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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異世之夫父有責(zé)在線閱讀 - 第68節(jié)

第68節(jié)

    古縣令穿戴好官服,當(dāng)他來到衙堂上時,卻發(fā)現(xiàn)站在堂中的竟是郭仲庭郭教諭。

    “郭教諭,你今日這是?”古縣令雖是一縣之首,郭父品階不如他高,但郭父在文人士子中卻很有聲望,且和古縣令關(guān)系也不錯,二人也是十分熟稔的。

    郭父是舉人之身,不必對古縣令行跪拜之禮的,便只對古縣令拱了拱手,笑道:“今日老夫是為了我那季侄婿來的,雖說他之前行事卻有不妥,但卻絕不是什么jian惡之人,我自是不能讓他這么肆意被人污蔑的?!?/br>
    “原來如此,來人,給郭教諭看座?!惫趴h令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倒沒什么意外之色,顯然之前已是多少猜到了些,畢竟葉清嵐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多謝大人,”郭父謝過,又道:“大人,我那侄婿之前的確曾糾纏過孫氏,但他卻并未行過強(qiáng)jian之事,老夫已找到了證人,可證明那孫氏和馮貴二人所言皆是謊話。”

    郭父說的證人,便是之前葉清嵐讓丁祥去洋河鎮(zhèn)和余八一起,找到并帶來縣里的一個曾經(jīng)和季春山已經(jīng)馮貴混跡在一起的人。而這個叫尤二的人則是曾看到過馮貴曾穿著季春山的那件衣服,且他還知道,那件衣服的袖口處有一快破損,乃是曾經(jīng)馮貴和他還有另外兩人一起喝酒之時,不慎劃破的。

    古縣令之前只注意到了這件證物衣服衣襟里的繡字,還真沒發(fā)現(xiàn)袖口有什么破碎,而等尤二說完,他讓人再將一直保存在縣衙的衣服拿上來一看,果真如尤二所說,衣服的袖口有一道被重新細(xì)細(xì)縫合過的痕跡。如此倒是證明了尤二所說是真的了。

    畢竟若那件衣服當(dāng)真是季春山曾落在孫氏那里的,且孫氏又說她從未給人看過,馮貴自不會知道,也不會穿在身上,而尤二便也不會看到,也就更不會知道衣服的袖子曾有過破損了。

    而若尤二說的是真的,那孫氏和馮貴便應(yīng)說的是假話了。古縣令當(dāng)即便讓高捕頭再次去傳召孫氏和馮貴。不過馮貴還在洋河鎮(zhèn),離著縣城遠(yuǎn),一時半會還到不了,不過就算沒有他,也是沒關(guān)系的了。

    當(dāng)孫氏被帶到堂上,古縣令將尤二的話告知了她,問她可還有何話說,孫氏似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神情頓時慌亂了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半響說不出話來。

    等到古縣令一啪驚堂木,對她嚴(yán)聲喝問,孫氏才終是撐不住,崩潰似得大哭了起來,然后說出了實(shí)情。

    季春山的確沒有強(qiáng)迫過她,但是就在一個月前,一個叫葉錦明的人突然找上了她,讓她到縣衙去以被季春山強(qiáng)女干為由狀告季春山。

    孫氏之前在洋河鎮(zhèn)被季春山糾纏之事不是什么秘密,雖然后來季春山?jīng)]再來找過她,但這世道總是對女人更苛刻些。她本是受害者,最后卻也是受流言蜚語中傷最深的人。后來在她一個表姑的介紹下,她便嫁到了縣城里,遠(yuǎn)離了有著種種不堪回憶的洋河鎮(zhèn),過起了有夫有家,后還有了一個女兒,雖不算多富裕,但一家子也是和和美美的日子。

    如此,她又怎么可能去狀告季春山,說出當(dāng)年不堪的過往不說,更是自潑污水,承認(rèn)自己曾被人強(qiáng)女干這種會毀了她的家,毀了她一輩子的事。

    只是無論她否認(rèn)多少遍,說過多少次季春山?jīng)]有強(qiáng)女干過她,葉錦明卻是都不肯相信,之后更是為了逼迫她屈服,將她的丈夫打了個半死,還擄走了她的女兒。

    丈夫孩子的性命和自己的清白余生,孫氏只能選擇其一,然后她便照著葉錦明的吩咐,來縣衙擊鼓狀告,而她在縣衙上的那許多說辭,也都是葉錦明提前編出來讓她照著說的。

    “你可有什么證物,能證明你所言嗎?”待孫氏終于說完,古縣令便問道。雖說他估計這次孫氏應(yīng)該才說的都是真的,可審案到底是要講究證據(jù)的,只空口憑說卻是不夠的。

    “有,有,”孫氏忙道,然后便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東西,“當(dāng)初民婦怕他事成后會對民婦和民婦的家人不利,他便給了民婦這個,說是他隨身之物,可以為憑證?!?/br>
    一個衙差上前將孫氏手中之物送到了古縣令面前,古縣令一看,是一枚玉質(zhì)的平安扣,只是看樣式,卻不像是成年人帶的,但沒有多想,古縣令便直接吩咐高捕頭,讓他將葉錦明帶到縣衙來。

    高捕頭一直在衙堂上候著,當(dāng)即領(lǐng)命往外走,才穿過衙堂口圍觀的百姓,就見一個褐衣短打似小廝一樣的小子急匆匆地往衙門外跑。高捕頭想到了什么,便徑直追了上去。

    跟著那個小廝,高捕頭進(jìn)到了衙門街對面的一間茶樓里,只是進(jìn)去后,卻發(fā)現(xiàn)那個小廝竟被他曾見過的一個季家的人制住了,然后那個季家的下人又對他指了指二樓最北邊的那個房間。

    高捕頭對這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說話便直接帶著兩個手下上去了。到了最里面的房間的門前,隱隱能聽到里面有些交談聲,高捕頭沒有敲門詢問,直接就推門進(jìn)去了,然后就見屋子里只兩人,正是他要找的葉錦明,還有林家的二少爺林瑾。

    “林二少爺,公務(wù)在身,打攪了?!备卟额^對林瑾拱手笑道,然后又對葉錦明道:“葉先生,縣令大人有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葉錦明和林瑾都是縣里的名人,高捕頭當(dāng)然都是認(rèn)識的,且因著林瑾很是給葉錦明臉面的關(guān)系,他們便也跟著叫一聲先生,但大多數(shù)人卻都是含著諷刺的。

    “勞問高捕頭,不知縣令大人傳召在小,是所為何事?”葉錦明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能隱隱感覺到似是有些不好,神色便有些驚疑不定。說著還看了林瑾一眼,似想讓林瑾說些什么。

    只是沒等林瑾開口,高捕頭便道:“葉先生到了縣衙里,自然就會知道了。不好讓縣令大人久等,葉先生還是趕緊隨我等走吧。”對這葉錦明,高捕頭可不同于對待季春山,他雖是笑著的,卻是半個字都沒有透露出去。

    葉錦明抿抿唇,臉色不由有些難看,但此時也只能是起身,隨高捕頭等人出去了。

    第132章 反坐

    監(jiān)牢里, 關(guān)押著季春山的那間監(jiān)牢此時已同昨日完全不一樣了。其正中擺著一張方桌, 桌上茶水點(diǎn)心燭火俱全。方桌旁的地上還放著一個炭盆,上好的銀霜碳燃著火苗, 驅(qū)散了監(jiān)牢里的陰寒。而在監(jiān)牢的最里角,則是用大塊的布帳圍了起來, 里頭放著一個簇新的馬桶。

    當(dāng)?shù)昧斯趴h令的吩咐, 來帶季春山去前堂的衙役到了此處時,便見季春山正枕著一只手臂, 閉目躺在雖是以磚石和木板簡易搭成,但鋪了厚軟綿褥和錦被的床上。

    “季當(dāng)家可醒著?”不說已經(jīng)從衙堂上看出季春山必是馬上就會無事,只憑季春山和高捕快的交情,這衙役便不敢對季春山有所怠慢,見季春山似睡著,便在木欄外輕喚了一聲。

    季春山?jīng)]有睡,只是閉著眼睛在想事情,衙役一出聲,他便睜開了眼睛, 從床上起了來, 問道:“醒著呢。這位差大哥, 可是有什么事?”

    “季當(dāng)家醒著就好,縣令大人傳召,請隨我去前堂吧。”衙役見季春山起來了,便笑道,說著還打開了只掛著鎖頭跟本沒鎖上的監(jiān)牢大門。

    季春山聞言卻沒顯出什么意外或緊張之色, 眼中唯有了然和平靜,待對衙役道了聲“勞煩了”之后,便隨衙役前往了前堂。

    這一次季春山再進(jìn)衙堂時,便又是同上一次一樣,靠來帶他的衙役開出了一條比上次還要窄擠些的通路,才得以進(jìn)去。但不同的是,這次百姓們再見他,卻不再如上一次那般,面上滿是恨不得往自己身上扔臭雞蛋爛菜葉一般的嫌惡了,反而是滿臉的復(fù)雜。

    而等進(jìn)入衙堂后,季春山又發(fā)現(xiàn),堂上除了孫氏和馮貴等人外,竟是還有郭父郭教諭。

    “郭伯父,您怎么會在這?”季春山訝異的問道,他以為見到的會是溫良或是謝元呢?

    季春山倒也沒想錯,葉清嵐自己不能來,一開始便想讓溫良來衙堂為季春山辯訴的。但郭父知道了季春山的事后,又知道季春山的確是清白的,便主動提出此事由他來做。郭父堅持,葉清嵐想著郭父在縣里極有威望,言行也更能讓人信服,對季春山自是更加有利的,且又是郭父一番好意,便將此事拜托給了郭父。

    “自是來幫你的?!惫感呛堑?。

    季春山?jīng)]想到郭父竟然會為他出面,這倒著實(shí)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剛想再說些什么,就聽身后傳來高捕頭的聲音。

    “大人,葉錦明帶到?!备卟额^在前,葉錦明在他之后,最后則是兩個高捕頭的手下。

    回稟過古縣令后,高捕頭便帶著兩個手下站到了一旁,葉錦明無功名在身,自是要對古縣令行跪拜禮的。只是他晚季春山一步進(jìn)來,季春山便正好在他前面,雖說不是正對著,但季春山站著,他沖季春山的方向跪下,也還是讓他的臉微微有些扭曲。

    “行了,起來吧?!惫趴h令叫起了他,然后便直接問道:“葉錦明,今有洋河婦人孫氏,指你曾打傷其夫,擄走其女,威逼其誣告安平村人氏季春山,你可認(rèn)?”

    雖然不知道這孫氏怎么突然就反了水,但葉錦明肯定是不會認(rèn)的,便當(dāng)即大聲道:“大人,這是污蔑,草民根本就不認(rèn)識孫氏,也從未見過她,怎么可能會威逼于她,請大人明察?!?/br>
    葉錦明這話,卻是半真半假了,他的確知道孫氏,也認(rèn)識她,更曾威逼過她,但他卻也的確沒有和孫氏見過面。一直以來,他都是在幕后安排從未在孫氏面前露過面,真正去做這些事的,都是林瑾的人,所以此時他反駁起來,當(dāng)真是很理直氣壯的。

    “哦?那這么說,這個東西便不是你的了?”古縣令又問道。

    葉錦明有些不明所以,但當(dāng)一個衙役拿了那枚玉質(zhì)的平安扣給他看過,他很快就變了臉色,之后又想到了什么,倏地就看向了季春山,陰沉的雙眼中滿是驚怒不安,“是你,是你——”

    “葉先生想說是我什么?”季春山見他如此卻是輕輕一笑,道:“不過我覺得,葉先生還是好好認(rèn)一認(rèn)那枚平安扣吧,若不是你的,你大可否認(rèn)了就是,如此你自然就無事了。但只怕別的人,比如這平安扣真正的主人,就未必了?!闭f到最后,季春山看著葉錦明的,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在旁的人聽來,只以為季春山是在說真正背后主使害他的人,但葉錦明卻很明白,季春山說得分明就是他的外室和私生女。阮氏雖給他生了一個女孩,但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也是很喜歡的,那平安扣還是他親自挑選買下,又親自帶在女兒身上的,他怎么可能會不認(rèn)識。只是沒想到,季春山到底還是找到了她們,并且又一次拿她們來威脅自己。

    葉錦明之前雖已是猜測到了不好,但從茶樓到衙堂里不過百十步的路程,他根本就來不及想出個什么。孫氏的反水對他來說已是完全意料之外的,而孫氏拿出的平安扣則又是給他重重的一擊,以至于他此時大腦一片混亂,卻是一時什么都說不出來的。

    認(rèn),還是不認(rèn),此時葉錦明卻是面臨了如同當(dāng)初孫氏一般難以抉擇的兩難境地。若認(rèn),那他必是不愿的,但若不認(rèn),季春山勢必會說出阮氏和女兒之事,劉主簿那他自是沒有好果子吃。只是到底他還是和孫氏不一樣的,孫氏那時無依無靠,無從求助,但他背后,除了岳父劉主簿外,還有林家的林瑾為靠山。

    他對付季春山雖是有私怨,但也是因著林瑾也想對付季春山在先,且若無林瑾,他也是做不了這么多的,所以林瑾必會搭救于他,想來最后他也不會有什么大事。只是這次沒能扳倒季春山不說,季家葉清嵐那邊,也似沒有如他們所期望的一般,到底還是可惜了。

    想罷,葉錦明撩起衣擺再次跪下并俯身叩首,道:“草民一時糊涂,還請大人恕罪?!?/br>
    葉錦明如此,衙堂內(nèi)外頓時一片嘩然。唯獨(dú)季春山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他倒不認(rèn)為葉錦明是真的心甘情愿的認(rèn)罪了,不過是因著形勢所迫,再者也是想著林瑾和劉主簿,以為有所依仗吧,只是很可惜,季春山卻不會再給他翻身的機(jī)會。

    劉主簿那自不必說,他早已打聽到,劉主簿對葉錦明這個女婿早已不滿,不過因著女兒才容忍一二,如今葉錦明自尋了絕路,他是巴不得糾纏徹底讓女兒擺脫了葉錦明,自不會再去救他,而林瑾,他就算想,卻是不敢去救葉錦明的。

    就在他被帶到縣衙的前一日,府城的林宣已給他送了書信來,信中言及他已大好,不日便會回到方城縣。到那時,無能而驕縱,還違背家訓(xùn)招惹禍端的庶出妾生子林瑾,和一個身體健康品行端正,且是真正的嫡出長子林宣相比,自是后者更加的得人心。即便是有林家主的偏愛,但林家卻還有其他的族老長輩在,家主的繼承人也并非林家主一人就能決定的,林瑾自顧不暇,自是不會再主動去幫這么一個聲名狼藉的人的。

    孫氏已承認(rèn)污蔑的季春山,如此季春山便已恢復(fù)了清白,而葉錦明的認(rèn)罪,便算是為此事最終畫上了句號。季春山被無罪釋放,孫氏被脅迫,本非自愿,也算是受害者,古縣令便沒有對她加諸任何的責(zé)罰,至于葉錦明,他則是在招供狀上簽字畫押之后被送進(jìn)了監(jiān)牢里。

    按當(dāng)朝律法,葉錦明指使他人誣告季春山,要受反坐之刑,即對誣告者按其所誣告他人之罪處以刑罰,而季春山被誣告為強(qiáng)jian罪,按律當(dāng)處笞五十,徒五年,葉錦明便需受此刑罰。除此之外,還有脅迫之罪,擄人之罪,贖罪并罰,最終葉錦明被古縣令判處杖一百,徒二十年。

    出了縣衙,季春山在郭父、周景還有謝元的陪同下回到了家里。大門前,放著一個火盆,丹青和丹蔻兩人拿著蘸了鹽水的柳枝一左一右站著。季春山大步跨過了火盆,又被丹青丹蔻姐妹倆用柳枝往身上甩了好幾下,給他去去晦氣。

    一邁進(jìn)了家門,季春山的腳步便控制不住的加快了些,郭父等人便很快被他落在了身后,但卻無一人開口讓他慢些,以己度人,他們也是非常能夠理解季春山的心情的。

    進(jìn)了后院之后,遠(yuǎn)遠(yuǎn)的,季春山便已看到了竹蘭軒門前立著一抹青色的身影,頓時他近乎跑了起來,幾息間,便已到了葉清嵐的面前。

    “我回來了?!奔敬荷秸驹谌~清嵐的面前,想抱抱他,可隔著葉清嵐的大肚子卻不能,便抓起葉清嵐的雙手,放在唇邊吻了又吻,“辛苦你了,還好嗎?”

    雖說他過去兩日見到的每個人都會問一句葉清嵐好嗎,每個人也都說葉清嵐很好,此時真的見到了葉清嵐看著他氣色也是很好的樣子,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只有葉清嵐自己親口說一句很好,他才會真的安心。

    “我很好,孩子也很好,就是,就是有些想你?!比~清嵐微笑著道,眼睛卻不由得有些泛紅。

    他側(cè)過身,倚在季春山的胸膛,鼻翼間滿是熟悉的氣息,一直飄忽不安的心,此時才算終于平穩(wěn)落定了下來。雖只才不到兩日,但卻是兩年多來兩人頭一次分離開,晚上沒有季春山在身邊,葉清嵐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已經(jīng)是有些離不開他了。

    季春山環(huán)著葉清嵐的肩膀,只覺得心像是泡在了溫泉水里,溫溫脹脹的,有些酸,又很是甜蜜,他吻著葉清嵐的發(fā)頂,輕聲道:“我也是?!?/br>
    二人就這么站在蘭居的門口擁抱著,傾訴著,好一會兒,等心緒漸漸的平復(fù)下來,才相攜著進(jìn)了蘭居里。一直站在臺階下聊天看天的郭父等人便也才跟著進(jìn)了去,正廳里,郭母和吳嬸兒、王氏,還有胡大夫都在,見季春山回來了,自是都紛紛向他問候。

    不多時,得了葉清嵐紛紛的丹蔻也從后頭的竹舍將季寧煦、胡瑤、王將,還有一直陪著幾個孩子玩的吳蕓寶丫母女都請到了正廳里。

    抱過了兒子,季春山便回臥室去換了身衣服,葉清嵐不顧身子沉重,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一起進(jìn)了臥室,然后,季春山換衣服的時間便長了些。過了好一會兒,二人才又一起出了來,雖不明顯,但也能看出,葉清嵐的氣色比之前更紅潤了些。

    晚上,季春山親自下廚,帶著丹青和丹蔻做了兩桌子菜。飯桌上,季春山又親自給胡大夫、郭父、周景、謝元還有郭母等人斟了酒,并對他們的幫助表示了誠摯的感謝。

    飯后,眾人便都各自回去了,洗漱過后,雖還不到以往睡覺的時辰,但季春山還是摟著葉清嵐早早地躺在了床上,說不著,便一直說著話,說著說著,葉清嵐便睡著了。這兩日雖他面上不顯,但季春山一日不得自由,他便一日不曾安心,雖身體上沒累著什么,但精神卻是一直是繃著的,不免有些疲倦,此時季春山在身邊,放松安心之下,便很快就熟睡了過去。

    季春山從后頭擁著葉清嵐溫?zé)彳涰g的身子,懷抱被再次填滿的感覺,讓他也是再安心不過了,閉上眼睛,很快便也睡著了。只是到了后半夜,天還沒有亮,他就被懷著葉清嵐異樣的動靜驚醒了。

    第133章 子女

    后半夜, 葉清嵐的小腹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陣的墜痛, 他被痛醒,忍不住微微蜷縮起身子。

    “……清嵐?”季春山本就睡的不深, 很快懷里人的異樣動靜驚醒,見葉清嵐手捂在肚子上, 面露忍耐之色, 不禁瞬間變了臉色,“肚子疼了?你先忍忍, 我馬上去請胡伯來。”

    “不唔……”葉清嵐畢竟已經(jīng)生育過一次,有些經(jīng)驗(yàn),他雖肚子痛,但卻是一陣陣的,便知道自己現(xiàn)在還只是產(chǎn)前陣痛,沒別的什么不好。只是他剛轉(zhuǎn)過來想拉住季春山,肚子就又疼了起來,而且比之前還要厲害些,他疼痛之下, 一時便沒能說出話來。

    季春山見一向能忍痛的葉清嵐竟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當(dāng)下大急, 連衣服都顧不得穿,只踩上鞋子披著一件外袍就急匆匆的出了臥室。

    季春山往外跑的動靜不小,丹青和丹蔻的房間離他和葉清嵐的房間不算遠(yuǎn),也是聽見了動靜的。葉清嵐如今正是要緊的時候,她們姐妹二人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很快便也起了來。等季春山拿著藥箱,同胡大夫再回到竹蘭軒的時候,竹蘭軒里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了。

    臥室里,丹青和丹蔻姐妹倆站在床尾,被姐妹倆叫了起來的鄭麼麼則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和葉清嵐說著話,見季春山和胡大夫來了,才起身對季春山笑道:“季老爺不必?fù)?dān)心,尊夫人只是正常的產(chǎn)前陣痛而已,想來很快便要生產(chǎn)了?!?/br>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勞煩鄭麼麼了?!编嶞N麼雖不是專業(yè)的大夫,但于孕雙兒和接生這檔子事上,卻比胡大夫還要有經(jīng)驗(yàn)些,他這么說,季春山自然是相信的。知道葉清嵐沒事只是快生了,他才松了口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shí)之前他已經(jīng)向胡大夫還有鄭麼麼都詢問了雙兒懷孕生產(chǎn)等相關(guān)的知識,很是惡補(bǔ)了一番。葉清嵐如今雖懷胎還未滿十月,但他因懷的是雙胎,一般都會比單胎生的早些,所以便早就進(jìn)入預(yù)產(chǎn)期了,而產(chǎn)前會有的種種反應(yīng),比如陣痛,季春山也是知道的。

    如果他剛發(fā)現(xiàn)葉清嵐腹痛時能夠鎮(zhèn)定些,問一問葉清嵐腹痛的頻率和程度,也就能知曉了。只是他一見葉清嵐肚子疼,整個人就慌了,生怕葉清嵐有了什么不好,便急急忙忙去找了胡大夫來。

    雖然鄭麼麼說葉清嵐沒事,但胡大夫來都來了,便還是給葉清嵐診了診脈,而結(jié)果,也自然是無事的。此時離著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但葉清嵐即已經(jīng)是要生了,眾人自沒有再回去補(bǔ)眠的意思。

    因著鄭麼麼和胡大夫都說,適量的活動對生產(chǎn)有意,所以雖然葉清嵐一陣陣的肚子疼,季春山也還是扶著他在屋里慢慢地繞著圈的走著。鄭麼麼和胡大夫便在正廳里坐著說話,交流一些孕婦和接生的經(jīng)驗(yàn),丹青和丹蔻則是去后院,叫了殷氏和謝氏過來,一起為葉清嵐生產(chǎn)做準(zhǔn)備。

    生產(chǎn)時用的產(chǎn)房和寶寶睡的嬰兒房,其實(shí)早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產(chǎn)房就在季春山和葉清嵐臥室的外間,原是服侍的婢女門晚間休息的地方,但葉清嵐和季春山晚上都用不著人伺候,便一直空著。因著這里離著臥室最近,等葉清嵐生完了挪動起來也方便,便正好用來當(dāng)產(chǎn)房。

    嬰兒房則是在二人臥室的隔壁,比他們的臥室小些,但睡兩個才出生的嬰兒卻是足夠的。里頭季春山也早已布置好了,除了原本的架子床先搬了出去,換成了一個季春山特別定制的大大的雙人嬰兒床外,其余的桌柜什么都沒動。

    只是此時柜子里已經(jīng)塞滿了王氏母女、吳嬸兒母女,還有郭母以及丹青丹蔻兩姐妹給兩個寶寶做的各種小衣服小鞋襪什么的。足足有兩柜子,夠他們穿到五歲的了。

    因?yàn)榻袢掌鸬脑?,所以早飯自然也是用的比往日早很多。季春山先喂了葉清嵐吃了一碗燕窩粥,又給他盛了一碗黃芪黨參烏骨雞湯,等把葉清嵐喂飽了,自己才拿了個香菇蝦仁的三鮮湯包,用起了早飯。

    早飯后,葉清嵐肚子痛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也疼得更加厲害了,季春山看著葉清嵐的臉色都有些白了,不免十分的心疼又焦急。他想讓胡大夫開副催產(chǎn)藥,讓葉清嵐肚子里那倆折騰人的小東西趕緊出來,但葉清嵐卻不同意,雖然他相信胡大夫,但并不想讓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絲一毫被傷到的可能性。

    葉清嵐不愿意,季春山自不會勉強(qiáng)他,便扶著葉清嵐在外間鋪著厚實(shí)軟墊的床榻上躺了,然后撫著葉清嵐的肚子,道:“寶寶,寶寶乖啊,快點(diǎn)出來吧,不要在折騰你們爹爹了,趕緊出來,爹做好吃的給你們吃好不好?”

    自打季春山發(fā)現(xiàn)葉清嵐有了胎動之后,便經(jīng)常對著葉清嵐的肚子說話讀書,還說什么這叫胎教。葉清嵐不懂這些,雖說他也偶爾會對著自己的肚子說話,但看著季春山一本正經(jīng)的像是肚子的孩子真的能聽懂似得,還是不免有些失笑。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下半身股間突然有什么溫溫?zé)釤岬臇|西流淌了出來。

    已有過一次生產(chǎn)經(jīng)驗(yàn)的葉清嵐一瞬間便明白了那是什么,然后便對還在對著自己的肚子說話的季春山道:“我好像,真的要生了?!?/br>
    “要生了?!”季春山被他說得一愣,但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沖出屋子就去外頭叫人了

    很快鄭麼麼便進(jìn)了來,季春山跟在他身后,丹青丹蔻也一起來了。鄭麼麼來到葉清嵐的床邊,只掀開葉清嵐蓋著的被子看了一眼,然后便對丹青和丹蔻吩咐道:“端熱水來,還有毛巾,越多越好,還有在沸水里煮過的剪刀,也一并都拿來?!?/br>
    等丹青和丹蔻應(yīng)下出門去準(zhǔn)備之后,鄭麼麼轉(zhuǎn)回身再去看葉清嵐,卻發(fā)現(xiàn)季春山又回了葉清嵐的身邊,半跪在床頭,握著葉清嵐的手,不住的安撫道:“別怕,我在這,還有鄭麼麼和胡大夫在,什么事都不會有的,你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