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李彼得憤然起立,“周,你太固執(zhí)了,我會向洛杉磯總部投訴你的行為!” 周秘聳聳肩,“請便?!?/br> 李彼得摔門而出,佟青猶豫一下,沒跟他一塊出去。 周秘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后,坐下。抬頭看了佟青一眼,“還有事?” “周秘哥,”她慢慢走過去,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有些擔心你?!?/br> “我沒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敝苊厣袂榘踩弧?/br> 佟青大著膽子把手覆蓋在周秘的手上,他關(guān)照她,待她不錯,佟青老覺得他待自己是不同的。其實打她第一次見他,就喜歡上了他,只是他那樣優(yōu)秀,她根本就不敢表露出絲毫。這陣子他跟郝玫鬧著要分手,她以為自己機會來了,可他對她卻總是禮貌中透著疏離,讓她望而卻步。 她還清晰地記得他們初遇的那一次。那時她為了賺學費,打兩份工,一直到凌晨才回學校,第二天一早起晚了,那是一個很嚴厲的老教授的課,每次都要點名。她披頭散發(fā)地沖向教室,在教室門口撞到周秘身上。 他白衣黑褲,笑容溫煦,彬彬有禮,伸手虛扶了她一把,說:“同學,我找你打聽一個人,國管系的佟青你認得嗎?” 他是那樣的干凈、帥氣,讓她自慚形穢。她期期艾艾半天才說出一句:“我、我就是佟青,可是我還要上課。” 他點點頭,溫和地說:“那我等你下課?!?/br> 那天周秘坐在他們上課的階梯教室外面,等了她四十五分鐘。佟青下課后,他請她在校外的飯館吃了一頓飯。之后,周秘雖然不經(jīng)常聯(lián)系,但有什么困難總會幫她。長這么大,包括父母在內(nèi),還是頭一回有人對她這么好。 那時候,周秘在她眼里就是高不可攀只能仰望的人物,而現(xiàn)在,當他成為鴻運中國總裁,就更是如此。 尤其裸貸案發(fā)生之后,佟青更覺得配不上他。然而那個叫作“愛”的小火苗,一旦燃起,絕無可能熄滅,佟青鼓了一個月勇氣,終于伸手握住他的手。 周秘先是一愕,而后快速將手抽回來,插回褲兜里。氣氛有些尷尬,佟青低著頭,泫然欲泣。 果然還是被拒絕了。雖在意料之中,但她還是覺得心像是被針扎一樣刺痛。 周秘掩飾住心里的不悅,“你可能有些誤會,我?guī)湍阒皇且驗椤懔?,以后不要這樣了?!鼻謇涞恼Z氣。 佟青臉色通紅,無地自容,她擦了擦眼睛,“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回去工作了?!?/br> 周秘點點頭,“嗯”了一聲。 佟青低著頭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站住,平復(fù)了下情緒,回頭對周秘說:“朝陽公司的依山怡海項目十月初開始預(yù)售,之所以這么趕,你是想和朝陽打擂臺對吧?” 市公安局。 小趙警官找到耿子揚,向他匯報調(diào)查車輛肇事案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耿隊,套牌雷克薩斯肇事后,開過兩個街口,進入碧海苑小區(qū),就沒再出來?!?/br> “碧海苑小區(qū)?”耿子揚轉(zhuǎn)著一支簽字筆,碧海苑小區(qū)位于北山區(qū),是濱海別墅小區(qū),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貴,也難怪開車的青年人這么囂張。 “查到車主的身份沒有?” “經(jīng)過查訪,這個小區(qū)有這個型號雷克薩斯的人只有6個,其中一個人很有意思,說出來你一定感興趣?!?/br> “讓我來猜猜看?!惫⒆訐P停止了轉(zhuǎn)筆,坐直了身子,“是朝陽地產(chǎn)公司老總薄仁對不對?” “誒,”小趙警官目瞪口呆,“你怎么猜到的?!?/br> 耿子揚微微一笑,“果然是他?這件事就真的很有意思了?!彼掳?,目露沉思說,“邵義的案子有兩處細節(jié),不知道你注意到?jīng)]有。” 小趙警官:“什么細節(jié)?” 耿子揚伸出一根指頭,“其一,邵義被殺的那天,天安雅居小區(qū)以檢修電力為由,關(guān)了小區(qū)的總閘,讓小區(qū)內(nèi)所有的監(jiān)控探頭全都失去作用。后來我派人調(diào)查,不過是一家住戶燒壞了電表,物業(yè)竟然大動干戈,而下命令拉閘的人便是朝陽的辦公室主任。這個辦公室主任,相當于薄仁的秘書。” “其二,”他又彈起一根指頭,“二隊的人曾到電信部門查過邵義的通話記錄,邵義最后一通電話就是打給薄仁的?!?/br> “這事兒我知道啊,”小趙對邵義案的案卷相當熟悉,“二隊找薄仁錄過口供,薄仁說邵義打給他,是請示依山怡海項目的一些事情。當時依山怡海項目開工在即,邵義請示大老板沒有任何問題呀。還有,還有,”小趙繼續(xù)說:“二隊也查過薄仁的行蹤,案發(fā)那天,薄仁出差去海南參加了一個房地產(chǎn)研討會,他不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老大,原來你早就開始懷疑薄仁了。你怎么不早說呀?” “沒有任何證據(jù),我說了有什么用?”耿子揚擺了擺手,“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局里根本就不可能同意咱們?nèi)フ{(diào)查薄仁,別忘了,他可是咱們青城市的政協(xié)委員?!薄斑@個我懂,”小趙有些困惑,“可薄仁也沒有作案時間?。俊?/br> “笨!”耿子揚拿筆敲了小趙的腦袋一下:“誰說殺人就要自己動手了?!?/br> 小趙滿臉的震驚:“你是說,買兇殺人?” 第59章 和我在一起(11) 那輛肇事的雷克薩斯開進了碧海苑小區(qū), 雖然看不清車主長什么樣子,但薄仁有個兒子, 名叫薄亮, 今年二十五歲, 是青城市有名的紈绔子弟,他的身材和肇事車主極為相像。 再往下,就沒有別的線索了,小趙也有些泄氣,“真可惜了,這些全都都算不得證據(jù)?!?/br> 耿子揚笑著鼓勵屬下, “別老想著一口吃個胖子。想要證據(jù), 跟我去一趟碧海苑小區(qū), 咱們親自接觸一下薄仁?!?/br> “你來真的啊!”小趙興奮起來,他最服氣老大的就是這雷厲風行的性子。 兩個人來到碧海苑小區(qū),敲開薄仁的家門, 一個二十多歲吊兒郎當?shù)哪贻p人給他們開的門, “你們找誰呀?” 耿子揚掃了青年一眼,見他穿著一件造型前衛(wèi)夸張的t恤, 踩著拖鞋,左邊耳朵帶著一個閃閃發(fā)亮的耳釘,仿佛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的。 這, 應(yīng)該就是薄仁的兒子薄亮了。 耿子揚亮出證件, 說明來意。薄亮有些不高興, “你們警察是怎么辦案的, 你們問我家老爺子有什么用,去抓犯人啊。這都多久了,你們還抓不到犯人,讓別人怎么看我們朝陽地產(chǎn),知不知道我們公司正在策劃上市,影響了上市的進程你們賠得起嗎?” 耿子揚扯了扯嘴角,坊間傳言這位二世祖囂張跋扈,看來還真是不假。 薄仁聽到聲音走了出來,他倒是很客氣,“兩位警官,快請進?!卑压⒆訐P和小趙請進屋里坐下。保姆給他們上了茶,耿子揚笑著說:“這次還是為了邵義案來麻煩薄先生,您也知道,這個案子從二隊移交到了我們一隊,按照程序,我們應(yīng)當例行再問一遍?!?/br> 薄仁十分客氣,笑著說:“沒問題,配合警方是我們每一個公民應(yīng)盡的責任?!?/br> 耿子揚笑得意味深長:“薄先生可真是全市一千萬人民的楷模。” “過獎過獎!你們想問什么,直說就是,我一定配合?!?/br> 耿子揚道:“我們發(fā)現(xiàn)邵義死前,最后一通電話是打給薄先生的,想問問那天晚上,邵義都跟您說了什么?” 薄仁很配合,把那晚的對話內(nèi)容復(fù)述了一遍。小趙在一旁做記錄,完事之后,耿子揚又問:“薄先生,您名下有一輛雷克薩斯對不對?” “是有這么一輛車。有什么問題嗎?” 耿子揚:“請問薄先生,現(xiàn)在車在什么地方?” “被我開到郊區(qū)的別墅去了,耿隊想看我可以開回來給你看?!?/br> 耿子揚點了點頭,“那就麻煩薄先生了?!?/br> 這時薄亮插口道:“你們警察問這個做什么?”口氣很沖。 薄仁瞪了他一眼,“警察辦案咱們配合就是了,你怎么那么多廢話?” 薄亮哼了一聲,閉上了嘴巴。 薄仁說道:“這小子沒大沒小缺乏管教,耿隊別跟他一般見識。” 耿子揚不介意地一笑:“請問薄先生是什么時候把那輛車開到鄉(xiāng)下去的?” “這個嘛,”薄仁一手支著腦袋,蹙著眉,“一個多月還是兩個多月前?我有點記不清楚了?!?/br> 耿子揚哦了一聲,合上了記錄的本子?!敖裉煺媸谴驍_薄先生了,我們的話問完了,也該告辭了?!?/br> 薄仁連忙起身將他送到玄關(guān)。出門之前耿子揚看了一眼掛在衣帽架上的一件帶有斑點的米白色大衣,他指著那件衣服笑著說:“衣服是薄公子的嗎?很個性?!?/br> 薄仁有些迷惑地看了兒子一眼,耿子揚笑著跟他握手。 走出薄家,小趙說:“薄仁的證詞和幾個月前幾乎一模一樣,咱們這次算是白來了?!?/br> 耿子揚側(cè)頭看他一眼,“半年前的一通電話記得一清二楚,什么時候把車開到郊區(qū)別墅去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是說兩份證言一模一樣是事先準備好的說辭?但是邵義被殺這件事這么大,薄仁能記住也在情理之中啊?!?/br> 耿子揚嘴角微翹:“你能想到這些也算沒白跟我一年。你不覺得那件大衣很像肇事車主穿的那件?” “不是吧,”小趙說,“肇事車主當時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大衣,沒有斑點?!?/br> 耿子揚說:“先別急著下結(jié)論?;厝プ鰝€試驗再說?!?/br> 小趙按照耿子揚吩咐,真去做了一個偵查實驗,完事之后他滿臉崇拜地找到耿子揚匯報:“老大,你真神了,在案發(fā)那晚的光學條件下,一件米白色帶斑點的大衣,就變成了米白色的大衣。”他拿出照片給耿子揚看。然后建議說:“我這就去把薄亮抓回來。” “你急什么?”耿子揚翻個白眼?!澳悻F(xiàn)在去抓薄亮,最多判他一個套牌肇事,也就是行政拘留一個月的事兒……而且容易打草驚蛇?!?/br> “???”小趙撓撓眉稍,“那你的意思是?” “等找到了確切的證據(jù)再說?!?/br> 小趙:“怎么找?” 耿子揚提點他:“你仔細想想,若殺害邵義的幕后黑手真是薄仁父子,他們的動機是什么?” 小趙:“是什么?” “你是復(fù)讀機啊?!惫⒆訐P敲了他腦袋一記,“想要知道答案,自己找去?!?/br> 青城宏博律師事務(wù)所。 郝玫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乘坐電梯來到負一層,看見前面一個白衣紅裙步態(tài)婀娜的身影,正是戚芳那個妖艷賤貨。郝玫和邵義分手之后,戚芳跟他好了一段,后來邵義橫死,戚芳也大病一場,到現(xiàn)在才來上班。 郝玫跟她不對付,不想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就亦步亦趨跟在她后面。戚芳的步伐卻越走越快,走過一個立柱,她猛地轉(zhuǎn)過身,顫抖的聲線尖叫一聲:“誰?”掄起包就要打下來。 郝玫蹙眉看她,語氣淡淡:“你真是病的不輕??!” “原來是你?!逼莘挤畔孪隳蝺旱拿瓢?,撫著胸口,驚魂未定,“你干嘛一直跟在我后面,嚇死我了?!?/br> “我的車停在這邊,不往這兒走往哪兒走?!?/br> “原來是這樣?!逼莘济嫔n白,也提不起興趣和郝玫掐架。她靠在立柱上,點上一根煙,說:“殺死邵義的兇手抓到?jīng)]有?” 郝玫掃她一眼,覺得她今天的行為有些古怪?!澳前缸右呀?jīng)從二隊轉(zhuǎn)到了一隊,目前進展不大?!?/br> “還沒抓到兇手呢?”戚芳拔高聲音叫了起來。 郝玫被她嚇一跳,“你怎么一驚一乍的?!彼读顺蹲旖牵骸皼]想到你對邵義還蠻重情重義的?!?/br> “我不是為了邵義,”戚芳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什么,趕緊閉嘴:“算了,不和你聊了,我回家了?!?/br> 郝玫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上了自己的寶馬車。她和戚芳的車一前一后開出地下停車場,戚芳在前,她在后。開出一兩公里,戚芳忽然把奔馳車停在路邊,下了車,朝著郝玫的車揮手。 郝玫只好停了車,降下車玻璃,微微向外探頭,“你又怎么了?”今天戚芳哪兒哪兒都透著不對勁兒。 戚芳神色很緊張:“你不是認識負責邵義案的那個刑偵隊長嗎?” 郝玫見她緊張成這樣,也無心調(diào)侃她了:“是啊,那是我?guī)熜郑趺戳耍俊?/br> “你快帶我過去,我有重要的破案線索向他提供!” “什么線索?”郝玫有點不相信她的話,“你跟我說,我?guī)湍戕D(zhuǎn)告他也是一樣?!?/br> “我跟你說算怎么回事?你又不是警察,又保護不了我!”戚芳有些急了,見郝玫用懷疑的目光盯著自己看,她又放緩了語氣,“我沒瞎說,你聽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