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死后女主破了無情道、哎呦,我的兒子是頭熊、瓷娘子、彎在心上的月光、重生六零紀事、神偷天下(出書版)、我的微店通天庭、忠犬推倒攻略/病嬌忠犬攻略、歡樂頌邱瑩瑩是網(wǎng)紅、一觸即燃
她打開客廳的正門,抱著那一幅畫,走向不遠處的電梯。 徐白的皮包里沒有貴重物品,只有三管口紅,一百多塊現(xiàn)金,七八塊草莓軟糖,沒來得及吃的兩個包子。 她的工作卡在裙子口袋里,正好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抱著那幅畫,除此以外,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徐白的父親見她要走,連忙追了出來,還想和女兒說話。他仍然惦記著徐白的母親,但也找不到合適的契機,開口詢問前妻的現(xiàn)狀。 恰在此時,他的手機也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是個陌生號碼,來自北京移動??紤]幾秒后,他按下了接通。 電話里頭,有人低聲道:“您好,我是簡真的母親,請問您是徐宏的父親嗎?” 這位父親正煩在心頭上,沒有心思處理簡真的事,因此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手機里傳來“嘟嘟”的忙音。 簡云還待在醫(yī)院,獨自照看她的女兒。 從老師那里要來的,屬于徐宏父親的電話號碼,沒有為他們的協(xié)商做出貢獻。 簡云抱著自己的女兒,輕聲細語地安慰她:“真真別怕,有mama呢?!?/br> 醫(yī)院里彌漫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來走去,無論是坐著輪椅的老人、推車的護士、舉著吊瓶的病人,都讓年幼的簡真分外緊張。 她像個軟弱的小獸,倚靠在母親的肩頭。 “真真?”母親叫她的名字。 簡真抽了一下鼻子,鼻涕冒出來,打了一個水泡。 她羞愧地低頭,用紙巾去擦。 母親問了一句:“今天小朋友們一起做游戲的時候,為什么三年級的同學……” 簡云的話尚未說完,她的女兒就開口道:“因、因為……他、他們說我、智、智、智……” 智障。 最后那一個字,簡真說不出來。不是因為她不懂,而是因為她口吃,講話太辛苦,常常要放棄。 但是年幼的簡真也知道,哪怕講話再辛苦,母親也比她更辛苦。她很心疼mama,伸出一只白胖的小手,輕輕擦過簡云的臉頰。 簡云沒哭。 她只是在出神。 她的女兒被人打掉了牙齒,肇事方的父母避而不見,老師也沒有萬全之策。 簡云不想要賠償,她只想討個說法——徐宏的父母,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真真,臉還疼嗎?”簡云低頭,接著問道,“想吃什么,和mama說。” 懷中的女兒搖了搖頭,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不、不、不吃?!毖粤T,垂著小腦袋,揪緊簡云的衣服。 簡云記起自己的學生時代,也是唯唯諾諾,自卑謹慎,青春年少時的飛揚灑脫,她從來都不曾擁有過。出于私心,她并不希望女兒和她一樣。 她摸了女兒的額頭:“等真真的牙齒不疼了,mama給你做花朵形狀的小包子,白菜豬rou餡,好不好?” 簡真的臉其實很疼,而且腫起來一塊,短時間內(nèi)消不掉。 所幸經(jīng)過檢查,簡真沒有大礙。以她幼小的年紀,怕疼怕打針,更怕母親擔心,她便忍著不哭,努力回答道:“好、好?!?/br> 簡真說話的時候,頭上的兩只羊角辮,也跟著晃了一晃。 她算是惹人憐愛的孩子,遠比三年級的徐宏懂事。 簡云不知哪來的倔強,再次掏出自己的手機,又給徐宏的父親打電話——她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聽到那一句:“對不起,我們的兒子錯了,向您的女兒道歉?!?/br> 電話“滴滴”地撥出去,撥到了徐白父親的手機上。 他正站在自家的樓下,旁觀來接女兒的謝平川。 前方不僅有徐白和謝平川,還有聞訊趕來、找徐白算賬的陶娟。 小區(qū)綠化設(shè)施完善,近旁一片花叢繁生,青竹茂密,遠方天色暗沉,陽光熹微,高聳的樓房鱗次櫛比,投映下龐大而整齊的陰影。 謝平川的那輛路虎越野,正好停在一塊陰影之中。他和徐白說了兩句話,竟然就單膝跪地,抬起她受傷的那只腳,查看她被割傷的腳踝。 “哥哥,”徐白催促道,“我們走吧?!?/br> 徐白私心覺得,謝平川現(xiàn)在的樣子,很像在和她求婚。 她光是假想一下,就覺得腿要軟了,越發(fā)的站不穩(wěn)。 謝平川很快起身,低頭親了她的臉,隨后打開車門,毫不拖泥帶水,當即要帶她走。 他計劃先去一趟醫(yī)院——傷口不深,但是很長,他也不知道那把小刀臟不臟,割過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在幾米之外,陶娟牽著徐宏,想追上去討說法。 徐宏被魚缸扣住腦袋,嗆了幾口水,也要去醫(yī)院做檢查。他還沒緩過勁來,任由母親牽著手,腦子里卻有一股恨意,恨死了已經(jīng)上車的徐白。 徐白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而謝平川還要繞到另一邊,去坐他自己的駕駛位。 他路過陶娟的面前,仿佛路過一陣空氣,既無意與她多說,更不想和她交流。 陶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喊住了謝平川:“你是徐白的男朋友吧,她虐待完了我兒子,這就要走了?一分錢都不賠,有沒有王法?” 傍晚六七點,白領(lǐng)陸續(xù)下班。樓道的門口還有幾位路人,他們多多少少看了過來,抱著一種湊熱鬧的心態(tài)。 謝平川側(cè)過臉,和陶娟說了一句:“你有意見?” 陶娟笑道:“不能有意見?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謝平川隨手拿出一張名片,交到了陶娟的手里,“這是我的律師,談不攏的事情,不如上法院解決,關(guān)于賠償金額,我們也能詳細探討?!?/br> 陶娟手指一抖,名片掉在了地上。 謝平川反而笑道:“你不是想要王法么?” 他講話的時候,習慣與人對視,如此一來,陶娟細致地打量了他。 他穿著一件西裝外套,領(lǐng)帶拉得有些松散,襯衫扣子嚴絲合縫,腕上手表大概是名牌……他的身材也很好,遠遠強于徐白的父親。 年輕英俊,氣質(zhì)拔群,身價不菲,體貼又護短。 陶娟以為,徐白是走了狗屎運。 她不由得嫉憤交加,想拉住謝平川的手,不過還沒接近,徐白的父親就來了。他攔住自己的妻子,怒聲道:“有完沒完!鄰居都在看著我們!” 陶娟推了他一把,不知自己在氣什么。 她終于想起來,自己比起徐白,也不過大了十歲。 僅僅十歲而已。 兒子被她牽在手心,又叫又罵,哭哭啼啼。陶娟總算回過神,喊道:“快去醫(yī)院檢查兒子,宏宏要是有什么內(nèi)傷,我鬧到他們公司去。” 她的丈夫是私企中層管理,負責對外的面子工程,雖然公司近來效益不好,起碼保持了一定的素養(yǎng)。 他從不開口講臟話。 不過今天,可能因為受到兒子影響,他也狠狠罵道:“滾你的,什么鬧到公司去,你把自己當潑婦嗎?” 在他們爭吵的時候,謝平川的車已經(jīng)開遠了。 徐白在父親家軟硬不吃,默不作聲,而在謝平川的車上,她明顯放松了很多。 她坦誠相告道:“我的包丟在他們家……口紅也被折斷了。” “沒關(guān)系,正好換新的,”謝平川問道,“原來是什么樣?” 徐白想了想,略過手提包,只考慮了口紅。 她微微抬起頭,掰著指頭數(shù)道:“珊瑚紅,玫瑰紅,和正紅色?!?/br> 謝平川完全分不清楚,這些顏色有什么區(qū)別。 因此他折中回答道:“我買完所有顏色,你再挑喜歡的吧?!?/br> 第30章 謝平川說完要買所有顏色,徐白就跟著問了一句:“你覺得口紅一共有多少種顏色?” “十二種?”謝平川不太確定, 又給出一個答案, “二十四種?!?/br> 徐白忍不住笑了。 她料想在謝平川的世界里, 經(jīng)常和他打交道的人便是技術(shù)組的那批直男。而在這一批直男的眼中,口紅或許相當于彩色鉛筆,不是十二色, 就是二十四色。 徐白模仿直男的語氣,囑咐道:“你送我一支就夠了,我是專一的人。” 謝平川舉一反三:“那我送你九十九支, 你就是長長久久的人了。” 徐白搖了一下頭, 開始欺騙謝平川:“口紅一共只有二十四種顏色,你買九十九個, 好多都重復了, 這樣會很浪費?!?/br> 謝平川竟然信以為真。 他順水推舟道:“改天有時間,我送你一支最好看的?!?/br> 徐白鄭重地點頭。 沒過多久,他們抵達了醫(yī)院門口。 謝平川停好了車, 帶著徐白走進正門。他看向大廳的前方, 沒注意旁邊有熟人, 左手拿著掛號單,右手牽緊了徐白, 身影消失在電梯之外。 距離電梯十幾米的地方,魏文澤握著自己的手機,站在原地挑起了眉毛。 他確信剛才見到了謝平川。 謝平川還牽著一個姑娘。 醫(yī)院大廳人來人往,交談聲也格外嘈雜, 電梯已經(jīng)開始上行,魏文澤退而求其次,踏上一旁的樓梯。 他心不在焉,搭著走廊扶手,前往六樓兒科。 是誰呢?謝平川身邊的女孩子,似乎曾在哪里見過——魏文澤的記憶力很好,思索片刻之后,他想起那天拜訪恒夏集團,遇到了一個漂亮的翻譯。 大概是叫徐白。 魏文澤之所以會來醫(yī)院,是因為接到了簡云的電話。在電話里,簡云告訴魏文澤,女兒被人打了一頓,牙齒也脫落了兩顆,希望他能過來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