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回七十年代做學(xué)霸、母狗的馴服之路NP(強制愛)、爐甘石(短篇合集)1v1bgh、十萬星河、釣系影后日常撩司警官、我的男友有點怪、家有萌妻之美色勾人、華胥拾遺、女神的煩惱(重生)、魔君寵夫日常
“這還未到丑時,咱們的人還沒準(zhǔn)備好,陛下那方人馬便在三座城門和糧草處點了火,火勢太猛,咱們的將士又要救火又要尋人,最后被他們從北門殺了出去?!备惫偃跞醯膽?yīng)道,他們也沒想到,會出這事。 “廢物!飯桶!城里城外近萬人連一個活人都逮不住,要你們何用!”張鵬飛氣的胸口直顫,“出去了多少人?” “回大人,不足百人?!笨粗鴱埓笕怂坪跤忠獎优惫倩琶ρa充道,“但是我們綁了后院的那女子,只是咱們?nèi)说降臅r候院內(nèi)還有一名被繩索綁住扔到柴房的男子。” “帶上來?!睂τ谀敲?,張鵬飛有點印象,薄紗遮面,似乎進(jìn)了后廂房就未曾出來過,一開始他以為是趙衷的妃嬪,可是后來又覺得不像,只因當(dāng)時他一心都放在趙衷身上,便也沒在留意那名女子。 “大人,人帶來了?!?/br> 公孫訓(xùn)被身后的人一推,借勢撞了下元容,公孫訓(xùn)撞的迅速,元容未曾準(zhǔn)備,當(dāng)下就摔在了地上,四周傳出幾聲壓抑的笑聲,公孫訓(xùn)還在一邊假情假意的裝關(guān)心,“小姐,小姐,你沒事吧?!?/br> 元容扭頭看著一臉無辜的公孫訓(xùn),心下恨得牙癢癢,這個男人還真是睚眥必報,她無非是在綁他的時候下狠手趁機掐了他幾下,如今他一有機會就要還回來,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可面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副與你無關(guān)的表情,“無礙的,莫要擔(dān)心?!?/br> 這聲音好生耳熟,張鵬飛有些遲疑,“你是?” 機會來了,元容迅速的眨了下眼眸,眼淚就含在了眼眶里,“張大人,張夫人,是我,我是姜家小五啊?!边@聲音聽起來,真可謂是悲涼凄切。 “姜小姐?”打從元容進(jìn)門開始,張夫人就覺得有些眼熟,這會聽到聲音倒真的有些確定了。 “小姐不是已經(jīng)……怎得會出現(xiàn)于此?”張鵬飛有些狐疑,對張夫人身邊的丫鬟道,“去,替小姐把面紗取下來。” 不是解開繩子,而是取下面紗,想來張鵬飛是不信的,畢竟她葬身火海這件事整個南晉無人不曉。可是元容不怕,她這個貨真價實的姜小姐還怕變成贗品不成。 面紗被取下來,丫鬟看了下夫人的臉色,順手把元容攙了起來。 是她,哪怕幾年未見,這氣度樣貌,張夫人也是認(rèn)得的。 張夫人看了下呆楞的丈夫,心里暗罵了聲呆子,趕快起身走到元容面前,邊解著她手上的繩索,邊心疼的念叨,“姜小姐怎會在此?” 元容看了下四周的將領(lǐng),輕輕地把頭垂在了胸口,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 似乎看出了元容的窘迫,張夫人給張刺史使了個眼色。 “今日就到這吧,有何時明日再說?!睆埓淌窊]揮手,示意將領(lǐng)們先退下。 “這回可以說了吧?!睅績?nèi),張夫人輕輕地幫元容上著藥油,張鵬飛坐在兩米外的椅子上。 元容咬了咬嘴唇,把朝鳳殿的事添添減減的說了出來,“爹爹本想讓我詐死,可是卻不知那里走了風(fēng)聲,原本預(yù)留的宮門不知被誰給鎖了,姜安費了好大功夫才把我救出來,可是勺兒,勺兒她……”元容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淚,聲音微顫,“我們出來后本想趕緊離開中都去當(dāng)康找爹爹,可是,趙衷的速度太快了,封了整座中都尋我。奈何我身子骨又不好,中途病了一場,若不是姜安替我抓藥被公孫家那小兒捉了,定不會是今日這局面?!?/br> 元容緩了口氣,接著道,“后來,我便一直被關(guān)在宮中的密室中,直到月前趙衷帶我來此地,我一弱女子,身處虎口無依無靠,才不得不忍氣吞聲跟著他,卻不知他要作何?!?/br> 這個故事,元容說的亦真亦假,聲淚涕下的模樣便是她自己也都有些感動了。 ☆、打破僵局 “我可憐的孩子,何曾受過這份委屈。”張夫人動情的拍著她的手,“好生歇息吧,凡事有我和你張叔父,至于姜安我把他安排在西廂房了,雖然離你有些遠(yuǎn),但是在我張府,有這么多人護(hù)著,小姐定然安全?!?/br> “嗯,謝過張夫人?!?/br> “時間也不早了,老夫和夫人也不擾小五休息了?!睆堸i飛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告退。 “大人、夫人慢走?!痹菸⑽⒁磺ィ辛藗€半禮,目送張鵬飛和夫人出了廂房。 燭火搖曳,張鵬飛坐在書案前,張夫人順手給他捏著肩膀。 “這件事,夫人怎么看?”張鵬飛輕輕地拍著張夫人的手背,示意她停下來,“為夫甚少見姜小姐,這面容著實是有些認(rèn)不得了?!?/br> 這個蠢貨!張夫人心里暗恨,別說薄水還未失手,便是真被攻下了,他在應(yīng)陽也該做出一副保家衛(wèi)國的姿態(tài)做番樣子才是,竟然妄想去謀害陛下。只可惜當(dāng)她得知此事的時候已經(jīng)太晚了,這才隨了他,奈何這蠢貨連這事也能做的漏洞百出,早知如此,還不如讓他死在那群狐媚子身上。 平復(fù)下內(nèi)心的翻涌,張夫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人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發(fā)生這么多事情我們也不能早下決定。便是給姜大人送封書信,來回也要經(jīng)些許時日,不如就先留了這姜小姐在我們手里,一來我們親自看著,若是假的也翻不出什么花樣;二來若她是真的,畢竟這是姜公唯一的千金,我們好生照料終歸是沒有錯的?!?/br> “夫人所言甚是。”張鵬飛抬手撫著顎下的一撮山羊胡,甚為贊同。 “你就打算在這里吃喝玩樂?等……” “姜安!”元容坐在后院的竹亭里吐下了最后一片葡萄皮,打斷了公孫訓(xùn)的話,“你何時如此多心了,張大人是叔父的門生,自然不會加害你我,定會暗中相護(hù)。”說著還不忘了朝他做個眼色,隔墻有耳。 若是旁人,公孫訓(xùn)也就信了,可對方偏偏是姜元容,當(dāng)他知道趙衷和元晦逃出應(yīng)陽的時候,他的確松了一口氣,可是讓他相信姜元容,他真的有些做不到。 這幾日,元容除了和張夫人討論一下花樣子,就是和張鵬飛默默地聊著姜家垂淚,而公孫訓(xùn)掛了姜安的名字,名義上作為姜家的一份子,也不得不作出一副悲傷地姿態(tài),可心里卻是恨不得滅了姜家的心都有。 公孫訓(xùn)看著元容有些氣結(jié),他借著添茶水的動作靠近元容耳邊,聲音有些咬牙切齒,“你該不會是想留在這等你爹來吧?!?/br> 元容心底白了他一眼,表面上卻笑的一臉和善,低低的聲音從齒縫中傳出,“你且再等等?!?/br> 元容是算了日子的,這幾日張府內(nèi)雖一片平和,可是每次見張夫人,張夫人的模樣都略微有些不安。元容自知在公孫訓(xùn)那里得不到什么消息,但是看張府這個情況,想必趙衷十之八九是出去了。 如今,她只需等他來救便好。 “正度,你這傷還未愈,怕是要多休幾日才行?!辈茉迬挖w衷換藥,順便檢查了下傷口,“若不是救我,你也不會挨了這刀。” “無礙,不過是點皮rou傷而已?!壁w衷緩緩掩上衣袖,不停地咳嗽,“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這副身子還真有些用處?!?/br> “有我曹元晦在,就定不會讓你走我前邊?!?/br> “嗯?!?/br> “放幼禮和姜元容在那真的無問題么?!彼坪鯙榱宿D(zhuǎn)換下氣氛,曹元晦把話題扯在了元容和公孫訓(xùn)身上,趙衷知曉他的意思,便也順著他的話說往下說。 “張鵬飛是我高看他了,此人成不了大氣。”趙衷又飲了些茶水,拼命地壓下去了喉頭的咳聲,這才瞇著眼半靠在枕頭上,“鼠目寸光?!?/br> 若他是張鵬飛,且不說要先等失了薄水,便是他真想取自己的項上人頭,也定然不會做的處處紕漏,讓自己有了逃生的機會。 如此一來,張刺史失了先機不說,怕是連人心也失了,如今薄水還在,回廊兵力雄厚,簡直是把自己變成甕中之鱉,只需稍稍一推,他就能永葬在應(yīng)陽了。 趙衷忽然想到了元容,心下暗念,“容兒,我信了你,你可莫要讓我失望?!?/br> 又過了兩日,一直在張府等待趙衷的元容也有些不安了,她看著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公孫訓(xùn),六月的陽光曬的元容有些睜不開眼睛,她不露痕跡的打量著他。 趙衷把所有的兵力都囤積在了回廊,若是薄水失守,張刺史定然會打開應(yīng)陽城門,她畢竟是南晉的皇后,大蜀無論如何都是不會留她的,到時候莫說去見爹爹,怕是想活著出這應(yīng)陽城都難。 公孫訓(xùn)雖武藝高強,但向來視她由如眼中釘rou中刺,礙于趙衷的面子暫且會保她平安,可若真丟了城池,這廝就未必會護(hù)著她了。 公孫訓(xùn)雖然閉著眼,可是總感覺有一束目光盯著他,待他實在耗不住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元容略微失神地盯著他。 元容就這么坐在涼亭內(nèi),藤蔓爬過藤架,微微為她遮了些許太陽,平日里,元容的表情總是有些淡淡的,便是生氣了也是蹙一蹙眉頭,一副隱忍不發(fā)的樣子。 公孫訓(xùn)何曾見過這樣的元容? 她腰背挺得筆直,滾邊的素面錦袍被她穿的甚是大方,一雙丹鳳眼不復(fù)往日的迷茫,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東西,眼底含著說不出道不明的光亮,這模樣仿佛離人很近又仿佛離得很遠(yuǎn)。 公孫訓(xùn)心下一驚,脫口而出,“姜元容?” 微風(fēng)拂來,身后的藤葉響起沙沙的摩挲聲,許元容想的太過入神,待公孫訓(xùn)喚她幾遍她才回過神來,一瞬不瞬的看著公孫訓(xùn)。 她,不能坐以待斃。 夕陽微斜,元容獨自一人坐在后院中的蔓藤下,這里四周空曠,藏不得人,也是張夫人最為喜愛的地方,偶爾有幾枚小廝遠(yuǎn)遠(yuǎn)路過,想來里面也會有張夫人的眼睛。 果然,不久張夫人就在丫鬟的陪同下款款而來,看見元容似乎還有些驚訝,“姜小姐為何在這里?” 該做的戲還是要做。 元容回頭看到張夫人微微一笑,連忙起身,“乘涼而已,沒想到此處能見夫人,夫人若是無事,不如陪元容坐上一坐?!?/br> “自是好的?!睆埛蛉颂忠粨],讓身邊的丫鬟退了下去,“我和姜小姐有些話兒要說,你先下去?!?/br> “是?!毙辛藗€禮,丫鬟便退后了些許,離的她們有了些距離,停在聽不到卻又恰好能看見她們的地方。 真是個玲瓏的女子,連丫鬟都調(diào)教的這般好,想來嫁與張刺史還真是委屈了。 元容抬手為張夫人倒了杯茶,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張夫人雖嫁到張家后就不曾出過應(yīng)陽,但是為人聰慧,做事果斷,張鵬飛凡事也不就太瞞著她,偶爾還要讓她拿個主意,故而外面的事情也知道些許。 而元容打小就讀了不少風(fēng)俗趣聞,再加上宮內(nèi)幾年的磨礪,雖然年歲差張夫人十五有六,但是卻也能說到一塊去。 兩人各懷心思,言語間皆小心謹(jǐn)慎。 隨著天色漸晚,元容知自己耗不過張夫人,最后,還是她開口打破了僵局,“不知應(yīng)陽一事夫人怎么看?!?/br> 停住手中的搖扇,張夫人抬袖遮嘴角,看似笑的溫和,一雙眼睛卻似無意似有意的掃過元容,“我一婦人,能有什么看法?!?/br> 元容嘆口氣,指尖繞著胸口的秀發(fā),“前些日子我受了驚,想法簡單了些,如今緩過神來,卻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 “不知容兒擔(dān)心何事?”張夫人笑了笑,臉上表情似僵了一下,瞬間恢復(fù)常態(tài)。 元容見她表情微變,知她也心里不安,內(nèi)心燃起了一絲光亮。 “容兒雖為當(dāng)康人士,卻自幼生長在應(yīng)陽,對此地的感情不比別人淺,應(yīng)陽的百姓也對容兒照料有加,我自是盼的應(yīng)陽好的?!蔽⑽⒁活D,她繼續(xù)說道,“可是我卻不知還能否看到這一天?!?/br> “容兒此話何解?” 見張夫人開口,元容心下舒了口氣,轉(zhuǎn)身沉下臉來看著張夫人,“聽聞顯后好疑,蜀國此番攻打薄水的不是我父兄?!?/br> 元容話音未盡,張夫人便拂袖而起。 元容仰頭望著張夫人,張夫人也盯著元容,她緊緊地握著搖扇,原本白皙的手指因用力而越發(fā)的沒有血色。 時間仿佛靜止,夕陽漸沉,透明的月亮慢慢地爬上樹梢,元容眼角撇過不遠(yuǎn)處的丫鬟,見她還佇在原地,便收回余光,直視著張夫人。 半響,張夫人緩緩地開口,聲音如寒冬臘月,“老婦知小姐思慮,奈何時不與我?!?/br> 言罷,便轉(zhuǎn)身離去,將行兩步,袖口被人拽住,張夫人沒有回頭,就聽見元容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如此便要認(rèn)命么?” 作者有話要說: 斷在這里,我有罪…… ☆、平原花海 “如此便要認(rèn)命么?”元容望著她的背影開口,“為何要把命運交到別個手中?” 張夫人腳步一停,元容才松了手指,起身繞到她面前。 “我只想活著見到父親,應(yīng)陽城破,我作為南晉的帝后怕是生不得,便是夫人想保我,顯后親派的軍將也不是那么好欺瞞的。若是想以此向蜀國邀功,一來會得罪我父親,二來萬余人馬都拿不住趙衷,想來也會憑白惹蜀人猜疑?!痹菡f的清晰,容不得張夫人有絲毫反駁,“夫人莫要忘了,您的親人都還在南晉,為了夫君,拋下家族,便是歸了蜀,若沒了家族撐腰,夫人您又該何自處?” 元容手心里冒著點點冷汗,趙衷曾對她說過,人與蛇一樣,蛇要打七寸,講究一擊斃命,人也如此,攻心的機會只有一次。 而張夫人的七寸就在于無子,偏偏那張刺使又不是個專情的,張老夫人也少不得用無后來拿捏她,但礙于她本家氣盛,張夫人又玲瓏才把這正室之位做的安穩(wěn)。 可是,若她跟著夫君歸了蜀國,后院的平衡被打破,那張夫人未來的日子,可就真不一定。大義不行,便曉之以情,若是說到這個份上,張夫人還執(zhí)迷不悟,那元容便真沒辦法了。 “我若是夫人,什么相公、什么大業(yè),皆不如抱個妾生的兒子,坐穩(wěn)了當(dāng)家主母,守住一方小太平?!痹菘粗鴱埛蛉说囊荒樥痼@,俯身告退,空留陷入沉思的張夫人在園中。 “你又去哪了。”公孫訓(xùn)快一步從后院趕回廂房,坐在廳內(nèi)叼著茶盞問她。 “關(guān)你何事,好生飲你的茶水!”元容此次和張夫人對峙,可謂是精疲力竭,沒閑工夫搭理他。