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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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家伙還是不死心,小嘴嘟嘟囔囔的,阿姊,明年上元佳節(jié),您還在嗎? 怎會有此一問? 宮人們都說您就要出降了。出降是不是就是阿姊再也不能陪著桃瀅了?她抬起淚汪汪的大眼睛問道。 趙櫻泓再度語塞,不由得又有些惱了,這些宮人怎的這般話多,都讓孩子聽了去,上了心?;貙m后,定要懲治一番了。 阿姊不出降,就一直陪著桃瀅。 真的嗎?阿姊不能騙桃瀅!桃瀅破涕為笑,似是忘了自己要去州橋夜市玩兒的想法了。 阿姊已經(jīng)騙了你了趙櫻泓心中嘆息。 上百駕車輿步輦緩緩啟程回宮。坐在平穩(wěn)的車輿內(nèi),趙櫻泓任幺妹在自己身邊自言自語地玩耍,卻顯得沉默而憂郁。 她時常痛惜自己為何不是男兒身,若是男兒身,興許五年前登極的就不是她的弟弟。退一步,她也能以王公的身份聽政,參與國朝大事。不似如今,即便她有蓋世才華,也使將不出,被鎖在深宮十?dāng)?shù)年,到了年紀(jì)出降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生子育后,了此殘生。 即便錦衣玉食,即便地位尊崇,這樣的一生又有何意義?還不如山里的樵夫、田間的農(nóng)人,雖然貧苦,卻能行游于天地。 一葉題詩出禁城,誰人酬和獨含情。 自嗟不及波中葉,蕩漾乘春取次行。 阿姊你哭了?桃瀅不知阿姊為何會這般傷心,一時呆愣,隨后仿佛被感染,泫然欲泣。 阿姊不哭,桃瀅也莫哭。趙櫻泓抬起巾帕,緩緩拭去眼角泛溢的濕潤,眸中波光隱去,面現(xiàn)堅毅神色。隨即她沉聲問幺妹: 前次阿姊讀書與桃瀅聽,桃瀅可還記得? 記得,是太史公《史記·呂太后本紀(jì)》。 哦?桃瀅可還記得內(nèi)容? 唔小家伙想了一會兒,背誦出一段來,呂太后者,高祖微時妃也,生孝惠帝、女魯元太后。及高祖為漢王,得定陶戚姬,愛幸,生趙隱王如意阿姊,后頭的桃瀅記不得了。小家伙感到有點害怕,怕阿姊責(zé)怪。 趙櫻泓并不責(zé)怪,幺妹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這么多,可堪天才。她問道:桃瀅可覺得有趣? 小家伙搖頭。 這孩子聰穎、敏學(xué)、強記,但本身對學(xué)問似是不感興趣。也許是太年幼了,年長一些會有變化。 趙櫻泓想了想道: 桃瀅,目下聽不懂沒關(guān)系,你記得阿姊的話。若你不喜讀書,便不要讀,開心快樂地過完自己的一生,就是最好的。若你喜愛讀書,就好好讀,明智明思,為國為民,能為當(dāng)為。記住,女子并非不如男。 趙桃瀅看著目光灼灼的長姊,懵懂地點了點頭。 漆器鋪老東主離開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韓嘉彥卻仍舊一人獨坐于杏園茶肆三樓的云水間中,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此間,四壺茗茶、三碟茶點下肚,韓嘉彥借了店家的茅房兩趟,內(nèi)心不由感嘆自己出來時走得急了,沒帶一本書,這時辰甚是難殺。及至后來,干脆抱起雙臂,靠墻閉目養(yǎng)神。 時間已走到午后申時末,靜坐于牖窗旁的韓嘉彥聽到了開道鑼聲,于是睜開了眼,她知道那是儀仗回駕的信號。 她此刻所在的位置位于大相國寺對岸,坐北面南,西臨御街,南面汴河,斜前方幾十步遠(yuǎn)便是州橋。此時自大相國寺西側(cè)的御街一直到宣德門都有禁軍把守清道,百姓只能站在道旁,夾道觀看皇室輦駕回宮。 她坐著的這個位置,倒是得了個便宜,視野更開闊,將周遭一切盡收眼底。 百姓們對皇室出行總是抱有極大的興趣,樓下道兩旁站滿了人,喧喧嚷嚷,都是在議論他們所指的皇室秘辛傳聞,以及他們所想象的皇室生活。 韓嘉彥忽而注意到御街對側(cè)有個男童,手里抱著個蹴球,正旁若無人地在腳上顛著玩兒。她心中不由得冒出個念頭:若是皇室車駕到了,這孩童不慎將蹴球踢到街心,驚擾了貴駕,合該要遭大罪了。 只是這孩子矮小,被站在前方的大人們擋得嚴(yán)實,道旁攔截清道的禁軍兵士也瞧不見他,故而無人來制止。 想來也不會出甚么事,韓嘉彥任這個念頭自然流去,不再掛懷。 恰當(dāng)此時,她忽而聞得云水間外一絲微毫的動靜,猛得起身,右手向腰后一模,簫中劍靜靜出鞘,在指間一旋,便提在手中。門開了,一身著玄色鶴氅、頭帶逍遙巾,長須飄然,若清風(fēng)般軒逸的道人,身上背著褡褳,手托鐵拂塵緩步而入,返身將門扉閂好。 韓嘉彥舒了口氣,將劍歸鞘,道:師兄,可教我好等。 來人是平淵道人的大弟子,韓嘉彥的師兄浮云子。平淵道人此生所收弟子唯他二人,而這位師兄知曉韓嘉彥所有的隱秘,甚至韓嘉彥的很多本領(lǐng)都是師兄傳授的,比如輕功,比如洞簫,比如變嗓口技。 浮云子可謂是目下韓嘉彥在世間最親近之人。 師茂,警惕心尚不夠啊,我走至門口你方才驚覺,慢了。浮云子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