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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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子是縣衙劉主簿的次女,也是……葉錦明的妻子?!奔敬荷角浦~清嵐的臉色,果然他才說完,就見葉清嵐神情凝滯,停住了步子。 葉清嵐雙唇微啟,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原來那女子竟是葉錦明的妻子,原來竟是他的三堂嫂,難怪會有母親的發(fā)簪,他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 見葉清嵐神色不對,季春山忙開口接著說道:“當(dāng)初得知那是你母親的遺物,我便想幫你拿回來,就問了謝兄弟那是個什么人家,才得知那家的戶主竟是葉錦明。我當(dāng)時便曉得贖買回來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就拜托謝兄弟在縣城打聽打聽葉錦明的消息,想著若是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抓著他的短處,說不得便可借此要回你母親的遺物來。” “只是這事最后到底能不能成,我也說不準(zhǔn),便沒告訴你,想著若是東西能拿回來那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免得你白白期待,最后卻空歡喜一場。這次謝元來,卻是告訴我一個好消息,他發(fā)現(xiàn)葉錦明竟養(yǎng)了個外室,這樣的事他自是不敢讓家中妻子知曉,那劉主簿于我們便不再是妨礙,反而是助力。若能妥善運作,雖說不能讓葉錦明身敗名裂,但討回你母親的遺物應(yīng)是沒問題的?!?/br> “謝謝你……”看著季春山,感受到他的體貼用心,葉清嵐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為那些人傷神是那么不值得,最好的他已經(jīng)得到了,就在眼前,這才是他最值得也最應(yīng)該在意的人。 將手指輕輕抵在葉清嵐的唇上,季春山皺眉有些不滿道:“以后不準(zhǔn)再對我說這三個字,不然的話我就……”他低下頭,以唇代替了手指,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未盡之言。 午后陽光正好,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的影子映在地上融在了一起,不分你我。 第64章 真相 雖說知道了葉錦明見不得人的秘密, 但若想以此要挾他, 卻還需細細籌謀,畢竟萬一到時他死不認(rèn)賬, 反而會令自己很被動,而且說不準(zhǔn)還會打草驚蛇, 讓葉錦明有了戒備, 之后要再做什么卻就更難了。 葉清嵐心細,對葉錦明也自是比自己要熟悉, 所以季春山便對他坦白了此事,想與他一起商討出個萬全的法子來,只是葉清嵐雖也在意母親遺物,但卻并不想季春山為此大費周章,更怕他因此而惹上麻煩,便出言勸阻。 對于葉清嵐,季春山向無所不應(yīng),但這次卻是沒有聽他的。原本就算謝元沒有發(fā)現(xiàn)葉錦明養(yǎng)外室的秘密,他也是打算使些別的不算光明的手段達成目的, 而如今既抓住了葉錦明的短處, 他就更不會白白放棄這個機會。 季春山堅持, 葉清嵐拗不過,且又是為著自己,便只得隨他不再多言。而后季春山謀劃此事時,便盡心協(xié)助于他,只盼一切能夠順利妥當(dāng)。 其實此事要成也并不難, 畢竟他們所求不過一跟發(fā)簪,想來葉錦明還不至于因此舍棄他那個外室,只要不給葉錦明與阮姓女子有通氣串口的機會,在此之前能拿到玉簪便成了,在這之后葉錦明會與那女子斷了聯(lián)系,還是重新安置,便都與季春山無干了。 至于利用那個外室徹底讓葉錦明身敗名裂,季春山不是沒想過,只是他卻也知,在此間此種事于男子不過是一件風(fēng)流韻事而已,且葉錦明到時完全可以矢口否認(rèn)不說,就算那阮姓女子不依,她也無人可作為依仗,只看在劉主簿的面子上,眾人也多半會站在葉錦明一邊。而劉主簿那里,得知此事或許會不滿氣憤,但為著女兒和自家顏面,估計不但不會舍棄葉錦明這個女婿,反而說不定還會幫他抹去此事,到那時對季春山來說,就是得不償失了。 雖如此,季春山還是忍不住搖頭感嘆道:“這個葉錦明,真不知該說他是色欲熏心,還是有恃無恐,娶了主簿家的女兒,還敢在外頭金屋藏嬌?!?/br> “……我以前,也從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來。”葉清嵐的語氣有些輕飄,幽幽道,像是在回答季春山,又像是在說別的什么事。 季春山看的出來,葉清嵐必是想起了過去的事,他有心想問,葉錦明也好,葉家也好,當(dāng)初為何那般對他,可又怕觸及到葉清嵐的傷痛之處,且不管如何,罪魁禍?zhǔn)卓偸恰约骸?,便躊躇猶豫,不敢開口,只是葉清嵐卻好似看出他心中所想,卻是主動開口了。 葉清嵐微微抬眼,看向悠遠的天空,將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一直隱藏在最心底的往事,慢慢揭開,對季春山緩緩道了出來。 “……三堂哥大我三歲,不同于大堂哥于讀書無意,二堂哥頑劣,他自小便十分好學(xué)。待大些后,便搬來家里與我同住,同得父親日夜督促教導(dǎo)。后來父親過世,我與他同上錦江書院讀書,也是同屋而居,日日探討學(xué)問,和父親在時一般無二。那時的三堂哥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性情溫和謙遜為人穩(wěn)重周全,我十分敬重他,他與我也最是親厚和睦,便是同胞手足也不過如此了?!?/br> “后來母親過世,大伯母憐我無人照顧,便將我接到家中,依舊與三堂哥同住。大伯父,堂哥們還有小堂妹也依舊待我如往日般親厚,那時的我還想著,雖然父母都不在了,但我還有兄長meimei,還有伯父伯母,還有一個家??傻降祝俏姨煺媪?,知人,知面,卻不知心。若不是發(fā)生了那件變故,我竟不知,我眼中的血脈至親,能眼睜睜推我進火坑,卻只為了……保全他們的名聲。” 說到這,葉清嵐?jié)M臉苦澀凄然的笑,卻是在笑他自己,笑自己從前的天真愚蠢。 季春山只覺心底一陣揪痛,忍不住皺起眉將人攬在懷中心疼地柔聲安慰:“好了,不說了,都過去了,沒事了?!?/br> 依著季春山堅實的胸膛,葉清嵐心中微暖,更是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心,靜靜地靠了會兒,待再抬起頭來,臉上的凄苦之色已消散淡去,他拍了拍季春山的肩膀,卻是淺笑著道:“我沒事,讓我說完吧,說出來了,心里就不會總?cè)ハ肓??!?/br> 季春山雖不愿葉清嵐再憶起不堪的過往,但也知曉他心中必是壓抑了許久,難得他今日敞開心胸愿意傾訴出來,也希望他能放下過去,不再郁結(jié)于心,便點點頭,微微松開了雙臂。 葉清嵐接著道:“……二堂哥成親那日,我身體有些不適,便在房中休息,后來三堂哥進來給我送來了一碗湯藥,我喝下去之后就昏睡過去,待我再次醒來,卻只覺下身劇痛,更是被告知,自己竟然被……” 說到這葉清嵐頓了頓,目露痛恨之色,季春山剛要開口說什么,他卻已接著說了下去,“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不足以消我心頭之恨,我自是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拜托大伯父代我去告官,我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我說完后,大伯父卻滿臉為難,竟是拒絕了我,而大伯母更是以此事有損葉家名聲,影響三堂哥前途和堂妹的親事為由,要我嫁進季家。” 到現(xiàn)在,他都記得當(dāng)聽到大伯父大伯母的那些話時,他心中的不敢置信,比他剛醒來時便得知自己被強辱還要更甚,更有一種荒謬的恐懼感,讓他恍若噩夢中一般,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才讓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噩夢。 “……我自是不從,只是當(dāng)時身體傷重,連床都下不了,也就什么都做不了。我想求別人幫忙,可除了大伯父家的幾人外,卻再見不到其他的任何人,更是日日夜夜被大伯母、大堂嫂等人輪番的勸誡。等到我終于能下床,準(zhǔn)備自己去官府報案時,大伯母卻將我鎖在了屋子里,他不許我出門,更不許我見人,依舊逼迫我答應(yīng)嫁進季家。這期間,大伯父,大堂哥,二堂哥還有小堂妹,我求遍了他們所有人,卻沒有一個愿意幫我,我那時甚至覺得,我會就那么被困死在屋子里,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葉清嵐的聲音有些顫抖,時過境遷,他以為他早已擺脫了那時的陰影,可再次提起,他卻依舊能感受到當(dāng)時自己的無助絕望,和深刻的恐懼。 “清嵐……”季春山只聽著便紅了眼眶,落下淚來,卻是為此時滿目凄惶卻流不出一滴眼淚的葉清嵐。 想來那時葉清嵐才不過十五歲,自小在父母細心愛護下長大,心性純善,雖失去父母,但本以為尚有血脈至親可以依靠,不想只一夜間,突遭噩耗,前途斷絕,人生徹底翻覆不說,往日慈藹和善的長輩更是一夕間就變得面目全非咄咄逼人,自小一起長大的手足也對他的困境視而不見無一人出手相助,連番打擊,也不知他是如何苦苦承受了過來。 “……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葉清嵐攥緊了拳頭,讓自己不再顫抖,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心神,接著說道:“但我知道,我若依舊堅持不嫁,那我自己以后可能永遠都再不得自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那么悄無聲息的死了,到時他們便會對外說我是病死的。人人都知大伯與我家一向親厚,三堂哥更是與我形影不離,村里的人,學(xué)院的人,其他的任何人,沒有誰會懷疑他們的話,畢竟我已經(jīng)再也開不了口了。而嫁人,才是我唯一能活著離開大伯家的機會,只有離開那里,我才能去做自己想做也該做的事,尤其那時我又已有了煦兒,所以我只能答應(yīng)。” “原本我想著,我?guī)е迠y嫁進季家,待生下煦兒后,便留下嫁妝,再帶著煦兒回到葉家村,將煦兒改姓葉,以孫子的名義寫到父親的名下,如此縱使我不能再承嗣門楣,但有了煦兒,我父親也算后繼有人。只是,即使我后來已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再無礙于葉家的名聲,可他們卻還是不肯放過我,生生地將我困在了季家。到最后,我到底也不過是從一個噩夢跳到了另一個噩夢里……” “對不起……”季春山啞聲道,他無意代原身道歉,也知這一句對不起和葉清嵐受的苦相比算不得什么,但此時身為曾給葉清嵐帶來噩夢一般不幸的繼承人,他卻說不出別的來了。 葉清嵐將積郁在心底多年的暗沉往事完全傾述了出來,雖再次提起依舊晦澀艱難,心緒難平,但隨著訴說,卻也感覺心頭松快了不少,那些事終究是過去了,一直籠罩在自己心底的陰影,也終究是該消散了。 捧起季春山的臉,他眸光平和,卻是對季春山道:“不要說對不起,我知道,這與你無關(guān),這不是你的錯。” 季春山一驚,微微睜大了眼,心里突然冒出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脫口問道:“難道你知道我不是?!” 在季春山驚異的目光中,葉清嵐微微含起笑,確定地點頭:“嗯,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不是他?!?/br>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擁著葉清嵐,季春山控制不住的高揚起嘴角。 被說破了身份,他不但沒有絲毫的不安,反而只覺滿心的歡喜。葉清嵐在不知道他是誰,是什么的時候,便對他傾了心,還放棄了和離的想法,想跟他過一輩子,世間在沒有比這更讓他覺得美好的事了。 葉清嵐想了想,道:“什么時候?我也記不太清了,應(yīng)該是很早吧,畢竟從一開始你就沒有隱藏自己不是嗎?別人也就罷了,我總歸是與他朝夕相對多年的人,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 抵著葉清嵐的額頭,季春山又低聲問道:“你不怕我嗎?畢竟,你連我是什么都不知道?!?/br> 葉清嵐看著他,勾唇反問,“你會傷害我嗎?” 季春山立時道:“永遠不會!” 環(huán)著眼前人堅實的臂膀,葉清嵐笑彎了眼睛,道:“那我就不怕。倒是你,你不怕別人發(fā)現(xiàn)了你不是真正的季春山,找來個什么道士和尚的收了你?” 親親葉清嵐的鼻尖,季春山只覺心中一片柔軟,他道:“不怕,我又沒做虧心事,為何要怕。而且說句有些對不起原身的話,你覺得這天底下還會有真正念著他的人嗎?吳嬸兒、胡大夫不說,在他們眼中你和煦兒才是最重要的,便是周叔,也是因著煦兒爺爺奶奶的關(guān)系,才會看顧他,再者,我現(xiàn)在就是他,說我不是,誰又能拿出什么證據(jù)來?” “你也會耍無賴?”葉清嵐莞爾。 “我真正無賴的時候,你還沒見過呢?!闭f著,他低頭咬住了葉清嵐的唇。 …… 溫柔繾綣的短暫親吻后,季春山坐在前院的石凳上神清氣爽,葉清嵐靠著他的肩膀氣喘吁吁。 略微平復(fù)些后,葉清嵐想起了什么,又開口道:“其實,在到了季家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事,讓我對他不再如一開始那般的怨恨。” 葉清嵐沒有說‘他’是誰,但季春山明白,他說的是原身。 葉清嵐接著道:“他酒量不差,且沒有醉酒失神的毛病,雖然喝酒后暴躁些,但也是識得人的,酒醒后也還會記得醉酒時的事。只是當(dāng)我問他當(dāng)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跑到我屋子里去的,他卻什么都想不起來,只記得一直在喝酒,當(dāng)他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卻是被三堂兄發(fā)現(xiàn)……躺在了我的床上。” 原身不記得的事,季春山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此時聽葉清嵐這么說,又想起之前他說當(dāng)日曾喝過葉錦明送來的湯藥,便立時有了個猜想,道:“莫非當(dāng)日之事都是葉錦明策劃的,是他給你們都下了藥?” “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我曾問過胡大夫,以當(dāng)時我和他的那種狀況,應(yīng)該是被人下了藥?!比~清嵐道。 季春山道:“果真是他,可他為什么這么做?你也說你和葉錦明自小親厚如手足,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莫非是為了你父母的家產(chǎn)?” 葉清嵐卻搖搖頭,道:“從前我也這般以為,所以我曾在他去學(xué)院的路上攔住他質(zhì)問,緣何為了幾百兩的銀子便不顧從小到大的手足情分,可他卻矢口否認(rèn)了,只說此事與他無關(guān)。我自是不信,可卻也奈何他不得。后來和蕓姐兒熟識了后,她知道了我的事,卻是一句話點醒了我?!?/br> “我十五歲那年,母親孝期已過,我便同三堂哥還有學(xué)院的其他學(xué)子一起參加童試,我連過縣試、府試,且都為頭名,先生都言我此次必中,而三堂哥府試雖過卻只是末位,得中希望不大。只是后來,我因病錯過了最后的院試,三堂哥雖參考了,卻如先生所言,未得功名。當(dāng)時我看了大夫,大夫說我是飲食不調(diào)水土不服,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是真的生了病??墒|姐兒卻道,我那次生病,或許不是真的生病?!?/br> “我便去尋了胡大夫,將那日的詳情和當(dāng)時我所有的病癥都告訴了胡大夫,最后胡大夫肯定的告訴我,我不是水土不服,而是中了一種蜀地特有的叫曼羅草的毒,中了這種植物的毒后的癥狀同水土不服類似,一般的大夫不識得,便只當(dāng)是水土不服診治,雖藥不對癥,但毒性不大,幾日便也消了,于性命卻是無礙?!?/br> 聽到這,季春山緊皺的眉才舒展了,他道:“所以,葉錦明如此設(shè)計害你,是因為嫉妒于你?” 葉清嵐道:“是不是嫉妒我不知道,但之后,我時常想起過去的事,慢慢地,在一些從前我從不曾在意過的事中,我恍惚發(fā)現(xiàn),三堂哥對我的不滿,似乎在很早就有了。自我記事起,我的東西就經(jīng)常無故被損毀,我最喜歡吃的點心,我寫的父親稱贊過的文章,我母親親手給我縫制的衣服,還有一些其他我很喜歡的東西,后來在書院,每每我得了先生的夸獎,在之后身邊的衣物書本便也會遭到破壞。以前我從未往三堂哥身上想,總以為是小動物或者學(xué)院其他妒忌我的學(xué)子,可其實,自始至終有機會能做這些事的,也就只有他一個。” 季春山聽罷,疑惑的同時,更覺不寒而栗,“葉錦明不過大你三歲,你記事時,他也不過六七歲,若是那時他便嫉恨于你,并借損毀你的東西來發(fā)泄,還做到?jīng)]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過,那他的心思也太深了。而且若是自小便針對你,那便必還有嫉妒你才學(xué)之外的緣由,只是你那時那般年幼,卻又有什么能讓他不滿的?” 葉清嵐卻無謂地笑笑,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不論他因為什么要如此對我,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在剛意識到三堂哥自小便對自己不滿的時候,他也是感覺很不可思議,可事已至此,便是問個明白又有什么意義,他的人生也再回不到原來的軌跡了。 季春山不說話了,是啊,就知道原因又能如何呢,他們對葉清嵐的傷害已經(jīng)造成了,且再也無法挽回。葉清嵐從未做過什么對不起他們的事,而他們卻一心只想毀了他,血脈至親,卻狠心如斯。但從今往后,不論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他們再想怎么對待葉清嵐,他都不會再讓他們?nèi)缭噶???v使他現(xiàn)在能力有限,但早晚,他都會為葉清嵐討回一個公道,討回他們所虧欠他的東西。 第65章 寺廟 雖說村里季姓就只季春山他們這一支, 旁的親戚再沒了, 但交好的人家卻還是有幾戶的,所以初二之后, 季春山便帶著葉清嵐和季寧煦也開始走動起來,挨家去拜年。 村里頭的, 去了村長馮德禮家, 胡大夫家,趙家, 還有王獵戶家,旁的人家沒什么交情,便罷了。 鎮(zhèn)上就多一些了,周景家自不必說,醉仙居的老掌柜也要看望下,合作良好的李掌柜年前就給季春山送了年禮,季春山自也是要回禮,除此之外,余八家他們也登了門, 去看望了一下余老太太。 不想老太太卻還記著季春山和葉清嵐這對兒子兒媳, 見著季寧煦更是“孫子孫子”的叫著寶貝, 摟著不撒手,原本打算略坐坐就走的季春山,不得不留了飯,等飯后,老太太午睡了, 才終于得以出了余家。期間他發(fā)現(xiàn),那個叫桃花的婦人不見了,反而多了個叫姚娘的女子,問了余八才知道,那婦人不過是他雇來照顧老太太的,已經(jīng)被他給辭了。 之后季春山又帶著葉清嵐拜訪了書肆的宋掌柜,年前他也是給季家送了年禮的,最后二人去了趟裱畫店,交付了年前便畫好的五幅觀音圖。 等都轉(zhuǎn)了一圈,該看望的看望了,該送禮的送禮了,便已到了正月初十。在家歇了幾日,正月十四,季春山收拾了三人的鋪蓋衣物,還有一些隨身用品,裝進了兩個大箱子里,然后放上馬車,載著葉清嵐和季寧煦,便往縣城駛?cè)ァ?/br> 每年正月十五縣城都會有燈會,且這一日又是季寧煦的生日,季春山便打算帶著葉清嵐和季寧煦去游玩一番,順便給季寧煦過個不一樣的生日。 一進縣城,季春山就發(fā)現(xiàn)街道上人很多,比年前看著還有熱鬧,且?guī)缀跫壹覒魬糸T前都掛起了燈籠,一些商家門前更是已搭起了層層的竹架,擺放著各種大大小小色彩艷麗、樣式多變、精巧奇致的花燈,。 季春山和季寧煦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直看的他們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的,滿臉的驚奇有趣。 葉清嵐卻有些恍惚,他幼時每年都會隨父母來縣城逛燈會,但自父親離世后,他觸景生情,便再沒來過,距如今已有近十年了,眼的一切和記憶中似乎并沒有什么差別,只是卻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葉清嵐異樣的沉默季春山?jīng)]有忽略,他扭頭看去,就見葉清嵐的神色有些不對,便問道:“怎么了?” 葉清嵐回神,對上季春山帶著擔(dān)憂關(guān)切的目光,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道:“沒什么?!?/br> 季春山看著葉清嵐的眼睛,確定了他真的沒什么后,才放了心。 很快季春山便駕著馬車到了謝元家,此時差不多已經(jīng)快到正午了,吳嬸兒便留了他們吃飯,等午后,才在謝元的領(lǐng)路下,去了一處之前請謝元幫忙租下的小院子。 這次來縣城要辦的事不少,怕不是一兩天能成的。季春山曾同謝元打聽過,若是住客棧,怕是花費不小,他雖還有些銀子,但也需節(jié)省些,若是住便宜的,他又不愿委屈了葉清嵐和季寧煦,便在謝元的建議下,決定短租下一處小院子。 小院不大,正房只兩間,此外還有一間小廚房,便是連上院子,也比不得季家老宅的前院大,卻是專門建來租賃給每年來縣城參加縣試的各地學(xué)子的,所以雖說租金比一般的院子多些,但與季春山這樣短住的卻是正好,雖不比客棧的上房擺設(shè)精致,卻也很干凈整潔,正和季春山的心思。 到了地方,謝元又幫著把兩個箱子抬進屋,小院門窄,馬車直接進是進不去的,只得先解了馬,將馬牽進去,而后再放在車棚,季春山和謝元兩人把板車立著,總算是弄進了院子里。 之后謝元還想幫著打掃收拾一下,季春山卻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做這些瑣事,在告訴了季春山市集的位置后,謝元便離開了。 謝元走后,季春山先將正房的臥室和堂屋都打掃了一遍,然后才讓葉清嵐進去收拾帶來的鋪蓋衣物和隨身用品,自己則去了廚房,將帶來的吃用物品也都一一放好。 因著明日季春山準(zhǔn)備了不少安排,所以晚飯比往常吃得早些,一家人早早的就安歇了。 正月十五當(dāng)日,季春山自是第一個醒來的,起身后,他沒有去叫葉清嵐和季寧煦,而是先去廚房忙活了起來,待到葉清嵐和季寧煦睡起時,季春山已經(jīng)把早飯做得了。 因著今日是季寧煦的生日,所以季春山特地給按著當(dāng)?shù)氐牧?xí)俗,給小壽星煮了紅皮雞蛋,又做了一碗長壽面。吃之前葉清嵐拿出了他和季春山一起給季寧煦準(zhǔn)備的生辰禮物,一個純金的羊形墜子。這么實在接地氣的東西,自然是季春山提議的,他還親自畫了不同于這里一般的樣式,十分可愛小巧的圖樣,送去銀樓請金匠打了出來。 季春山?jīng)]告訴葉清嵐的是,其實他還打了一只兔子的,卻是要等到葉清嵐生辰的那日才會拿出來的。 方城縣城外南郊又座山,因山上遍種梅花,因為得名梅嶺,梅嶺的半山腰上有座寺廟,名為白云寺,香火鼎盛,且寺中的火頭僧燒得一手好素齋,也是遠近聞名,不可錯過。 馬車進出不便,且若上白云寺還要走上一段山路,到時便用不上什么,左右季春山他們租的這個院子正好在縣城南邊,離城南門極近,且梅嶺離著縣城不過兩三里的路程,三人便干脆步行出了城。 一出城,抬眼便見隔著數(shù)里遠的曠遠沃野盡頭,一座仿若籠罩著錦云霞彩般的山嶺,靜靜地矗立著,數(shù)座金頂白墻的建筑,錯落著依山而建,掩映在重重錦霞之后,輝煌莊嚴(yán),恍若神仙宮殿。 一路慢悠悠散步似地走著,三人很快就到了梅嶺山下。進山口前有塊很大的空地,空地一邊聚集著十來個身強力壯的年輕漢子,他們旁邊放著數(shù)抬類似季春山從前去峨眉山游玩時見過的滑竿一樣的東西,另一邊卻是連著三間的茶水鋪子,里頭坐了不少歇腳喝茶的游人,此外便是還有幾個賣香燭的攤子。 “歇一歇,喝杯茶,一會在上山吧?”季春山道,雖然葉清嵐和季寧煦看著沒什么疲色,但上山可不比走在平地上,還是先歇一歇,養(yǎng)養(yǎng)精神的好。 葉清嵐雖不覺得累,但此時卻也有些口渴了,便點點頭,道:“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