩頉]見過這樣的人，頭發(fā)那么長，穿得奇形怪狀的，臉色還那么慘白，這幸虧是白天，要是晚上看見了，必定會以為是個鬼，人都要嚇死去。

    尋序用指甲敲著桌子，心頭非常不耐煩。而徐敬山籠子里的小貓凄慘地叫了一聲，吸引了尋序的目光，他看了片刻，沖著小貓大喝一聲：“閉嘴！”

    那氣勢簡直如排山倒海一般，徐敬山本來就意志力瀕于崩潰邊緣了，聽見這聲爆喝，扔下貓籠，轉(zhuǎn)身就跑。貓籠子在地上滾了兩圈，把個個把月的貍花貓摔得暈頭轉(zhuǎn)向，可憐這小花貓才剛剛斷奶，就被送到這么恐怖的地方來了，心中的恐懼就別提了，只是本能地直叫喚。

    尋序聽見這貓叫得跟小兒哭奶似的凄厲，暴躁地一揮手，世界一片清凈，花貓驚慌地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響，只能在籠子里瑟瑟發(fā)抖地縮成一團。尋序看了看自己的衣著打扮，又想起徐寧的衣著和剛剛看到的徐敬山的衣著，穿得那么奇怪，把自己裹得跟個犯人似的，那樣舒坦嗎？當年自己被封印之前，人們還是穿長袍馬褂的啊。

    尋序看著外面的陽光，想了想，走到院子里，陽光在他身上流轉(zhuǎn)，有一點點暖意，他仰起頭面朝天空，陽光落在他的臉上，照著他略顯蒼白的肌膚幾近透明。已經(jīng)有一百五十年沒有見過陽光了，這種滋味真美好。那種被關(guān)在黑暗中的日子他受夠了，絕對不能再來第二次。

    第8章 初步馴服

    徐敬山跑走之后，想來想去覺得不對勁，那到底是個什么人，怎么在寧娃子屋子里住著呢，又沒見到寧娃子本人，他到底去哪兒了，要不要叫大家伙上去看看？那里一直以來都鬧鬼，別不真是個鬼吧，可是大白天的，鬼怎么能顯形，一定是自己胡思亂想了，晚點等遇到侄兒了，再問問他吧。

    徐寧不知道尋序已經(jīng)嚇著他大伯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他抱著羊羔趕著羊群回來了，兩只小羊羔給他又喂了幾次空間水，看起來生氣勃勃，應該已經(jīng)脫險了。

    徐寧現(xiàn)在視力好，老遠就看見了徐敬山，他高興地跟大伯炫耀：“伯伯，我今天下午生了兩只羊羔?！苯z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么不對勁，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傻笑。

    徐敬山走過來看他懷里的羔子：“這么小，能不能活??？”他雖然沒養(yǎng)過羊，但也見過人家的羊羔啊，比這個起碼大了一圈啊。

    徐寧看一看：“是有點小，不過應該不要緊，能活下來吧。”

    徐敬山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寧娃子，你屋里誰來了？那個娃兒是誰啊，一點禮貌都沒得，問話也不答應，還沖我吼咧?！毙炀瓷较胫挛绲脑庥觯陀X得不爽，真是個沒禮貌的家伙。

    徐寧一聽就明白了，大伯遇上尋序了，他趕緊說：“伯伯，他沒怎么你吧？”

    “他當然不敢怎么樣我，不然我非拿竹竿抽他不可。那到底是誰啊？穿得也亂七八糟的?！?/br>
    徐寧連忙賠笑說：“那是我的一個朋友，喜歡玩化妝的游戲，現(xiàn)在年輕人都愛這個，扮古人。他跟家里鬧矛盾呢，離家出走，跑到我這里來了。家教不好，脾氣很大，伯伯你別跟他計較?！?/br>
    這謊話漏洞百出，但是徐敬山也沒去細究，聽說那家伙家教不好，便覺得自己猜對了，氣哼哼地走了。臨走了又回頭說：“對了，我給你抓了只貓，放你院子里了，你自己去看看。”

    徐寧趕緊追上已經(jīng)快到院子邊的羊群，先去將羊圈打開，將羊群放進去，又將懷里的小羊羔放到產(chǎn)房里去，在羊群中找了半天，將下午生崽的母羊給找了出來，用繩子系著羊頭，將它也帶到產(chǎn)房里去，又在盆子里給它放了點空間水，還扯了把草給它。

    忙完這些，回頭在院子里找到了那個滾在地上的貓籠，小貓看著徐寧，一臉驚恐，無助地張嘴叫喚，可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徐寧覺得有點不對勁，拎著貓籠子進屋，那小貓更是全身毛都炸了起來，表情驚恐萬分。

    進了屋，發(fā)現(xiàn)尋序居然翹著二郎腿，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桌上還是自己離開時的那個樣子，根本就沒收拾，徐寧將貓籠子往地上一放，叉著腰站在床邊：“你給我起來！”

    尋序睜開朦朧的睡眼，施施然伸了個懶腰，朝徐寧抬了一下眼皮：“做飯！”

    徐寧真是氣不打一處出，他拉了張凳子坐下來，抱著胸，開始談判：“你既然是個神仙，那必定也算是個文明人，既然是文明人，那咱們就來講講道理?！?/br>
    尋序從床上坐起來，理了理衣服和頭發(fā)，像個帝王一樣居高臨下看著徐寧。

    徐寧說：“我說要送你走，有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不愿意去，非要呆在我這里。但是你該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說實話，我不欠你什么，所以沒有義務讓你白吃白住。如果你是個沒有能力的小孩或者老人，我白養(yǎng)你，那是我講良心，有同情心。但你是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還是個能力超出人類的非人類——神仙，我說的對不對？”

    尋序沒有出言反對。

    徐寧又接著說：“你既然是個男人，當然就該有點男人的擔當，總不能讓別人來白養(yǎng)活你吧。就算我肯白吃白住養(yǎng)活你，你自己也要好意思啊。我們中國人民，自古以來就是勤勞的，講究不勞動者不得食，那些不愿意勞動又想過好日子的人，我們稱之為社會的渣子、人類的蛀蟲，那活得是完全沒有意義和價值的。所以，你肯定不是個沒有價值的人，對吧？”

    尋序聽著這席話，便有些糊涂了：“停！那些帝王將相、王侯世家，多少人都是從來不干活的，你敢說他們活得沒有意義和價值？”

    徐寧一拍手掌：“你這話說對了，不干活的人還真是沒幾個有價值的，所以現(xiàn)在這些帝王將相、王侯世家全都被消滅掉了，早就沒有了?！闭f完雙手一攤。

    尋序有些動容：“就是你說的，現(xiàn)在人人平等，沒有皇帝了？這天下豈不是亂套了？”

    徐寧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皇帝了，是由我們老百姓自己推薦的人來治理國家，我們叫做國家主席，而且是輪流做的，沒有世襲。這些東西我現(xiàn)在不跟你詳細說，以后你自己慢慢發(fā)現(xiàn)吧。”徐寧說的，當然是一種最理想的狀態(tài)，但是用來唬弄一個一百多年沒見過世面的神獸，那是綽綽有余了。

    “所以？”

    徐寧說：“所以，你在我這里吃住可以，但是你得干活。你也看到了，我家境并不富裕，只是憑我自己的勞動賺錢吃飯，你想要吃飯，就得干活，來換取你的食物。”

    尋序有那么一瞬間就要被說服了，他有片刻的動搖，但是他馬上清醒過來：“我給你干活，你只給我飯吃？”

    “我盡我的可能讓你吃飽，盡我的能力給你吃你想吃的?！毙鞂幋蛩憬o點甜頭。

    尋序說：“我要早上那個?！?/br>
    “方便面對吧？那個可不便宜?！毙鞂幷f的沒錯，方便面比掛面貴多了。

    “每天都要?！?/br>
    徐寧做出一臉rou痛的樣子：“成交，每天一包方便面?！?/br>
    尋序想了想，那個滋味妙極，每天吃上一頓也著實不錯，便點頭：“需要我做甚么？”

    徐寧說：“先把碗洗了。”

    “君子遠庖廚。”尋序還想掙扎一番。

    徐寧冷冷道：“照你這么說，我們今晚上就可以喝西北風了?！?/br>
    然而在尋序砸掉第三個碗時，徐寧面無表情地說：“又扣除一天的方便面，已經(jīng)三天沒有了?！毙睦飬s郁悶了，廉價勞動力果然不好使喚啊。

    尋序聞言，拿起僅剩的一個碗就要往地上砸，徐寧看著他：“砸了就四天沒有了?！?/br>
    尋序怒瞪徐寧，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氣，最后將碗往盆里一放：“這勞什子碗太脆弱，輕輕一磕便裂了，下次換銀器。”

    徐寧放下手里切菜的刀，說：“沒有，這年頭還有誰用銀器啊，現(xiàn)在人全都用瓷器。你干不來這個，就別干了。明天跟我去放羊?！闭账@個洗法，自己能有多少碗讓他砸呢，別到時候吃飯都沒碗了。

    尋序站起來，低頭看著自己沾滿油污的手，臉上生出一股厭惡的神色，什么時候，他堂堂守護神也需要靠勞動才能換來飯吃了，想當年，連供品都吃不完啊。

    徐寧一邊切菜一邊說：“從來沒干過這活，干不來很正常，多做幾次就好了。別覺得干活多么下賤，老祖宗都說了，不食嗟來之食，用自己的勞動換取來的報酬才能心安理得?！?/br>
    尋序拎著被泥水弄臟的衣服下擺，徹底爆發(fā)了：“大爺不干了！”

    徐寧一轉(zhuǎn)身，便發(fā)現(xiàn)尋序不見了，左看右看，沒人，最后看著桌上那羊首說：“我也沒說你什么啊，有什么困難和想法你要說出來，你不說出來，別人就不會知道，不會知道就永遠解決不了?！闭f完這話，徐寧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自己怎么跟唐僧一樣了呢。

    桌上的羊首沒有動靜。徐寧聳聳肩，轉(zhuǎn)身去外面炒菜去了。不一會兒菜炒好了，端上桌，就放在羊首旁邊，熱騰騰，香噴噴的。徐寧說：“可以吃飯了，出來吃飯吧?！?/br>
    然而尋序完全沒有反應，仿佛真生氣了。

    徐寧想了想，又說：“我這不是在施舍你啊，咱們倆現(xiàn)在是雇傭關(guān)系，你幫我干了活，雖然沒干好，但是我自己愿意用你的，那就是我這個老板的損失，我也不會苛刻你的飯菜，報酬還是照樣得給你?！?/br>
    徐寧拿出兩個碗，盛上飯，擺上筷子：“你不出來，我就先吃了，別到時候又說我對神仙不敬。”

    下一秒，尋序就出現(xiàn)在了桌邊，徐寧頭也沒抬：“吃飯。”嘴角卻不由得浮出一個笑意，小樣兒，看我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