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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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山的櫻花潮很壯觀,還有記者團過來拍攝,人有點多,陳安寧怕葉迦言看不到,就站在大門口等他。 附近有賣棉花糖的,甜甜的糖精的味道沖到鼻子里,很好聞。 其實她挺喜歡櫻花的,如果葉迦言不約她,陳安寧下次也會和別人一起來看。 但是和葉迦言一起看的話,意義就太不一樣了。 三點鐘,他沒到。 明明在紙條上寫的是“等你”,莫名其妙變成了她等他。 太陽依舊很高,人頭攢動的,陳安寧覺得眼下時光有點難熬,沒有手機,聯(lián)系也不方便。 她想著,沒關(guān)系,再等等吧。 三點半,沒來。 陳安寧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四點鐘,人都開始散了,太陽往西邊落。 這一天開始收尾。 她等到六點半,天黑了。 陳安寧嘴唇都快被咬破,她委屈得想哭,在心里把他罵了一萬遍,也原諒了他一萬遍。 葉迦言,如果你下一秒鐘出現(xiàn),我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只要你下一秒鐘出現(xiàn)。 六點半一過,陳安寧邁開腿就往體育場跑去。 穿過濟濟人潮,視線里的景色搖搖晃晃,她可能是哭了。 到了場館外面,場面挺混亂的。一群賣票的黃牛和熒光棒的中間,陳安寧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余群。 她拍拍她的肩膀:“我來了,進去吧?!?/br> 余群一抬頭,就開始嚎啕大哭:“安寧,怎么辦,我被騙了,愣頭青那傻逼給我賣假票,我們進不去了?!?/br> 余群抱著她的肩膀哭,陳安寧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差點掉下來。 她捏了一下鼻子:“沒事,以后還有機會?!?/br> 余群還是哭。 她說:“我們在外面聽吧,這兒說不定也能聽見?!?/br> 余群還是哭。 幾天以后,余群找愣頭青打了一架,愣頭青是個男孩子,沒辦法,只好讓著她,嘴里嚷嚷那兩張票自己也是從別人那兒弄來的,最后自掏腰包給余群賠個不是。 葉迦言后來就沒去上過課,有人說他病了,休假一個月。 陳安寧再也沒有提過關(guān)于他的任何事,她也不愿意氣勢洶洶地跑過去找他對峙,那樣顯得自己更卑微。 這事班里有個女生聽說了,特地跑過來問陳安寧。 陳安寧沒回避,也承認了。 那女生挺幸災(zāi)樂禍的:“你沒經(jīng)驗啊,我告訴你,帥哥都這樣,喜歡玩女孩子唄,你自己得當(dāng)心著點兒?!?/br> 余群也了解了情況,幫著陳安寧懟回去:“葉迦言什么樣你知道?他約過你?” 女孩子氣紅了臉:“不相信拉到?!?/br> 陳安寧知道,過了那一天,她們?nèi)匀挥袡C會看五月天,她也仍然有機會和葉迦言約會。 但是她做不到,因為所有快樂會發(fā)生的可能性而快樂,她沒有那么豁達。 她只經(jīng)歷過曾經(jīng)對某個人抱以的至高的期待,最后確鑿無誤地摔了下來,很疼。 不管上多少層藥,都很疼。她傷的是骨是心,不是皮。 那一天的遺憾,永遠是遺憾。 · 地鐵到了,報站的女聲讓陳安寧伸著脖子往地鐵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歌迷們蜂擁擠上前,葉迦言拉著陳安寧的胳膊。 站在地鐵里面,中間還隔了幾個人,是陳安寧特意離他遠一點。 無奈旁邊一對情侶親得熱火朝天,她還是得背過身子去,朝著葉迦言的方向。 反正葉迦言個子高,面前站了一堆女孩子,他要看她,也不吃力。 在地鐵開始行進的時候,陳安寧一直低著的頭突然抬了起來,問了他一句:“你那天為什么沒去?” “哪天?” “遣山?!?/br> 葉迦言想了好一會兒,哪天??? 他準(zhǔn)備再問,突然地鐵一陣急剎,車內(nèi)照明燈熄滅。 轟隆一聲巨響,電光火石的一瞬,世界變成末日一樣。 車廂外面隱隱能看見火花,濃煙開始彌漫。 混亂的尖叫中間,他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安寧!??!” 一秒鐘之內(nèi),葉迦言伸出一只手,把陳安寧扯進自己懷里。 第10章 地鐵 車廂內(nèi)一片哭聲,陳安寧被葉迦言抱得死死的。 她一睜眼就看到眼前一個混沌的天地,外面好黑,里面也好黑。 只有各種各樣的哭聲和叫喊。 在極端的環(huán)境里,她被激發(fā)出最本能的情感。 陳安寧掉了兩滴眼淚。 葉迦言撫了幾下她的后腦勺:“別哭?!?/br> 陳安寧說:“我們會死嗎?” 葉迦言說:“怎么可能。” 他抱著陳安寧往前面擠了擠,往里面車廂看,有幾個乘警輪流跑著車廂安撫民眾。 “大家不要慌,前面車廂出了點小小的故障,請大家安心等待幾分鐘,馬上會開啟安全通道,大家待在原地不要動!” 葉迦言在她耳邊似笑非笑,重復(fù)一遍:“待在原地,不要動?!?/br> 陳安寧一個激靈,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話什么意思。于是兩只手臂一使勁兒,往他腰上推了一把。 葉迦言說:“你剛剛在醫(yī)院,害我差點兒把腰給撞斷了,現(xiàn)在還來這一出,想讓我斷子絕孫啊?!?/br> 陳安寧挺委屈:“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葉迦言頓一下,伸出一根指頭,往她臉上蹭了蹭,抹下來一點眼淚。 “我在你還怕?” 他聲音不大,酥酥麻麻的,只有她一人聽見。 陳安寧耳朵燒得guntang。她軟下去,不掙扎了,葉迦言笑了笑。 陳安寧有點動氣,又一使勁,把他推開,沖他胸口砸了一拳:“葉迦言你狼心狗肺,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 葉迦言把她小拳頭握在手心,吊兒郎當(dāng)?shù)模骸拔也恍Γ阋黄鹂藓貌缓???/br> 往往這種時候正正好,讓這些臭男人表現(xiàn)他們的英雄氣概。 陳安寧把拳頭掙出來,背過身去。 車廂里鬧騰了好一會兒。 等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燈亮了。 陳安寧抹了一把眼淚,跟著大部隊往后車廂疏散,沒管葉迦言。 過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他好像沒跟上來,她回頭看了一眼。 葉迦言跟她對上眼,快步跟上了。 陳安寧罵他:“臭男人?!?/br> 葉迦言憋笑。 那天安全出來,撿回一條命,陳安寧覺得萬幸。 但是不幸中的萬幸,怎么說也是不幸。 跟葉迦言在一起,陳安寧就變成了倒霉蛋。 葉迦言把她送到家門口,陳安寧家里燈滅了,樓上還有幾盞燈亮著,有人聽見底下有動靜,伸出腦袋來看了幾眼。 葉迦言也沒說什么,離開的時候,就說句:“回去好好休息”。 陳安寧想了半天,擠出來一句:“謝謝你啊,今天?!?/br> 他笑笑,“走吧,看你進去?!?/br> 陳安寧走了幾步,葉迦言又突然叫住她。 她回過頭去,他往前一點,沉默一會兒,才開口:“遣山我去了,但我沒去成。我那天出了點事,差點就死了?!?/br> 尾音降下來一點,風(fēng)吹樹葉沙沙響。 陳安寧冷得哆嗦,含糊著說了句話。葉迦言沒聽清。 他說:“以后跟你說吧?!?/br> 陳安寧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