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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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荷也不知情,照例做了三人的飯量,最后剩下大半。 第二日依舊如此。 姜艾看起來與平日并無異樣:清早起來,看會醫(yī)書,幫丁師傅曬藥草、碾藥;晌午歇上半個時辰,起來走一走;晚上沐浴后看會詩集,亥時歇下。沒了那土匪來煩她,清靜多了。 靜荷有些納悶,大當家明明還在寨子里,為何卻不來看姑娘了。在姜艾面前她絲毫不敢提,晚上回到家里,忍不住向丈夫打聽:“大當家這兩日在忙什么事情,怎么不見人?” “這咱們哪能知道,”袁小刀道,“只是我見段大當家他們時常密談,似乎在商議要事。今日二當家還叫我準備些干糧,說是大當家與四當家要出遠門呢。” 靜荷詫異:“什么時候?” “就在明日?!?/br> 這日清早姜艾起身后,靜荷伺候她洗漱更衣,欲言又止。姜艾奇道:“你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靜荷斟酌道:“大當家今日離寨,要離開一陣子,怕是抽不出功夫來與姑娘話別,姑娘可要去送一送?” 姜艾怔了一下,緊接著垂眸道:“他離開便離開,我去送什么?!?/br> 靜荷心中嘆氣,不敢再勸。 她為什么要去送那個土匪頭子,她巴不得離得遠遠的。姜艾是打定主意不去的,這一整日卻有些心神不寧,晌午歇午覺,閉著眼睛卻無論如何睡不著。 她沒問靜荷他什么時候走,但想來一般人出遠門,通常會選在清早出行,這時候應當已經(jīng)離開了吧。其實想知道也不難,他出門必定騎那匹黑馬,去馬廄一看便知了。 緊接著她便懊惱地敲了敲腦袋。傻了嗎,為何要去看他走還是沒走。 晌午沒歇好,不知為何心煩意亂,晚膳也吃不下,實在是悶得慌,姜艾便一個人出去走走。 天色漸沉,出行之人應當找個地方歇腳了。 姜艾心不在焉,不曾留意走到了哪里,冷不丁聽到前方有熟悉的少年聲音喊了一聲“老大”,她詫異地抬頭,果然是石頭——只是他身前黑色大馬上端坐著的,不是黑熊還有誰? “老大,姜姑娘來了!”石頭喜出望外地指著姜艾的方向。 黑熊立時轉(zhuǎn)頭望了過去,瞧見那道倩影,當即翻身下馬,大步流星走到她跟前。姜艾愕然地瞪著眼睛,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 “你來送我?”黑熊的嗓音透著愉悅,雙眼發(fā)亮。 那只玉虎已經(jīng)確認在蕭維身上,拖的時間越久,對他們便越不利;何況蕭維非等閑之輩,這些時日毫無動靜,定然是有其他算計。因此黑熊這幾日便是在與義父二叔謀劃,應當及早動手,而在這之前,他需要親自去拜會一位故人。 忙起來沒顧得上去看她,沒想到她會自己跑來送他,當真叫黑熊意外。 姜艾立刻搖頭否認。她并非要來送他…… 黑熊卻直接將她的動作無視了,一把將這口是心非的小女人攬到懷里,低頭吻了吻那只雞血玉發(fā)簪,低沉嗓音在她耳畔道:“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黑熊:等我回來就能入洞房惹!( ̄︶ ̄)↗ 第35章 35 旁邊等待的不只是石頭,還有將與黑熊一同上路的段洪與四當家, 及來相送的若干人等。一雙雙眼睛盯著, 姜艾十分難為情, 拿手推他, 掌心卻碰到了一團鼓鼓的東西。緊接著那東西一動,嚇得姜艾連忙縮回手,黑熊稍稍松了下圈著她的手臂,胸前衣襟下有顆毛腦袋探了出來。 兩邊都是熟悉的氣息,懶懶便麻溜兒地順著衣服爬到了姜艾身上。姜艾順勢推開黑熊, 抱著懶懶不說話。 誰要等他。她心里嘟囔。 她低頭臉紅的樣子令黑熊一陣心癢,卻沒來得及做什么,后頭段洪忍無可忍咳了一聲。黑熊最后看了姜艾一眼, 轉(zhuǎn)身大步走回去, 利落上馬。 姜艾向段洪和四當家的方向福了一禮,柔聲道:“一路順風?!苯又氲蕉魏橐呀?jīng)藥石罔效的頑疾, 又補了一句:“您保重身體,路上當心。” 段洪的身體其實已經(jīng)禁不起這番長途跋涉了,但此行至關(guān)重要, 他必須親自陪黑熊走這一趟。這些年風里來雨里去, 太久不曾聽到這般溫情叮嚀,任他再硬的心腸也不免有幾分動容, 慣常嚴肅的老臉上肌rou動了動,竟露出一個極難得的笑容來,連應了兩聲:“好, 好?!?/br> 四當家也和藹道:“你有心了。夜里涼,早些回去歇著吧。” 姜艾乖巧應下。 黑熊騎在馬上,雙眼直勾勾盯著她,等她也跟自己說句什么。不想這個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抱著松鼠就欲轉(zhuǎn)身離開。黑熊立刻沖她說了一聲:“我走了。” 姜艾轉(zhuǎn)身的動作一頓,抬起眼,對上他火熱的視線。她不想跟他說話,眾目睽睽卻不好駁他的面子,小聲擠出一句:“早日早回?!?/br> 話音剛落,立刻別開頭,咬了咬唇,心下暗暗罵自己,為什么要說早去早回,她才不想讓他早回。 她兀自懊惱著,黑熊卻是心滿意足,忍住將她抓上馬一并帶走的沖動,最后看她一眼,才收回纏綿的視線,催馬跟上已經(jīng)前行的其他人。 馬蹄聲撻撻遠去,逐漸消失在昏沉暮色中。 姜艾抱著懶懶回草堂,沒有回頭。那聲沉沉的“等我回來”依然在耳畔回響,她低頭走得緩慢,用指尖戳了戳懶懶的小身子。 幾日未見,這個沒良心的小家伙依然同姜艾親熱,吃過她親手剝的花生,便懶洋洋地窩在棉被上。姜艾沐浴過后,穿著中衣上了臥榻,今日沒有興致看書,她一下一下?lián)崦鴳袘袩岷鹾醯男∩碜樱X海中卻浮現(xiàn)一道縱馬遠去的英偉身姿。 她連忙搖搖頭,將那畫面從眼前揮走。 這山寨里,看他看得最緊的也就是那土匪頭子了,其他人并未過多留意她,如今他離開了,也許正是她逃走的好機會?想到這一層,姜艾心中立時重燃希望。 這些日子她已經(jīng)將山寨內(nèi)部的路線記得七八分,從草堂到大門處用不上一炷香時間。她知道山下埋藏著許多陷阱,但上次那個土匪帶她去西山的路,她還記得一些,只要能順利到達西山,這時節(jié)杏花開得正好,和風暖陽,說不定能遇上踏青賞花的游客,她便有救了! 唯一的問題便是如何安然走出大門。那里日日夜夜有人看守,沒有那土匪帶著,她一個人定然是出不去的。 姜艾滿懷期望頓時弱了一些。 她也想過向靜荷尋求協(xié)助。靜荷是個善良的女人,照顧她盡心盡力、十分妥帖,毫無疑問是姜艾在這里最信任的人了。但她畢竟也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姜艾不忍心為難她,更不忍心因為自己害她遭受什么磨難。 其他的,無外乎丁師傅、木通、石頭,姜艾嘆氣,她識得的,也只有這些人了。 至于碧柳,姜艾知道她傾慕黑熊,也許同樣期待著自己的離開,但她會耍陰招,并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四夫人也是同樣,因為黑熊才有所忌憚,被姜艾捏著把柄,怕是根本不會容許她活著離開。姜艾不敢去冒這個險。 思來想去,還是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天亮后寨子里便有人結(jié)伴去校場練功,姜艾是知道的,因此從木通那里旁敲側(cè)擊了解到了他們出門的時辰,計劃著到時悄悄跟在他們后頭,也許能僥幸蒙混過去。有些危險,卻是姜艾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 念頭一定,某日散步時她便去了黑熊的院子,剛巧石頭不在,路上雖然有人瞧見,除了躬身喚她一聲“夫人”,并未有其他反應,絲毫不會懷疑她出現(xiàn)在這里的動機。姜艾偷偷進去,拿了一件黑熊的衣裳。 不巧的是回到草堂時,迎面便遇上了石頭與靜荷。石頭驚訝地瞪著眼睛,靜荷也愣了一下——她懷中抱著的衣服,一看便是大當家的。 “他衣服破了,我想幫他補一補……”姜艾不自在地解釋,臉紅倒是真的。 靜荷只當她是害羞了,抿唇輕笑,姑娘與大當家愈來愈親近,她看在眼里,也替他們高興?!肮媚锏戎胰フ裔樉€。” 姜艾點了點頭,抱著衣服進屋。身后石頭疑惑地撓了撓頭,那件長袍他昨日才洗好,沒見哪里破了啊…… 靜荷很快拿來了針線和剪刀,這反倒更方便姜艾行事,她按照自己的身量,粗粗將衣服改小了一些,穿上倒也不太違和。 臨走前一晚,姜艾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只是在靜荷伺候她歇下打算離開時,突然下床,沖上去抱了抱她。靜荷微訝:“姑娘,這是怎么了?” 姜艾搖頭,心中感慨,卻不敢在面上露出分毫:“這段日子真的辛苦你了?!?/br> “哪里,姑娘千萬別再說這般客氣話了?!膘o荷又將她扶到榻上躺下,為她掖好被角,笑著道:“姑娘快早些歇息吧,小刀說明日過來,給您做紅燒黃魚呢?!?/br> 姜艾握了握她的手:“也代我謝過他?!?/br> 靜荷渾然不知她是在告別,笑著應下。 翌日姜艾寅時便起身,換上改好的男裝,束起男子發(fā)髻,又用碳灰在臉上薄薄涂了一層,以免白皙的膚色在一群粗糙男人中太過扎眼。她拿上了私藏的那把匕首,藏在寬大袖筒中。 房內(nèi)桌上放著一個裝滿了名貴珠寶的木匣,是她特意去兵器庫拿回來,留給靜荷的。那些東西她帶不走,也沒辦法全部都給靜荷,不過這一匣子已經(jīng)足夠她半生衣食無憂了,在城里置辦一些田莊房產(chǎn)也綽綽有余。里頭還夾著姜艾寫給她的一封信,這段時日靜荷的悉心照料,她無以為報,不辭而別也是情非得已。 離開草堂未驚動任何人,姜艾在大門內(nèi)的隱蔽處等候,沒費什么功夫,便等到了一伙勾肩搭背、結(jié)伴前往校場的弟子。她悄悄隨到隊伍尾端,低著頭,跟上他們的步伐。 前頭有人嘻嘻哈哈說著無傷大雅的大話,姜艾安靜跟著,并未引起他們注意??撮T的少年顯然與這幾人熟識,笑哈哈聊了幾句。姜艾繞到離他遠的一側(cè),依然沒被發(fā)現(xiàn)。 順利走出寨門,便成功一半了!姜艾難掩激動地攥緊了雙手,只等著到達校場,偷偷離開這些人便能下山了。 然而正走著,前頭的人突然轉(zhuǎn)過黝黑的面龐,奇怪地上下打量姜艾幾眼:“咦,你哪來的,我怎么沒見過你?” 姜艾霎時緊張地往后退了一步,將頭埋得更深,不敢被他看到自己的臉。她心虛的樣子引得對方懷疑,擰眉向她走近了一步。姜艾心慌不已,藏在袖子下的手握緊了匕首,飛快思考著對策。 恰在此時,隊伍忽然停了下來,前頭有人吆喝一聲:“峰兄,又下山喝花酒去了?” 似乎是有人從山下回來,迎面遇上,一伙少年立時圍了上去。盯著姜艾的黑小伙兒頓時將她拋到了一邊,也跑上前湊熱鬧。 虛驚一場,姜艾大大舒了口氣,悄悄挪到另外的地方站著,心中祈禱那黑小伙兒千萬別再注意到她。她看不到前方景況,只聽到一陣吵鬧哄笑,隨后有人狗腿道:“還是峰兄厲害,竟能把那花魁拿下,下回再去雪宿樓玩兒,也稍上小弟我唄。” 剛從山下歸來的便是李峰,這段日子山寨戒嚴,不許外出,只他一人有膽子趁著大當家不在偷溜下山。他面上帶著吊兒郎當?shù)男σ猓囝^緩緩刮過牙齒,邪笑道:“想去跟著我便是?!?/br> “一言為定!” 李峰擺擺手,習慣性摸了摸左額傷疤。昨夜喝得多,走路還有些晃悠,口中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慢慢與這一伙少年錯肩而過。走出幾步,又忽然停下,轉(zhuǎn)身探究地盯著跟在最后頭的瘦弱“少年”——“他”把頭埋得很深,露出一截纖細脖頸,微弱天光下白得像雪似的。 …… 之后一路十分順利,到達校場,姜艾趁其他人不注意,悄悄溜走,沿著小路下山。這段路她上次走過,捕獸夾的鐵齒扎進腳腕的痛楚至今仍清晰記得,因此她走得十分謹慎,盼著快點到達去往西山的那條小路。她記得那路上沒有陷阱,十分隱秘,應當是安全的。 忽然間,身后傳來一聲類似樹枝被踩斷的“咔嚓”聲,姜艾猛然一驚,握著匕首回頭,赫然見一著鐵色粗喝的精壯男子就在她身后不遠,不加掩飾的目光色瞇瞇盯著她,顯然已經(jīng)跟了有段時間,她竟毫無察覺。 “老子就知道是你……”李峰舔了舔牙齒,流里流氣地笑著,慢慢向她靠近。 姜艾拔腿要跑,但那里敵得過一個武夫的速度和力量,剛跑出兩步,肩膀便被抓住,接著一股大力猛地一扯,她整個人便向后倒退兩步,撞在那人身上。 “小美人兒,你可撞見哥哥兩次好事,這么想看,那哥哥便親自教教你啊?!崩罘宸謩e抓住了她兩條手臂,嘴巴緊貼著她耳朵,說話時噴出一股臭烘烘的酒氣,“哥哥讓你舒服舒服,嗯?” “你放開我!”姜艾哪里料到會遇上這樣一個潑皮流氓,聲音都驚嚇發(fā)抖,她奮力掙扎,甩開了李峰的手,然后猛地將匕首向他刺去。 李峰抓住她的手腕,將匕首硬生生從她手中摳了出來,丟得遠遠的,哼笑一聲:“還想扎我?今個兒只有老子扎你的份兒!” 他猛地將姜艾摁在草地上,只用一條腿便將她下身緊緊壓住動彈不得,接著將她兩只手按在兩側(cè),居高臨下地欣賞著美人驚慌失措的可憐樣子,眼中滿是赤.裸的色.欲。 外袍被他大力撕開,姜艾嚇得哭了起來:“放開我!” “莫哭莫哭,哥哥好好疼你……”凌亂的衣襟下露出一片雪白肌膚,李峰眼睛都熱了,這般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他還從未嘗過,滋味一定妙極了……他吞了吞口水,再也按耐不住,猴急地把嘴巴湊上來啃她。 姜艾幾乎絕望,拼命掙扎著躲避他惡心的嘴巴,眼淚流了滿臉。 黑熊……她在心中無聲地叫。 就在這剎那間,“砰——!”地一聲。壓在她身上的人忽然一震,姜艾驚愕地睜開眼睛,眼睜睜看著李峰直直從她身上栽了下去,歪倒一邊——石頭臉色難看地立在那里,手中抓著一根粗木棍。 姜艾立刻攏緊衣服,頹然坐在地上,啜泣不止。 石頭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扭開頭,默不作聲杵在那兒。那日看到她拿老大的衣服,他就覺得不大對勁,便悄悄盯著她,昨日又見她去庫房拿了一匣子珠寶,愈發(fā)懷疑。果不其然,今日一早天未亮便瞧見她鬼鬼祟祟出來,身上穿著老大的那身衣服…… 之前有許多人在,他怕被人知道,便一直沒現(xiàn)身,不想剛巧讓他看到李峰這畜生跟了過來,意圖不軌。 他氣這個女人趁老大不在偷偷逃跑,同時又覺得她被擄來這里思念家人也情有可原。再加上碰上這種事,她一個嬌弱小姑娘,肯定嚇壞了。 石頭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來,輕聲道:“你快起來吧,我?guī)慊厝??!?/br> 姜艾用力擦了擦眼睛,站起來,雙手依然緊緊攏著衣服,心有余悸。她感激石頭的救命之恩,卻因為逃走被發(fā)現(xiàn)而深覺羞恥,一句感謝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路上誰都沒有開口,石頭將她送回草堂便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之后對當日的事只字未提,因此除了他和姜艾,以及那個混賬色鬼李峰外,姜艾曾經(jīng)試圖逃走的事,再沒第四個人知道。 且說李峰當時被打暈,卻完全不知動手的人是誰,回到山寨后悄悄打聽,得知大當家搶來的那女人仍好好住在草堂里,心中便有些忐忑。唯一慶幸的是大當家未歸,那日的人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